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童林仔細聽他說話,腦子轉着個兒,一聽哪這傢伙夠狡猾的。石勇沒理他不說,一拐彎兒拐到賀雁章身上來了,拿這個做口實。童林想到這兒一笑:“大喇嘛,你說的也對也不對,你是隻知其一,不曉其二。如果像你說的那樣,賀雁章從中調停是一番好心,童某再沒吃過人飯,我還不懂這個嗎?我一定是感恩不盡哪。可是賀雁章不是這個意思,他給石勇發號,非要跟我們交手不可。你光知道他捱了打了,他把我們的人也打了,你清楚嗎?鼓上飛仙丁瑞龍、鐵三爺肩頭都受了傷,現在這個傷也沒好。這個事又作何解釋呢?俺童林一再向他解釋,那老匹夫執意不從,非要動手不可,我童林沒辦法了這才下手。你認爲把他打的狠了,吐了血了。咱捫心自問,我童林手下留着情哪,我沒使勁,要使勁兒焉有他的命在?大喇嘛,你是佛門弟子,最講究公道,你給評評這個理,究竟誰是誰非?”“-,童俠客,好吧,這事截過去咱就甭談了。總而言之事從兩來,莫怪一方,要說你童俠客一點責任也沒有,我看這交待不過去。但是我這兒不是衙門,我也不斷案,有關你們的事情,咱們就擱到一邊兒。聽我小徒跟我說,你的武藝非常高強,老僧老想領教領教,今天請來沒別的意思,我打算跟童俠客過過招,長長見識,不知童俠客肯賞臉否?”童林全明白了,這大喇嘛滿嘴天官賜福,一肚子男盜女娼。爲什麼比武?目的還是給賀雁章報仇,還是給他徒弟出氣。你少跟我轉圈兒,主要目的就是爲這個,海川我來了,今天看這碴不比是不行了。童林一笑:“大喇嘛,咱們過的着這個嗎?您是劍客的身分,我童某無非是普通的武師,怎敢在名人面前丟醜呢?”“啊呀童俠客你太客氣了,你是震八方紫面崑崙俠,誰不知道你有能耐!別開天地,另行一家,把式要沒點兒拿手的你能這麼辦嗎?就別客氣了。來人哪,準備。”把桌子椅子都挪開了。
馬寶善把長大的僧衣閃掉,把五佛冠也摘去,換好了短衣小打扮,把門戶一亮,“童俠客,請!”童林一看,不伸手是不行了。暗中思想哪,我童林就是這個命,我本來不想惹禍,這禍者找我;我不想找別人的麻煩,這麻煩老是纏着我不放哪!哎,其實這個事也是預料之中的。童林就想起貝勒告訴他的話來,“出了事貝勒給擔着”,今天我只好動手了。童林想到這兒,站起來,“大喇嘛,恭敬不如從命。童某撒野了。”再看童林把長大的袍子往腰帶上一掖,袖面捋了捋,小辮兒盤了盤,帽子摘掉放在一邊。童林打仗很少脫外衣,這就看出功夫大小來了。海川仍然是按着自己的門戶,兩腿並直,兩臂下垂,眼觀鼻,鼻觀口,口問心,把氣血平住了,“大喇嘛,請!”喇嘛佛一看,“這是什麼門戶?這童林真有兩下子,亮的這門戶我都沒看見過,哈哈,今天我倒要試試你童海川何許人也!”再看大喇嘛飛身往上一縱,“走!”一晃童林的面門,使了個推窗望月,兩掌一併打童林的軟肋。童海川上步斜身,用左手往外一撩,右掌掄開,打大喇嘛的太陽穴,這一招叫丹鳳朝陽,快似疾風就到了。馬寶善趕緊使了個縮頸藏頭,把腦袋往下一低,童海川一掌走空。馬寶善把手往上一揚,抓童林的腕子,童海川急忙撤掌,擡腿點馬寶善的胯骨,馬寶善斜身一躲,童林一腳點空。兩個人就在月臺上,一來一往戰在一起。
他倆這一打呀,石崑崙石勇在旁邊看着,心裡說話,“我師傅,你可使點勁兒,你要再栽了跟頭,咱爺倆就沒法兒再在北京呆了。你可是成了名的劍客,把大話都說出去了,你想法下得來臺呀。”石勇爲什麼犯嘀咕?書中代言:前者童林把他打了,把賀雁章打出血了,童林走了以後,他是咬牙切齒,氣得連飯都吃不下去,非要報這個仇不可,跟賀雁章一商議,賀雁章說:“我要想報仇,我就得找我哥哥李昆李太極,你別看童林厲害,見着我們大莊主混元俠,他白給。可是萬水千山,遠水不解近渴,我也回不去。”這石勇才說:“表叔啊,您哪好好養傷,養好了再說,我去找我師父去,我師父只要出頭,這事情就好辦。”所以他套了輛車,把賀雁章拉到喇嘛廟,見到馬寶善把經過的事情一講。當然了,他不能據實的講,添油加醋給童海川找了不少不是,給自己找了不少理。這大喇嘛一看賀雁章的傷,真夠重的,心說話:這個童林也太狠了!你怎使這麼大的勁兒?這一腳好像要把他踢死?但是用手指頭一量,這腳稍微歪了點兒,沒踢到穴道上,要往裡一錯,這命當時就沒了,這一腳不是躲的利索呀,就是童林有意的讓招,沒下絕手。大喇嘛開了藥方給賀雁章在這兒治病。賀雁章眼淚掉下來了,“大喇嘛,我活得這麼大歲數沒吃過這個虧,這個跟頭栽得可太暴了,我都沒法兒回雲南了。大喇嘛,無論如何你得把這個臉兒給我找回來。”馬寶善滿口應承,說:“我知道有童林這麼個人,他揚名的時候我也看見了,量他沒什麼了不起,他就在他娘肚子裡練武術,他才能練幾年?也就是大夥高擡他。你敗在他的手下是出於疏忽大意,你是沒注意,你要留神注意不致於吃這虧。”賀雁章一聽也對,我那天動手真是沒注意,我要知道童林這麼厲害,加意小心,也不至於敗得這麼慘。大喇嘛讓他安心靜養,這纔跟徒弟商量:“是不是把童林叫到喇嘛廟來?”石勇有意的將他師父一軍:“師父叫他來他一定能來,童林是紅臉漢子,那個人寧折不彎。可有一樣,他要來了,倘若師父——打不過他……”剛說到這兒,馬寶善啪——給石勇個嘴巴,把石勇打得一愣!“師父,怎麼了?我哪句話說錯了?”“混賬的東西,你體要長童林的威風,滅咱們師徒的銳氣。童林算個什麼東西?你捱了打了你還捧他?他無非就是個普通的教師,仗着年輕有把子力氣唬人!他打的都是什麼人?都是你這路貨,一瓶子不滿,半瓶晃盪,在爲師的面前,我就不信他能討得便宜。”“是,當然師父你是有能耐了。我是說怕萬一。”“沒那個萬一。如果他把我贏了,喇嘛都不當了。”你看這一句給扔出去了,說話可不能過頭,得有退身的餘地,你弓拉的太滿就折了。馬寶善這句話說出去了,不能收回。今兒個把童林請來,經過較量比試,他看得清清楚楚,知道遇上硬敵了,看童林的能耐,決不是自己當初想的那樣,普通的教師?就是成了名的劍俠也未必趕得上童林。馬寶善一邊打着一邊心裡頭想啊:“我練過好功夫六十年,從未間斷。就是我這雙鋼掌,可以說打遍天下沒遇上幾個敵手,難道說今天我能敗在童林的掌下嗎?啊呀我話說出去了,可沒法兒收了,當着我徒弟的面前,我栽了跟頭,我都沒法兒活呀。”像你想到這兒就別打了。不,這種人犟,還抱着僥倖的心理,想要取勝。跟童林打到三十幾個回合,未分輸贏,實質上,他的武藝真趕不上童林。童海川沒使十成勁兒,也沒把全部的本領拿出來,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童林是這麼想:“我犯不上得罪你,你不是要比嗎,我陪你走幾十趟,到時候適可而止。”童林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所以打到三十幾合,海川虛晃一招,飛身形跳出圈兒外,衝着馬寶善一抱拳:“大喇嘛,我算領教了!果然身手不凡,讓我長了不少見識,童某不敢再往下打了。”馬寶善就一愣啊,心說話:童林這小子真夠狂的!不願跟我打了,把我賣不了的書該戳起來了,這當着我的徒弟和這麼多小喇嘛,我臉上掛得住嗎?不行,我還得跟他比。這回不比拳腳了,我比比兵刃,我瞅着姓童的傢伙有沒有能耐。“童俠客,別客氣,還沒分出輸贏來怎麼就不行了,難道說老僧不配跟你接手嗎?”童林一笑:“言之差矣!我認爲點到而止,你我心裡都有了數了,何必得分輸贏呢?”“不不不,見高人不能交臂而失!老僧想看看俠客的兵器。”說着話,讓小喇嘛擡兵器去。他的兵器可真特殊,什麼東西?擡出來一個五色描金幡。怎麼叫五色描金幡呢?這杆兒一丈二尺長,都有茶杯口粗細,上邊鍍了幾層金,光華奪目,另外這頭是個雲子鉤,在這五個雲子鉤上掛着五個皮條,這皮條都是鹿皮的,好幾層把它納在一塊兒,長七尺,每個前邊都有一把鉤子,五個皮條就是五把鉤子,掄起來方圓能有兩三丈,這是一種特殊的兵器。因爲這個皮條子顏色不一樣,紅藍白黑黃,五個顏色,所以叫五色描金幡。
童林一看,人家把傢伙拿出來了,看這意思是不比不行了,趕緊從背後一伸手,鏘鋃鋃鋃,拽出子母雞爪鴛鴦雙鉞。大喇嘛一瞅,這兵器特殊啊!別看尺寸不長,樣式個別,一個大月牙朝上,一個小月牙朝下,手握着當中。這大月牙的兩邊,一邊還有個爪,就像那雞爪子似的,知道這玩藝兒捋別人兵器,心說:誰給他研製的?這玩藝兒真特殊。但是呢童林這對兵器便於攜帶,小巧玲瓏,海川往左右手一分,“大喇嘛請你手下留情。”“啊呀童俠客你甭客氣了。來來來,你們往後閃。”他把小喇嘛都攆出挺遠去,讓這石勇也躲出挺遠去。爲什麼呢?他這兵器尺寸太長,掄起來方圓好幾丈,別打不着童林把自己人再傷着。因此大夥都躲開了。這場子就亮開了。馬寶善決心從兵器上把臉找回來,所以一晃掌中的寶幡,掛着風聲,嗚——唰啦——奔童林就打來了,這五把鉤子掛着風奔童林抓來。海川知道他這個兵器厲害,那自己這雙鉞又短又小,從兵器上講是吃着虧呢。練武就是這樣:兵器是一寸長,一寸強;一寸小,一寸巧,那麼各有所長各有所短。童林只有施展縮小綿軟巧的功夫來對付馬寶善。再看他往旁邊一閃身,往裡一跟步,左手鉞往裡一遞,大月牙子直奔馬寶善的脖子,嘴裡還喊了一聲“大喇嘛,接住!”唰——就到了。馬寶善趕緊往旁邊閃身,使了個懷中抱月,用寶幡往外一搪,童林撤左手鉞,現正手鉞,尖朝前直接奔大喇嘛的軟肋,“喇嘛佛,在這呢!”側——又到了。馬寶善趕緊吐氣吸胸跑出圈兒外,晃搖寶幡奔童林就打。這一回哪,兩個人打了個難解難分,就見大喇嘛佛身形轉動,把寶幡舞動如飛,那冷風都刮出多遠去,描金幡要掛在童林身上,那就是一條子肉啊。童海川能叫他掛住嗎?滴溜溜身形轉動,躲他的兵器。童林明白,跟他伸手,最好用近手的招,我越離他近,我越沾光,離遠了,他夠得着我,我夠不着他,我就得發揮我雙鉞的特長哪。因此童海川是往下撤腰,步步進逼,讓大喇嘛佛沒有反手之餘力。打到四十個回合,童海川左手鉞一紮他的脖腔,大喇嘛往旁邊一閃,童林的身子就過去了,兩個人來個背對背。童林是雙傢伙,左手空了還有右手呢,就見海川突然把手腕子一翻,叫腦後摘瓜,奔喇嘛佛的脖子就來了。嗚——大喇嘛人往前走聽後邊一陣風聲,就知道不好,“喲!我要吃虧!”可是再想躲,已然就來不及了。童林知道,這一招發中了。真要推到他脖子上,別看馬寶善營養那麼豐富,脖子那麼粗,就像削瓜一樣,叫一聲腦袋就得落地。童林能那麼幹嗎?急忙把手腕一頓,哎,把招又收回來了,雙鉞並單手,跳出圈兒外,哈哈一笑,“大喇嘛,童某領教了。”
大喇嘛嚇了一鼻子汗哪,雙手託幡愣了半天,心說:兵器上我也吃了虧了,看來我這個劍客白當了!今天連比兩場我全栽了跟頭,這口氣我是實在出不來!可有心再打下去,不是童林的對手。大喇嘛眼珠一轉有了主意: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擱着你的,放着我的,今兒個的事我早晚要把面兒找回來!想到這兒,他把寶幡交給小喇嘛,雙掌合十誦法號:“阿彌陀佛!童俠客果然武藝高強,方纔給老僧留了情了!我真是領情不過呀!哈哈哈!童俠客,我算服了。石勇啊過來!”石崑崙過來。“老師!”“往後好好跟童俠客學着點,你這功夫差得遠的遠!”石勇心裡說:對,我這功夫是差得遠,您那也不怎麼的!石勇沒敢說,說不行捱揍嘛。大喇嘛說完之後,非要留童林吃便飯。童海川一笑:“您的心情我領了,我家裡還有點兒事,咱們改日再攀近,我到喇嘛廟裡給您請安。告辭了。”童林說着手提雙鉞往外就走,把雙鉞擦乾淨,往腰裡一別,興沖沖離開喇嘛廟。這爺倆蹲在這兒,大喇嘛氣得直晃腦袋,一籌莫展;石崑崙像泄了氣的皮球,也沒詞兒了。
按下他們不表,單表童林。童林回家,剛走到十字路口,鐵三爺從對面來了:“喲,童俠客!童俠客留步,我正找你呢。”老熟人見了面了,童林一笑:“聽說你護着鏢奔蘇州了,怎麼回來了?”“回來了,昨天晚上到的家。跟童俠客您說,一路平安,諸事也算順當,買賣也做成,銀子也算掙到手了。我們哥倆非常高興,還給您捎來點土產送到家去了。結果見着穿雲白玉虎劉俊,一打聽您不在,問您上哪去了,說上喇嘛廟了,我這是找您去,您這是回來?”童林點頭。鐵三爺就問:“到喇嘛廟吉凶如何?”童林付之一笑,把剛纔的經過講說一遍。鐵三爺一挑大拇指,“高!童俠客您真高!真可以說是所向無敵,誰都白給!哎,童俠客,另外我和您說點事,方纔我找您哪路過牛街清真寺,您猜我見到誰了?見到了我們回教老當家的金元金老劍客,當然我給他請安哪,請安當中我們閒談,就談到您身上。老劍客廳說您露臉的事,非常高興,非想見您一面不可。”
金元這個人,童林早有耳聞,那是清真貴教的頭一把,講能耐呀,太高了,那是老前輩呀。當年在江西龍虎山學藝之時,兩位師父就對自己談論過,說將來見着金元老劍客,你要跟着好好地學,好好地尊敬人家,那身份太高了。童林來過沒有,來過,到清真寺拜會了三次,但是金元不在,奔甘肅去訪朋友去了,現在聽鐵三爺這一說,知道回來了。“那我就順便到清真寺給老人家請安唄。”童林點了頭了,說:“這麼辦,你在頭前帶路,咱們一塊兒去見見老劍客。”“那敢情好,您等着,我把我大哥也找着。”說着話他到西河沿永昌鏢局找着丁瑞龍。丁瑞龍也高高興興,來到街上見到海川,互相問候致意。三個人趕奔牛街清真寺。童林這一路上問他們的經過,丁瑞龍把經過講說一遍。後來又聽說喇嘛廟比武的經過,丁瑞龍也一挑大拇指:“童俠客,我看您哪比劍客都高得一等!”童林說:“話可不能這麼說呀,話可不能說得過長了!我無非現在走時運,碰對勁了,露點兒臉,早晚也有現眼的時候。人是捧得越高摔得越疼。咱們作爲好朋友,你們可不能這樣捧我。”兩個人哈哈大笑。說話之間到了清真寺了,因爲鐵三爺、丁瑞龍都是回民,人家經常來,道路也非常熟,規矩人家也懂,到裡面去見金元老劍客。時間不大二人出來了,“老劍客有請。”童林整帽子,抖抖衣服,把帶子好好勒勒,規規矩矩進了清真寺,拐過幾道彎兒,來到一個小院。這小院這個乾淨,一種芭蘭香的香味兒撲鼻呀!鐵三爺把門推開,“俠客爺請進。”童林進屋,一瞅這屋雖然不大,格外的雅素,正中央一張牀,牀上放着炕桌,兩旁也有坐墊,旁邊是八仙桌太師椅子,屋裡邊典雅大方。童林再一看,上垂首坐着個老頭,乾巴巴一團精氣神,你別看不胖,骨架挺大,兩隻眼睛繃亮繃亮。老劍客金元哪,今年八十四歲,但是看上去也就是七十歲左右,禿腦門,乾巴巴的小辮兒,身上穿的皮袍,外邊是紫色的大緞子面,腰裹紮着帶子,手裡託着風磨銅的水菸袋。有兩個小孩兒在這兒侍候着。老者下邊穿着半截的白布襪子,蹬着雙灑鞋,顴骨突出,兩腮深陷,一縷山羊鬍刷白刷白,一看哪就透着威風。
童林那個客氣,一撩衣裳咕咚一聲就跪下了:“老前輩在上,晚輩童林給您老人家磕頭了。”“嘣嘣嘣嘣”,磕了四個響頭。老劍客金元趕緊起身相攙,把菸袋交給小孩兒,“海川哪起來起來。來來來我好好看看你。”金元上一眼下一眼看着童林,拍拍肩膀,捏捏手腕子。“孩子坐下坐下。哈哈哈,你們兩個也別站着,都坐下。”“是。”鐵三爺、丁瑞龍也坐下了。“海川哪,咱們爺倆聞名沒見過面兒哪。我遠在甘肅就聽說了,當今武林之中出了個了不起的人物,震八方紫面崑崙俠,要別開天地,另行一家把式。我感覺到這事兒都新鮮。後來我聽別人說,你這臉都露足了:威震杭州擂,雙鉞分雙劍,掌打鐵背羅漢法禪,北高峰獻藝戴花,大夥給你賀號,月下會西峰,大鬧清水潭烈焰寨。把你這點事都編出故事來了,到處傳頌哪!老朽心裡着急,恨不能一步回到北京,咱爺倆見一見。今日一見,我簡直是太高興嘍!”
後事究竟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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