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據說,月大家主面對一羣美女脫衣服,也無動於衷麼?不是據說,月大家主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美人也會毫不留情地殘殺麼?不是據說,銀月門閥的女人,個個貌美如花,但她們全都是清白的麼?這心上人是怎麼回事……月菲白居然會看上一個女人?!
“嗯,”月菲白忍不住一笑,輕聲咳道,“不過我這心上人有點特別。你應該聽說過她,就是上官權,特地爲了她而舉行了封妃大典那位。”
“墨湘思?!”莫少疏脫口就說出了這個名字。
這下月菲白倒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你說她不是墨湘思吧,可旅行封妃大典確實是以墨湘思的名義,你說她是墨湘思吧,這不是欺騙莫少疏麼?
月菲白尷尬一笑,不準備回答這個問題,索性掀開車簾,準備看看外面的風景。可是當他放眼看到外面的一剎那,一個熟悉身影正緩緩向宮門外的方向走來。
“停車,”月菲白連忙回頭對莫少疏說道,“她已經出來了,我過去找她。”
莫少疏像看怪物一樣用奇異的眼神看了眼月菲白,但最後,還是讓車伕停了下來。素來淡定從容的月菲白,就算有刀子抵在脖子上也沒有半分驚慌之色的月菲白,現在說話的語氣里居然帶了點欣喜與……急迫?
月菲白連忙跳下馬車,直奔薄相思而去。莫少疏也跟着月菲白的腳步,想一睹這位令鳳國皇帝與月大家主如此癡迷的女子的芳容。
彼時薄相思打着哈欠從金鑾殿出來,慢吞吞朝宮門的方向走去。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自己模樣太不精神,所以惹得寧國皇帝很不高興,居然都不派個人送她出去,而且還居心叵測地將何中書留下來……下棋?她第一次來寧國皇宮,沒個熟路的人,怎麼出去!
幸好她還不算笨,一路走一路問,最後還是找到了宮門方向。眼見宮門就在眼前,馬上就能出去了,薄相思加快了腳下的速度。可就在這時,腰身突然被人環住,溫熱的呼吸噴吐在耳畔,熟悉的嗓音縈繞:“怎麼樣?他有沒有爲難你?”
薄相思身體一僵,本能地掙脫開月菲白。她很想問,月菲白這是怎麼了,居然抱她?還有他怎麼跑來皇宮了?他爲什麼對自己這麼親密?可是一連串問題到了嘴邊,脫口的卻是:“這麼多人,你也好意思?”
月菲白擡眼看了看宮門邊,確實,那裡幾十個侍衛整齊地站着,着實挺多人的。於是,他轉頭對剛剛來到這裡的莫少疏說道:“我要好好跟我的心上人親密會兒,你讓他們全閉上眼睛,敢睜開的就等着眼珠子落地吧。”
莫少疏錯愕了一陣,再三確定月菲白的表情很認真,不像開玩笑之後,他也只好懷着鬱悶的心情朝宮門邊走去。他還沒好好看幾眼這位傳奇女子的芳容呢,月菲白又把他打發走了。
薄相思愣愣地站在原地,月菲白剛纔那句“心上人”不斷地迴響在耳邊,心裡居然有幾分不易察覺的竊喜。
“現在可以了麼?”月菲白再次從後面抱住薄相思,啃咬着她敏感的耳垂,低聲道,“我就怕寧國皇帝爲難你,特地趕來的。”
電流般酥麻的感覺擊中全身,薄相思有些不自在,微微掙脫着。她怎麼覺得今天的月菲白很不一樣?難道是被人下了春藥?
偌大的皇宮,莊嚴的宮門口,一羣侍衛一臉錯愕地緊閉着眼睛,誰也不敢睜開。而莫少疏丞相大人,與那些侍衛一樣,不敢睜開眼睛。他也有一點怕眼珠子突然落地啊……
一對男女親密地擁抱着,男子低聲說着些什麼,女子先是迷茫,然後是臉紅。
另一邊,一名服飾華麗的女子,端莊地微笑着朝他們走去……
“月哥哥,”待走近了,她直接無視月菲白懷裡的女人,衝着月菲白,溫柔地喚道,“我本來想着薄姑娘不識路,想來送送她,沒想到居然在這裡碰到了月哥哥。月哥哥,你想影兒麼?”
爲了保險起見,何中書和寧國皇帝商量後,決定隱瞞下薄相思身爲鳳國凰墨妃的身份。這樣,可以免去不少麻煩。雖然蕭影是公主,但她也只知道薄相思是能救太子哥哥的人,並不知道薄相思的真實身份。
月哥哥……薄相思的身體頓時僵硬住。她見過月菲白身邊不少女人,而且個個容貌非凡。可無論是誰,她們對月菲白都是恭恭敬敬的,就像對待神靈一樣,半分不敢褻瀆。可這個蕭影公主,她居然叫月哥哥……哥哥……
月菲白遲疑了一會兒,打量着蕭影。待反應過來後,他淡淡一笑,眼裡是難有的親切:“是影兒啊,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
蕭影年幼時,寧國皇帝曾經帶她去拜訪銀月門閥,她碰到了年幼的月菲白,那時候月菲白仍然受寵愛。後來,年幼的蕭影再次來到銀月門閥,月菲白的地位已經一落千丈,可蕭影仍然不嫌棄月菲白,依舊和他玩耍,還鼓勵他要勇敢地活下去。
蕭影心疼地看着月菲白,前進了兩步,蹙眉說道:“月哥哥,你的頭髮怎麼白了……”
她頓了頓,又繼續說道:“月哥哥,這些年來,父皇總想把我許配給有權有勢的人家,可最後,我寧死也不同意,父皇沒了轍,也就只好由着我去了。你知道麼,我之所以這麼倔,是因爲我在等着你……”
十多年後再次見到心中的人,怎麼能不激動?只不過……月菲白懷裡居然抱着另一個女人。端莊賢淑如蕭影,此時也忍不住急忙表白心跡,擔心這個女人搶走了她的月哥哥。
薄相思心裡有種難言的感覺,她尷尬地掙脫開月菲白的懷抱,強笑着,有些不自在地說道:“你們……老朋友見面……我就,就不好杵在這裡了……我先回去了。”
說完,她逃也似的朝宮門外奔去。莫少疏感覺有人跑過,連忙睜開眼,居然是薄相思的背影。而且……只有她一個人。他下意識地回頭望去,月菲白果然在原地,旁邊還站着他們如花似玉的蕭影公主。
莫少疏實在沒搞清楚這是什麼狀況,不過他還是拔腿就朝薄相思追去。他辛辛苦苦跑來皇宮,還沒有一睹美人芳容,可不能就這麼讓她就這麼跑了!
薄相思一路朝太子府跑,一路心裡充斥着那種奇怪的感覺,另一邊,她則爲自己有這種感覺而感到羞恥。當初上官權和月若迎在一起時,她也有這種感覺。只不過那時候,這種感覺很淡,與現在的完全沒法比。
“你愛的,是月菲白。”藥採籬那句話纏繞在心頭,憋得薄相思差點喘不過氣來。如果正如藥採籬所說,那麼,那些對上官權的感情,全都是自己逼出來的……因爲上官權曾經承諾過娶她,所以她下意識裡,就將上官權當成了夫君。所以,她的潛意識裡,就逼迫自己對上官權產生感情……
想到這裡,薄相思蒼白了臉色,恐懼地停下腳步,雙手環抱着。如果是這樣,那那些糾纏了她近一年的感情,豈不全都是虛無縹緲的,一碰就碎?
可笑的是,她還曾幻想,與上官權永遠在一起,寧願委曲求全當一個妃子,寧願不回桃花谷。
薄相思嘴角扯出一個諷刺的笑容,待想通這些後,她竟然沒有太難過,反而有一種解脫的感覺。
人羣來來往往,商販叫賣着東西。薄相思慢慢朝太子府而去,心裡想着要如何治癒蕭南。
“喂,那位姑娘。”莫少疏喘着氣,拉住了薄相思的手,將她扯到街邊。正在她離開街中央時,一輛受驚了的馬飛奔着急馳而過。如果莫少疏沒有拉她,那麼她此時已經是馬下亡魂了。
薄相思這時才真正恍過神來,仍然有些後怕,連忙道謝:“多謝這位公子。”
“不謝不謝,”莫少疏連連擺手,隨口說道,“只要你在你男人面前給我美言幾句,讓他給我撥點救濟金,我就千恩萬謝你了。”
莫少疏雖然是一國丞相,但由於爲人清廉,從來不收下級官員送的禮品,雖然他的收入也僅限於俸銀了。再由於他又經常自己掏錢去救濟難民,所以他的家中,非常的清貧。
薄相思愣了一下,完全沒反應過來。
莫少疏怎麼好意思讓薄相思尷尬,於是連忙解釋道:“月菲白很有錢的,你跟他吹吹枕邊風,讓他拔一根頭髮給我,也夠我後半生衣食無憂了。”
原來他說的“你男人”,指的是月菲白……還枕邊風……她和月菲白又雖然在一張牀上睡過,但又沒發生關係。
在薄相思的印象中,確實是沒有發生關係的。畢竟昨晚是因爲合歡藥發作的原因,所以那些翻雲覆雨,她全都忘了。
至於身上的吻痕自己牀上的落紅,由於穿衣出門匆忙,她壓根兒沒注意到。
“我想你可能,誤會了,”薄相思好言解釋道,“我和月菲白,只是好朋友而已……當然,如果你真的特別缺錢,我可以把我的簪子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