茯苓峰飛仙崖上,兩道白色身影相對而立。
“這塊‘韻靈’玉珏是一對,乃天外魂玉所雕,輸入兩人的神念,可以彼此感應到對方的存在,人亡神念散。以前爹爹和孃親一人一塊,孃親過世後爹爹便將它傳給了我,現在你我一人一塊,不管相距多遠,都能感受到對方的存在。”
若兒深伸出一隻秀手,纖纖玉指,一對玉珏晶瑩剔透,靈華內蘊,仙氣逼人,渾然天成。
趙澤風接過玉珏,往兩塊玉珏中各傳入一絲神念,便是將一塊還給玉兒,自己留做一塊,仔細感應,確是有兩股神念在其內緩緩流轉,像是一對鴛鴦,彼此戲水,無比的和諧,一道是自己的,一道近在眼前,是若兒的。
“外面的世界雖然廣闊,但也同樣險惡,你要好好照顧自己。”若兒面容清秀,亭亭玉立,舉手擡足間,無形的媚意自然流露,傾城傾國,顛倒衆生,此刻卻是明眸微顫,滴滴晶瑩不斷閃動。
“師姐放心,我尋清了自己的身世,一定會回來的。”趙澤風有點不忍,但亦無可奈何,他必須要找全完整的星象圖,那樣纔有可能找到回去的路。
“我會一直等你回來。”若兒身材修長,仙衣飄動,面容動人,堪稱完美。貝齒輕啓,聲音不大,但卻無比堅定。
“師姐保重!”趙澤風不願多留,他怕自己會忍不住繼續留在這裡,那樣的話,他的回家之路也許就遙遙無期了。
劍指一引,趙澤風駕馭淡青色光芒的湛玄劍凌空而去。若兒一個人留在梓岺山脈他沒有多少擔心的,這裡猛獸成羣,妖獸密佈,皆是若兒的子民,守護着這片淨土與他們的王。
若兒望着遠去的背影,一滴晶瑩終於滑過臉頰,滴落而下,隨着一聲幽幽的嘆息,久久的佇立着,與身旁的飛仙石和諧而立,映射出這個世間最含韻味的畫卷。
趙澤風腳踏湛玄劍,揹負着那把古樸怪劍,由於怪劍能刻畫出殘破的星象圖,他把它叫做“殘魂”。
“殘魂,我們的征程開始了。”趙澤風輕輕拍了拍背後的殘魂古劍,輕聲說道。
殘魂古樸無華,靜靜的躺在封神劍鞘內,沒有絲毫的奇異之處。趙澤風將其用布包裹,以免太引人注意。
“通天荒界,我趙澤風來了!哈哈……”此刻趙澤風御劍凌空,白衣獵獵,風姿卓越,俯瞰萬物,一股沖天豪意油然而生,他打算以遊歷天下的修道者自居,決定開始啓用青彥子爲自己取得道號“御風子”遍踏荒界,尋找歸去的路。
趙澤風首個目標便是上次來過的“鸞鳴城”,那是目前他在這個世界到過的唯一一個城市。
行的近了,趙澤風像上次一樣,收起仙劍,落在了上次同樣的位置,只是,當初廢棄了的村莊,已經在原址上重建了起來,只是當年的那個風蝕老人,不知是否依然健在。
走近了村子,不知爲什麼,整個村子的人皆是面露愁容,甚至有不少村婦在低聲哭泣。
趙澤風皺緊眉頭,擋住了一名大漢道:“這位大哥,村子裡出什麼事了?”
“小兄弟看你面生,並非本地人吧。”
大漢看趙澤風儀表不凡,也是搭上了話。
趙澤風點了點頭道:“我看大家似乎很緊張的樣子。”
“小兄弟有所不知呀,前幾天村裡來了個穿寬大道袍的中年胖子,說自己是什麼修仙煉道的絕世仙人,要將村裡的五到十歲兒童收爲徒弟,全部帶走。”大漢一口氣說道,臉上盡是焦急之色。
“哦?有這等事情,你們不同意?”趙澤風眉頭深深皺起。
“誰會將自己的孩子
交給一個陌生人啊,只是那人揮手間便是將一顆大樹推倒,村裡人驚懼,又沒有辦法。”大漢說着,竟是止不住的掉下了幾滴眼淚。
“那人什麼時候來領孩子?”趙澤風決定插手此事,在地球上他就喜歡看一些武俠小說,深深被那些行俠仗義的武林高手所折服,現在有了機會,他決定替整個村子出頭。
“看小哥模樣,一定也是修仙者了,仙人呀,你一定救救我們的孩子啊……”大漢像是找到了一隻救命稻草,聲淚俱下的央求道。
通天荒界,是一個修真的世界,在凡人眼裡,這類人通天徹底,無所不能,稱他們爲仙人,修仙者。
而修真者雖然比常人壽逾百年,但終有壽終之時,距離仙人與世長存一步,相差甚遠,很少有人以仙自居,稱修真煉道。
“我不是什麼仙人,那人來了,我幫你們應付就是。”趙澤風扶起大漢,微笑着說道。
這真是一個可憐的村子,在十年前遭受了一場莫名浩劫,歷經數年風雨重建,現在又要面對無妄之災,當真是風淋雨打,不得安寧。
這就是這個世界,只有強者,纔有活的安穩的資格。
“老伯你好啊”。趙澤風在大漢胡大發的帶領下進入村子,在村口的一顆大樹下,他見到了當年的那個老人。
老人瘦骨嶙峋,衣衫襤褸,正靠在大樹下打盹,乾枯的手裡握着一支木杖,十年不見,老人依然是一副風蝕殘年的樣子,並沒有多少改變。
聽到趙澤風的言語,老人一雙渾濁的老眼緩緩睜開,多次使勁的揉捏後,才仔細的打量了下趙澤風,道:“小哥叫我嗎?”
“嗯,老人家身體好嗎?”趙澤風心裡很是欣慰,多年不見,這個老人依然健在,他彷彿與十年前相比並沒有多大的變化,依然是那麼的弱不禁風,但並沒有死氣沉沉,相反,生命力還很活泛,趙澤風也不知道怎麼會有這種奇怪的感覺。
“謝謝小哥關心啦,老頭子我還能活他幾年呢,呵呵”老人見到有人問候,笑的合不攏嘴,脫掉的齒縫不斷的透氣,使老人的笑聲都變了樣。
“林老伯是村裡年齡最大的老人了,德高望重,村裡人都很愛戴他,可惜兒子兒媳在十年前一場災難中離開了,留下了老人一個孤苦伶仃。”旁邊的大漢胡大發在旁邊對趙澤風輕聲說道。
“老伯,村口風大,您回家休息吧。”趙澤風猜想一會可能在這裡有場戰鬥,他不想讓老人看到,那樣會讓老人想起十年前的那場浩劫。
“哎,人老了不中用了,呵呵”老人在趙澤風的攙扶下晃悠悠的向着村內走去。
趙澤風這纔看到村口的一張木牌,紮在雜草堆裡,木質還算新,應該立了不長時間,上面刻着三個字——清平村。
是的,很多人都想過清平的日子,可是,好多時候,卻都是身不由己的,就像自己被莫名的傳到了這個世界一樣。這個村子也是一樣,在通天荒界的風雨裡,不斷的搖晃。
進到村子後,趙澤風受到了非常熱情的歡迎。
“小兄弟,我們村可就靠你啦。”
“小仙人來自哪座仙山呀?”
“小仙人是老天爺派來拯救我們的。”
……
滿村老少興奮不已,認爲來了大救星,他們的孩子不用被陌生人強行帶走了。但也有人抱悲觀的態度。
“小兄弟這麼年輕,修道才入門吧,恐怕不是那個胖道士的對手。”
“是啊,那胖道士一隻手就推到了一顆百年大樹,小兄弟弱不禁風,難以招架啊。”
“小兄弟還是快走吧,不要一時逞強丟了性命。”
聽着周圍的人七嘴八舌
,亂說一切,趙澤風笑道:“除魔衛道乃修道之人的本分,諸位放心便是。”
“哈哈,鄉巴佬們,快將你們的小孩給道爺送出來,別讓道爺等得不耐煩了。”
這時,一道洪亮的大笑聲傳遍了整個村子,聲若轟雷,震得人耳根發麻,不少人被驚得坐倒在地。
“是那個胖惡神來了!”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怎麼辦呀?”
聽到這道傳音,不少村民皆是面色煞白,心跳加速,不知如何是好。
趙澤風輕輕皺了皺眉頭,心道:“百步傳音,此人道行不淺啊。”隨即毫不猶豫的向着村口跨去。
剛到村口,便是看到一個身形臃腫,着藍色道袍的中年漢子大步邁來,胖道士身後揹負着一把巨型兵刃,手裡拿着一隻肥大的烤羊腿,正津津有味的大口吃着,另一隻手裡拎着一很大的酒壺。神態晃悠,卻又是步伐沉穩,顯然是修真煉道之士。
轉眼間,胖道士便是接近了村口,道:“都站在這幹什麼,怎麼不見我的小徒弟們呢?”
趙澤風走走出人羣,迎上了胖道士,道:“在下一介散修御風子,不知道友如何稱呼?”
“散修?御風子?沒聽過,爺爺我叫段大刀,人稱‘鬼面刀’的就是爺爺我了。”胖道士眼神渙散,酒氣沖天,腳步不斷的搖晃。
聽得趙澤風眉頭深皺,此人左一個“爺爺”,右一個“爺爺”,聽得趙澤風很不爽,在前世,趙澤風可是個火氣很大的人,中學時因爲義氣之爭沒少打過羣架。
“我可不是什麼臭道士,前幾天看一個臭道士不順眼,被爺爺一刀給宰了,媽的,噴了爺爺一身的血,就換他的衣服穿穿,嘿嘿……”胖道士打了個酒嗝,似乎有點微醉,繼續說道,渾然不在意趙澤風已經收斂的笑容。
“聽說你想要收這個村子所有的小孩做徒弟?”趙澤風暗忍怒氣,平靜的道。
“是…是又怎麼啦?”胖道士醉眼朦朧,吐字都有些模糊。
“拜師收徒講究緣分,更是要出於自願,據我所知,可沒有哪一個孩子要做你的徒弟。”趙澤風冷冷的道,不知怎麼的,他越看此人越覺得不順眼,已經有了暴打他一頓的衝動。
“媽的,哪來的野小子,毛還沒長齊,敢管爺爺的事,爺爺收他們做童奴是他們的福氣。”胖道士醉意正酣,十分暴怒,卻是一時失語,說出了要小孩的真實目的。
“什麼?要拿他們做童奴!”
趙澤風不禁大怒,在地球上,他最憤恨的便是各種歧視與不公等,種族歧視,地位歧視,都令他很是不忿,經常便是爲此類事情出頭,沒想到在通天荒界第一次出山就遇到了這樣的事。
童奴便是用一些特殊手段自小培養起來的奴隸,這樣的奴隸最是忠肯,長大了也不會反抗,所有的骨氣傲氣都被打磨光了,對主人的命令完全聽從,即使讓他們去死,也會毫不猶豫。
“原來要我們的孩子是去做童奴,你個惡魔,我跟你拼了!”
聽到胖道士是要小孩們做童奴,村民們全都驚恐萬分,頓時有愛子心切的人要撲上去,要不是被還有理智的人攔着,恐怕已經命喪胖道士的手下了。
因爲胖道士發覺到了自己酒後失語,引起羣怒,竟是晃了下腦袋,酒意全消,一雙狠辣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的衆人,隨手丟掉那半隻烤羊腿,摸出了背在身後的巨型兵刃。
“是你們逼大爺我開殺戒的!”
緩緩抽出,那是一把散發着淡淡寒芒的巨型鬼頭刀,刀背很厚,但刀刃無比的鋒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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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