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想說的事情跟粉絲有關？”
李祉那雖然讓王威廉來說說話，可是也不知道王威廉到底想要說什麼，所以，他也是有點好奇的。然而聽話題到了這裡，他似乎明白了一點什麼。
“咱們公司沒有跟她們的合同裡包含戀愛禁止條款的，我也沒指望咱們公司的孩子們談個戀愛還要被罵……”
“嗯，之前我也是這麼想的。”王威廉笑了，“大家都自由一些，對誰都好，可是昨天我明白了一些道理……”
說到這裡，他掃了一眼在他面前這幾個坐在沙發上一副等王威廉訓話的女孩子。
“你們首先要搞清楚，你們是什麼。這件事在你們處在迴歸的檔口上的時候，非常的重要。”王威廉認真的說道。
“是什麼……1，2，3……前輩您好，我們是Dreamcatcher。”
Irene吐槽的方式很別緻，一起頭，在旁邊坐着的其他幾個女孩子都本能的跟着一起問好。
看得出，她們這真的是很熟練了。
王威廉愣了一下，笑了。
“對啊！你們是Dreamcatcher，是idol，對吧？”
“當然，這不是廢話嗎！”李祉那跟進吐槽。
“那麼idol……到底跟演員，跟歌手，有什麼不一樣呢？”王威廉認真的問了一句。
安靜。
“都是喜歡，欣賞，可是爲什麼你們是idol，不是演員，不是……其他的什麼什麼。”王威廉補充了一句，追問。
“因爲我們都在唱歌跳舞吧……”Irene想了想，接話。
這也是她能想到的答案了。
她現在應該算是演員了吧？都在好萊塢演過兩部電影了呢！
可是……爲什麼感覺還是idol？
這裡面的差別在哪裡啊？
“不。”王威廉搖頭，“唱歌跳舞的爲什麼不是歌手？”
“歌手……我們也是歌手啊！”
“不，你們是idol。”王威廉糾正了一句Irene。
似乎有點在繞彎。
全屋子的人，甚至包括在旁邊因爲被打斷了錄音，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金亨錫都被繞進去了。
只有一個人似乎明白了。
“我明白你要說什麼了。”鄭多惠在旁邊接話，“只是你現在就跟孩子們說這些，合適嗎？她們都纔多大啊！就只有孝敏和Irene滿了20歲……”
“早點明白自己是什麼，要什麼，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好事。”王威廉對着鄭多惠搖了搖頭，再次看向了這羣女孩子，“idol不是歌手，因爲idol不需要唱功。”
說着，王威廉指了指金泫雅，樸孝敏和Irene。
三個被指了的大姐二姐三姐都是臉上一紅。
“idol也不是舞者，因爲你們的舞跳的也不是很好。”
這一次，被指的是IU和Kei。
“不用特別會演戲，所以不是演員。”
裴秀智也中槍了。
“甚至都不用很漂亮，因爲漂亮的人那麼多，不必非要是你。”王威廉掃了一眼，覺得這句話在公司裡比較難舉例子，所以，沒有指人。
但是這句話的道理是在的。
幾個女孩子都點了點頭。
“那麼作爲idol，有那麼多粉絲支持你們，是爲了什麼呢？”王威廉認真的提出了一個問題。“她們到底喜歡你們的什麼？”
“也許是覺得Kei可愛……”Irene已經被繞暈了，只是依舊在努力的試圖理清順序，指了指Kei，“也或許就只是喜歡跳舞跳的好的泫雅和孝敏，或者唱歌唱的好的IU……”
“那你覺得泫雅是跳舞跳的最好的嗎？IU是唱歌唱的最好的嗎？”王威廉反問Irene。
“最好……”
這種事一說最字，誰都心虛。
“她跳舞比得上樸振英嗎？”王威廉反問一句。
幾個女孩子逗笑了。
“那怎麼可能比得上……”金泫雅雖然到現在對於離開了WonderGirls都還有一點心結，可是在說這件事的時候倒是也很坦蕩。
比不上就是比不上。
“對啊！那爲什麼會因爲跳舞跳的好喜歡你？”王威廉反問一句。
“這個……”
“喜歡一個人，有時候是沒有什麼道理的。”王威廉笑了起來，“比如，忽然覺得，哇，Kei撒嬌的樣子好可愛，我好想有一個這樣的妹妹或者女朋友啊！那好，我就決定我就是她的粉絲了……這跟是不是有人比Kei更可愛沒有關係。”
“嗯，對啊！這也算是道理啊！”Irene似乎抓住了一點救命稻草，“我們總是有值得人喜歡的地方，所以纔會被喜歡啊！”
“嗯，很多人會很喜歡你們，然後，花錢。”王威廉點了點頭，“那有哪些粉絲是願意給你們花錢的呢？”
“粉絲應該都願意吧……”Irene不太懂這個問題的來由。
“你確定嗎？你們官方粉絲club有快二十萬人了。”王威廉笑了，“還有不用交錢就能加入的粉絲後援會裡面號稱有五十萬人了呢，你們專輯能賣多少？二十萬能賣到嗎？”
“這個……”Irene被反問的有點尷尬，“現在大部分人都不用CD機聽歌了啊！專輯銷量肯定是會變少……”
“但是還是能賣出去十萬張，甚至更多。”王威廉糾正了一句，“也就是說，有很多人會買你們的專輯，哪怕他們買來不是自己聽的。”
“嗯，有的人甚至還會一買買很多張，然後拿去送給咖啡店或者便利店，讓他們可以播放我們的歌……”樸孝敏點了點頭，她們都是知道這種事的。
“是啊！你們有沒有想過，爲什麼？”王威廉繼續追問，“他們買很多你們的專輯，或許還可能是爲了讓你們可以掙更多的錢，可是他們還去電視臺打榜，那些錢你們能掙到嗎？可是他們還是無怨無悔的花了，爲什麼？吃飽了撐的？”
“這個……不知道。”Irene已經被問懵了。
怎麼可能知道……
“老闆，她們沒經歷過HOT和水晶男孩大戰的年代，不可能懂這些的。”在旁邊的鄭多惠再次插了一句話。
“不懂，所以我要告訴她們。”王威廉其實也沒經歷過鄭多惠說的那個年代，那個時候，他在美國呢！“因爲對於粉絲來說，idol是一種信仰，是一種依靠。”
“我說，你不要說的跟某些組織似的……”在旁邊的李祉那有點聽不下去了。
果然嘴炮能力自己比不上王威廉這種神棍啊！一套一套的，還能提升到這種高度……
“本質就是這樣的，爲什麼不能說。”王威廉搖了搖頭，“idol可能是一個我想要活成的榜樣，可能是一個我想象中的另一半的樣子……等等，所以，idol是什麼？就是一個擺在那裡的樣子，一個人設，一個被需要的角色。”
“人設？”Irene及時出現來捧哏了。
“是的，人設。”王威廉點頭，“Dreamcatcher的Irene是誰？那不是你裴珠泫，那是一個號稱第一神顏，還能去好萊塢的電影裡做一個動作女演員，一臉高冷的大美女，會偶爾撒嬌，喜歡撩頭髮……等等，等等，那是公司在你出道的時候以及之後所有你的粉絲們加給你的設定的總和，而你，是一個扮演這個人設的演員。至於粉絲，就是爲你們扮演的這個人設花錢買票的觀衆。那些不花錢的人，不是粉絲，最多，算是看客。”
說完，王威廉指了指在座的女孩子。
“而你們都是演員，演的是那個粉絲觀衆願意花錢的設定。只是你們可能現在絕大多數演的就是你們自己，本色演出，所以你們沒意識到。”
“既然都是本色演出，那說這種話有意義嗎？”Irene看起來似乎有些不解。
當然，更主要是捧哏。
“當然有。”王威廉點頭，“總有一天，你們會變，比如，十年後，Kei你也26歲了，那個時候，你還要扮可愛嗎？”
“那個……”Kei愣了一下，有點沒法回答。
“就是你變成了鄭多惠這樣的時候，要你撒嬌……”
“老闆，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會打你？”鄭多惠炸毛了。
女孩子們都笑了起來。
但是似乎也都明白了王威廉的意思。
“你們會長大，你們的粉絲也會跟你們一起慢慢變老。”王威廉笑着說道，“但是有些東西，是不會變的，那就是那些個能讓他們喜歡上你們，並且願意爲你們花錢的東西。那些東西，很有可能就是你們原本本色演出的東西……因爲那是現在你們的設定。那些，是你們作爲idol存在的意義。你們將來可以轉行做歌手，做舞者，做演員……但是在那之前，你們是idol，你們承載了很多人一些期望甚至信仰，你們不能對不起他們，因爲他們會爲了你們花錢，會爲了你們在網絡上跟不喜歡你們的人吵架，哪怕明知道自己理虧，也依舊堅信着自己的正確……你們要明白，沒有人是真的傻，他們傻，只是因爲他們相信你們不會讓他們失望。”
“也不是所有粉絲都這樣的……”
“做不到這樣的粉絲大部分是不會願意爲你們花錢的。”王威廉搖了搖頭，“不會爲你們花錢的粉絲……要來做什麼？要都是這種粉絲，公司哪來的錢給你們準備迴歸啊！”
“可要活成別人喜歡的樣子未免也太累了。”Irene說出了一句跟她的年齡極爲不相符的一句話。
“可是是他們給了你們舞臺，讓公司，還有電視臺，以及外面的那些商業場合可以請你們去唱歌跳舞。”王威廉則是認真的搖頭，“是他們養活了你們，讓你們能活下去，甚至將來有一天可以坐上直升飛機，遊艇，住別墅……這些錢，都是他們給你們的。你可以不掙這個錢，但是隻要一天你還是idol，那麼對不起，粉絲要的樣子，就是你必須展現出來的樣子，這是職業精神。”
“老闆，你這句話說的太沉重了。”鄭多惠看了一眼幾個孩子。
樸孝敏金泫雅她們幾個年紀大的還好，裴秀智那幾個年紀小的已經明顯被嚇到了。
不過就是覺得減肥很辛苦，至於被說成這麼重的罪嗎？
“你們可以唱不同的歌，跳不一樣的舞，演各種角色的戲，你們的粉絲，都會支持你們，哪怕你們歌不是唱的最好的，舞不是跳的最棒的，戲甚至演的一塌糊塗。”王威廉似乎並不介意這幾個女孩子害怕，他就是要把事情說的嚴重一些：“只要你是你，你的粉絲就會支持你，就像馬上就要在國內上映的《盜夢空間》我就知道Irene的粉絲論壇有人在組織大家去包場看電影……但是你們必須明白，他們概念裡的你，並不是你自己，不是你這個活生生的人，而是Dreamcatcher的Irene，而你只是扮演這個角色的那個完美的人選。除非你，還有李祉那你們都決定要毀掉那個角色，不然就算你退圈，你扮演的那個角色，也會永遠在你的粉絲的心目裡存在下去。”
“所以，作爲idol，只要扮演好人設別的都不重要？”李祉那在旁邊一臉的無語。“那我們還費這麼大力氣的給她們約歌幹什麼？”
“好的歌，好的舞臺，是你的粉絲在跟別人炫耀的時候的資本，會讓更多的人喜歡你，也讓喜歡你的人更堅定。”王威廉則是一臉認真，“生活已經這麼殘酷了，有誰願意站在失敗者那一邊？”
“就像看足球，除了國家隊，看歐洲球隊的時候，沒誰會喜歡弱隊。”在旁邊一直沒說話的金亨錫也終於插話了。“你們要足夠優秀，纔會有人發現你們的好處，然後喜歡上你們，而你們則是一直要在你們的粉絲面前，保持這種優秀。”
聽得出，他是完全贊同王威廉的觀點的。
“不能發胖，不能談戀愛，不能……”Irene的話語裡似乎有點鬱悶，“活着有什麼意義啊！”
話題終於回到了今天的談話的出發點。
“你可以發胖，可以談戀愛，但是不要被粉絲看到，不要被媒體拍到。”王威廉認真的回答，“可是你保證你一定能做到嗎？發胖的時候走在街上只要看到旁邊有人拍你……嗯，現在還是智能手機的年代，你看見一個拿起來手機對着你的人，你就跑嗎？至於談戀愛……除非你們每天就在家裡，哪裡都不去，不然只要一出門，出租車司機，加油站服務生，飯店大媽……你防的過來嗎？只要你能，那你隨意，公司不管。就像之前，你們發胖了，公司說什麼了嗎？沒有。可是到了迴歸了，你們馬上就要站在鏡頭前了，不願意減肥……你覺得對得起花錢買你專輯的粉絲嗎？”
“可是要做到不被發現……”樸孝敏笑了。“也太難了吧！”
“所以像S.M這種公司纔會把戀愛禁止條款寫進合同，因爲剛出道的孩子年紀小，說這些道理不懂，還不如直接合同規定，強制執行。而當到了不需要這些條款的年紀，如果還不明白這些道理的話……那你也是時候被idol這個行業淘汰了。”王威廉回答了一句這個22歲的姑娘。“我們公司沒有這個條款，所以，也許過幾年你們一個個都會覺得自己遇到了不錯的人，然後會想着，我只是唱歌跳舞而已，粉絲能不能不要管我的私生活！嗯，現在我就告訴你們，粉絲是不能管，但是他們可以不喜歡你，然後甚至會因爲忽然發覺自己之前愛錯了人然後因愛生恨轉而成爲你們的anti粉，到時候……”
王威廉兩手一攤。
“之前秀智你不是問過我，爲什麼idol轉演員那麼難嗎？”鄭多惠用有點複雜的口吻說道，“今天你們的前輩用你們大概能聽懂的話告訴你了，因爲你的粉絲。他們會無條件的愛你們，自然也會因爲被背叛而轉爲無條件的恨。你要成爲演員，就不能再做idol，然後，就等於拋棄你的粉絲……”
“那我要是想成爲演員不是永遠都沒機會了？”裴秀智忽然有點後悔了，“早知道我就像升妍姐姐那樣……”
“升妍嗎？依舊爲了一個配角角色而努力面試而不可得，你確定像她那樣你能堅持的下來嗎？”王威廉反問了裴秀智一句。“而你呢？因爲你是Dramcatcher的成員，已經在燦爛的遺產裡演過一個戲份比較多的配角了，你覺得她羨慕你嗎？”
安靜。
“你們現在發展的不錯，不論在國內，還是在島國，甚至在美國，都有粉絲。”王威廉看裴秀智被他訓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就繼續說道，“作爲idol，這些關心和愛來的很容易，但是你們要明白，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你們知道我現在的粉絲club有多少人嗎？還不到你們的一半。”
“真的假的……”Jisoo一臉不信的表情。
“截止到現在……你們這位號稱是超級國際巨星的前輩官方粉絲club的付費粉絲數量還不到兩萬人。”李祉那拿起了手機，翻到了網頁，查了一下，“不但不到你們的一半，甚至還不到你們的十分之一。就連你們的個人粉絲club都沒有一個不比他多一倍以上的粉絲的。”
安靜。
幾個女孩子都面面相覷。
“這可是願意每年付年費成爲你們的粉絲的會員的數量，你們好自爲之。”王威廉補充了一句，“要學會感恩，不能端起碗吃肉放下碗罵娘。減減肥而已，要不是他們，你們哪還有那麼多好吃的能吃胖？”
“我們明白了，前輩。”Irene看到了這裡，應該王威廉是沒什麼好說的了，“我們以後會注意的。”
“嗯，自我管理，維持在你能有的最好的狀態，遠離不必要的緋聞，然後纔是努力做你想做的事情……”王威廉點了點頭，“如果連這些都做不到，那麼可能你也做不好任何需要你們努力的事情了。跟成爲大演員，成爲國民歌手比起來，控制體重，儘量不被粉絲髮現談戀愛……都是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事情的。”
“好了，前輩，別說了。”Irene打斷了王威廉的嘮叨，“所以，金泰妍前輩是因爲不想跟您之間的事情被她的粉絲們發現，所以纔跟您分手的？”
“可是他們之間的事情難道不是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了嗎？”在旁邊的Jisoo一臉的不理解，“連我們都知道……”
“只要泰妍不承認，那麼就是沒有。”王威廉輕輕的嘆了口氣，“將來你們的粉絲或許也會面臨這一天的……”
“真的感覺好傻……”樸孝敏的眼神變得有點複雜。
“傻嗎？這就是粉絲啊！”王威廉點了點頭，“所以如果可能的話，儘量對他們好一點吧！扮演好你們的角色。”
“知道了！我們會努力的！這一次我們爭取……拿二十個一位！”Kei揮了揮拳頭，一副要拼搏的樣子。
“你悠着點！二十個？你有點數字概念好不好！”
忙內的表態立刻被一羣姐姐就這麼鎮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