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師兄弟

流雲移逝,下弦月忽然大放光華,在兩人的背後勾勒出兩個接近的淡淡影子。

風神獠苦笑說:“那幾個老頭的不普通,是在於把我培養出來,又預料會發生今天這樣的事,和剛纔你說的話,他們已經限定了我力量伸展的範圍。”

獨步亞天微微一怔,“你是說,不能爲外國效力?”

風神獠搖了搖頭,輕笑說:“不是這麼簡單的答案!”

獨步亞天見風神獠越說越玄,不禁更加好奇地追問:“那他們都是誰啊?他們真的那麼厲害嗎?”

“我現在只確定兩個人,還有幾個還不確定。”風神獠又向着明月負手而立,深有感觸地說:“起碼,他們如果出手的話,還是可以把我趕盡殺絕的。”

“那麼厲害?那兩個人是誰啊?”獨步亞天難以置信,有那麼高明的人。

風神獠回首對他笑笑說:“就在幾天前,我也認爲,他們並不厲害;但是,這幾天,總有人喜歡問我的老師是誰?原來,他們由於我的過人表現,都紛紛想知道,與他們傳說中那個厲害的人有沒有關係。”

“那到底有沒有關係?”獨步亞天被他說得那麼玄虛,都忍不住地追問了。

“好吧。我就說一個給你聽吧。”風神獠凝望着他求知若渴的目光,便在他的耳邊輕說了一個名字。

“啊!”獨步亞天一聽,驚恐得一個踉蹌後退,跌倒在地,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高大的風神獠,神情呆滯,久久不能言語。其他兵士都被他嚇得望過來。

風神獠望見月到中天,便輕嘆了一聲,說:“好了。我要回去了!你要切記,不可以亂說出去,不然,這個世界就會很混亂的了。”

說完,他想着勤政殿,握拳念訣,倏地消失在獨步亞天的面前,讓獨步亞天又是瞠目結舌。

*****

風神獠傳送回勤政殿的時候,殿上的燈火愈顯得通明。但是,皇上卻不在這裡。

他只得轉身走出勤政殿,想在月光下,靜靜地思考一下。在殿門遇見了一位守夜的小太監,他把風神獠細細打量了一番。

“怎麼了?你要把我當做刺客嗎?”風神獠忍不住問了他一句。

那小太監囁嚅地說:“不,不是的。我知道你是風神少爺了,你是不是在找皇上啊?”

風神獠微微一怔,順口問:“算是吧。皇上現在在哪?”

小太監便告訴他:“他們都去了閱兵場。”

“閱兵場?”風神獠還以爲皇上這時候應該是就寢了。怎麼他這麼晚了,還去哪裡幹什麼?

“你不知道它在哪裡吧?我帶你去吧。”小太監見他一愕,以爲他不知道怎麼去,便殷勤地要帶他去。

“不用了。”風神獠一手攔住他,說,“你繼續在這裡守着吧。我知道怎樣去?”

說完,想着“閱兵場”的名字,握拳念訣,即時把自己傳送了過去。嚇得小太監呆住了。

場景一轉,風神獠即時站在血腥撲鼻屍體羣中間。在他的周圍,全是他在上倉城外看到的戰士倒下的軀體。他們怎麼會在這裡出現了?隨即他想到了三伯父,這疑問就不問自解了。

再掃視這閱兵場的四周,全是執火明仗的皇宮侍衛和大臣們,最亮的那一點旁邊,站着的就是老皇上。

“風神獠?你回來了。”老皇上一見他,就遠遠地向他打招呼。

他掩着鼻子沉痛地走了過去,和那些用棺材裝殮的士兵擦身而過。

老皇上的身邊,果然站着三伯父。他向他們就要伏地行禮,卻被皇上一手攔住,說:“在這裡不用行禮了,地上有血污啊!”

風神獠便站着揖禮說:“參見皇上!拜見三伯父!”

皇上大手一伸,攬向他的肩膀。嚇了風神獠一跳,連忙想走開。老皇上卻說,“年輕人,不用這麼緊張,我們就過那邊去聊聊吧。”

說着,一直擁着風神獠向站臺上面走去。後面的侍衛看着他們兩人,走的就像兩兄弟一樣的親切。

風神獠隨着老皇上來到了站臺,皇上這才放開他,望着他驚訝的表情,開懷一笑說:“風神獠!這不應該是你應有的表情。”

風神獠一怔,不知道老皇上指的是什麼。

“你一定很困惑,我爲什麼這樣對你吧?”老皇上說。

風神獠連忙問:“請恕草民愚昧。不知皇上所指。”

“嘿嘿!你愚昧?你愚昧的話,天下就再沒人聰明瞭。”老皇上呵呵一笑,轉而一凝地說,“你第一次擅闖勤政殿,我沒有將你杖罰;這次又刻意找你來做使者,你不覺得這裡面大有內情的嗎?”

風神獠一聽,知道老皇上準備要揭穿他的身份了。便輕嘆一聲,自己替皇上說出來:“你沒有仗罰我,是因爲我的巧辨;你找我做使者,是因爲你從三伯父口中得知,我學了高級通人術的原因。”

老皇上哈哈一笑,說:“沒錯!不過,只說對了一半。”

“一半?”風神獠一怔,難道不是這樣的答案嗎?是還有他不知道的答案,還是老皇上另有所指。

“你知道你自己有個老師吧。”忽然,老皇上有這樣一問。

風神獠心中一揪,感覺老皇上這次的問題,和獨步亞郎他們兩兄弟的不明就問不同,他好像是明知故問。他只得老實地說:“是有一個。”

“你認爲,知道你有那個老師的人,會有多少人?”老皇上又明知故問,似乎還要向他透露一些內情一樣。

風神獠只得誠懇地說:“除了爹和四位叔伯以外,好像就只有老師了。”

老皇上呵呵一笑,“還有一個,就是我!”

“你?”風神獠剛纔也猜到了個大概,只是由皇上的口中說出,他也微微一驚。

“知道剛纔我爲什麼要擁着你嗎?”老皇上又在賣關子。

風神獠搖了搖頭,說:“不知道。”

老皇上忽然低聲地說:“那是因爲,我其實也是你的師兄。”

“師兄?”風神獠這次的吃驚程度增大了。

老皇上點了點頭,鬆開他,仰望天上的下弦月,感慨地說起往事:“三十年前,我曾經負笈上門求學,卻尋師不遇。三年後,他周遊列國,途經大夏,我連忙以大軍追上他。想拜倒在他的門下,他說,他已經收山了,從此不再收弟子了……”

老皇上回望了風神獠一眼,看到風神獠在聽得出神,便繼續說:“我當時死活都不肯,怎麼也要他收我爲徒,教我治國之道。他才贈了我二十四個字,‘施恩於雷,施財於白,施名於花,施義於風,施仁於民,大度而治。’並且,還對我說,如果我能夠做到這六點,就是個好皇帝,並且一世無憂——”

說到這裡,老皇上有點激動地再說:“就這樣,我按照他這六訣來治國,結果奠定了夏王朝三十年繁盛和平的歲月!他二十四個字,就讓一個國家輝煌起來,你說,老師他是不是這世上,最偉大最高深的老師?”

聽說了老皇上說起了他的往事,風神獠這才感悟到老皇上近幾天來的古怪做法。他平靜地回答:“他是不是最偉大最高深的,你還不肯定?所以,你要試一試我?”

老皇上一聽,呵呵一笑,說:“你終於明白過來了。不愧爲老師的關門弟子!”

風神獠淡淡地說:“你找我做使者,不完全是因爲我和公主的過錯及我的通運術,還有一樣就是要試試我從老師身上學到的術學,能否挽救到這場戰事?”

“結果,你完成得非常完美!”老皇上不禁又一攬住他的肩膀,兩人就像一對老朋友一樣,“西寧國除了死了千餘人外,也擄走了兩城十幾億的財物;我國就除了面前這幾百個士兵外,不用賠款降稅,不費一兵一卒,就收回了兩座失城。這其中,全靠你過人的聰明才智,和勇敢果斷。你還不承認,這些就是老師傳授給你的秘學?”

風神獠在漆黑中點了點頭,又問:“皇上,是爹爹他們告訴你,我是老師的弟子嗎?”

老皇上又呵呵一笑,說:“在你八歲那年,你父親和我說起,應該怎麼管教你,我便直接推薦老師了。”

“是你推薦的?”風神獠一愕,這個內情他還真的一點也不知道。“但是,你不是說老師早在三十年前就不再收徒了嗎?”

“是呀!”老皇上忽然用深情地眼神望着他,就像一位慈父一樣,他說:“當時,你父親以風神一族和我的名義去請他了,他也不肯來;最後,由我開出給予他十幾億金錢和工匠建設他的國家及與他國世代同盟的時候,他才肯來呢。”

風神獠擡頭望着月光下的老皇上,感覺到了他的蒼老下包含着那顆苦心。原來,他的讀書裡,犧牲最大,最賣力的竟然就是皇上!而他也知道了,十幾年前,設計他的幾個老頭當中,又多了老皇上一個。

“那麼,你們的目的到底是想幹什麼?”風神獠想確定瞭解他的目的。

老皇上臉色忽然一變,正想說話,突然,公主一聲清越的聲音“風神獠——”後,便飄然出現在閱兵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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