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葡萄園紅別墅
傍晚,獨自坐在警車裡的凌風,擡頭看看不遠處的別墅,車裡的暖氣還是無法讓鑽進心底的涼意溫暖,他抖抖膀子,用手緊了緊衣領,用力的吞嚥了一口口水。
天還沒有黑透,有些‘陰’沉的天氣,讓本來就冷的冬天,更讓人不自覺的顫抖。
淳于隱千叮囑萬囑咐,不要輕舉妄動,但是從來都不信邪的凌風,到了這裡,心底總是有一個聲音在低‘吟’,告訴自己,那裡不是自己一個人能闖的。
後悔,深深的後悔,頭皮發麻的凌風,站在院子裡徹底的後悔着,他想狠狠的‘抽’自己一個大嘴巴子,自己這是‘抽’哪‘門’子風,腳步不聽使喚的就走到這裡。
還殘存一點清醒的凌風,有些不敢相信這裡是在本市,確定這是冬天嗎?不是北方的冬天,草枯樹突嗎?別墅裡面別有冬天,這簡直是世外桃源啊,纏繞的葡萄樹藤,葉子青翠鮮‘豔’,這葡萄顆顆飽滿,粒粒鮮紅的好想吃。
伸去摘葡萄的手,還沒有夠到,凌風感覺後脖子裡嗖嗖的往後背鑽風。
冷,徹骨的冷!
凌風機械的回頭,哇哇哇……驚恐的喊聲只能淹沒在心裡,捂着嘴巴的手,快好抓破腮幫子,卻一點都沒有感覺到疼。
那是人嗎?
眼神沒有焦點,全部的白眼,黑眼珠只有小小的一點。他的皮膚一點皺紋都沒有,白的嚇人,好想從來沒有享受過日光浴的洗禮。黑‘色’的衣服,比嬰兒都白嫩細緻的手裡拿着一面幡,上面寫的這是什麼字,凌風看不懂。
呼吸好睏難,捂着嘴巴的手,也不聽使喚了,脖子好像被人掐着,老天爺啊,誰來救救我。凌風在心裡想着,我這可是剛剛被派遣過來,難得就要英勇就義了嗎?
對了,淳于隱,那個通靈事務所的人!
可是他們不知道我來這兒了,該怎麼辦?該怎麼辦?凌風的意識越來越模糊,腦子裡一片漿糊,在軍校練就的比一般人強大的求生意識,支配着他,此時千萬不能失去知覺,心底有個聲音,救我……救我……
事務所的電話,難得會響。
雲戰接起電話,很氣憤的掛了電話,這幫警察也真是的,找自家上司,現在的人不是都有手機嗎?用得着打來這裡找人嗎?
“怎麼了?”淳于隱放下手中的辦案記錄,擡眼問了一句雲戰。
“那幫孫子,他們頭不見了,我們又不是他們的保姆,打來這裡有用嗎?”雲戰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拿起記錄,被淳于隱‘逼’着看了一天的記錄,已經夠憋屈的了。
“誰啊?”淳于隱有些隱隱的不安。
“就是那個新來的凌風,說是從‘亂’葬崗離開,就不見了,現在手機不在服務區,天黑都好久了,就是不見人!”雲戰很不耐煩,看書什麼的最討厭了。
“喂,隱,你去哪兒?”聽完雲戰的話,淳于隱猛地站起來,什麼都不說就急衝衝的往外走,雲戰探着身子扯着嗓子問已經消失的淳于隱。
不知道凌風怎樣了,淳于隱着急的狂奔,就知道那是個不安分的主。
淳于隱看着停在葡萄園外的警車,凌風果然來了這裡。
還不知道別墅裡面的情形,更不知道對方的底細,但是爲了救人,淳于隱只能冒險闖一闖了。隱去氣息隱去身影的淳于隱縱身跳進別墅裡。
看着別墅裡面的景象,淳于隱雖然沒有像凌風這麼沒有形象,還是大吃一驚。不過他嗅到這些葡萄似乎有些不同尋常。
先不管葡萄!
偶爾會有經過的屍人,他們似乎在巡邏,真是訓練有素。
別墅很大,淳于隱走走繞繞來到終於來到裡面,裡面‘陰’沉沉的,黑‘色’和紅‘色’是裝修的主‘色’調,沒有一點的生氣。
淳于隱看着別墅裡面的裝修,感覺很彆扭,裡面完完全全的是古典風,桌子椅子,壁畫屏風,就連地板都是黑‘色’的木質墊板。正中間的太師椅上,做着一個拿着幡的屍人,好像道具一樣,一動不動的坐在那兒。後面牆壁上,掛着一幅‘毛’筆人像,雖然只是黑‘色’的筆觸,但是裡面的‘女’人栩栩如生,表情嗔怒略帶嬌羞。這幅畫和這裡格格不入,卻似乎全部的擺設都襯托着這幅畫,給人很怪異。
淳于隱按照普通別墅的構造,找到這裡的主臥,從牆壁上滲透進去。要不是淳于隱心裡夠強大,他以爲自己走錯地方了呢!這裡的佈局,溫馨可愛,比剛剛結婚的新房更有人情味,滿滿的都是溫情。這裡確定是這個別墅的房間嗎?
只是遺憾的沒有人住!
接着翻遍了所有客房書房所有房間的淳于隱,還是沒有找到凌風,那些房間‘陰’沉‘潮’溼,有的還有屍人在裡面躺着,不過房間裡面放的不是‘牀’,而是硃紅‘色’的木棺。
這裡詭異的不得了,淳于隱不能用靈識去探尋凌風,只能用最笨的法子。突然,淳于隱聞到一股很濃烈的血腥味。
循着那股血腥,淳于隱來到黑‘色’的木‘門’,上面寫着黑幡一樣的“生”字。
隱身從牆壁上進不去,淳于隱皺着眉頭,這間房被設了結界。那股血腥味若有若無,時而濃烈,時而消失。這裡有貓膩。
多等一分鐘,凌風就會更危險。淳于隱當機立斷,現出身形,拿出‘玉’骨折扇,灌輸一股靈力,在這件房的結界上破了一個口子,淳于隱瞬移進去了裡面。
房間黑暗狹小,除了躺在地上,喘着粗氣的凌風,無力的睜着恐懼的眼睛,看着自己的雙‘腿’留着血,再沒有任何人。
淳于隱用靈力把凌風受傷的‘腿’先止了血,帶着他從屋子裡走出來。被淳于隱拖着的凌風,眼神還是驚恐的呆呆的似乎傻了一樣。
一路出來暢通無阻,淳于隱知道對方是有意放人,只是這種被人輕視窺探,視自己如小丑一般的態度,讓淳于隱如芒在背。
把凌風放在警車後座,淳于隱發動車子回頭看了一眼在黑夜裡刺眼的紅‘色’別墅,皺着的眉頭下的眼神有些意味不明。
把凌風‘交’給警察,‘交’代了他們送凌風去醫院,淳于隱心情也有些沉重的離開。
幽幽的走在冬夜無人的街道上的淳于隱,始終想不明白對方爲什麼明目張膽的知道了自己救走了人,爲什麼還大膽的放走自己和凌風呢?
一向聰明的淳于隱糾結了。
更讓他在意的是,自己居然看不透那裡……
好久都沒有這種不能掌控全局的感覺的淳于隱,有些低沉。活了這麼久的他,明白世間法道自有緣由,果便是因,因本是果。在這黑夜裡,他有些‘迷’茫了。那些活了短短几十年的人,雖然沒有參悟出人生的道理,卻活出了自己的風格,是不是自己覺得壽命、時間對自己來說,根本不是侷限,才讓自己連思考活着的意義都忘了。
淳于隱想,以往總是說爲了天地大道,懲‘奸’除惡,除魔衛道,那自己的位置是什麼?
想不通,從來不鑽牛角尖的淳于隱,嘆了一口氣,縱身消失在街道。
既然想不透,就讓時間給自己答案吧!
淳于隱和雲戰還沒有研究出個所以然來,從醫院急匆匆跑出來的凌風,着急忙慌的闖了進來。
“我說你是不是嚇傻了?‘精’神失常了?”雲戰從辦案記錄裡驚醒,沒好氣的擡頭看着喘着氣狼狽的凌風。
凌風聽見雲戰的話,傻氣的點點頭,雲戰樂的笑的張狂,反應遲鈍的凌風,聽明白後又傻傻的搖了搖頭。這回可把雲戰笑的更肆意,快要飆出眼淚來。
“我說,哈哈,你真是太逗了!”雲戰終於憋住笑,拍着大‘腿’看着凌風,簡直是不能愉快的做朋友了,這人真是逗死不償命啊。
凌風知道雲戰笑自己遲鈍,怒氣衝衝的別過頭不去看他,轉頭看着一旁冷冷的低頭看記錄的淳于隱,也不管人家搭不搭理自己,一屁股坐在淳于隱旁邊。
“老天爺,你知道我都經歷了什麼嗎?”凌風的語氣有些‘激’動。可是等他說完,眼神裡又開始驚恐。凌風說完似乎覺得後面還有人,回頭看了看,又看了一眼看向自己的淳于隱,緊了緊衣服,雙手搓着,嚥了一口口水。
剛要開口,驚覺身後有人,凌風猛地回頭,哇哇哇……這次的驚呼沒有嚥進心裡,而是響徹整個事務所的上空。
“哈哈哈……”雲戰笑的前翻後仰的,呼吸緊促的指着臉‘色’慘白的凌風,這個小子真是不經嚇。
淳于隱等了雲戰一眼,憋住笑的雲戰對凌風道歉:“那個,哈哈,真是不好意思,開個小玩笑而已,不要介意。噗嗤……”最後還是沒有忍住笑的雲戰,不忍再看凌風那張慘白的臉,捂着嘴,一顫一顫的笑的張揚。
過了好一會,凌風終於緩和過來,可是後背一股冷颼颼的‘陰’風,從脖領鑽進後背,他看了一眼身邊的淳于隱,難道又是雲戰的惡作劇?
恩?不是?雲戰老老實實的坐在對面的沙發上……
這次沒有猛地回頭的凌風,慢慢的機械的回頭看!
看!
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