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說不上都是敵人吧！就是跟很多人說話的時候，總要注意着點，跟你……沒這個擔心。”樸振英似乎知道自己說的話有點不太好的意思，於是連忙解釋了一下。
“擔心？什麼擔心？”
“畢竟大家都是競爭對手，有時候說的太多了，會把公司的一些秘密暴露出來，肯定是不好的嘛！”樸振英搖了搖頭。
“我們也算是競爭對手吧？”
“一個能安排自己旗下女團的團長去好萊塢的電影裡演女主角的公司跟我們是對手？都不是一個層面的存在好不好！”樸振英笑着搖頭，“我可沒膨脹到那個地步。”
“這話聽起來不像樸振英說的。”王威廉笑了。
“你這麼一說……好像也是。”王威廉的話讓樸振英似乎有點唏噓，“要在兩年前，我肯定不會說出這種話來的。”
“怎麼了，公司又遇到什麼事情了？”
“上一次我們見面的時候，你勸過我，放棄WonderGirls，是吧？”樸振英的表情似乎有些傷感。
“只是勸你與其抓着不放，還不如讓用她們之前靠《Nobody》建立起的知名度，去其他國家轉一圈，割一圈麥子，在國內重視你們現在已有的男團就好。”王威廉想了想自己上一次說的話，“你不聽，所以我也就沒多說了。”
“嗯，現在想來，你說的都是金玉良言啊！”樸振英拿起了水杯一飲而盡，然後對着後面招了招手。
俞升妍的妹妹連忙湊了過來，她知道在叫她。
“來兩瓶燒酒吧？”樸振英看着王威廉用詢問的口吻說道。
“你喝多了我可不送你回家。”
“沒事，不用你送。”樸振英笑着搖了搖頭，看向了在旁邊一臉忐忑的女孩兒，“來一打燒酒。”
“一打？”女孩兒一愣。
“十二瓶。”王威廉在旁邊解釋道。
“哦！好！”女孩兒聽到王威廉的話，立刻點頭，退了出去。
“這服務員怎麼有點呆頭呆腦的。”樸振英似乎有點不滿意。
“你怎麼會忽然覺得我說的話有道理了？”王威廉則是把話頭帶回來了。
“去年底跟你聊完之後，今年初我安排了WonderGirls發了一張精選集。”
“反響不怎麼樣？”
“你都沒聽說過吧？”樸振英笑着反問。
王威廉笑了笑。
今年初……
CCM的那家叫做T-ara的女團，自己公司的Dreamcatcher，還有少女時代……
WonderGirls有動靜嗎？沒有吧！
“然後一個成員跟公司提出要退隊。”樸振英說起話來的時候，表情非常的唏噓。
“退隊？想退就能退？”
“不是想退就能退，可是真的不想活動了，我就算逼着她跟着隊友一起活動，也沒有意義了不是嗎？”樸振英苦笑了一下，“而且她的說法是想要回去好好讀書，這種事新聞報道出來，也沒有人會站在公司這邊的吧？”
“這姑娘也是……”王威廉苦笑了一下。
“之前在美國跑行程的時候宣美也受了不少苦的，現在變成這個樣子了，我也不好多說什麼了。”樸振英搖了搖頭。
“所以呢，WonderGirls等於是在那張什麼動靜都沒有的精選集之後散了？”王威廉抓住了關鍵點。
“基本上是吧！”樸振英點了點頭，“隊就算沒散，人心也散了，隊伍沒法帶了。剩下的四個孩子就算沒有放棄，也有點……”
“我看你們公司那兩個男團發展的還算不錯啊！AMPM……”
“也就是看起來好而已。”樸振英搖了搖頭，“收入算不上太多，所以公司的業績說不上很好。”
“不賠錢不就完了？”
“你不缺錢，我可不是。”樸振英搖了搖頭，“再說了，我們從美國回來之後，公司的股價就一直在跌……”
“一直跌？”王威廉一愣。
“是啊！對比前年Nobody的時候，已經跌了一半多了。”樸振英有些無奈，“很多我們的股東都在說，如果公司業績再這樣，股價再跌，就要拋售我們公司的股票了。”
“那你也沒什麼辦法啊！”王威廉很明白金融圈的那些道理，只能笑了笑，“你是有什麼新打算想來聽我的建議？”
“嗯，是的。”樸振英點了點頭。
恰巧在這個時候，俞升妍的妹妹拎着一筐酒走了進來，放在了桌子上。
樸振英自己打開了一瓶，給自己和王威廉都倒上了。
“什麼計劃？”
“今年上半年四個月，迴歸的idol總共有十三個。”樸振英跟王威廉碰了一下杯，然後繼續說道，“從唱片銷售那面的數據看來，掙錢的只有兩個。”
“……Dreamcatcher和少女時代？”王威廉一臉無語的表情。
“是的。”樸振英點了點頭，“而且你們掙的比S.M還多。”
“……怎麼可能，少女時代的專輯銷量是我們的兩倍多呢！”王威廉搖了搖頭。
“可他們投入也大啊！成本比你們高多了。再說了，S.M家的唱片銷量，從來都要打折扣看的。而且，你們不是現在在島國嘛！我聽說辦了十場粉絲見面會，三場showcase，場場爆滿，日文專輯不是也要發行了？預測都是白金級唱片呢。就這塊兒都比少女時代掙錢多多了。”
“你要算島國那面的話……嗯，倒是有可能。”王威廉點了點頭。
確實相比半島上的市場，島國那面的體量差別完全是數量級的差異。
“不過你說這個有什麼意義嗎？”
“就是說，肯定女團是能掙錢的。”樸振英認真的說道。“甚至可能比男團掙的都多。”
“……你這不是廢話嘛！”
“你覺得是廢話，可是在圈裡卻不是。”樸振英認真的搖頭，“在07年之前，沒什麼人相信女團能掙錢的。畢竟男團掙的是女人的錢……”
“女團也是能掙女人錢的，還能掙男人的錢，所以我不明白爲什麼覺得女團不掙錢。”
“這就是關鍵啊！”樸振英一臉的唏噓，“在我之前投入WonderGirls的時候，很多人不理解，可是直到現在我都不後悔，我覺得，女團能掙錢，而且可以掙很多錢，只是之前我努力錯了方向而已。”
“嗯。”這句話，王威廉認同。
然後，王威廉反應了過來。
“你是打算再推一個女團？”
“是的。”樸振英認真的點頭。
“你剛剛不是還說你們公司的財務狀況不好，公司股票價格下跌呢嘛，你有錢推新團？”王威廉有些意外。“那投資不少的吧？”
“沒事，現在的男團可以給公司提供一些流水的……”
“你……”王威廉一愣，笑了。
搖了搖頭，沒說什麼。
“怎麼，你覺得不行？”
“你拿着你們公司多少的股權？”
“不到30%……但是是最大股東。爲什麼問這個？”樸振英一愣。
“那我真的勸你，別推了。”王威廉認真的說道，“不然你很有可能會連你的公司都丟掉的。”
“……這是什麼邏輯？”樸振英一愣。
“你們去美國發展失敗的事，在去年下半年就已經基本確定了的，是吧？”
“也不是這麼說……”
“別找轍了，股價是從去年下半年開始跌的吧？”
“……嗯。”
“一次公司發展戰略影響的股價下挫時間沒有像這樣持續超過半年，大部分都會在很短的時間內一步到位的。”王威廉認真的說道，“你這樣一直持續走低，很明顯應該是有人在壓你們公司的股價，而且還有的人不這麼認爲，兩方角力，纔有現在的狀況。”
“可是現在公司的股價還是比之前WonderGirls出道前高不少的啊！”樸振英想了想說道。
“所以他們還在壓啊！”
“……壓低股價幹什麼……難道……”
“我也不太敢確定，但是或許真的有人這麼想。”王威廉把話往回撤了一點，“你現在那兩隻男團的收益很低嗎？”
“一年加起來大概一百億左右吧？”樸振英想了想說道。
“你們公司股價多少？”
“現在的價格算起來大概一千三百億……”
“十三倍的市盈率啊！股東還嫌盈利低了？”王威廉大笑了起來，“我們公司一年也就最多一億的盈利，二十億的市值還有人搶着來買呢！你覺得你那些股東正常嗎？”
安靜。
“所以我應該保證公司的流水？”樸振英的表情很難看。
他已經明白了王威廉的話裡的意思了。
應該是有人給公司的那幾個股東開過價，讓他們覺得現在公司的盈利對比那個開價購買他們股權的的價格來說，太低了。
如果自己把公司的流水拿來推新團了，雖然可以當作公司資產增加來看，可是沒有盈利流水，那些股東很有可能會直接出售公司的股權。
“我是你的話，就會先想辦法讓公司今年下半年的財報好看起來，讓公司的股價漲回去，這樣你的那些股東對於出售股權的價格預期也會水漲船高，這個時候可以在公司裡推動增發股權融資，有了錢，再推新團。”王威廉喝了一口酒，然後給了建議。“進入良性循環。”
“增發股權？那我的控股不是會變得更少？”樸振英聽到這個話一愣。
“你現在控股不過30%，不是嗎？”
“可30%也比進一步減少要好啊！”
“在股東大會上，49%和1%沒區別。”王威廉認真的說道。
“可是我可以考慮增持啊……”
“你自己買的起嗎？”
“如果去銀行抵押融資的話……”
“你信不信，你這裡貸款手續一辦完，那邊股價就飛起來了。你抵押時候的價格能買的股權到時候連實際的一半都買不到。”王威廉笑着說，“到時候，人家都不用買你公司裡其他人的股權，就等着你一兩年後還不起利息，去競拍你抵押給銀行的股權就夠了。”
“……這樣嗎？”
樸振英沉默了。
“當然，建議是我給的，你可以不聽，畢竟我也不知道你的公司的股價的問題是不是我想多了。”王威廉笑着又把說出去的話收回了一半。
“嗯，我知道了。”樸振英點了點頭，“說說你的公司吧？”
“有什麼好說的？”王威廉笑了。
樸振英顯然是不願意聽自己的建議。
也對，當初跟洪勝成搞成那個樣子，很明顯樸振英是不希望在JYP裡有跟自己不同的聲音。
自己的建議……他不可能聽得進去的吧？
“你剛剛說你們公司的盈利，一年才一億？”樸振英有點好奇的問道，“不可能吧？開銷那麼大嗎？”
“還好吧……我說的是美元。”
“一千億嗎？確實不少了……不過比我之前以爲的還是低了些啊！”
“沒辦法，畢竟是小公司……”
“你們也叫小公司？對了，你們公司投入了多少資本金啊？”樸振英想起了一個他早就想問的事情。
“一億美元吧？不過沒用這麼多。”王威廉想了想，回答到。“好像總共投入了兩千萬左右吧？”
“然後用了三年時間變成了二十億美元的公司？”樸振英是真心的有點羨慕了。“我們大概也投入了一兩千萬美元吧？用了十幾年，纔到了現在……”
“如果我上市的話，我覺得這個公司能值五十億美元左右。”王威廉淡淡的說。“如果運作合適的話。”
“……那你爲什麼不上市？”
“我又不差這些錢。”
“你控股你們公司嗎？”
“我單獨控股35%。”王威廉淡淡的說道。
“那五十億美元不就將近二十億了？”
“都說了不差這點錢……”
“……”
樸振英忽然覺得，要不然還是別說這個話題比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