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時分,眼看天色將亮。陳經理一個人就偷跑出醫院,我和張月發現他的詭異行爲便跟了上去,結果跟到一半,陳經理詭計多端,略施手段,就將我和張月給甩脫了。
我心中大急,和張月追出去一段距離卻還是沒有陳經理的蹤跡。
這時天色還未放亮,這大夏天的竟起了薄霧簡直非同尋常,四周景色在薄霧中似真似幻。這種景象,倒真像張月說的,彷彿真的只有在幽幽睡夢中才會出現。
原本我看陳經理的路線以爲他要去張雪住的地方,可是他此刻突然不見了,我也沒了主意,我倆總不能真的跑到張雪的家,萬一撲空不說要是在路上遇到危險就糟糕了。
張月顯得不甘心,竟真的想去張雪家看看,我擺擺手說:”算了吧,就剛纔那麼一會兒功夫,他怎麼可能就突然沒影了,一定是發現了我們才躲到某個地方去了。”
張月嫉惡如仇,要是她知道汪文幾人已經在酒吧遇害,估計會更加衝動,可眼下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尤其是張月和老二這樣的暴脾氣。
我勸了張月好一陣,她就是不肯,最後我告訴她說醫院的玻璃大門沒關,她才同意跟我回去。
張月走的很快,不一會就將我甩下。她回頭說:“你走快點啊!”
我點點頭,突然對他說:“你先回去,讓王海波把玻璃門鎖上,我之前把鑰匙給他了。”說完,我不等張月說什麼,撒腿就跑想要把張月給甩掉。
沒想到被張月兩步追上一把抓住我,冷笑道:“還想甩開我?”
我心裡一急,甩開她的手說:“你怎麼這麼犟!讓你先回去就趕緊回去,萬一醫院出了什麼事怎麼辦?”
張月這才極不情願的回去,我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嘆了口氣,這小妮子什麼時候開始這麼喜歡粘着我?
我目送着張月走遠,然後又回過身往陳經理剛纔走的方向看去,就見薄霧中,似乎又多了一個人影。我趕忙輕手輕腳跟上去,以路邊的樹木和垃圾桶作爲掩護,就怕再次被發現。
現在才知道,原來跟蹤人這麼困難,以前總看電視上跟蹤人的橋段,覺得根本沒什麼技術含量,結果現在自己親自上陣才知道有多難,跟的遠了怕跟丟,跟的近了又害怕被發現,比走鋼絲還刺激!
不過我已經看清這個人正是陳經理,之前他一定是發現了我和張月,所以故意躲了起來。等到以爲我和張月已經走了,他才冒出來繼續趕路。
這個陳經理簡直是古怪之極,也不知道他要去哪裡,到底有什麼事情要幹?放在酒吧裡的符水不見了,之前在張雪家也沒有看家,我突然意識到陳經理這麼神秘的跑出來,有可能跟那桶符水有關。
跟了一段路,我慢慢發現他有個特點,就是會頻頻的回頭,而且每次回頭以前都會先快步走上一段路,然後猛地停住轉身,剛纔我和張月可能就是這麼被發現的。不過我現在已經摸清了他的套路,任他精似鬼也逃不出我的手心。
幸好之前把陳經理跟丟,我和張月沒有自作聰明跑到張雪家,因爲此時陳經理的路線已經變了,他突然從大街拐進一條小巷,幽深小巷中顯得很黑,顯然不是去張雪家的路。我怕被他發現,便等了會才進去。
結果就這麼一會兒功夫這傢伙又不見了,氣得我直罵陳經理是不是屬黃鼠狼的,怎麼躥的這麼快!不過幸好,小巷雖然幽深,但是並沒有多少岔路,想要趕上應該不會太難。
我一邊想着走進巷子,腳步雖然放的很輕,但是還是發出了輕微的聲響,在這時刻聽起來竟是那麼刺耳。我心裡一陣發顫,不知道會不會被陳經理髮現。
這條小巷其實就是兩棟大樓之間的縫隙,擡頭看去天上的景色猶如一線天,眼看就要走到頭了盡頭,道路垂直右拐也不知道那邊的陳經理走沒走遠。我倒還真怕驚動了陳經理,想到這兒,腳步放的更加輕,走到拐彎處像做賊一樣將頭慢慢探出去。
這一看我不禁傻眼,這條路一拐彎沒走幾步就出現三條岔路,眼前哪裡還有陳經理的影子?
我一着急一上火,心裡說聲糟糕,趕忙跑到那岔路口左右張望竟真的沒了陳經理的影子!我一跺腳,嘴裡脫口罵道:“算你個混蛋跑得快!”
“嘿嘿,我可沒跑。”突然自我背後響起陰森森聲音,我還沒來得及回頭,腦袋就嗡的一聲,然後就失去直覺倒了下去。
再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躺在一間破屋子裡,二十來平米沒有牀沒有椅子,地上全是菸頭啤酒瓶,屋子裡一股餿味。唯一的一扇窗戶的玻璃也破了一大片,外面的天氣已經放亮,風一股一股的從玻璃上的破洞吹進來,更顯得屋子裡的氣味難聞。
我掙扎着爬起來,發現自己並沒有被綁起來,手腳都能自由活動,但就是後腦受特別疼,整個人也有些昏昏沉沉。回想起來,當時我跟蹤陳經理進了那條小巷,在那個岔路口捱了一悶棍。陳經理也夠賊的,當時一定就躲在路邊那個木箱子後面,我當時要是回頭看一眼何至於吃這種虧?
想到這,我慢慢從地上爬起來,腳一伸就將地上的酒瓶碰到,然後瓶子一個碰一個,倒了一大片屋子裡頓時響成一片。我大驚,這不會是陳經理設得警報吧?沒等我走上幾步,那扇腐朽木門就被推開,陳經理一張得意的臉出現在門外。
他看着我笑道:“小亮,你怎麼才醒來?我可等你好久了。”
我恨不能上去揍他兩拳,但暫時沒有摸清這裡的底細還是以靜制動的好。想到這,我又坐到地上,問:“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我的?”
陳經理臉上得意之色更重,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笑完以後才指着我說:“好你個笨蛋,我可是專門引你出來的,你難道就沒發現?你還幫我把那個叫張月的丫頭支走,這不是給我製造機會嗎?”
我長長嘆了口氣,說:“我一路上跟蹤你提心吊膽,就怕把你跟丟,哼,我真是蠢到家了,就算我不跟着你,你也會來找我。”
陳經理滿意的點點頭,笑道:“你知道就好,以後千萬不要自作聰明嘍。”
“你不是陳經理。”看着陳經理臉上欠揍的笑,我越看越像清水老頭。
“你說對了,我的確不是陳經理。”他說着,臉上的皮肉突然開始融化,在我的目瞪口呆中慢慢變成了清水老頭!
我驚得從地上站起來,手指顫抖的指着他說:“你果然是清水,那之前死在張雪家的就是陳經理?”
變回原樣的清水哈哈大笑,道:“你知道也晚了,因爲你永遠也走不出這個房間!”
清水老頭說完,就向我走過來。我心裡一陣發虛,突然大聲喊道:“慢着,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清水點點頭,說:“看在以往交情上,我就允許你再問一個。”
“到底要怎樣才能破解血咒?”此刻這個難題甚至比死亡還要困擾我。
“王小亮,我不是說了嗎?只要毀掉咒源就可以破解血咒!你真笨,竟然Lang費了這麼珍貴的一個機會。”清水譏笑兩聲又邁步走過來。
“除了毀掉咒源還有什麼辦法?”清水這時已經跨過滿地的酒瓶站到了我近前,我還是不死心,想要打破沙鍋問到底。
“王小亮,我只能說等你死後你就什麼都明白了。”清水話沒說話,眼裡兇光一閃,突然伸手掐住我的脖子。
話說我自打遇到詭異事件以來,被掐脖子也是經常地事,只是這次卻一點反抗的餘地也沒有。只感覺清水的手黏糊糊的,而且有什麼東西正不停的往我臉上爬,我全身迅速變得僵硬,動也不能動。
這時,清水老頭的臉開始融化,我也感覺到自己的臉在發生變化,我突然意識到清水要做什麼,整個人就像掉進了冰窟窿。
就在我以爲自己快要玩完的時候,清水突然鬆開了我的脖子,整個人猛地往旁邊閃開。在他閃開的一瞬間,一個啤酒瓶就飛了過來,清水一躲開,這個啤酒瓶就正正的向我的臉上飛來。
幸好清水的手一離開我脖子的,我真個人立刻鬆弛了下來,彷彿從他手裡奪過了對身體的控制權,眼看酒瓶將至,我頭一偏正好讓過了酒瓶。可是酒瓶砸在身後牆上,幾片碎玻璃卻將我的耳朵弄破。
再往門口看去,張月正站在門口,此刻手裡還拿着個啤酒瓶死死盯着清水老頭。她似乎注意到我的目光,嘴裡說:“不好意思,沒誤傷到你吧?”
我心裡激動,忙跑到她跟前,問:“我不是讓你回醫院嗎,你怎麼又跟來了?”
張月目光仍舊盯着清水,說:“我回去時發現醫院的大門已經關上了,回不去所以就又跟來了。哼,要不是我跟了來,怎麼能再救你一命?”
她說得不錯,要不是她跟來,我現在可能已經被清水給掐死了。
我和張月死死看着清水,臉色凝重深怕被他偷襲,反觀清水老頭,他神色自若根本就沒有把我們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