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吱嘎。咕嚕~~吱嘎～’
略有些干涉的車輪聲中，馬車廂搖晃着駛向城中區的法師行會。
低檔馬車是沒有減震的，全靠木材本身的韌性硬扛，穩定性很差，坐在車裡晃來蕩去，十分不舒適。
聽說高檔馬車會採用牛皮筋懸掛，或者更高檔的，甚至會採用懸浮法術完全過濾來自路面的顛簸。
當然，價格也會非常高檔。
坐了段路，瑟蘭迪斯開始考較自己的學徒。
“羅森，按照你提出的重力原理，你會如何設計馬車廂的恆定懸浮法術呢？”
這自然難不倒羅森。
“導師，我會設計一個六向重力井，井寬長度最高是20公分，以保證晃動幅度。井壁先緩後急，以均勻車廂的晃動力度。”
奧卡姆剃刀原理，如非必要，勿增實體。
“按照地位權重的換算公式，前者要高一點點，後者要對前者行下位法師禮。”
言歸正傳。
“是，導師。”
愉悅則合，不悅則分。
樓梯上沒外人，她繼續用輕柔地語調教導自己的學徒。
塵世的貞潔觀念對她們並沒有真正的束縛之力，肉體的歡愉也不過是消遣時間的一種。
所謂實驗材料，就是一些驗證論文結論的工具，一些光滑小球、木質軌道、顏料以及遮擋視線的幕布之類的小玩意。
瑟蘭迪斯很滿意，但考較可沒停止。
另一邊，富勒用打量女兒般的慈祥目光看着瑟蘭迪斯。
“把實驗工具都帶上，跟在我身後，謹守學徒禮儀。”
更準確的說，是一批有身份有成就有財富的中老年紳士。
聽到門邊的年輕女聲，所有法師都齊刷刷轉頭來看，當看到瑟蘭迪斯後，眼中都顯出了掩飾不住的迷醉。
他快步迎上來，先行下位法師禮，然後纔開口：“瑟蘭迪斯女士，向您致意，有什麼能爲您服務的嗎？”
零零總總一大堆，若是沒有法師之手幫助，單靠雙手還真搞不定。
銀月堡並不大，不到半小時，馬車就平穩地停在了法師行會大門口。
羅森看着前方如雪中玫瑰般嬌豔不可方物的導師，心中再嘆。
“在沒有外人時，我們師徒自可以隨意相處，但有外人在場，就必須謹守禮節，讓別人挑不出一點錯誤。”
所以，能用一個法術就能解決的問題，絕不多用兩個，也絕不多加實體進行輔助。
若是正常情況，以導師的姿容和才能，必定能輕易獲得高貴地位，恐怕正眼都不會看他一下。
免得增加系統複雜度而大大增加故障率和維修難度。
“估計也只有知天命的老頭才能抵擋您的魅力，以平常心和您交流吧。”
“在陌生正式法師面前，學徒必須遵守什麼禮儀？”
“我要去趟二樓的論文評審部，地方我也熟，你自去忙吧，菲拉瑪法師。”
羅森打開術法虛擬機，按照之前設想火速設計了一個最簡單的低階法術，在虛擬機裡簡單測試一番，確定沒問題後，念頭一動，便施展在了馬車廂上。
“精妙的設計！其法術結構比傳統懸浮術至少簡單兩顆星，還不需要任何額外的固定裝置，卻能實現完全相等，甚至更加優秀的穩定性能。”
瑟蘭迪斯輕輕拍手，發出由衷讚美。
瑟蘭迪斯來到大門邊，輕輕敲了敲門，輕笑道：“富勒法師，向您問好。”
“那麼，一箇中階10星神恩法師，和高階12星普通法師，誰地位高？”
“根據特殊神恩、施法能力、法力境界進行區分，其中特殊神恩權重最高，法力境界最低。”
走了一會兒，就遇上了老熟人，是低階四星正式法師菲拉瑪。
大廳裡的人一如既往地多，大部分都是年輕人，也不乏白髮蒼蒼的老者。
瑟蘭迪斯牢牢把握着學徒的施法能力極限，立即又問：“在法師行會裡面，如何區分一個正式法師的身份高低？”
“三默禮，分別是默視，默言，默行。”
“嘖嘖，這麼多紳士，心理壓力一下就大起來了。”
頓了頓，又道：“對於我們這輛馬車，低階下等的法術威力就已足夠將其穩定。所以，我的學徒爲什麼不試着讓導師舒適一些呢。”
瑟蘭迪斯滿意了：“我教你這些，並非出於苛刻之心，而是弱者的自保之道。”
她有意磨練羅森的施法能力，在他維持法術時，又問：“我昨天教你的禮節，記牢了嗎？”
“導師我十分討厭喧鬧的場合，尤其討厭和無聊乏味的陌生人聊天，加上和愛麗絲的糾纏，所以在銀月堡人緣不佳。”
“遵命，導師。”
相比一層大廳的繁忙，二層大廳就只能用門可羅雀來形容了，更準確的說，就只有瑟蘭迪斯和羅森兩個外人。
“學徒不可直視正式法師的眼睛，必須視線偏下以示地位謙卑。學徒不可主動說話，除非受到正式法師的詢問。學徒不可主動行動，除非受到正式法師的邀請。”
瑟蘭迪斯也充分展現出一個高位法師的矜持，只點頭回禮。
“啊哈哈~~竟然是瑟蘭迪斯小姐到了，難怪窗外的報喜鳥嘰嘰喳喳叫個不停呢。”
羅森看得暗歎：“唔～這就是強大法師的榮耀啊。”
瑟蘭迪斯便提着裙角，沿着月白色大理石旋梯登上了二樓，羅森按照禮節，隔着三米跟在她身後。
站定後，她拍了拍衣裙上的褶皺，輕聲提醒自己的愛徒。
大概是衣着的改變，他這次的態度明顯比上一次恭敬了不少。
羅森看到，這位富勒法師的胸前彆着一枚深紫色的徽章，徽章外圈鑲嵌14顆藍寶石，再外圈還有一圈暗金色的羽翼。
瑟蘭迪斯翻下禮帽的蕾絲下襬，遮住了那張讓人目眩神迷的臉蛋，等羅森下車後，纔在他的攙扶下走下馬車。
他沒記錯的話，費倫會長只是個普通法師而已，或許職位更高，但遇到這位老法師，恐怕也要行下位法師禮。
等羅森將所有東西都帶上後，瑟蘭迪斯就朝行會大廳走去。
而一個接受過高等知識教育的女法師，是異世界的進步女性，獨立自主是其精神內核。
這時，一個坐在環形大木桌後的老法師擡起頭，見到瑟蘭迪斯後，便朗聲大笑。
雖然關係親密到了有了肉體之歡，但導師就是導師，是術法領域的引導者，羅森心中對她的尊敬並沒有任何變化。
“但在法師行會裡，還是有一些專注法術且智慧出衆的法師。而爲了履行正式法師義務，我也上交過一些術法論文，所以在論文評審部裡有幾個還算聊得來的同僚。”
“很好。”
若覺得發生關係就得意忘形，乃至得寸進尺，那就是腦子被驢踢了，也絕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但無論是誰，只要一看到瑟蘭迪斯胸前的秘金12星徽章，便會立即退散，低下視線，並遠遠地躬身行禮，就好像她身上有一圈無形的排斥力場。
瑟蘭迪斯微微一笑：“這次的驚喜有些大，您老得做好心理準備。”
“主要三種，從高到低依次是神眷，神恩、神印。”
瑟蘭迪斯十分滿意：“非常好。到了行會，順帶把這個法術也提交上去。”
兩人走入二層，沿着寬廣的走廊走了十幾步，就到了一個大廳門口，那高大門扉旁掛着一整張秘銀打造的門牌，寫着：“銀月堡正式術法論文評審”一行大字。
“神眷14星高階法師，星隕恆金外加不滅奧金打造的徽章。這地位好像比費倫會長都高一些呀。”
對這一點，這世界的許多男人都接受不了，認爲女法師非常淫蕩下流，常常將之侮辱爲魔女。
“別嫉妒，都是一些白髮蒼蒼的老者。”
“還有嗎？”
“那麼，銀月堡的孤獨玫瑰，這次能給我帶來什麼驚喜呢？”
“嗯。”
馬車廂受到法術的固定，微微一震，稍稍懸浮而起，顛簸頓時從尖銳震骨變成了和風細雨。
大廳內的工作人員也不多，寥寥十幾個，大部分都是男法師，且都在中階以上。
也正因爲瑟蘭迪斯孤僻性格和曲折遭遇，他才得以一親芳澤。
但實際上，若不論性別單論行爲，男法師往往比女法師淫蕩數倍，而髒水之所以潑在後者身上，單純是因爲女性在社會關係上的相對弱勢。
“特殊神恩又有哪些？”
菲拉瑪便再次微微躬身，退到了一側。
“學徒不可阻擋正式法師的去路，狹窄道路相遇，必須提前5米讓行。無論任何場合相遇，都必須先行下位學徒禮。”
所以，他真是走了大運。
羅森認真點頭：“我記住了，導師。”
羅森輕輕點頭，應付起來有些勉強，因爲這個穩定法術是三星的，佔用了他許多精力。
“禮儀無錯漏，別人自然也就沒了平白無故攻擊你的藉口，也就少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羅森低着頭行三默禮，但眼角餘光已經將一切都看在眼裡。
關於書評。
老墨十分歡迎評論，指出不足的尤其歡迎，並會在不影響主體劇情的前提下，酌情進行修改。
但涉及個人攻擊，yygq，以及爆粗口的情緒輸出，會進行刪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