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第一批東境的準盟友（23）
清晨。
石化巨船。
一番展示後，東境貴族們對羅森的態度就好轉了一大截。
等激情稍息，人羣開始自由活動後，就有個貴族法師找到羅森。
“男爵，有空聊聊嗎？”
羅森一看，認出是昨天給他幫腔的薩拉斯法師。
他對這年輕人印象很不錯，就點了下頭:“當然。”
“請跟我來。”
不一會兒，兩人就來到了石化巨船的休閒茶廳。
地方很寬敞，也十分明亮，因爲艙壁上開了許多玻璃窗，天花板上彷彿不要錢似的裝滿了上好的法術水晶燈。
羅森來到的時候，茶廳裡三三倆倆地坐着不少人，有昨日遇見的貴族法師，也有一些喊不出名字，但衣着華麗的男男女女，大概有二十多人。
這些人見到羅森，都會衝他禮貌性點頭打招呼。
不管如何，他們都牢牢記住了羅森。
薩拉斯帶着羅森來到一個偏僻角廳裡坐下，而角廳裡已經坐了兩個人。
其中一個是昨日黃昏打過交道的貴族法師，另一個卻也是熟臉，正是之前有過幾次對話的黑髮女法師。
本來兩人正坐着，羅森趕到的時候，兩人都起身迎接，口稱男爵。
薩拉斯解釋道：“實際上，不止我一個人想和男爵聊聊，而是白金商業聯盟的人都有話想對男爵說。”
羅森心中微動，閃過一絲喜意。
“我感到非常榮幸。”
等衆人重新坐定後，薩拉斯法師開始做中間人，爲羅森介紹起各個貴族法師的身份。
“這位是尤拉岡.蘭利法師，高階十四星的成就，來自東境第二大城白沙城，其家族在白沙城圓桌議會上佔有一席。”
“而整個圓桌議會只有五席位，是白沙城幕後的真正掌權者，每一任城主人選就由圓桌議會進行指定。”
羅森對白沙城制度有所耳聞。
白沙城實在太大，地理位置也着實優越，若任其自由發展，很輕鬆就能超過怒濤城。
於是初代公爵就爲白沙城定下了議會制，將城市掌控者一分爲五，從而瓦解了白沙城對怒濤城的地位威脅。
即使如此，白沙五大家族仍舊是黃金之地有數的富裕家族，隨便拿出一個，其掌控的財富都能和其他境的神賜侯爵相當。
而說實話，以羅森現在的貴族地位，和對方有極大的差距。
此時能平起平坐，主要是因爲巨大的術法成就帶來的名望。
但名望這東西有點虛，並不能真正爲羅森撐直腰桿。
於是他一反昨日的霸道，對這個叫尤拉岡的俊美男法師謙遜點頭致意。
薩拉斯又介紹黑髮女法師。
“這位是朵拉.圖蘭.薩米特夫人，高階中期16星的成就，來自東境的海島城市芬瑟里爾。”
“她是圖蘭家族現任族長的長女，也是族長首席弟子，高階法師雷格.薩米特男爵的妻子。”
“而圖蘭家族也被稱爲芬瑟里爾之鷹，既是芬瑟里爾城的神賜三伯爵之一，也是東境最富盛名的法師家族之一，其族長薩沙.圖蘭是9級巔峰大法師，隨手一擊便是9級極致的法術。”
說到這，薩拉斯法師忽然壓低聲音。
“事實上，哪怕是掌握閃電之矛的公爵，都對圖蘭大法師尊敬有加，稱之爲東境第一智者。”
羅森聽得肅然起敬。
就感覺這些東境大貴族的背景真是閃耀，讓他這個來自北境小地方的小法師領主有一種被亮瞎眼的感覺。
他又仔細打量了下這位黑髮的薩米特夫人，發現她大概二十五六歲的年紀，五官精緻，肌膚瓷白如玉，黑眸亮如晨星。
她身上穿着淡雅的淡藍色紗質連衣裙，腰上扎一根精緻的寶石皮腰帶，就顯出苗條婀娜的身形。
但絕不瘦弱，通俗描述就是‘所有肉都長在了該長的地方’。
總之，無論五官還是身材，都很像前世地球華國的婉約美人，這給了羅森很不錯的第一印象。
薩米特夫人也正在打量他，雙方視線輕輕觸碰了下，她臉上就浮現一絲笑意。
“羅森法師，一直聽聞您擁有驚人的法力天賦。現在看來，傳聞還是保守了，您的法力天賦應該用‘驚天動地’來形容了。”
是友好的奉承話，說明對方對自己印象不壞。
那既然對方有意拉好關係，羅森自然不會將對方推開，他一臉微笑。
“非常感謝夫人的誇讚，但我這點成就和圖蘭大法師相比，簡直就是螢火比之太陽，根本就不值一提。”
薩米特夫人就抿嘴輕笑，關係頓時融洽不少。
最後，薩拉斯做自我介紹。
“至於我，薩拉斯.丹鐸，高階中期13星法師，碧波城城主是我父親，也是東境有數的強大武士，力量達到大師8級，人稱碧波戰神。”
“當然，我父親從來不以武力爲傲，相反還常常覺得遺憾，覺得自己走錯了路，應該去學習法術纔對。”
“正因爲如此，我父親對法師十分尊敬，對我也是傾力培養，希望我能成爲一個術法大師。”
羅森頓時肅然起敬：“您的父親擁有超人一等的深遠目光。”
這可比北境那野蠻一家有見識多啦。
一番介紹後，各人就都知道了相互的身份來歷。
薩拉斯繼續介紹白金商業聯盟。
“所謂白金商業聯盟，是東境三大商業聯盟之一。”
“除此外，還有雄鷹聯盟、巨鯨聯盟。我們三大聯盟都效忠於公爵，但相互間是競爭關係。”
“雖說都是商業聯盟，相互間又有一些微妙區別。”
“巨鯨聯盟專注海外貿易，和我們少有利益衝突，一般保持中立，但雄鷹聯盟專注內陸水運貿易，和我們白金聯盟的範圍完全重疊，日常間經常就有摩擦。”
羅森有些明白了：“碎葉城侯爵屬於雄鷹聯盟？”
“對。”
薩拉斯嘆口氣：“碧波城和碎葉城接壤，位置在其南方。碎葉城碼頭南下大約200拉米，就是我碧波城碼頭。”
“以前，北境商人坎德拉.勞倫斯一直是我們白金聯盟的重要合作伙伴，結果他被碎葉城攔了，導致很多北境特有商品無法南下。”
“其他地方不說，光說我家的碧波城，就有很多商鋪因此破產。我父親因此感到十分的惱怒。”
羅森有些奇怪：“公爵不管嗎？”
照理說，公爵應該定下一個競爭底線呀，不然大家都惡意競爭，市場就會動盪不安，那還怎麼發展商業？
一旁的薩米特夫人給出瞭解釋：“公爵有個非常善解人意的地下情人，名叫賽麗娜.霍倫尼爾。”
上位者萬衆矚目，情人是瞞不住的，只不過大家都心知肚明，不會去揭破罷了。
薩拉斯隨後又說出第二個原因。
“還有一個重要原因是，坎德拉是北境商人，而風暴公爵和寒冰公爵脾氣不合。”
“兩位公爵經常在皇都的公爵會議上吵架。”
“前者說後者是無知的野蠻人，後者罵前者是無恥黑心商人。所以，公爵也順帶看不上所有來自北境的東西，覺得東境沒必要和北境做生意。”
“但說實話，來自北境的礦產、毛皮，以及來自您新月領的精緻法器，油畫，還有最近賣的非常火爆的觀微鏡，都讓我們非常心動。”
羅森立即明白了對方的意思，說來說去還是因爲自己有利可圖。
他一臉‘苦笑’。
“我說的也都是實話，因爲公主殿下對我的多次幫助，讓我對東境有極佳的印象，也非常願意和東境各城市做生意。”
“碎葉城這一攔，我也非常的煩惱。”
“我也很清楚塞拉夫大師的想法，無非就是想讓我免費將石化建築術交給他。原本，作爲一個小領主，爲了做生意，我最終還是會給的。”
“但這個石化建築術我已經高價賣給了公爵。公爵高價購買的東西，我卻免費送給碎葉城，豈不是在藐視公爵威嚴？”
說到這，他無奈一攤手：“所以，事情越鬧越大，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一直沒說話的尤拉岡法師開口：“羅森法師，您的觀微鏡，走陸路真不行嗎？”
“陸路也會被攔截呢，而觀微鏡是非常精密的儀器，經不起折騰。”
這話大家都信，畢竟看的東西比頭髮絲都細上數十倍，稍有偏差，肯定就看不準了。
於是，尤拉岡那對斜飛的俊眉緊皺起來。
“塞拉夫大師真是太過份了！這不是以一己之力阻擋我東境法師探索新知嗎？”
薩米特夫人也是一樣看法:“這種觀微鏡對我父親的研究大有助益。我父親要是知道這事，必定會雷霆大怒的。”
羅森心中很高興，但他一個北境人，自然不會去摻和東境內部矛盾，免得引發對方天然的排外心理。
於是，他好心給出建議：“或許可以從中境轉賣。”
薩米特夫人嘆口氣：“目前總共就賣了30臺。中境法師自己都不夠用，哪捨得賣給我們啊。”
羅森再次攤手，一臉愛莫能助。
“我只是個小領主，領地人口堪堪過十萬，可沒能力衝破侯爵的攔截。”
說到這，爲了表示誠意，他說道：“不過我也帶來了一些玻璃樣品，你們拿回去找玻璃工坊仿製下，應該能稍稍緩解下觀微鏡的需求。”
“稍等我一下。”
說完，他快速回到自己的天空一號，從裡面取了一些光學玻璃樣品。
很快回到茶廳，給每個法師都分了一塊分光棱鏡。
“樣品就在這了。相信憑藉東境的能力，很快就能仿出來。”
三個法師沒想到羅森會這麼慷慨，於是立即打量手中棱鏡。
看了幾眼，尤拉岡法師就連聲稱讚。
“這真是我見過的最好的玻璃，簡直就像凝固的清水，比之前的放大鏡品質還要好。”
薩米夫人也是愛不釋手，翻來覆去的看。
“真沒想到，玻璃竟然能做到這種程度。”
薩拉斯法師比較懂玻璃工藝，仔細看了一番後，就深嘆口氣。
“給了沒用。碧波城的玻璃工坊仿不出來，至少五年內弄不出來。”
說完，就看羅森：“羅森法師，要不，您直接指點我們開個光學玻璃坊吧，一口價，三十萬克朗。”
這話一出，另兩個法師連連咳嗽。
薩米特夫人立即道：“薩拉斯，你別那麼急呀！”
尤拉岡也道：“開光學玻璃坊不是小事，這種玻璃算是戰略物資，公爵肯定不會任由大家自由生產的。”
羅森見三人間似有爭執，便道：“各位別急，這事一下也弄不好。還是等黃金湖大學會後，再仔細討論吧。”
這麼一說，三人都點頭稱是。
隨後，又說起了羅森得罪塞拉夫的事。
薩米特夫人有些擔憂：“塞拉夫大師是個心胸狹窄的人，您又單獨參加大學會，恐怕會遭遇危險。”
羅森就笑：“我已經將這事和殿下說了，殿下讓我一路隨行就是。想來塞拉夫大師應該不至於攻擊殿下的大船。”
薩拉斯點頭認可：“那行程上應該是安全的，但稍後的術法決鬥呢？你有把握嗎?”
羅森微微一笑，下意識摸了摸法力洪流法杖：“那還是有些把握的。”
既然這樣，衆人也就不再多說這話題。
之後又隨意閒聊起來。
羅森博聞強識，又是流數大師，而各個大貴族出身的法師也都有意結交，於是一番交談下來，各自都覺得十分暢快。
聊完退場的時候，卻出了個小插曲。
美男子尤拉岡法師一臉認真說了段話。
“羅森法師，伱是個很不錯的人，值得結交。但我還是要明說，哪怕公主殿下對你有意，但我還是不會放棄競爭的。”
薩拉斯也點頭：“我也是同樣的意思，因爲成爲公主殿下的丈夫，是我的人生最大追求之一。”
薩米特夫人沒說話，卻只是抿嘴輕笑，神情中似有深意。
羅森將三人表情都看在眼裡，心中暗暗警醒:“公主粉絲團實在太強大了，我得仔細藏好了。”
要是事情泄露，他鐵定樹敵無數，瞬間粉身碎骨都不稀奇。
於是，他一臉認真說道：“殿下風華如天上明月，任何人都會心生嚮往。”
“但我只是個偏僻小地方的小領主，遠遠欣賞便已心滿意足，哪敢覬覦公主天顏。”
“我只能說，不管殿下最終如何選擇，我都表示尊重，並會送上出衷心祝福。”
這話很漂亮。
兩個大貴族少爺臉上就都顯露出滿意的笑容，各自舉起身前的杯子。
“向殿下致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