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吃一驚,連忙再次迅速傳送到門口,化解了這一危機,這纔看見花木淳品在享用午膳的時候,身邊還帶有八名護院好手。
那八名劍手也不追過來,都收劍把花木良淳品圍得密不透風,卻一面戒備着風神獠。
“花木前輩,現在,想見你一面,還真是難啊!”風神獠輕呵了一口氣,吹動額前那垂下的黑髮,臉上噙着笑容,重新踏入廳內。
花木淳品用錦繡手帕擦了一下油膩膩的嘴角,嘿嘿一笑,“其他人不難,主要是防備你,你經常悄然無聲地出現在人的後面,你要知道,我老了,驚嚇不得呀!”
風神獠呵呵一笑,“你老了?你老了就不要管那些商家的事,做什麼商業代表了?”
花木淳品又用手帕擦了擦油膩的雙手,嘆息一聲地說:“唉,若非你提出了那麼古怪霸道的條約,我會看不過眼嗎?我也是商家,我們做買賣爲的是什麼?不就是利潤嗎?這個利潤上不去,我們還有那個志氣做買賣嗎?”
風神獠在他的桌前,卓然負手而呵斥:“你們少賺點,不會餓死。但是,民衆多出一份錢,就會少一天糧。生意要做,人也要做,不能因爲做生意,而不顧同類的生死!”
花木淳品伸了伸手,一邊把風神獠請坐旁邊的太師椅,淡然地說:“我們不像你們風神家,做的全是無本生意。我們做的生意,也全都是一手一腳親自動手,一滴汗一滴血地賺來的,我們沒有故意提高價格的意思。只是提出要求,鄰城怎麼賣,我們也怎麼賣。”
風神獠毫不退讓,曬然一笑地說:“我已經白紙黑字跟他們簽定了,我會做在運費上割免、租金上減低的補償。他們就算是買回二年前的價錢,估計也不會虧太多。但是,這對於鎮民乃至全國都有一個積極推動的作用。你這次從中作梗,還不是公報私仇嗎?”
“你猜的沒錯。這裡面,有公義,有私怨。是你想的太天真了,想以這樣的手段來吸引其他人來小鎮上購物嗎?還是想以一個小鎮來鎮壓通漲?”花木淳品不由得輕蔑一笑地盯着他。
風神獠傲然地說:“通漲我也壓,鎮民的生活我要提高,吸引外面遊人的意思,我也有。”
花木淳品扔下了手帕,走下餐桌,退回廳正後面的胡牀上,由奴婢剝飯後果給他吃。他說:“看來,宇文老師把你教得不錯。可惜啊,我不同意。衆商家便唯我馬首是瞻,你又能奈我如何?”
見風神獠仍站在那裡斜視着他,笑而不語。花木淳品又繼續說:“只要你肯改兩條,也許我會就此罷休,還會在花雨鎮上重開米鋪也說不定。”
風神獠冷眼一掃他滿臉的驕態,不由得輕嗤一笑,問:“你不妨說出來讓我聽聽。”
“很簡單!貨物照通漲價賣;白銀太刀的鋪租維持在五千!”花木淳品霍然站起來,沉聲地對他說。
頓了頓,又說:“還有,不可以再走近蝶月的大木屋!那間大木屋,我可以給你一千萬,向你買斷。”
“呵呵,真的有公有私!兩條你還加一條,花木老頭,你還挺會計數嘛。”風神獠輕輕一笑地揶揄他一番,轉而,笑意一斂地問:“如果我不同意呢?”
花木淳品冷哼一聲,“那我就賠給那些商家的損失,然後讓他們一夜之間全部撤出花雨鎮,到時候,再不會有人在花雨鎮交易買賣,花雨鎮就只會是一個死鎮!”
風神獠聽了,不由得仰天一笑,轉而狠狠地說:“花木老頭!你就爲了一個兒媳,還真的視本鎮一千多名鎮民的人命如草菅了?”
花木淳品也不甘示弱地說:“你還不是一樣。爲了一個蝶月,竟然和我財雄勢大的花木家族爭鬥?告訴你,要是這次你答應我那三個條件,我陸續還會有更厲害更決絕的計策,把你趕盡殺絕!”
風神獠曬然一笑,說:“但我聽說,蝶月已經在二年前就推掉了這個訂盟,看來,這事兒,還是你們花木家在做獨角戲呢。”
花木淳品聽了,臉色微微一變,小心翼翼地問:“你還聽說了什麼?”
風神獠冷然一笑,“就這個,還不夠嗎?”
花木淳品的眸光在風神獠的臉上掃了一眼,臉色稍緩,轉而,不以爲然地重新坐下來說:“嗨,這有什麼,小孩子們的親事,不是做父母的操心,還信得過你們年輕人胡作非爲嗎?”
說完,還自顧地吃了一塊婢女送來的果仁。
風神獠哈哈一笑,“說我的是霸道條約,你又何嘗不是假公濟私,以權謀私,恃強凌弱?”
轉而,笑聲一戛,凝起銳眸緊盯着花木淳品,一股蘊藏在心底的千年寒氣,絲絲地從他的牙縫裡迸出來:“我不會改條約!蝶月我也是志在必守的!花木老頭,如你再不收起你那哄小孩的伎倆,你就等着自取滅亡吧。”
說完,不等花木淳品回話,風神獠即時一握右拳,唸了句“人物氣天地”,頓時離開了惱人的花木山莊。回去開展他一連串的反擊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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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神獠回到“覽月居”的廳中,發現廳中空無一人。回頭一瞥見莊外,看見錢小雨她們在莊外還沒有派完粥。
他不急着走出去,反而到走廊那張搖椅上靜坐下來,內心開始利用他從老師中學到的知識,解構花木淳品設計的整個困局。從剛纔與花木淳品的對話中,他知道,花木淳品仍然只是從他的身上釜底抽薪。雖然表面兇狠毒辣,但是,仍然是非常片面而小範圍的圍堵。但是,這不知道是他的一個疏忽還是另外一個陷阱呢?
這時,公主忽然從後院轉了出來,手裡卻抱着蒲菲鳥,當她從轉廊走出來,看見走廊上的風神獠,不由得嚇了一下。
她笑眯眼地走過來,指着懷中的蒲菲鳥,問風神獠:“獠,這個鋼雕很逼真喲,栩栩如生……”
風神獠擡頭瞥去,看見她竟然想拔弄蒲菲鳥的羽毛,不由得驚呼一聲,連忙站起來,輕拍公主的手,轉手把蒲菲鳥搶過手裡,緊張地說:“不可以這樣摸它的!”
“幹嘛不可以?”公主驚疑地問。
風神獠把蒲菲鳥放在頭頂上,指着對面假山上的一株紅花,輕叫了聲,“蒲菲,射那朵紅花!”
頓時,公主看見那尊鋼雕,居然“蒲菲”一聲,睜開雙眼,一展雙翼輪舞,“啾啾”兩聲破空聲,頓時有兩支銀芒隨着陽光射向那株紅花,紅花頓時應聲折斷。
“啊?”公主頓時被嚇得瞠目結舌。呆在原地。
風神獠轉過身,一把輕握着她的手,她這纔回過神來。風神獠說:“看到沒有?它不是一尊鋼雕,它是一隻會射鋼翼的鳥,而且,還是百發百中的呢。”
“這,這麼神奇的鳥,你是怎樣得到它的?”公主看見蒲菲鳥射完雙刀後,又閉目養神去,亭立淵峙如一尊雕像。
風神獠把她扶會在搖椅上,向她細細敘述了當時在“飄隱山”上的奇遇,聽得公主如癡如醉,十分嚮往。“山上真有那麼美麗的地方呀?還有那麼多的怪動物?”
“是呀。我也不知道,它們怎麼也跟着我來了。”風神獠其實有猜想過,這會不會和他揭雲了封條有關?它們是封條的跟隨者,還是封條的守護者?然而,那條封條當時倏地鑽入他的手心,到底哪裡去了?
這麼玄妙的事情,任風神獠用上老師的所學,也猜度不出來。似乎,它連繫着另外一種他所不清楚的奧秘。
這時,錢小雨從莊外跑了進來,她一見到風神獠,連忙焦急地說:“主人,廚房裡沒有柴草了,怎麼辦?”
“怎麼辦?”風神獠一看她那滿臉焦急的樣子,比自己還要緊張那些鎮民的伙食,不由得心中一嘆,脫口而出,“上山砍唄!”
“上山?”公主的瞳仁頓時擴大數倍,笑靨綻開地說:“好啊,我也去。”
風神獠不由得眉頭一皺,剛纔他只是隨口而出的,想不到反而引起公主好玩的興致了。
“怎麼了?又不去了?”公主讀着他的眉頭,眼神一下子黯然地問。
風神獠連忙嘿嘿一笑,說:“怎麼會呢?去就去吧。”
說完,把蒲菲鳥先送回後院,再輕握着公主的手,唸了一句“人物氣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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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一怔,面前莊院走廊的情景忽然凝住了,隨着它們紛紛雪屑般散去,頓時換了腳不觸地、明亮清風的半空。
風神獠是想先上半空中,看清楚這附近哪裡有比較多枯木的荒山。不想,公主此時卻驚怕地擁着他,一下子,他們兩人也開始往地下墜落。
“啊!掉下去了。”公主沒有在白天升上過半空,但俯瞰着地面上烏黑點點的莊院,不由得花容失色,摟着風神獠不放。
“公主!冷靜點,你愛我嗎?”風神獠也被嚇了一跳,忽然,他想起了孃親提到的“超級通傳天術”。
“啊?愛!當然愛啦!”公主被問到如此敏感的問題,一時忘掉了驚慌,喜滋滋地回答風神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