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東西都是有一種“癮”的。
各種成因或許未必一致，但是有些表徵的東西是共通的。
比如，一旦開始了，很難停下來。
王威廉就在這個落地窗邊的地上，一坐，坐了大半天。
一直到了下午的時間，段志憲那面安排的施工的工人過來卸馬上要鋪在這裡的地板然後開始施工，他才離開。
就只是坐在那裡曬了一陣子的太陽，就讓他整個人的心情好了不少。
雖然一直在領地裡巡視着的貓對於王威廉這種帶着濃重的小資生活情趣的取向很是不屑，可是它也不得不承認，當王威廉在這裡“休息”了一段時間之後，前幾天被它和李智娜一直催着做這個做那個的時候王威廉的煩躁情緒不見了，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離開了這家在鴨鷗亭的巷子裡的小店，王威廉選擇走路回家。
反正走路也就幾分鐘的路程。
說起來，段志憲爲了能讓王威廉這裡很方便，也真是費了不少心的……
就在王威廉在路上走着的時候，忽然，身後響起了一個聲音。
“你好！這位朋友……”
一個男聲。
倒是滿滿的朝氣。
王威廉扭頭。
一個年紀大概三十歲左右的男人。
兩人對視。
“您好，能耽誤你一點時間嘛？”
男人一臉禮貌的笑容。
“我不缺什麼東西的。”王威廉也回了一個禮貌的笑容。
遇到這種在路上攔着人推銷的人，王威廉幾乎不會很粗暴的拒絕或者直接扭頭就走的。
因爲他曾經做過一個類似的任務，很明白這其中的辛苦。
“不是，我不是推銷人員。”那個男人連忙搖了搖頭，“這個，是我的名片。”
一張名片遞到了王威廉的手上。
王威廉微微一愣，伸手，接了過來。
掃了一眼。
眉頭一跳。
“我想請問一下，您是哪家經紀公司的練習生嗎？”
“……不是。”王威廉指了指自己肩膀上的貓，“你見過練習生能養這種東西的？”
一句話，就把那個男人的嘴堵住了。
有點尷尬。
“那個，我的名字叫做閔昌鎬，是一個星探……”
專業素養是什麼？不是你面對順境的時候做的順風順水，而是面對逆境的時候依舊能保有基本盤。
這個男人顯然是一個專業的……星探。
“我知道，名片上有寫。”王威廉點了點頭，“不過我對這個，沒什麼興趣。你不用浪費你的時間了。”
“你現在還是學生吧？在哪所學校呢？”
“我並不是學生。”王威廉看着這個男人有點百折不撓的樣子，笑了，“我都不是本地人的。”
“……你的本地話說的真好啊！”男人對着王威廉伸出來了一個大拇指，“你是中國人？”
“這個不重要……”
“沒關係的。”男人連忙說：“我們公司面向的市場很大的，您可以對我們有信心的……”
“真不用了。”王威廉笑了笑，“我要真有這個興趣，我自己開一個公司就是了。”
安靜。
王威廉其實有點悶，自己穿的衣服其實也不算便宜了吧？爲什麼之前在新羅酒店門口也是，現在也是。
不是號稱這裡都是看到你穿名牌的衣服就會繞着你走不招惹你的嗎？難道自己來到的是假的半島？
還是這些大牌穿在自己的身上就像是地攤貨？
我身材也不差啊！不至於穿成某相聲演員那樣啊……咳咳。
是不是我也要去弄兩身那種把牌子大大的寫在身上的大牌來告訴這些人自己穿的衣服很貴，自己身價很高……
心塞啊！
“對不起，打擾您了。”叫閔昌鎬的這個星探終於放棄了。
“沒事。”王威廉笑了笑。
“其實我真的您應該可以成爲一個藝人的。”閔昌鎬似乎還是有點遺憾。
“藝人又掙不了多少錢。”王威廉笑着說道，“不是一年能有個一千萬的收入都算是混的不錯的了？”
“……倒是不止。”閔昌鎬愣了一下，笑了，“收入上億的也還是有不少的。”
“跟基數比起來到了1%了嗎？”王威廉反問了一句。
閔昌鎬卡殼。
好像真不到……
“您好像對演藝圈挺了解的啊？”閔昌鎬有點表情複雜。
當然瞭解了，我旁邊跟着一個做了幾年藝人都沒混出來的呢！王威廉在心裡默默的說。
“就是偶爾知道罷了。”王威廉客氣的點了點頭。
“您是做什麼工作的呢？”閔昌鎬看出來了，自己想要忽悠這個人已經完全沒有希望了，只是對王威廉客氣了起來了。
這個人應該不是同行吧？如果是娛樂圈的同行的話……斷然沒有這個外貌條件的人做幕後的，別說他自己不會甘心，就是他的公司也絕對不會允許的吧？
可是非同行應該不會知道這個圈子裡的收入的問題吧？
在外表看起來，演藝圈經紀公司都挺光鮮的啊！
都在江南啊！
“我？”王威廉認真的想了想，“是一個占卜師。”
一個新答案。
“……您是占卜師？”
一臉的不信。
廢話，你在哪兒見過這麼年輕的占卜師啊！
一般不到四十歲你給人算命都不會有人信你的好不好！
“嗯。”王威廉笑了笑。
然後，打量了一下閔昌鎬。
“今天晚上回家的時候，買瓶酒。”
“……爲什麼？”閔昌鎬一愣。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王威廉笑了笑。
直接轉身，離開了。
……
“艾琳問，你讓他買酒做什麼？它只說了這個人看起來最近會有好運氣而已……”
“我真不知道它的通靈師任務是怎麼完成的。就你這個腦回路是怎麼能達到那個完成任務的收入指標的啊！”回到了家，坐在沙發上的王威廉有點鄙視的看了一眼貓，“這些都是很基本的啊！”
“喵！”
“它說，可是它混到了宗師級通靈術，你好像沒有吧？”
事實暴力……
王威廉覺得受到了一萬點傷害。
他確實有點不能理解這件事了。
自己當初做那個通靈師任務，很順利的。
可是好像評價比這隻貓差很遠的樣子。
這不科學……
不過通靈師說什麼科學啊！
“其實無論他遇到了好事還是壞事，酒都有用啊！”王威廉解釋了一句，順帶轉移話題，“遇到好事可以慶祝，遇到壞事可以澆愁，而且買回去的酒就算今天用不到，兩三天之內能用到，都算是我的預言準了啊！”
“……所以就算它沒有跟你說那個人最近有好運氣，你也會這麼說？”李智娜現出了身形，一臉認真的看向王威廉。
“不是會，是可以。”王威廉點了點頭。“這是話術，跟通靈術都無關的。”
“它說，它知道你爲什麼你的通靈師任務評定那麼低了……”李智娜笑了起來，“你這種人就是不用通靈術可能都會是一個不錯的通靈師。”
“廢話！我都在這個世界上當了幾百年的神棍了，沒有法力還不是當的上好。”王威廉說起這個的時候還是挺自豪的，“你有看到過段志憲質疑我的話嗎？”
“它說，你是不是沒有試過你自己到底是不是完全沒有了通靈術？”
“試過啊！我的妻子……嗯，的時候。”王威廉臉上自豪的笑容頓時卡殼，“沒有通靈成功。而且我這幾百年可都沒見過幽靈，是遇到這貓之後纔看到你的啊！”
“它說，或許只是你的通靈術沒有覺醒……你要不要試試？”
“……爲什麼要試？”
“它覺得這樣通過我跟你說話好累，你要是能用得出來通靈術的話，就不用我傳話了。”
“這個理由倒是不錯……”王威廉笑了，“不過通靈術還能覺醒的？不是天生的嗎？”
“它說……要我回避，它要直接給你弄。”李智娜一臉的尷尬。
“是不是又要儀式，要材料？”
“好像一隻雞就可以。活雞。”
“……還有這麼簡單的儀式？”
“它說……它自己要出一些血。”
“……算了吧，它這個小破貓，出血？出死它！”
王威廉瞪了一眼貓。
“喵！”
貓叫的很堅決。
“……行，知道了。”王威廉笑了笑。
通靈術？
他其實真沒什麼興趣。
他做過通靈術的任務，除了法力沒有帶着，之前做那個任務的時候的大多數記憶他都還保留着。
雖然絕大多數儀式用一根蠟燭就能解決，可是實際上有用的那些儀式要的都是各種在現在這個世界不存在的材料啊！
學來有什麼用啊？
難不成還真的幫人跟死人交流嗎？
能做什麼啊！
“它讓你現在去買活雞……”李智娜那裡繼續轉述着話。
忽然，電話響了。
王威廉拿起手機，看了一眼。
笑了。
“算了，別閒着無聊了，值得你擔心的事情來了。”
王威廉對着貓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