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身體真是太差了,一個小小的《燃靈》就弄的昏迷不醒。”釋看着腳下翻騰不休的湖泊,還有兩條奄奄一息的黃龍,而馭獸環和荒神塔竟然還是偷偷的吸收着肖飛的神識,這真是雪上加霜。
馭獸環中,獸老大他們正在組成一個團隊,祭起‘大天元劍氣’來回縱橫,收服那些不聽話的妖獸、魔獸、魂獸,而動用‘大天元劍氣’需要很大的力量。
魂體對於魂力或者說是神識之力,十分的感興趣。他們已經斬殺了數十隻魂獸,靠着吸收那些魂力,他們的實力已經在逐漸的接近謀反之前的水準。
如此消耗下去,肖飛還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甦醒過來,釋看着四周逐漸混亂的神海,他在思考一個問題——自己提供《燃靈》是否真的解決了問題,還是創造了問題?
張文峰悲傷的看了一眼伽無心,掌門或者師叔,他能感受到師叔剛纔散發出的那一股捨棄一切的悲壯精神,而現在懷中的男子熟悉而陌生,既然答應護送會門派,那就一定要做到。
至於其他的師弟們,那已經不是現在所要考慮的。
他不感往最壞的方向去想,師叔在拼命,翼向天的憤怒是那麼的明顯。
“砰!”
身後傳來劇烈的碰撞上,他心下一痛,腳下猛的法力,身子如同鬼魅一般閃爍而去,他看到四周有數十個黑色的人影正向着自己靠攏了過來。
整個蒼茫山脈上被翼向天經營了這麼久,他手下的妖魔數量驚人,甚至連這裡的百姓都被翼向天不知道用什麼特殊的方法轉換成了魔修。
不能在天空中逃遁了!
他意識到這一點,加上快速的逃遁消耗的體力和真元力都十分的驚人,是否要去林子裡面呢?他有些猶豫,如果進入密林之中,行程必定受到影響。
突然,飄出一個熟悉的聲音道,“張師兄,去山林之中吧,天地元氣的波動太過於厲害,會招致他們到來的。”
“童瑤?”張文峰有些不確定的道。
“是。”童瑤好似剛纔說話說多了,說了一個‘是’後便銷聲匿跡了。
……
伽無心手中的劍折斷了,雪白的長髮散亂了,就連那一身潔淨的道袍此刻也破碎不堪。
兩劍交擊,狂暴的力量引動元氣波動,亂流絞碎了衣衫。
翼向天同樣的情況,看上去悽慘無比,但是他看着已經從半空中隱沒與山林之中的張文峰,焦急無比的心微微的放鬆了。他不容忍荒神塔有任何閃失,那是他的希望所在,黃龍道觀,這個小門派太過可惡了,竟然敢派弟子捷足先登。
“黃龍道觀膽敢不交出荒神塔,我翼向天滅你滿門。”伽無心拼命的糾纏,使得他惱怒非常,想要擊殺對方,必定付出大代價。
“不會讓你得到荒神塔。”伽無心絕然的回答。
“黑人!”翼向天突然喊叫了一聲,於此同時,手中的長劍燃燒了起來,黑劍上面冒出骨白色的火焰,火焰中帶着奇詭的力量向着伽無心斬殺而去。
伽無心‘噗’的噴出一口心血,殷紅的鮮血覆蓋到手中的斷劍上面,陡然升騰起赤紅色的火光,陰寒的氣息使得四周的空氣都開始凝結。天地萬物都分爲一陰一陽,所謂:一陰一陽是爲道,衝氣以爲和。水系道法屬於陰,它的極致便是陽,萬物都追尋一個道。
黑人聽到翼向天的呼叫,頓時心中瞭然,不再與汪焰糾纏,轉身向着伽無心攻擊而來。
一前一後兩道攻擊夾擊,伽無心渾然不懼,只是緩緩的揮出手中的斷劍。
劍光過處,赤紅的火光冰封了所有的事物。
“熾烈拳!”汪焰一拳轟出,燃燒着的真元化做了濃稠的岩漿一般的火液狠狠的拍在黑人的背脊之上。
黑人悶哼一聲,全然不理不睬,手中的攻擊卻依舊向着伽無心而去。作爲生活在黑暗中的人,他最擅長的攻擊便是悄無聲息的暗殺。但是現在,他竟然揮出了一道凌厲的刀氣,滂滂而霸道的刀氣無視斷劍的冰封,怒斬而下。
不怕死?
那是假的!
就算是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也不能稀裡糊塗的死去。
伽無心面對兩道攻擊,心中一片寧靜,他知道在這兩道攻擊之下,自己必死無疑。但是他不能死,拖延的時間還不夠長。
他相信,只要肖飛進入了黃龍道觀,便可以安然無恙,那時候就算自己死去,也無所謂了。
他身子陡然一陣,刀氣和劍光轟然一聲撞擊在了一起。
而在道髻和劍光中的伽無心竟然毫髮無損,強烈的撞擊力使得他身子向後退卻了數十步,體內的傷勢更加的嚴重了。
“竟然悟出了異空!”翼向天驚詫的看着伽無心。
異空就是單獨製造一個空間結界,異空不是靠修爲修煉而成,而是靠悟。雖然伽無心悟出了異空,但是並不完善。
而強大的異空就可以製造類似於荒神塔那樣的法寶,在異空中可以調節時間,當然牽扯到時間更加的艱難。
“相信你已經沒有戰力了,就留你一命。”翼向天哼了一聲,在虛空中一腳踏出,便消失在數百丈之外。本來他是想和黑人一起聯合一擊而擊殺伽無心,既然伽無心領悟了異空,他也沒有時間繼續擊殺伽無心,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到那個‘偷盜’了荒神塔的小子。
“翼先生。”霍心突然竄出來,來到翼向天的身邊。
“幫我找到那小子,報酬再增加一籌。”翼向天冰冷的聲音如同下達命令一般。
“沒問題。”霍心笑,笑的十分開心。
“都去給我找那個小子。”辛無缺大喊了一聲,所有存活下來的妖魔全部轟然一聲消失的無影無蹤。
烈火門的弟子和黃龍道觀的弟子全部送了一口氣,戰鬥了這麼多天,竟然以這種方式結束,實在是太過離奇了。
煙雨晴跑到汪焰身邊,問道,“師叔,伽無心師伯沒事吧?”
汪焰懷中抱着伽無心,而伽無心的右手臂上覆蓋了一層堅硬的冰層,整個人七竅流血,看上去悽慘無比。“五臟移位,元嬰黯淡,就算治好了傷,修爲恐怕也會跌落。”
“現在怎麼辦?”煙雨晴盯着遍地狼煙的魂獸山,“伽無心師伯爲了不讓翼向天得到荒神塔,寧願捨棄自己的生命;我們也不能讓荒神塔落入翼向天的手中。”
“沒錯。”汪焰同意,“金丹期以上的都去阻止翼向天得到荒神塔,其餘的弟子都回門派去,讓黃龍道觀的弟子也暫時去烈火門,不要回黃龍道觀。雨晴,你負責阻止翼向天,我幫伽無心老哥療傷。”
“是,師叔。”煙雨晴頷首應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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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悠忽之間便過去了十多天,這十多天,張文峰吃盡了苦頭,路上遇到不斷前來騷擾的妖魔,幸好童瑤可以自由出入荒神塔,這才能讓張文峰在疲憊不堪的時候進行休息。
每次的休息基本上就是一炷香的時間,時間一到他們就要快速的離開,路線更是不斷的更改,如果這樣一路繞回去,不知道要多走多少路。
這十多天裡,肖飛始終一動不動,宛如活死人。
張文峰送了一口氣的的是翼向天和那些修爲高深之輩的傢伙並未追來,他不知道的是,翼向天實在懶得玩什麼貓捉老鼠的遊戲,追逐了幾天後,竟然直接在黃龍道觀的必經之路上面守株待兔。
“師妹,你和師弟不是有感應麼?他現在是什麼情況啊?”張文峰神色疲憊,斜倚着一顆歪脖樹問道。
童瑤搖搖頭,神色也顯得有些萎靡不振,那一天肖飛發動攻擊,荒神塔主動吸收神識的時候,籍着那絲聯繫竟然也把她的神識抽取了一部分。
“他體內的真氣十分穩定,只要他甦醒過來,三個時辰就可以恢復。”張文峰嘆了口氣,緩緩的說道。
“他身體沒有問題。”童瑤的語氣不像是詢問。
“身體沒有問題。”張文峰看到童瑤的神色,感覺到這個冰冷的女子應該是發現了什麼。
“神識有問題了。”童瑤聲音中露出強烈的篤定情緒。
“神識?”張文峰很迷茫,不由的想起那天的情景,那種灰色的火焰那麼的古怪,難道那就是神識?他不能確定。
“嗯。”
“那就只會回去讓師傅救助了。”
兩人談論完畢,便休息了起來,後面的追兵即將到來,他們可以用來休息的時間並不多。
“醒一醒,醒一醒……”
一個聲音在腦海中反覆的嘮叨着,肖飛煩可不耐,他實在不想理會這個傢伙。已經五年的時間沒有休息過了,他這次要好好休息一下。
“飛兒,難道你不想見你孃親了。”
肖飛的身體陡然一僵,這聲音是那麼的熟悉,他脫口而出,“父親……”
“你不想見你孃親了……”
“爹,我想!”肖飛大叫着,頭腦中無數的聲音噪雜着。
“那還不起來。”
嚴厲的聲音滾滾傳來,肖飛一個激靈,頓時坐了起來。
沉重的眼皮終於張開了,他張開着雙手,向前抓着,嘴中喊道,“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