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新
最近覺得有點奇怪!
每次回家後,總感覺我房間裡有人來過,還少了些什麼東西,我撿起掉在地上的內衣,困惑的往牀邊走了幾步,紅姨一個星期前去法國玩了,蕭美瑩幾乎每天都午夜才着家,蕭叔叔工作又很忙,這房子很大,但沒有保姆,因爲我負責這家裡所有家務,那又會是誰進過我這間最不起眼的保姆房呢?
“咔——”樓上傳來關門的聲音,我眉頭微擰,現在是下午五點半,家裡應該沒人才對,我目光飛快的望了一眼手裡的內衣,難道家裡進小偷了?
我沒有遲疑,放下手裡的內衣,抄起門後的網球拍,就往樓上跑去。
然後就發現,二樓走廊的窗戶是開着的,也許是風把那間房間的門吹關上了,但我剛纔提起的心並沒有放下,就算是風把門給吹關上了,但風,不能將我櫃子裡的內衣給吹到地上來,所以,這房子裡來過人,我要是運氣‘好’,這人許還未走……想到這,我倒吸了一口冷氣,腦子裡混亂的閃過一系列恐怖電影的情節。
“呼呼——”那風還在吹,我不能光站着,就小心翼翼的步過去,將窗戶拉來關上,風聲消失了,換來這房子裡詭異的靜。
也許是要下雨的關係,纔不過五點半,外面天就黑了,我伸手去摸走廊的電燈開關,連按了兩下,沒亮,看來燈壞了!
壞得真是時候,我得去打電話,讓物業過來看看,不然晚上蕭美瑩回來又得說什麼了!
我到了樓下,拿起客廳裡的復古座機正要撥打物業的電話,廚房那邊又傳來一個怪聲,我立刻回頭看去,就看見陰暗的廚房門裡,有個黑色的影子快速的‘飛’了過去,那什麼東西?但不管是什麼,肯定有什麼,我立刻放下電話,準備從家裡出去。
“夕陽!”這時,一個聲音從樓上傳來。
“啊?”我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鬆了口氣,“蕭叔叔?”
“你回來啦?”蕭叔叔問我。
“嗯,剛下課——蕭叔叔,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了?”我的心思還在剛纔那黑影上面,就算蕭叔叔在家,但他在樓上,不可能是剛纔的黑影,那黑影又是誰?
“今天身體有點不舒服,所以回來休息!”蕭叔叔聲音淡淡的回答。
我一聽見這話,不免有些擔心:“是感冒了嗎?我給您拿藥!”
“好啊,我剛纔聽到走廊裡有人,心想是你回來了!”蕭叔叔說着,聲音在往他臥室的方向去了!
我把樓下的燈打開,仔細檢查了廚房,並沒有發現其他人,才放心的去藥箱裡找感冒藥,倒了溫開水給蕭叔叔送上去。
蕭叔和宋姨的臥室在二樓最右邊,是這別墅最大的一個間房,我敲了敲門,小聲說:“蕭叔叔,我是夕陽,我進來了!”
“好!”
聽見聲音,我才推門進去,房間裡就開着一個暗黃色的檯燈,蕭叔叔穿着一件絲制的睡袍,倚在真皮牀靠背上,臉上帶着招牌式微笑。
從我十歲被收養到這個家起,蕭叔叔的微笑,應該是這家裡唯一的溫暖所在了吧!
我走到牀邊,將藥遞給他,隨口說了一句:“這季節忽冷忽熱的,最容易感冒了!”
蕭叔叔微笑着伸手過來接藥,無意間,他的手蓋上了我的手,我敏感的將手往回一收,杯子裡的溫水蕩了些出來,打溼了他的睡袍。
我慌忙道歉:“蕭叔叔對不起我……”
“沒事沒事!”蕭叔叔還是笑的,將藥接過去放在牀頭櫃上,又看向我問:“時間過得真快呀,夕陽,你今年滿十八歲了吧?”
“嗯,下個月就十八歲!”我輕聲回答。
“我還記得八年前,我在福利院第一眼見到你的模樣,乖巧得真惹人憐愛呢!”蕭叔叔回想往昔,眸子裡透出一絲異樣的光。
這讓我有些不自在,畢竟我不再是十歲的小丫頭了,而且,我一直都很敏感,尤其對每個人眼神裡散發出來的東西。
“蕭叔叔,你趕緊把藥吃了吧,我先下去了,還要準備晚飯!”平時我一個人,晚飯隨便弄點吃了,今天蕭叔叔在,自然不能馬虎。
他又說:“西藥,別忙!”
“啊?蕭叔叔還有什麼事嗎?”
他正了正身體,說:“我知道你下個月生日,怕下個月我太忙給忘了,所以提前給你買了生日禮物。”
我聽了心裡有些感動,雖是這家的養女,但其他人從來不記得我生日,更別說禮物了,只有蕭叔叔每年都記得。
蕭叔叔這時手指着右邊的衣櫥說:“就在裡面,那個粉色的盒子裡,你拿出來吧!”
“好!”我點點頭,走過去打開衣櫥,果然看到裡面有個粉色的桃心盒子,這一刻我沒有多想,也許在蕭叔叔眼中,我一直是個小女孩吧,小女孩不就喜歡這些粉粉可愛的東西嗎!
“打開看看,喜不喜歡!”蕭叔叔從牀上起了來,聲音淡淡的。
我抱起粉盒子,解開上面的蝴蝶結,接開一看,雙眉不由得一緊,裡面裝的是一套粉色性感可愛的內衣!
蕭叔叔是我的養父,他竟然送我內衣,重點是那小褲褲還是丁字褲!
是不是我拿錯了?這個原本是要給紅姨的?
“怎麼樣,喜不喜歡?”蕭叔叔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他一直都是我最敬重的長輩,他在我十歲時將我從福利院接回來,給我治病,供我讀書,我不願意亂揣測他,我將盒子蓋上,尷尬的說:“蕭叔叔,這應該拿錯了吧?”
他看了看我手裡的盒子,確定道:“沒錯啊,就是這個,我買的時候,一直在幻想你穿着的樣子呢,一定很美!”
這下,我的臉笑不出來了,蕭叔叔今天有點怪,但我不願對他說任何過分的話,所以我第一反應是逃避,我急忙說:“蕭叔叔,我去下面準備晚飯了!”
他擋在我前面,柔聲說:“不急,叔叔不餓,叔叔還想看看你穿這個的樣子呢!”
“蕭叔叔!”我終於終忍不住嚴肅的說:“您別這樣,我有點怕!”
“怕什麼?蕭叔叔不是這世界上對你最好的人嗎?你應該知道,叔叔是想對你好!”他朝我靠過來,兩手搭在我肩膀上,微笑着看着我。
從前我覺得這微笑是父愛,此刻我對這微笑打從心裡覺得噁心和抗拒。所以我躲避的後退了兩步,他又靠上來,直到我退無可退。
“夕陽,蕭叔叔想對你好,想一直對你好!”他低着頭,說話的氣息打落在我額頭上,我慌張地撇過頭去。
“蕭叔叔,我知道您好,但您別這樣……”除了這句話,我不知還能說什麼!
“薇薇!”他輕輕地喚着我的名字,伸處那雙大手來撫摸我的臉頰,我伸手去擋,他的另一隻手卻順勢朝我的胸口伸來。
我想推開他,可他一把將我抱住,我能感受到他很激動,那溫熱溼潤的嘴,不停在我臉頰和頸部上摩擦,我又慌又驚,爲了阻止他,我的腿本能的朝他下、體踢去,他吃痛地叫了一聲,這才放開了我,我便一口氣衝下了樓,直接跑出了房子。
外面天黑了,在下雨,雨水頃刻間就將我淋了個徹徹底底,但我未停,一直跑出了社區,在馬路邊上的電話亭裡躲雨。
蕭叔叔怎會那樣對我?我不願相信剛纔發生的一切,但一切都發生了!
我要怎麼辦?那裡是我的家,他是這世上對我最好的長輩,我不知自己要做什麼,更不知要去哪兒,在電話亭裡坐了許久,雨漸漸停了,望着外面安靜的街道,總不能這樣呆在電話亭裡一晚上吧?於是我摸了摸口袋,剛纔出來時太匆忙啥也沒帶,連拖鞋都跑掉了一隻,真是狼狽不堪。
儘管這樣,我還是往外面走,打算去同學的寢室擠一晚。
許是下過雨的原因,街上沒什麼人,正因爲這樣,在我前方突然出現了一個人才格外讓我緊張,那個人穿着一件藍色的運動外套,從身線和步態看上去,是個女人,她正疾步朝我這邊過來。
我下意識的往馬路上移去,以確定此人不是衝我來的,但結果卻是,此人直接走到了我跟前,快速從風衣裡拿出了一個油紙袋,塞進了我手裡,我忙問:“大姐你做什麼?”
“走,快走!”她壓低了聲音告誡我,表情看上去十分害怕,可是她在害怕什麼,這街上就我們兩個人。
這時,她似乎聽到了什麼,一把拽着我,朝街邊的幾個垃圾桶一扔,我吃痛的摔在地上,發出一聲低吟,還沒爬起來,就聽到那女人跑開的聲音,我心裡禁不住一聲暗罵,今兒到底在倒什麼血黴,遇上的都是些什麼破事兒!
正要爬起來,突聽到女人跑開的方向傳來哭喊聲。
“求你了,別殺我,別殺我,我不想死!”
我愣了一下,這是在演戲嗎?
“東西呢?”一個暗沉得讓人害怕的男聲傳來,這讓我意識到危機。
“沒在我這裡,真的沒在我這裡!”女人的聲音在顫抖,我輕輕朝垃圾桶外面爬移過去,便見遠處的街燈下面,那個女人跪在地上祈求的動作,而那男人穿着一件黑色風衣,身材頎長挺拔,風衣領子遮住了大半個臉,看不清模樣,此人居高臨下的望着她,片刻後,似乎確定女人身上真沒有他要找的東西,他伸出一隻手來……等等,我揉了揉眼睛,那哪裡是隻手,分明是一條奇長噁心的章魚腿好嗎?那章魚腿纏住女子的脖子,慢慢將她提了起來,女人想掙脫,但根本沒用,慢慢地身體被整個拖了起來,吊在半空中,雙腿不停掙扎着。
我捂着嘴巴,惶恐地看着這一切,一絲聲音都不敢出。
我要怎麼做?報警?大聲喊叫引起周圍其他人的注意?還是衝出去救人?
可是最後……我卻什麼都不敢做,將身體從垃圾桶後面收回來,耳邊,除了聽到那女人死亡前無法喘息的聲音以外,只剩下我的心跳聲。
那個兇手絕對不是人——我腦子裡有個聲音在說,因爲害怕,我站起來拔腿就朝另外一條小巷子逃去。
我拼命的跑,彷彿那個章魚怪殺了那個女人後,追着滅我口一般,這樣一通狂奔之後,我終於來到了一條人多的大街,霓虹燈,車喇叭聲,人潮……我鬆了口氣,但第一個念頭是報警!對!我得報警!
“先生,快報警,前面那條街發生了兇殺案,有一個章魚……”太過緊張,也沒有想太多,一把就抓住了離我最近那個男人的手臂,但當我仔細去看此人的穿着和身形時,心臟簡直都提到了嗓子口。
黑色風衣、身材修長、大半個臉藏在領子裡面,這莫不是剛纔那個章魚怪?
我猛地鬆開他,朝後退了一步。“你是……你是……”
因爲這次離得近,我可以看清他的臉,好看卻陰暗的臉,但最重要的,是那雙與常人不同的極灰色瞳孔,好像在發光一樣。
“你看到我了?”他湊近了低聲問我,我聞到一股特別的香氣從他身上散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