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淮要說的話,被她搶先說了,面對她那種坦蕩蕩的眼神,他依舊保持質疑。“那你要如何解釋你刺傷婢女的行爲?”
“要回答王爺這個問題可以,但錦畫要先問王爺一個問題,綴兒是誰?”她擡眼望着面前那位高貴的王爺,看到他臉色突然黯淡了下來。
片刻,李淮整理了思緒,平淡問:“你從何處聽來這個名字的?”
龍奚蘭知道接下來的話,至關重要,所以她絲毫沒有偏離那雙明亮閃耀的雙眸。
她開口道:“如果我說,我見到她了,王爺信嗎?”
李淮搖頭:“不可能!”
“王爺不相信鬼神之說自然以爲不可能,可是錦畫幾次差點喪命在她手中,又怎可能胡說?”
這下,李淮更覺這是無稽之談,他無奈冷笑。“季錦畫,你果然是神智有些不清醒了,本王不信鬼神,與綴兒有何關係?”
“怎會沒關係?”龍奚蘭從雕花椅上站起來,直直望着她。
剛纔若不是李淮突然擋在前面,也許現下她已捉到了那隻叫綴兒的索命女鬼。
“綴兒遠在蒙國,如何對你行兇?”
龍奚蘭臉上一愣,“那個綴兒遠在蒙國?”
李淮挑眉,輕蔑問:“怎麼?告訴你綴兒之人,沒有告訴你她人根本不在文國?”
她埋下眼簾,從剛纔李淮維護動容的反應看,這個綴兒必定與李淮有着某種緊密關係,季錦江曾經也說過,胥王心有所屬,所以她猜測很可能是這叫綴兒的姑娘。
但現在,綴兒顯然已遇害了,不過李淮並不知,人之所以爲人,是因爲擁有獨立的感情。鬼之所以爲鬼,則是以另外一種方式存在於世時,支配着它們的是活着時的感情。李淮前面兩門訂下的婚事,新娘都在下聘之日離奇死亡,必定也是這王爺昔日戀人的亡魂作祟。
只是她有幾個疑點想不明,死去的季錦畫爲何不是在下聘之日死的?其二,在這院子裡對陳娘和衆侍衛下藥之人又是誰?她斷然不會相信,那是惡鬼所爲!
“王爺最後次見到綴兒姑娘是在何時?”她重新擡起頭,用那雙清亮充滿靈氣的眼睛望上對方的臉。
李淮不明白,她爲何要死死揪着綴兒的事不放,此刻他也不願意提起任何關於綴兒之事。
他俊臉微側,清冷問道:“季錦畫,你所做的這一切,就是想離開這裡,與莫曲瀚遠走高飛嗎?”
她嘆了一口氣,這王爺始終不相信她所說,她要如何證明?
“王爺就當錦畫是真的心智不清了吧,反正錦畫說什麼王爺也不會信!”她重新坐下,將頭轉到一邊,望着地上那灘融了她血水的黑墨。
李淮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就發現了她手掌上劃破的傷口,剛纔薛太醫幫青蓮處理傷口時,她也不曾提過一句自己的傷口。
只一眼便可知,這傷口很深,可她卻一點也不覺疼的坐在這裡與自己辯駁其他。
這季二小姐,真是越來越叫人看不懂了!
似乎察覺他扎人的目光,龍奚蘭將掌心慢慢收攏,自嘲道:“恐怕王爺要說這是錦畫神志不清,自殘的!”
與其聽他說出來,還不如自己來說。
“難道不是?”
她點頭:“是!”
反正這李淮不打算信,她在這別院裡,就求自己保佑吧!
李淮頓時無言,再沒多問,帶着那一身的深沉,拂袖轉身走出了廂房,看似今晚的一切兇險,又要已鬧劇收場了!
不時,薛平安進了來,要爲龍奚蘭包紮傷口,她就面無表情的坐在那裡等着。
薛平安仔細包紮好了,輕言囑咐道:“小姐這幾日,這隻手儘量不要沾水!”
“有勞!”她目光不移,心裡想着,自己難道真要一直假扮死去的季錦畫嫁給那個不溫不熱的李淮嗎?
嫁人……她癡笑,當了十七年的龍公子,竟然要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