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對門的宋叔叔如此模樣,一臉的癡呆,樓裡的鄰居們都非常的奇怪,但無論衆人怎麼問,他就是沒反應,嘴裡只是不停的嘟囔,屋子裡小樂樂依舊哭個不停。
衆人隱約感到了事情的嚴重,報警的報警,打120的打120。我和兩個小夥子將堵在門口的宋叔叔拉開,走進去查看情況。
我一踏進屋子裡,就聞到一股極重的血腥氣,心裡就是一驚。地上有幾一串血腳印從臥室裡走出來,因該是宋叔叔的腳印。待到我們走進臥室,出現在眼前的景象着實讓我們大吃一驚。
只見宋大爺端端坐在臥室裡的一張木椅上,面上似乎還在微笑,只是他手腕上流出許多的鮮血,瓷磚地上流了好大一灘……
警察趕到時,整個小區的人幾乎都來觀看,大家將樓道堵了個結結實實,警察費了好大力氣纔將人驅散。
來的警察中竟還有張清橫,他一見我就跟我打招呼。勘察完現場後,張清橫等人便開始向周圍的人瞭解情況。
因爲我家和宋大爺家是對門,所以詢問首先從我們家開始。我爸媽還有些沒有回過神來,有些不敢相信宋大爺已經不在了。事實上,我們一天都沒有出過門,並不知道對門的情況,期間只有我見過宋大爺一面,他當時告訴我要出去一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了張清橫,張清橫一愣,對於幾個小時前我見過宋大爺這一情況很是留意,還問了好幾個細節。
之後,對門宋大爺家一直很混亂,警察帶走了宋大爺的屍體做進一步的調差。
晚上十點多的時候,我接到了張月的電話,她也得知了宋大爺的事情。跟我詢問當時的情況,並告訴我宋大爺的死亡時間已經初步推測出來,大概在清晨七八點左右。
我詫異道:“不會吧,中午快吃飯的時候,我還見過宋大爺,他當時說要出去,還專門讓我照看樂樂的。”
電話那頭,張月沉默下來。我也一陣發冷,便問:“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張月說:“我也是知道事情後,專門問的我爸。”
我更加奇怪:“你爸怎麼會跟你說這些。”
張月呵呵一笑說:“你別忘了,當時我也在你們家,我爸詢問我的時候就順便說了。”
按理說法醫的推測是不會有錯的,可是我當時的確看到了宋大爺,我想了想問張月道:“當時我跟宋大爺說話的時候你聽到了嗎?”
電話那頭張月想了想,才說:“當時我以爲你在跟樂樂說話,那位宋大爺我到時真的沒看見。”說着,她又壓低聲音問:“你該不會是看見……鬼了吧?”
我笑道:“別說了,大晚上的,說什麼招什麼。你可要小心。”
張月聲音一頓,壓低聲音說:“你可別嚇我。”
我說:“好像是你在嚇我吧?”
張月哼了聲,道:“不跟你說了。”然後就把電話掛斷。
放下電話,我心裡也開始打鼓,難道自己今天看見的真的是宋大爺的鬼魂,那他說出去一下又是什麼意思?
我想的頭大,這時,我媽在臥室叫我。我只得下放下心中的疑問,進了臥室。
臥室裡我爸我媽兩人坐在牀沿,一臉的嚴肅看着我,我一看這架勢,就只到不好。
果然,我媽問:“你的脖子上的珠子呢?”
我雖然早有預料,但還是不知道怎麼回答,支支吾吾道:“好像是……丟了。”
我爸怒聲喝道:“老實點!到底丟沒丟?”
我一笑,耍賴道:“不就是一顆珠子嘛,你們別這麼大驚小怪的,我都這麼大人了,怎麼還跟訓小孩一樣。”
我媽猛地站起來,用指頭戳着我腦門道:“那個珠子可是你的保命符!”
我退後幾步,以防被我媽擰耳朵,然後才說:“我這不是活得好好的嗎?”
“那你今天是不是看到了宋大爺?”結果我越是爭辯,我爸媽兩人越是火大,兩人合力將我臭罵一頓,說到最後差點聯手將我暴揍一頓。
我心裡也很捨不得戲彩珠,但是當時在夢裡的城東廢墟,戲彩珠救了我一命然後自行破碎,多一個防身的東西當然最好,可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我被數落了半天,心裡也開始犯嘀咕,難道沒有了戲彩珠我真的會遇到不可預知的災難?
我媽竟然還讓我明天就出去找,限三天之內將戲彩珠找回來。最後又說讓我不要往出跑,還是登個尋物啓事。我聽得一愣一愣的,只感覺頭暈腦脹。
回到自己的房間,躺倒牀上我也開始回想白天的事情。當時我看見宋大爺的時候,樂樂就站在他身後。他看上去跟平時沒什麼兩樣,兩眼明亮有神,紅光滿面。我越想越奇怪,宋大爺當時說要出去一下,讓我幫忙照看樂樂……
想着想着,我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隱約中聽見對門宋大爺家的門開了,“吱呀”一聲,鐵門“哐”的一聲被關上,我一下子清醒過來。
當我醒來時,仔細再一聽哪裡有什麼聲音,四下裡靜悄悄的,就算樓道里有什麼聲音,此刻我躺在自己的房間裡也是聽不到的。剛纔一定是作夢了,這可能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想吧。
我下了牀,走到客廳想要倒杯水喝,這時就聽“咚咚咚”三聲敲門聲,我腦子嗡的一聲,整個人瞬間僵在原地。這敲門聲赫然是敲在我家的大門上。
此時正是凌晨兩點,這敲門聲唐突至極。我整個人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的攥住,動也動不得,只感覺全身涼颼颼的好像置身於凜冽的寒風中。
那敲門聲持續了大概半分鐘,之後就沒了動靜。正當我快要進房門的時候,房門又咚咚咚被敲響。這次聲音比剛纔大的多,我聽得清清楚楚絕不會錯。
我心說奇怪,當下壯着膽子走到門前,從這貓眼往門外一看,就見樓道里黑漆漆的沒有一點光亮。剛纔的敲門聲足以將聲控燈震亮,難道聲控燈壞了?
透過貓眼,我隱隱看到有一個人影正站在門外,他的身子與周身的黑暗幾乎融爲一體,每每在我要以爲是幻覺的時候,他就會突然動一下,這才讓我確定門外確實站着個人。
只是時間畢竟太晚,貿然給一個陌生人開門終究不妥。我猶豫一下,小聲問:“誰?”
門外的人並不回答,我以爲他沒聽見,便又加大音量問了一遍。可是依舊沒有人回答,我又透過貓眼看了看,確定他還站在外面。此時是凌晨時分,萬籟俱靜,他不可能聽不到我的話,我們之間只隔着一扇門。
“咚咚咚”這次距離太近,我被敲門聲嚇了一大跳,耳朵裡嗡嗡作響,聲音也有些顫抖:“門外是誰?”
可是門外的那位就是不說話,我透過貓眼看去,突然如被潑了一身的冰水,冷到了骨子裡。
門外這個人怎麼有點像對門的宋大爺?宋大爺的左肩膀比右肩膀要高一些,據他說是小時候幫人挑水給壓的。
此刻樓道里的人影兩個肩膀明顯不是一般高,這讓我看的心驚。白天才看到宋大爺的屍體,此刻他就來敲我家門,這不是夜半鬼敲門是什麼?
不過我也並沒做過什麼虧心事,門外要真的是宋大爺的亡靈,我倒還真要聽聽他來找我幹什麼。
當下,我強自鎮靜一番,然後慢慢將門打開。一陣陰風涌進屋裡,頓時吹起我一胳膊的雞皮疙瘩。
一開門,眼前站着的果然是宋大爺。此時的他已經沒有了白天看見他時的精氣神,或許是在黑暗的映襯下,他的整張臉看起來有些發綠。
雖然我並不心虛,但還是有些害怕。
“樂樂呢?”宋大爺見了我,開口問道。
我心裡一鬆,說:“樂樂跟他爸回外婆家住去了。”
宋大爺一聽,似乎有些失望。這也難怪,平時宋小丫頭那麼淘全是被宋大爺給寵壞的,老頭子恨不得將天上的月亮都摘下來給小孫女。此刻他回來,也許是想見孫女最後一面。
誰知宋大爺聽後並沒有走,依舊定定站在門外。
“幫幫我……”
我心裡一慌,問:“你要我幫你什麼?”其實我更想知道宋大爺的死因,但是又不好問。
“幫幫我……”宋大爺仍舊不停地說着,隨後身子就慢慢地淡了下去。
我還沒反應過來宋大爺讓我幫他幹什麼,他就這麼消失不見。我甚至一時都忘記了害怕,看着漆黑空蕩的樓道發呆。
清晨,我起的很早。我爸一大早就出門去了,我吃完早飯想要出去轉轉,結果就被我媽一把拉住。她說我沒有了戲彩珠,不能亂跑,以免招來不好的東西。
看來今天凌晨發生的事情她並知道,我反駁道:“照你這麼說,那我以後還上不上學了?再說了,我都這麼大了,總不能整天悶在家裡吧?”我就是在家呆不住,昨天剛回來,今天就感覺悶的難受。
就在這時老二的電話打來,約我出去玩,我也正好有事情跟他說,當下匆匆跟我媽打聲招呼便匆匆的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