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認得這個人的，對吧？”
“是啊！這就是珍熙啊！”
“……嗯。”
王威廉，九尾狐，還有在旁邊貓形態的魅魔，甚至是湊過來看熱鬧的Irene以及她的式神貓又，都是一臉古怪的表情。
要是金泰妍不是在島國的話，估計她也是這個表情。
輝夜姬盯着躺在地上的金珍熙的身體，則是遠比他們這些人更復雜的表情。
“珍熙這是怎麼了？”輝夜姬在那兒打量了一下金珍熙的身體，說出了這句話。
“這個說起來話可長了……”九尾狐似乎沒打算現在給輝夜姬講這個故事，“你認識她的話，是不是大概也能接受替她活下去？”
“替她活下去？”輝夜姬一愣，“她……死了？”
“可以這麼理解吧！回頭有空了我給你講這個故事。”九尾狐點了點頭。
“可是……好吧。”輝夜姬點了點頭。“我要做什麼？”
“你就在這裡就好了。”九尾狐指揮着輝夜姬站在金珍熙的身體旁邊。
“等一下……”王威廉攔住了打算馬上開始準備施法的九尾狐，“你要是進入這具身體，可能要替她活幾十年哦！”
“……我明白的。”輝夜姬點了點頭，“我死了之後，很多記憶都消失了，但是關於她的還在……我覺得，應該沒問題。”
“九尾狐提前跟你說過了？”王威廉看了一眼九尾狐。
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頭。
“是的，主人您吩咐我解決這個事情都已經過去好幾個星期了，我這幾個星期沒閒着啊！”九尾狐點了點頭，“關於金珍熙的身世之類我們知道的事情大部分我也都跟它說過了，所以應該是沒問題的。”
“哦……那你準備吧。”
王威廉還是有一點不妥的感覺。
不過他決定還是不說什麼了。
畢竟因爲金珍熙的事情，他這裡都折騰好幾天了，也是時候要有個了結了。
所以，他對着九尾狐做出來了一個你請的手勢。
“主人還有Irene小姐，你們……請退後一點。”
九尾狐對着王威廉和Irene說道。
王威廉和Irene對視了一眼，然後一起往後退了一步。
整個房間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沉靜了下來。
九尾狐並沒有幻化成人形，只是它身後的九條尾巴原本只是垂在身後，像一把掛着的簸箕，而這一刻，像是一把扇子一樣打開了，立在它的身後。
原本看起來還有點可愛的狐狸臉，一瞬間變得有點猙獰。
王威廉忽然想起來了之前和金泰妍闖進它的人間道場的時候，在自己的結界外面用尾巴敲啊敲的九尾狐……
就是現在這樣。
一段很長的咒語，從它的嘴裡唸了出來，然後，它的一條原本是白色的尾巴，變成了金黃的眼色。
“忍着點。”九尾狐對輝夜姬說道。
“好的。”輝夜姬點了點頭。
然而……
“呀！！！！！”
一聲慘叫。
從輝夜姬，到在地上躺着的金珍熙。
撕心裂肺的疼痛感，就連王威廉和Irene兩個看熱鬧的人都感覺到了。
輝夜姬被九尾狐一尾巴給“掃”進了金珍熙的身體。
“這是靈魂鞭笞吧？”Irene看了一眼王威廉問道。
“看起來像……但是這法術能這麼用？”王威廉也一臉懵圈。
“好像是有用……金珍熙不是坐起來了嗎？”Irene有點無語的指了指坐在地上，正在看着自己的手的金珍熙。
“你是……”王威廉看向了金珍熙。
“我好像真的變成珍熙了啊……”“金珍熙”看着自己的手，又摸了摸自己的臉。
表情有些複雜。
“哦，是它。”魅魔貓在旁邊第一步確認了一下，點了點頭。
“那這算是解決了吧，主人？”九尾狐在旁邊，那根金色的尾巴再次變回了白色，用帶着一點解脫意味的口吻問道。
“你的部分……應該是完成了。”王威廉看着“金珍熙”已經站起來了，那至少標誌着，那個輝夜姬應該已經完全掌控這具身體了，不過很快的，補了一句：“至少暫時。”
“嗯……”九尾狐像是完成了一個很複雜的工作，長長的出了口氣。
“謝了。”魅魔貓在旁邊用貓爪拍了拍九尾狐的狐狸肩膀。
“不過，哥，你確定這樣可以嗎？”Irene在旁邊看着已經開始熟練身體，在那兒開始蹦達了的“金珍熙”，似乎有點擔憂。
“不然呢？你有更好的解決方案？難道真的讓她的身體還沒死的時候就燒了或者放醫院去當植物人養？”王威廉反問了一句。
“……好像也確實不行。”Irene嘆了口氣，“其實珍熙對我也挺好的……”
“只能說是她自己的選擇了吧！”王威廉嘆了口氣，“從她決定跟着她的男朋友離開咖啡館出去創業開始……”
“你當時就沒想着攔她一下嗎？”Irene對於這個事情似乎有點怨氣。
“怎麼攔？我跟她說，你的命不應該是這樣的，你應該在我的咖啡館裡做店員，然後將來在我離開半島的時候成爲這家咖啡店的店長，你會有一個小你十歲的男朋友，但是那個男孩子會因爲一次意外在正式向你求婚之前死掉，之後你會孤獨一生……”王威廉兩手一攤。
“……這是你給她占卜過的結果？”
“她決定要離開咖啡館的時候，我給她占卜了一下。”王威廉點了點頭，“所以我覺得可能也不見得比她離開咖啡館的結果更好……只是我沒想到那根蠟燭。”
“那你爲什麼不能占卜到她離開咖啡館之後會用你的蠟燭？”
“我只是知道她就算離開了她的男朋友也會跟她分手，可是分手之後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啊！”王威廉兩手一攤，“我甚至都不知道她會偷我的蠟燭，更不會知道她會上網去搜索什麼奇怪的儀式……畢竟在我的占卜裡面她不離開咖啡館纔是正路啊！支路方向占卜進行不下去很正常吧？”
“……你的占卜至於這麼不靠譜嗎？”Irene一臉嫌棄。
“我現在這個估計頂到天了也就是大師級通靈術，而且我之前做這個任務的時候本來也走的不是預言向的，有這種差池很正常啊！之前我還佔卜出來泰妍這一輩子都是各種爛桃花呢……現在看來這希望不也不大吧？”王威廉兩手一攤。“我又不是宗師級的通靈師。”
“……一輩子爛桃花？我給她占卜出來可不是那個結果……”
“你是宗師，我不是，行了吧！”王威廉擺了擺手，打斷了Irene的鄙視。
“算了，不說了。”Irene看出來王威廉似乎是有些情緒低落了，也就不數落他了。
畢竟，金珍熙靈魂消失這種事別說王威廉了，就是讓Irene回到貓身上去進行占卜，估計也不會算到的。
那種事情太意外了……
“喵，主人，那接下來我就培訓一下她珍熙的舞蹈了？”魅魔貓在旁邊看着王威廉和Irene兩個人的爭論和牢騷基本告一段落了，跳了出來，“畢竟她還是要作爲idol活動的……”
“哦，好。”王威廉點了點頭。
“身體都會記得的，你就讓她跟着你跳一遍應該問題就不大了。”Irene在旁邊插了一句話。
“知道的，喵。”魅魔點了點頭，然後，變回了人形。
之後，又像忽然想起來什麼一樣。
“對了，你作爲藝人活動的藝名叫做在伊，我得提醒你一下，別到時候有人這麼喊你你不知道是叫你呢……”
“……在伊？”金珍熙一下子愣住了。
“嗯，怎麼了？”魅魔點了點頭。
“那個，我的名字好像就叫做……李在伊……”
“……”
……
“這裡面的故事，你去給我弄清楚。”
“主人，這也不是我的錯啊……”
“最早這個女鬼不是你給介紹過來讓我帶着泰妍去她在的那個廢校玩的嗎？”王威廉狠狠的白了一眼九尾狐。
“……”
九尾狐一臉的委屈。
在咖啡館樓頂的小房間裡，魅魔在培訓着那個對於叫做“在伊”一點意見都沒有的女孩子練習Fiestar的舞蹈，而王威廉對於在旁邊圍觀並沒有什麼興趣。
下了樓，坐在卡座裡，九尾狐去磨了咖啡豆，然後，給王威廉和Irene每人上了一杯咖啡。
然後就是挨訓了。
“要不然我去到貓的身體裡，然後用通靈術看一下？”Irene看着九尾狐那一張糾結的臉，笑了。
“你至於這麼鄙視我的通靈術嗎？”王威廉狠狠的瞪了一眼Irene，“她現在不是女鬼，是妖怪。成爲妖怪之前的所有因果都已經被九尾狐斬斷了，你通靈能看到毛啊！我之前收的式神雨女，也是鬼魂變成的妖怪，我對她用通靈術也看不到她之前的事情的。”
“那她還有之前的記憶？”
“記憶是記憶，雨女也記得她是在等着她出海未歸的丈夫……算了，不服氣你自己去用一下你的宗師級通靈術試試看。”
王威廉指了指樓上。
Irene一臉跟王威廉賭氣的樣子，上了樓。
十幾分鍾之後。
“不行吧？”王威廉看到了一臉無語的Irene下了樓。
“好奇怪，那她爲什麼還記得自己曾經叫李在伊，而且還跟金珍熙認識……”
“我怎麼知道！我跟你是一個體系出來的通靈師好不好，跟這個陰陽師體系不兼容。”王威廉看向了九尾狐。
“……我們的規則就是這樣的啊！會記得生前的幾個事情，至於爲什麼是這樣，我也不懂啊！”九尾狐有些無奈。“只能說這個或許是對於她來說很重要的事情。”
“算了，反正你去把這個事情給我調查清楚……嗯，最近這兩週你也不用跟着我去俄羅斯了，反正你也幫不上什麼忙。”
“……是，主人。”九尾狐有點鬱悶的點了點頭。“那我調查的時候，能用一些法術之類的……”
“不要被人感覺到的話，可以。”王威廉想了想，“不能傷害人。也可以讓魅魔配合你一下，畢竟對於人的記憶之類的東西，它看的比你透。”
“哦……好。”
“哥，你今天喊我來不是說有東西送給我嗎？”Irene看着九尾狐那個像是吃了翔一樣的表情也有點無奈，不過決定還是不討論之前那個話題了。
王威廉剛剛最後這句讓魅魔配合，就連她都聽出來了實際上是讓魅魔監督九尾狐，防止它濫用能力。
九尾狐很不爽，但是站在一個旁觀者角度來說，王威廉這個安排真的沒問題。
只能不聊了。
“哦，這個。”王威廉這也纔想起來，然後從兜裡把那一對純金手環掏了出來，擺在了桌子上。
“……什麼啊這是？”
“一個可以延緩衰老的手環。”
“啊？延緩衰老？這有什麼意義啊！反正我也不介意死了重新投胎……而且就算外表看起來很年輕實際上很老了纔是會活得很累好不好！”
“所以就是給你當普通的手環戴的啊！好歹這個樣式還有花紋還算是挺漂亮。”王威廉指了指手環上的花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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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有什麼……”
“我說，你好歹也混了一個品牌代言人，你不覺得這個花紋和某個大牌的花紋很像嗎？”王威廉笑了。
“你這麼一說，好像是有點……”
“這個手環我用通靈術檢查到的，應該是從法國流傳出來的。”王威廉解釋道，“雖然製造商是查不出來，但是這個手環應該是一位至少有着中級生命魔法能力的法師加持過的。而這樣的人會爲之服務的，在那個年代能戴上這個檔次的首飾，還這麼在意是不是會衰老的，我覺得多半不是什麼皇后就是公爵夫人這個級別的了。所以你要說是某個大牌最早的設計師製造出來獻給皇室的……都很有可能哦！”
“……這麼貴重的東西你爲什麼不給泰妍留着？”Irene想了想，然後跟某個記憶力的首飾大牌的招牌紋路對上了。
於是越發覺得王威廉說的有可能。
“泰妍帶着的那個我給她做的護身符會讓她免疫這些法術。”王威廉搖了搖頭，“而且你不是都說了外表看着年輕但是內里老了活的會很累……”
“……這個太貴重了，我真是覺得有點受不起……”
“那你這麼想，我回頭要送給李祉那當作提神醒腦用的風鈴來用的，是某教派的始祖製作的鎮魂鈴……是不是會好受不少？”
“……你去了一趟俄羅斯就搞來了這麼多奇奇怪怪的東西？這生意也做的太成功了吧？”
“一個對自己的兒子有着極強的執念的母親爲了能見到自己的兒子，付出什麼都不意外的。”王威廉則是不以爲然，“而且，付出的多一些，她也才更安心。再說了，這個女人之前還想着殺掉我……還有泰妍，讓她多付出一點東西我反正是沒有心理壓力。”
“可是這些東西也太……珍貴了吧？”
“不啊！也沒有多少有用的東西。反正就當是一些低級魔法器具了，之前你做魔法類任務的時候見到的少了？”王威廉則是很淡定，“這些東西也就是最多稀有級別再高一點？反正是到不了史詩。所以，安心的當作普通的東西用吧！丟了也不心疼。”
“還稀有，史詩……那你見過傳說的東西嗎？”
“有啊！這次有搞到一塊黑色的石頭，我覺得應該屬於傳說級別的魔法器具。”
“哦？什麼用處的？”Irene瞬間來了興趣。
“使用之後能夠成神。”
“這麼厲害？”Irene一下子眼神都亮了。
“就是用不了。”
“……那你說個p啊！”
“廢話，傳說裝備哪個沒有能力和等級限制的？”王威廉白了一眼聽到了後半句話之後一臉嫌棄的Irene，“等級夠了就能用了。”
“那你要什麼時候才能用？”
“這個……這個世界的等級上限是一百級，這個東西估計要一百零一級。”
“……那我回宿舍了。”Irene直接站了起來。
把那對手環直接戴到了手上。
“嗯，慢走。”王威廉對着Irene點了點頭。
“對了，哥，我給我家人的那棟房子已經裝好了。”Irene似乎是剛想起來的樣子，“那些錢等到年底結算的時候我還你一半，剩下一半等明年或者後年再還你。”
“行。對了，你真的不打算搬出來住？”
“算了，孝敏和泫雅都已經搬出去了，馬上IU可能這個月或者下個月也要搬出去了，宿舍裡就剩下秀智帶着Jisoo和Kei我不放心……等過兩年她們都成年了之後再說吧！”Irene搖了搖頭。
“哦……”
“還有，我之前聽李祉那說，他打算投資不動產了？”
“……什麼投資不動產啊！就是要在龍山那邊參與一個改造工程。”王威廉想起來了前一段時間李祉那跟自己在電話裡說起的這件事，“好像是因爲S市的幾個人找到了他，說希望他參與，他不好意思直接拒絕，然後就投了一些錢，反正是雙贏的事情……我倒是沒細管了，怎麼你想起這個了？”
“那個小區幫我們幾個留幾套房子吧？”
“你們還真要將來也住在一起啊？”王威廉聽到Irene的話樂了。
“別人我不知道，泫雅，IU和秀智可都是那種或許可以談談戀愛，但是都不太想着將來自己會結婚的人。”Irene笑着說道：“而且我們做Idol的，想要嫁的好可不容易，所以還是先留個退路，好歹有個家，有羣姐妹……我覺得挺好的。”
“……秀智都還沒滿20呢，這也想的太遠了吧？”王威廉實在是忍不住吐槽。“你要有這個想法直接跟李祉那說不就好了？他對你的事情從來都很積極啊！”
“我說了啊！上星期從鄭多惠那兒聽來就說了啊！可是智娜讓我問你……”
“這你還不明白？他就是不同意啊！”王威廉笑了，“我也覺得，本來做idol就已經夠交不到朋友的了，你還整天跟她們混在一起的話……你的交友圈會變得越來越窄，你也會越來越宅，到時候搞不好真孤獨終老了。”
“宅點就宅點咯！無所謂啦！泰妍還不是很宅……”
“那是因爲有我……”
“行了，別跟我秀。”Irene打斷了王威廉的話，“好了，走了，我就當作你答應了啊！”
“……不是，你想孤獨終老也別耽誤秀智她們……”王威廉覺得自己好像莫名其妙的就害了人的感覺。
“哎呀！不會啦！我心裡有數！”
Irene一邊說着，一邊離開了咖啡館。
咖啡館裡安靜了下來。
隱隱的，倒是能聽到樓上魅魔在跟金珍熙……嗯，還是稱呼爲金在伊更好，一起跳舞的聲音。
不過這並不影響王威廉在這裡，看着窗外發呆。
好一陣子。
“主人，我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那就別講。”王威廉白了一眼九尾狐，“吐槽我有意思嗎？”
“您知道我要說什麼……”
“廢話。”
王威廉擺了擺手，直接站了起來。
他不想坐在咖啡館裡了。
走出了咖啡館，王威廉一路朝着漢江公園走了過來。
他忽然想去江邊去曬曬秋日下午的太陽。
然而……
遠遠的，看到了一個不高個子的女孩子，正在江邊，伏在欄杆上，看着江水。
那身衣服和那個背影，剛剛王威廉看着纔剛從咖啡館離開……
王威廉決定，直接掉頭，回家。
心裡的後悔，多了一些。
當初，或許自己不應該讓Irene來自己的公司做練習生啊！
那樣的話，或許她會一路讀完大學，找到工作，然後找到一個男人，談談戀愛，有一些狗血的雞毛蒜皮……
是不是不應該比現在這樣，好一些呢？
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