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我需要這個?”風神獠眉頭一皺,斜瞟了錢小雨一眼。
錢小雨臉上微微一紅,說:“我,上次,見你都和蝶月……”
風神獠不等她說完,便氣得直用手指戳她的腦殼,“你呀,那腦袋就不能塞些好的東西進去嗎?”
說完,端起那盅湯,仰起脖子,一飲而盡。便撕着鹽焗雞腿,一邊吃,一邊走了出去。
“我這也是爲你好嘛。”錢小雨嘀咕着坐了下來,揭開盅蓋,也準備喝她那一盅“滋陰養顏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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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神獠就在轉出前院的時候,剛好與白銀太刀相遇。
白銀太刀一見,大吃一驚,停住了腳步,下意識地往後退,驚惶地說:“你,你是人還是鬼?”
風神獠嘿嘿一笑,一握右拳,想着他的後面,輕念句字訣。白銀太刀驚懼的表情即時凝成一幅畫,場景一轉,他就看到了白銀太刀褐紋狐裘的圓領。
“當然是鬼啦。”風神獠又在他的後面說。
“哇——”白銀太刀一聽,頓時魂飛魄散,又想奪路而逃。卻被風神獠伸出一根手指勾住了衣領。怎麼跑也跑不開。
風神獠在他的頸部,呵了一口涼氣,說:“我是特地回來找你索命的。”
白銀太刀苦着臉,哀求說:“別找我!要找就找花木良好了。”
風神獠問:“你們不是一夥的嗎?”
白銀太刀連忙說:“怎麼會呢?我剛來,你是知道的,在廣場的時候,還是你先碰到他的。”
“那你和他有沒有聊過什麼了?”風神獠忽然一鬆開他的衣領,白銀太刀即時一個踉蹌煞不住,衝前了幾步才穩了下來。
他還是不敢轉過身,顫慄地說:“他說他恨你搶走了他的月妹。恨不得你死。”
風神獠想了想,這倒很像是花木良的口吻。他咬了一口手中的雞腿,笑着對還在震慄的白銀太刀忽然說:“哎,你別在裝了。你的演技很差呢。”
白銀太刀一聽,果然不顫了。緩緩站直了身子,轉過身來,臉上重現了那一抹冷魅的邪笑,“嘿嘿,風神獠,你是怎樣看出來的?我的老師,可都讚我演的好。”
風神獠笑了笑,說:“這個你別管。但你要是不老實對我說,我就給機會你,讓你演得再好一點。”
白銀太刀冷然一笑,說:“花木良說恨你是真的。是他親口對我說的。”
“他就說這些?”風神獠咬了一口肉,不相信地問。
白銀太刀伸出修長白皙的手指,在狐裘短襖上輕輕理順上面的狐毛,說:“他還說,他很喜歡蝶月。”
風神獠眉頭一皺,又撕了一口雞腿,問:“你怎麼跟他說?”
白銀太刀冷然邪笑地說:“我說,只要蝶月一天沒有嫁人,誰都可能追求她,包括我。”
風神獠不由得一怔,走過去,不客氣地說:“打鐵的,你也來趕這淌混水嗎?”
“嘿嘿,搬運仔,你有錢,我有錢;你有通運絕技,我也有鍊金絕技,爲什麼你能追求的,我不能追求?”白銀太刀也傲然地斜乜着他,和剛纔那個視風神獠如鬼魅的模樣,判若兩人。
風神獠一聽,不由得啞然失笑,“就憑你在這吃我的住我的,還敢向我挑戰?”
白銀太刀提醒他,“你別混淆了。第一,我可是有交租的。吃的話,錢小姐說了,你這裡誰也不會煮飯,全吃外賣,我今天就辦了兩張‘養生閣’的貴賓牌,以後我就和蝶月天天都泡那裡了。”
說完,他冷魅一笑,傲慢地徑自向莊院門走去。風神獠望着他的背影,不由得輕嘆了一聲。雖然他對這個白銀太刀才認識了兩天不到,還不是很瞭解他。可是,他有些手段還是挺光明的。
就拿追求蝶月這個問題來說,他感覺同樣的詞語,在花木良和他的口中說出來,是截然不同的。
忽然,白銀太刀回過頭來,說:“我早就想到你不會這麼容易死的,花木良他是個笨蛋。”
風神獠微微一笑。花木良確實是個心胸狹窄兼吝嗇無膽的笨蛋。這個白銀太刀就比他聰明得多。然而,任他怎麼聰明,也猜不透風神獠是怎麼逃過密室一劫的。
因爲,就連風神獠自己也不知道的事,他又怎麼可能知道呢?風神獠斷定他,只會以爲他用了通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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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三兩下啃完那個雞腿,就追了出去。
出了莊院門,他就看見白銀太刀正在和蝶月交談。他連忙跨下臺階,穿過青石板道,不從木柵門進去,輕扶了木柵板,即時越了進去。
白銀太刀就在這時,跑了進屋。蝶月也想跑進去。
風神獠即時叫住了她,“蝶月——”
蝶月轉過身,見是風神獠,不由得微微一笑,輕輕地迎了上來,打量了一下他的頭髮和皇裝,“瞧!這樣子不是俊美多了?剛纔那樣子,還真的有夠嚇人的。”
風神獠走到她的前面,輕握着她的手,歉意地說:“對不起,我剛纔掉水溝裡了。”
“怎麼這麼不小心呀?”蝶月一聽,毫不懷疑地關心說,還一邊要撩起他的衣袖看,“有傷到哪裡了?要不要進裡面,讓我替你檢查一下?”
“不,不用了。我很好。”風神獠聽到蝶月依然關切的話語,心中一酸,頓時覺得自己心裡裡快要溢滿的苦水,一下子蒸發了。他強笑說,“我不會受傷的,這可是你說的。”
“我隨便說的,你還記得啊?”蝶月反握他的手,盯着風神獠的臉龐,眼眸裡流露的全是關心體貼,“真的不要緊?”
“蝶月,”風神獠感動得眼睛一下子紅了起來,話語也有些噎哽。
蝶月這纔看見風神獠的異常,不由得怔怔地問:“風神獠,你怎麼了?“
風神獠抿了抿嘴,強忍着,不讓蝶月看見他的淚水,狠心地說:“聽說,你跟花木良訂親了,是不是?”
這話一說出來,他立馬就轉過臉去,淚流滿面,心裡悔恨得幾乎要跑出去跳到河裡。因爲,隨之而來蝶月的回答,有可能給予他致命的一擊!
“沒有呀。”蝶月忽然這樣說。
風神獠即時轉過臉,臉上的淚痕清晰可見,他也顧不得擦,驚喜地要扶着蝶月的雙肩,要再問清楚,“是真的沒有嗎?”
蝶月回憶說:“我沒有聽他們說過。”
這句話即時有如冰水澆過,把風神獠剛剛升起希望的火苗,一下子就被澆滅了。他臉色一凝,整個人一下子僵住了。
這時,白銀太刀又歡快地從屋裡,取來了一些斷銀針,對蝶月說:“蝶月,我找到了。我現在就替你把它們修好。”
蝶月一聽,也顧不上風神獠,連忙也跑過去。像個小女孩一樣,再看白銀太刀施一次鍊金秘技,把銀針修好。
*****
風神獠聽蝶月這樣一說,頓感不妥。
從剛纔的蝶月的說話中可以看出,蝶月對這事可能真的毫不知情。但是,正因爲她的不知情,卻恰好顯露了花木良的居心,也無形中提高了花木良說話的可信度。
蝶月說,沒有聽說過。也就是說,花木良還沒有跟她說。不,不是花木良,應該是花木家。是花木家真正的當家——花木淳品。
“憑花木良的料,他還不配有這樣的膽識。”風神獠幾乎可以馬上斷定,這一切全部都是花木淳品策劃的計謀。
以上次只是耍了一下花木家,花木淳品就開始對他產生了猜疑的事例。他就知道,花木淳品應該還會有下一步的行動。但想不到,這次,他們竟然是用了這招“釜底抽菥”,一下子就想把他和蝶月徹底地分開。
然而,他還有一線希望,那就是蝶月對他的態度,還是那麼的關心體貼。雖然,這裡面多少有點醫者的仁慈,她本性的善良,但是,他還是感覺有一點情意在裡面的。
“花木良的心胸狹窄,就是他傳下來的。”風神獠心想。看來,要要對付花木良,就得先去擺平這個花木淳品,否則,難保證他還會有下一次更厲害的殺着。
畢竟,現在是風神獠在明處,他們在暗處。
想到這裡,風神獠心意一定,微微一笑,暫時不理那個白銀太刀的胡攪,決定了先對付花木家。
“我要馬上把他們拽出來,大家來個明刀明槍的,然後就憑各人的智慧角力吧。”論到後面的智慧能力,風神獠可是從來沒有向別人低頭過的。就算狡猾如花木淳品那樣的前輩,他也不放在眼內。
他想到這裡,環顧了四周,只見麗絲鶴在一角啄食着糯米。
他便又從木柵板上跳了出去,直奔回莊院內。嚇了蝶月他們一呆。
他跑到前院,正好看見錢小雨要出去,便問:“蒲菲鳥呢?”
“它就在你的房門……”錢小雨還沒有說完,風神獠即時消失在她的面前。
風神獠出現在房門的走廊,看見蒲菲鳥正如一尊銀色的雕像一樣,一動不動地鑲在走廊上的檐欄上,他上前笑着對蒲菲鳥說:“蒲菲,咱們一起出去了。”
蒲菲鳥一聽,陡然睜開雙目,兩鋼翼一展,即時拍打着滑翔到風神獠的頭頂上。風神獠笑着地把它放到肩膀上。
“要把你一起傳送,就得用通地術了。”風神獠喃喃地說着,以右手輕撫了它一下,替它打上了授天印,就輕叱一聲,“地人物氣天!”
驀地,一起與蒲菲鳥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