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雄兵連的那個總教官？”
看着楚陽，莫甘娜的眼睛微微一亮。
她一直想接觸楚陽，只是沒有機會，又不想在凱莎來之前打草驚蛇。
莫甘娜在地球攪風攪雨，是爲了引凱莎降臨，她不去動雄兵連，則是爲了不讓天使提前知道，她將蕾娜掌握在了手中。
太陽之光的存在，就像是地球的核武，足以威脅到諸神之王。
這是思想上的差異，莫甘娜想要證明自己的理念，因此而迫不及待地剷除姐姐。
凱莎則認爲無論是莫甘娜還是卡爾，都走上了一條錯誤的道路，與其一味壓着這些“叛逆的孩子”，倒不如以身赴死，看看他們能讓這個世界變成什麼樣子。
不過楚陽始終懷疑凱莎留有後手，畢竟就算是卡爾和莫甘娜的弒神計劃成功，也無法真正殺死凱莎，只能將她的神聖之軀炸成粒子狀態。
雖說能夠通過大時鐘，將這些粒子分散到已知宇宙的各個角落，讓凱莎在三億年內無法重新聚合，可誰又知道這位天使之王是否有所準備呢？
她既然能提前安排好身後事，培養艾妮熙德，並讓彥代理天使之王，還讓鶴熙對彥進行考驗，就很可能還有其它的後手。
“我還是更喜歡你稱呼我爲學者。”楚陽的笑容耐人尋味。
莫甘娜表情一僵，隨後瞪大眼睛，罵罵咧咧地道：“靠！女王居然讓你丫給騙了！”
“宇宙學者？鬼扯！”
“你特麼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地球人！”
似乎是想起了什麼，莫甘娜眯起眼睛，冷聲問道：“那該死的盤古組織，該不會也是你搞出來的吧？”
“不愧是時空結晶的創造者之一，居然這麼快就能反應過來，恐怕卡爾現在還被矇在鼓裡呢！”楚陽一副笑眯眯的樣子。
莫甘娜握緊拳頭，咬着牙道：“女王現在很生氣……”
話音落下，一隻龐大的惡魔之爪憑空出現，朝着楚陽狠狠砸了過去！
“哦！上帝！”總統一臉驚恐，忙不迭連連後，退縮在辦公室的角落裡。
楚陽卻是不慌不忙地擡起右手，皮膚下金光流轉，隱隱有龍吟相鳴之聲在他體內響起，手掌穩穩托住了惡魔之爪。
莫甘娜瞳孔一縮，她從未見過有人能如此輕易接下弒神級武器，就算是凱莎也不行！
“涼冰，我不是來和你打打殺殺的，而是有件事情想要和你談談。”
楚陽一手託着惡魔之爪，聲音中多了一絲冷意，“如果我介入天使有惡魔的第五次戰爭，你覺得你和卡爾的計劃，還有可能成功嗎？”
莫甘娜臉色又一次變了，她實在是沒想明白，楚陽爲什麼會知道弒神計劃？
在已知宇宙，除了她和卡爾以外，原沒有第三個人知情！
難道是卡爾出賣了自己？
這不可能！
莫甘娜雖然覺得卡爾是個瘋子，也逐漸與之分道揚鑣，但卻依舊願意相信這個老朋友。
否則的話，她也不會和卡爾共同籌謀這個足以鬨動整個已知宇宙的計劃。
輕輕揮了揮手，莫甘娜收起惡魔之爪，瞥了一眼抖如篩糠的總統，淡淡說道：“我不管你是什麼狗屁學者，還是盤古主神，想要談判，就跟我來惡魔一號！”
說着，她擡手扭曲空間，兩人周圍的場景迅速變幻。
在這個過程中，楚陽始終淡然自若，沒有反抗。
直到周圍的一切再度清晰，他纔有些意猶未盡地道：“這就是時空基因的力量？”
“看來相比於卡爾，你更適合做大時鐘的主人！”
他剛剛在蟲洞跳躍的過程中，一直在嘗試對莫甘娜的蟲洞運算進行解析。
但算法太過複雜，他就算天賦再高，也無法讓大腦與天體計算機相比。
賈維斯的計算頻率又太低，只是勉強記下了一小部分內容。
莫甘娜冷哼一聲道：“如果大時鐘在我手裡，惡魔的基因早就遍佈整個宇宙了！”
說着，她眯起眼睛，隨後又道：“我知道你想要提條件，但最好不要獅子大開口！”
“既然你知道弒神計劃，想必也很清楚，我們同樣能夠將這個計劃用在你身上。”
楚陽聳聳肩道：“我想你搞錯了，我不是凱莎，也不信奉正義秩序！”
“我可以將蕾娜的三代神體一劍斬滅，也可以聯合天使，將你的惡魔軍團趕盡殺絕！”
“所以在這張談判桌上，你們沒有籌碼。”
莫甘娜沉默了，她沒辦法反駁楚陽的話。
無論是當初籠罩天河市的黃泉，還是那塊吞噬了整個饕餮軍團的“黑色幕布”，都是她所無法理解的力量。
或者準確來說，那就不是應該存在於已知宇宙中的力量！
而且楚陽能夠徒手接下弒神武，就意味着他的肉身很強，甚至有可能強於四代神體！
“說說你的條件吧！”莫甘娜靠在她那張惡魔王座上，揮手屏退了虎視眈眈的索頓和阿託。
楚陽輕聲說道：“剛剛見面的時候，我就已經說過，想讓天使和惡魔換個戰場！”
“讓我們挪地方？”莫甘娜嗤笑一聲道：“你覺得凱莎會答應嗎？”
“地球是諸神選定的戰場，各大文明都在盯着，除非你先說服他們，否則……”
看着楚陽那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莫甘娜說到一半的話突然停住，瞪大了眼睛道：
“靠！你該不會已經說服了他們吧？”
楚陽點了點頭，“只要你答應，在事情結束之後離開地球，投入新的戰場，我就不會插手弒神計劃。”
“新的戰場是哪裡？”莫甘娜皺起了眉，她終於開始正視這件事情。
楚陽緩緩說道：“一片次宇宙空間，相信這個概念對你來說並不陌生，就類似於……虛空！”
“這片空間由你來搭構，我將它命名爲虛空戰場。”
“在那裡，各大文明可以解決他們之間的恩怨，也可以各自投入賭注，作爲勝利方的戰利品。”
“我將聯合已知宇宙的所有高等文明，發佈宇宙戰爭條例，對戰爭進行約束。”
“任何文明違背這個條例，就將遭到羣起而攻之！”
“這不可能！”莫甘娜想都沒想，直接搖頭道：
“你知道構建一個足以供諸神征戰的穩定空間，需要多麼龐大的能量嗎？”
“你知道在這個過程中，又要何等高強度的算法支持嗎？”
“就算是有着足夠的能量，卡爾也肯定不會答應這件事情，所以他不會拿出大時鐘！”
“沒有大時鐘，就算是我吸收了時空結晶，也無法進行那種規模的蟲洞運算！”
說到這裡，莫甘娜似乎是想通了什麼，瞪大眼睛道：“等等！”
“你向我透露時空結晶的事情，又讓我發現薔薇，該不會就是爲了引我上鉤吧？”
如果不是爲了顧及薔薇的感受，就算莫甘娜忌憚盤古之主的存在，也必然不會唯獨對華夏不作爲。
如果不是因爲薔薇，以她的性格，哪怕是選擇和楚陽魚死網破，也多半不會妥協。
楚陽攤攤手道：“如果不讓你對地球有所顧忌，你又怎麼可能願意作爲計劃的核心，出人出力地與我合作呢？”
“你……你這個碧池！”莫甘娜有些氣急敗壞。
楚陽笑容一斂，“凱莎會給你神聖知識寶庫的臨時權限，結合惡魔一號，足以支撐你進行蟲洞運算。”
“烈陽文明會展開大規模恆星驅動，提供能量的支持。”
“所以卡爾答不答應都不重要。”
“虛空戰場建成之後，除非他選擇與整個已知宇宙爲敵，否則就沒資格拒絕！”
“你比我更瞭解他，你覺得……”楚陽撇撇嘴道：“那個慫得像個烏龜的傢伙，會冒着被千夫所指的危險，和我們唱反調嗎？”
環環相扣，每一步都面面俱到，這是一個毫無破綻的計劃。
至少莫甘娜找不出破綻！
“所以如果女王我現在唱反調，下場也會是……千……千夫所指？”
莫甘娜揉了揉眉頭，“抱歉，我對地球成語還用不習慣。”
“你不會拒絕。”楚陽再度露出一抹笑容。
莫甘娜沉默了，良久之後，才深吸口氣道：“你說得對……”
“不過我想知道所謂戰爭條例的內容！”
“還有這個計劃的具體實施過程！”
楚陽搖搖頭道：“很抱歉，你現在還無權得知。”
“這裡是構建虛空戰場的座標，你想要順利進行弒神計劃，就必須在此之前將虛空戰場搭建完成！”
“我會在你和卡爾的弒神計劃結束之後，召集各大文明主神，發佈戰爭條例。”
一邊說着，楚陽一邊通過賈維斯，給了莫甘娜一處座標。
莫甘娜愣了一下，隨後皺眉說道：“冥河星系？你就不怕卡爾從中破壞？”
楚陽笑了笑道：“他沒那個本事！至少現在還沒有！”
莫甘娜彷彿意識到了什麼，直直盯着出楚陽問道：“我是不是有理由懷疑，你想要借我和卡爾的手除掉凱莎，然後做宇宙諸神的新王？”
“不不不……”楚陽擺擺手道：“我可沒興趣稱王稱霸，只要你們不來地球找麻煩，我就不會插手虛空戰場以外的事情！”
莫甘娜臉色依舊難看地道：“我可以答應你，不過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等我見到凱莎的時候，她一定會讀取我的信息！”
“惡魔一號無法與神聖知識寶庫對抗，如果她讀取到了我們剛剛的談話內容，豈不是會事先得知弒神計劃？”
楚陽聳聳肩道：“她已經知道了一些事情，只不過想要看看，你這個叛逆的妹妹，和那個自稱死神的瘋子，能把這個世界變成什麼樣！”
說完，空間輕輕顫動，楚陽消失在了原地。
“碧池……”莫甘娜握緊拳頭，一陣咬牙切齒。
從楚陽離開時所用的手段來看，這傢伙居然偷學她的蟲洞算法！
雖然很粗淺，但卻讓莫甘娜心底陣陣發寒。
她可從未聽過，有誰能看一遍就能學到別人的部分算法！
剛剛在接收賈維斯傳遞的座標時，她就發現了楚陽的暗物質計算機有些落後，絕不可能解析她的蟲洞算法。
那就說明……暗物質計算機只能起到輔助作用，而儲陽能夠做到這一點的主要因素，是他自己的大腦！
那得是多麼恐怖的計算能力和記憶能力？
莫甘娜發現，自從接觸了楚陽之後，自己無法理解的事情越來越多了。
可在絕對實力面前，再加上被抓住了軟肋，莫甘娜也只能咬着牙做起了打工仔。
凱莎的神聖知識寶庫主動與惡魔一號建立連接，莫甘娜獲取了臨時權限，這件事情除了她們與楚陽以外，沒有任何人知道。
開戰在即，雙方主帥卻是暗中合作，無疑會動搖天使和惡魔的軍心，凱莎和莫甘娜都不希望看到這種事情。
對於凱莎來說，絕對正義不允許他和莫格納合作，可絕對正義也讓她不得不爲了無數生命，去構建虛空戰場。
所以凱莎最終還是選擇捏着鼻子，將權限交給了莫甘娜。
但也僅僅只是部分權限，無法訪問數據庫，僅僅只是對莫甘娜提供蟲洞運算的高頻計算支持。
與此同時，早已準備就緒的烈陽文明也展開行動，進行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大規模恆星驅動。
這麼大的動靜，自然是引起了卡爾的注意，尤其是在虛空戰場構建到了冥河星系的情況下。
別人搞事都搞到了家門口，卡爾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斃。
可當他發現，這件事情背後有他的老朋友莫甘娜，還有諸神之王凱莎，以及掌握着宇宙最尖端恆星驅動技術的烈陽文明時，就不得不小心對待了。
他從莫甘娜那裡得知了事情的詳細情況，最終正如楚陽所預料的那般，卡爾忍着吃了蒼蠅般的噁心，默許了這件事情。
甚至他知道，即便是搞死了凱莎，也無法影響到這一場戰爭規劃，除非他願意與整個已知宇宙爲敵。
但眼下，卡爾還沒有那個底氣！
五代神體沒搞出來，虛空尚未連接，拿什麼和諸多文明抗衡？
就在莫甘娜忙前忙後地構建虛空戰場時，兩月之期終於到來，天刃七號降臨地球！
這把諸神之王的利劍，在穿過大蟲橋之後，就始終懸於月球，讓許多人都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
更是沒幾個人知道，是地球的那位盤古之主，硬生生攔住了諸神之王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