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被他們冷嘲熱諷
第二天我見到沈梅，她走進我的辦公室就說：“林雅柔家出事了！”
見她那神情，我感覺無比奇怪，讓人有些費解。
“你不是就盼着她家出事嗎？現在你都不要努力了，不那樣，她家已經這樣了。”
“媽的，怎麼會這樣啊？”她竟然皺起眉頭，很是憂傷的樣子。
“什麼意思啊？你不會告訴我，你，你心軟了吧？”
“不是啊，是我沒有親自參與，我心裡不爽啊，我要的就是那種樂趣，現在樂趣沒有了——”她說的跟真的似的，也許確實如此，她有些變態。
“那你可以拿出你的錢幫他們，讓他們好起來，再重新開始！”我故意如此說。
她擡起頭很認真地說：“這樣有點麻煩，這樣的話，林雅柔有可能會讓丁家名幫她，本來林雅柔據我瞭解不給丁家名機會的，現在肯定會爲了家裡還債，跟丁家名在一起啊，這樣我們都不妙了！”
說的的確是，可是，如果那個男的能幫她，讓她家好轉起來，我感覺挺好，會坦然接受這些，她家這是大事，別的男的可以幫她，我有什麼好說的？這個時候再多說什麼，真是太自以爲是了。
“不行，我得想辦法！”沈梅滿臉陰謀詭計的模樣，真是一肚子壞水。
“可以，但是，你不可以傷害她，違法的事情不要做，爲你好！”
“不會的，我答應你的，咱們不是有協議嘛，我絕不傷害她！”
這樣最好，除此之外，你做什麼，那都是你的事情，你有權利做任何去搞跨他們。
……
幾天後，我去參加那個設計行業座談會。
我不知道他們只要設計公司的老總去參加，當時沈梅是不想去的，於是叫我去。
我想作爲助理，可以代表老總去，見見世面，畢竟現在是我實質上負責公司內容管理，於是就去了。
到那後，會議還沒有開始，我在休息大廳裡見到了林姐，她正在跟會長在交談着，那瘦瘦的老傢伙好像對她關心有嘉，眼珠子直溝溝地盯着她的胸，貌似語重心長地安慰着她什麼。
後來我知道，林姐父親在海城商界的名氣是響噹噹的。
她穿了件小皮衣，齊腰的，墊肩，下面是一條黑色的褲子，直桶桶的，這樣看起來特別精神，性感。只是她那張臉上的感覺似乎帶些憂傷。
這一定與她家出事有關。
我看了眼，心想，別傻了，還以爲這些老傢伙真的關心你呢，我敢說絕對都想上你。
二十多歲的時候，我見到跟她在一起的男人，我就認爲是壞人，就感覺肯定是想上她，那種感覺很不可逆轉，也許是因爲愛吧，我總感覺她有可能跟任何男人去上牀，其實那是一種擔心，還有對自己的不自信。
感覺跟她來往的男人都很牛比的，而且這些人都在社會上混了好久，肯定一肚子壞水，知道怎麼搞定女人。
我走了過去，發現有幾個人我認識，以前投標的時候見過，其他人都不認識，那些領導也不認識。
這種行業協會之類的，在我看來都是騙錢的，一羣老傢伙把各大公司召集起來，成立一個交流平臺，然後交各種費用。
從她身邊經過的時候，我回頭卡了她一眼，她正好看到了我，但是她就看了下，然後繼續說着。
那老傢伙說：“小柔，挺住，不算什麼事兒，那混蛋早晚會被抓住的！”
她點了點頭，微微一笑。
走過去後，我到旁邊抽菸不時地看着她。
她又跟其他人聊天，似乎那些男人都在他媽的排隊等着跟她聊天，真有他娘
的意思！
開會的時候，我正好坐我對面，偏一個位置，那是一個長的橢圓形的桌子。
於是我就一直盯着她看，她開始一直在認真聽那老頭狂吹，後來發現我看她，也看了我一眼，接着又轉了過去，很不友好的樣子，意思是我怎麼這麼無聊啊！
不是我不想聽那老頭講，而是，說的全是套話，貌似是我們這些公司老大似的。
她又回頭看了我下，這次她白了我下。
夠可以的，家都破敗了，被人家騙了那麼多錢，還這麼神氣呢？
其實我當時的感情很複雜，爲她擔心，又感到很不錯，她二叔那樣打我，現在不神氣了吧？還有你原來是富家大小姐，現在有可能負債累累，資本屬於負的，這樣與我比起來，我比你說不定還有錢。
當然那會我還不知道，對於能夠被捲走上億錢跑的人來說，就算再糟糕，架子畢竟在那，照樣可以過的很滋潤，就看他是想着還錢，還是想着偷偷摸摸地過好日子了。
“沈梅，沈總沒有來？”那老傢伙惦記着我們沈總，聽那口氣，肯定也是被我們偉大牛比的沈總弄的五迷三道的，人老心不老！
“哦，我們沈總有事出差了，我代表她來的！”我剛說，他就說：“這怎麼能代表呢？我們今天這是公司老總的交流會，又不是隨便什麼亂七八糟的會議？”他看了我眼，大概感覺我太年輕，很不屑地說。
這話一說，我就不開心了，你以爲我想來嗎？
“這個，我不知道啊，她通知我來的，我就來了，我如果知道的話，我就不來了！”我的話一出，接着其他所有公司老總都哈哈大笑起來，我看了看他們，他們年紀都挺不小的，五大三粗的，有的在那裡搖頭，有的在那裡笑着，有的雙手抱着胸想看我笑話。
這些人啊，就是太看不起人了，認識一個人，總是先看他的名片，他的年紀，他的背景，而從來不會說我認識一個人單純地認識這個人的靈魂。而如果有天，我們能夠在認識一個人的時候，不考慮他這些，只是單純地從他是一個人，一個活的靈魂入手，我們也許才能真正地懂得什麼是尊重。
當然這些是我現在的領悟。
那會真是夠毛糙的，我站在那裡又說了句：“其實你們講的，我都懂，我是沈總助理，重要的，我會傳達給她的，而且關於我們公司現在的情況，我瞭如指掌，代表嘛，就意思我是她的替身，不是真正的我自己本人——”我解釋着，那些人笑的更是歡樂，我搞不懂他釀的，這些人爲什麼這樣，有這麼好笑嗎？
“我們有一些是機密的東西啊！”這老傢伙說的跟中央情報局召開小組會議似的。
“我又不是外人，我是公司裡的人，我可以代表我們沈總！”面對他們這樣看不起我，我其實想轉身離開，但是我想那樣走了，實在太不是個男人。我爲什麼不敢面對他們？
“這又不是家庭會議，沒有外人內人之分，我們是怕一些東西被員工聽到後，添油加醋，或者什麼——”
我突然打斷他的話說：“趙會長，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你說！”
“趙會長，我現在說的話不代表公司，不代表沈總，是我自己的話，你，你有沒有二十三歲過？”
“哈，我當然有過，不然我怎麼活到今天？”他自己說過後突然表情就不對了，似乎是被自己的話給說生氣了。
“那好，那如果你在二十三歲的時候，你在不知道實際情況的時候，去參加了這樣的一個會議，如果有一個老前輩如此對你說這些輕蔑的話，你會怎麼想？”
他聽後怔了怔說：“你，你這孩子，你，你不是胡攪蠻纏
嘛，你哪裡看到我有看不起你的啊？哎呀，你看你這年輕人啊——”他頭歪到一邊手指伸出來抖着說：“哎，就是太年輕了，還很膚淺嘛！”
“是的，我是年輕，正因爲年輕，我纔跟你去討論這個話題，如果我現在跟你這麼大，我想我不會跟你討論，如果我坐在這裡，如果這裡有一個年輕人來了，我會跟你說，我們一起活了這麼大，爲什麼你如此不懂得尊重別人，哪怕他只是個年輕人！就算他是一個學生，我們也要尊重他的！”
我想當時如果不是林姐在，我不會跟他這樣說，因爲那個女人在，我感覺我丟了面子，他讓我在她面前難看，我不能做個懦夫，我面對這些人，必須去爭這個面子。年輕的時候，愛情對於一個人來說，是非常重要的，可以信作神明。
他可被氣壞了，明知道自己沒有理了，當然更不能在這麼多人面前丟了自己的面子。
“你，你——”他的手抖的更厲害，我心想你老人家沒有心臟病吧，他拍了下桌子說：“沈梅就不該讓你來！”他發火了，氣喘吁吁地說：“有你這樣說話的嗎？你這樣跟一個老者，長輩說話，這叫尊重嗎？你連尊重都不懂得，你跟我談什麼尊重？啊！”
這下不得了了，我原本以爲我們可以不管年齡，地位地探討，現在他是被點着了，我知道有些不妙，但是我就這性格，做了就做了，從來都不會去後悔什麼。
後來某個女人跟我說，其實最吸引她的就是這點。
“趙會長，請你不要發火，這樣對身體不好，我不認爲我有哪裡不尊重你，我是把你當成一個跟我一樣平等的人來交談的，我想我不搭理你，轉身就走，那纔是對你的不尊重，我剛畢業參加工作，也有半年的時間了，我不知道爲什麼那麼多在社會上混了好久的人都要戴着面具說話，其實彼此都知道心裡想的不是那樣，可還都樂此不疲，彼此點頭哈腰，虛僞，我感覺很虛僞！”那會的我肯定有年輕氣盛的成分，但是我至今依然認爲我那樣說是對的。年輕人不可能永遠循環着他們做的事情，守舊就是要變的守舊，循規蹈矩就要循規蹈矩。
“我，我給沈梅打電話，我要問問她怎麼找的這樣的人來做助理？”他拿着電話打着，我說：“你打就是，我大不了不幹了，不過我想跟你說，就算你讓我不幹了，你依然得不到在坐的很多人尊重，因爲大家都在看着，都明白！”
這個時候，我看了眼他們，他們個個都呆住了，有的還很認真地看着我，而那個女人，她坐直在那裡，眼睛微微地看着我，就那樣看着，似乎有無限的心事。心裡也許會想，你真是瘋了啊！
他跟沈總在那裡訴苦，貌似不敢吼，不停地質問。最後掛了電話後，他看着我說：“你，你給我離開這裡！”
他越是這樣，我越是不想走了，我說：“我爲什麼要離開？我進來的時候，你們有說不是公司老總不要進來嗎？有檢查名片嗎？”
“你個小混蛋，你是要氣死我啊——”他咳嗽了兩聲。
這個時候，那個女人說了句：“趙會長心臟不好的啊！”這話讓我聽起來乖乖的。
我聽後點了點頭說：“也是，那我不說了，我跟你們說最後一句話，你們也都是聰明人，參加這種會議幹嘛？又不是官員，大家都是生意人，想交朋友，打關係完全可以吃吃飯，喝喝茶，這很浪費時間！”
接着，他們一半人憤怒了，一起叫着說：“趕緊給我滾，滾，年少無知！”
我哼了下，看了那女人一眼，冷冷地，然後轉身走開。
走出去後，我站在外面接了個電話，是沈梅打來的，我本以爲我惹了禍，可是沒有想到沈梅跟我說的話，讓我感到很意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