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李英一看陸寅這時要尋花問柳,還沒等他動手的時候,李英用手一拍他的肩頭,可把陸寅嚇壞了。他回頭一看,正是李英。這小子當時眼眉就立起來了,又怕又恨,剛一張嘴,李英衝着他一擺手,往外頭指了指,那個意思是,有話咱們找個地方去說,別在這兒。陸寅也聰明,馬上點了點頭。李英在前,陸寅在後,就離開這財主家啦。
跳到街上,又往前走了一陣,到了荒郊野外,兩旁邊都是莊稼地,當間兒是大道。“這回有話說吧!”李英停身站住。陸寅就過來了,用手指着李英:“姓李的,你還認得太爺?”“呔!”李英說,“兄弟,說話客氣點!剝了你的皮,我認得你的骨頭:別看你發福了,五官相貌跟小時候沒什麼改變!”“好,你知道就行!李英啊,你把我們一家人害到這步田地,小大爺豈能與你善罷甘休!我找你還找不着呢,你送到我嘴邊上來了!今天要給我死去的爹孃報仇雪恨!你着刀吧,你!”唰就一刀,李英一閃,他又一刀,頻頻發動進攻,就照着李英砍了十幾刀。由於李英身子利便,他沒砍上。最後李英無奈,用刀嘎噔把他的刀壓住,這才說話:“賢弟,你等我把話說完了你再動手行不行?能不能容我個空說幾句?”“你說什麼?”“賢弟呀,你這個人怎麼就這麼固執己見?我們老李家跟你有什麼仇恨?我以爲你離開家鄉,腦袋冷靜下來能把這些事回味一下,沒想到你這麼些年了,仍然抱着你這個觀點不放啊!賢弟呀,我爹都跟你解釋清楚了,他老人家說的話是千真萬確,一點假的都沒有,你爲什麼恩將仇報呢?兄弟,你這麼做可不對!”“呸!放庇!誰做壞事能承認自己不對呀!我爹孃就是被你爹害的!你是你爹的兒子,父債子還,他死了我找你報仇!你接刀吧,你!”嗒嗒嗒嗒,又是幾刀。李英勉強招架了幾下,蹦到圈外繼續解釋:“賢弟,這事兒不怪我,怎麼怎麼的……”“你少說廢話!”——,又是幾刀。李英怎麼解釋也白扯。後來李英這麼一想:行啦!這真叫仁至義盡,乾脆過去的事別解釋了,我問問這案子是他乾的不。唉,又一想:他不承認怎麼辦?沒證據呀。哦,有主意了,李英打定主意套他的話:“賢弟,這個事兒揭過去,我問你點別的。”“噢,你說吧。”“兄弟,咱們從小在一塊兒長大的,我深知道你的脾氣、秉性。你這個人夠個人物,想怎麼幹就怎麼幹,敢做還敢擔。”“那當然啦!姓李的,你甭說了,到底什麼事吧?”“那麼兄弟,我問你點事兒。雲南昆明府出十八條人命,先奸後殺,然後都留下我的名字,是你乾的吧?大丈夫敢作敢爲,我想你不會隱瞞的吧?哥哥我猜對沒?”“哈哈哈哈!李英呀,實話對你說吧,這是我乾的!”李英一聽,這心就放下了,承認就行,就怕幹了他不承認。李英神色沒露,接茬兒聽着。就聽陸寅說:“我告給你,小大爺自李家出走後,我學能耐去了。我遇上個知心朋友,學了一身好本領,不爲別的,就爲找你們家報仇。能耐學成了,我跟我的知心朋友回到蔣家村一瞅,嘿,他孃的,你爹這老匹夫死了,你嗎還跑了。哦,你打算一走了事呀,沒那麼便宜!小大爺我花了一個月的時間,到處打聽也打聽不着你的下落。跟我這朋友一商議,怎麼辦呢?給你小子栽點贓!別看我們找不着你,官府可能找得着你!先奸後殺,又得了金銀財寶,啊,最後留下你的名字。結果官府海捕公文撒得哪都是,到處嚴拿你呀!我以爲這招好使喚,藉助官府之手要了你的狗命,小大爺也出口氣!沒想到你還沒落網!嗯,你還逍遙自在!今兒個咱倆狹路相逢,在外地遇上了!李英,既然官府沒抓着你,我豈能容饒!我今兒個非宰了你不可!”書中代言,是這麼回事嗎?陸寅還真沒說瞎話。陸寅自從行刺李英失敗,他連害怕帶生氣離開蔣家村。他上哪去呀?兩眼一摸黑,長這麼大沒出過家門,也受了些日子的苦。有一次呀,他蹲在廟堂發愁,前面來了個人,陸寅一瞅,嗬,這叫難看:好像個豬頭,草包肚子腆腆着,一身黑肉,沒脖子,一個大肉球在肩膀上耷拉着,豬肚子臉,黢黑黢黑的,滿臉橫向,連鬢絡腮的鬍子茬,眼珠子鼓鼓的,相貌長得十分兇惡,揹着把刀,手裡拎着包。你別看長得難看,穿得可不錯。因爲他長得太難看啦,陸寅就注意瞅着他。他也瞅瞅陸寅,在陸寅面前走過去,又回來了,往陸寅身邊一蹲就嘮嗑:“小兄弟,哪兒的人呢?”“哦!”陸寅說,“我是雲南昆明蔣家村的。”“噢,挺遠的。到這兒來是找朋友啊,是投親戚?”“咳,投親不遇,訪友不着啊,誰我也沒找着!”“哦,多大了?”陸寅一笑:“還小呢,今年才十七歲。”“哦,十幾歲?小老弟,那麼你找不着親戚,這吃飯你打算怎麼辦呢?”陸寅一聽,啊,讓人家問到病根上了,身邊帶倆錢可又都花了,到現在真要走向絕路上了。他這一問,陸寅才發愁,晃晃腦袋沒言語。那人一樂:“小兄弟,世界之大呀,生財之路不有的是嗎?幹什麼也得吃香的喝辣的!有本領的人到哪兒還困得着嗎?兄弟,沒地方去,跟哥哥我一塊兒走吧!”“你貴姓呀?”“在下姓陸,我叫陸滾陸松柏。”“噢,你也姓陸啊?我也姓陸,我叫陸寅陸曉初。”“啊,這一說,五百年前是一家,咱還是一家子呢!走走走,小兄弟跟我喝酒去!”
這叫陸滾的就拉着陸寅去喝酒,喝得迷迷糊糊的時候,陸寅這才知道弄了半天陸滾是黑道上的。所謂這黑道上的,就是不做好事的:打家劫舍、偷雞、摸鴨子、採花盜柳,什麼壞事都幹,這小子是吃這碗飯的。而且知道他是鐵扇寺的門人弟子,鐵扇寺是武術中的一派,他這一派就不怎麼的,當家的爲了戶大人多,也不分品質好壞,摸摸腦袋就是一個。要講究這五大派八十一門戶,頂數鐵扇寺這門戶最次,名聲也不好,你別看弟子徒孫有的是,幹好事兒的不多,不是佔山爲王的,落草爲寇的,就是尋花問柳的,奸鬥邪淫的,盡是這些東西。可這鐵肩寺的當家的紫面伽藍佛,也就睜一個眼閉一個眼,允許他這些弟子徒孫幹這個事兒,就成了老百姓之中的一害了。拿這陸滾陸松柏來說吧,就是鐵肩寺的門下。要是他捅婁子,惹了事呢,就找當家的,找本門本戶的給他撐腰;要平安無事呢,這小子就什麼壞事都幹。這一次他到本地也是作案來了,覺着人單勢孤,很想找一個幫手。這幫手還真不好找,你說誰正人君子能幹這事兒?給多少錢人家也不幹啊,他得物色人,哎,陸寅正是理想的人物,小年輕的拿酒一灌,沒事兒一捧他,一鬨,陸寅自然就上圈套了。尤其陸寅發現這陸滾,你別看長得難看,揮金如土,仗義疏財,花多少銀子不在乎,對陸寅稱兄道弟的,照顧得無微不至。陸寅身邊又沒有親人,就拿他當了知心的朋友了,而他也不揹着陸寅,有什麼就說什麼,後來他告訴陸寅:“乾脆你別幹別的了,跟哥哥幹,吃香的喝辣的,走遍天下多好啊,將來有機會我領你到鐵扇寺,見見咱們當家的。到那塊兒掛一號,你有個馬高蹬短要有人替你說話呀,兄弟怎麼樣?”陸寅倒不想幹別的,主要想報仇。因此陸滾這一說,陸寅把自己的事情也講了一遍。“大哥,你要真是我的朋友,你得幫我的忙,把姓李的宰了,那你是我的好朋友。只要我仇報了,今後我就屬於你,你叫我幹什麼我幹什麼,你看怎麼樣?”“哦,”陸滾一聽,“行,太行了!你不就想報仇嗎?不過,這姓李的有能耐沒有,嗯?”陸寅說:“能耐還不小呢,我跟這李光輝學本領,這老頭那是雙義鏢局子的總鏢師。”“是啊。噢,李老頭!哎呀,那可有一號呀!人送綽號叫什麼神槍震雲南哪!他們家的槍法佔着一絕,刀法也出衆啊。兄弟你要找他報仇,談何容易呀!你練練,我看你這能耐怎麼樣。”陸寅聽他這麼一說,也挺直爽,就把自己學的能耐給陸滾一練。陸滾看完了一晃頭:“不行,不行啊!看來你這點能耐要找老李家報仇去,非把命搭上不可。這麼辦,兄弟,我給你找個人,你先別急於報仇,好好學學本領,等本領有了,哥哥再陪着你去。”陸寅點頭。打那以後,陸滾給他介紹個師父。這師父非是旁人,正是喬玄齡,劍山蓬萊島的惡盜,另外電採花盜柳,根本就不是個好東西。就這樣陸寅跟喬玄齡學了三年功夫。這個人壞,不等於沒能耐呀!學三年,陸寅可學成了,比當初的武藝高了一大截。光學完了還不說,還學了點零碎,什麼怎麼排花,怎麼灑香呀,這些不光明磊落的活他學了不少,而且他跟喬玄齡學的是毒藥鏢。他這個門戶不光彩就在這兒。打暗器本來是正常的,不應當暗器上帶毒。這玩兒打到身上,見血,這個人兒,子不見午,午不見子,就得身絕命亡。陸寅把能耐學到身上了,又找着戲水江珠陸滾陸松柏:“哥哥,幫我報仇去吧!”“噢,好嘞。”這倆小子湊到一塊兒,回到雲南昆明府蔣家村來報仇,結果到這兒傻眼了,門封着呢,一打聽,啊,李英搬家了。搬哪去,誰也不清楚,李光輝早死了。“嘿!”陸寅氣得拍胸膛啊,搬了搬了吧,這仇算報不了啦,可惜我下了這些年工夫。這陸滾就勸他:“兄弟,你別這樣,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躲過初一去,躲不過十五去。咱們只要有這個心計,慢慢找他就得了嘛!”“不行,那上哪兒找他去?咱們大清國這麼大,人多如牛毛啊,他找個地方一躲,這一輩子也找不着啊。”可也是,這倆壞蛋一商量怎麼辦呢?後來陸滾給他出了個主意:“兄弟,不毒不狠不丈夫,乾脆咱們來個借刀殺人吧!”“哥哥,這話怎麼講?”“嘿嘿,這叫一舉三得,又開心又取樂,又得着金銀財寶,還得把李英斷送了。”“哦,有此妙計?那這怎麼辦?”陸松柏趴到陸寅的耳邊,把這事一說,陸寅臉一紅:“哥哥,這不太光彩!”“哎喲,兄弟,什麼叫光彩呀?人以吃喝玩樂爲主嘛!乾脆你跟哥哥學,今晚上我就領你取個樂,就這麼辦。”幹什麼呢?陸松柏往壞道領陸寅,領着他採花盜柳,幹這種缺德的事兒,就在昆明府連著作了十七案。手段相當殘忍,把人糟蹋了,結果了人家的性命,然後把珠寶首飾再帶着走,臨走還留下了李英的名字。最後知府嚴拿他們,他們懷恨在心,一想幹脆往大上頭捅得了,他們公然跑到知府的內宅去了,把知府小姐先奸後殺,剁下雙腳,掛到大堂上,蘸着血留下四句話,把李英的名字給留下了。這就是以往的經過。他們倆覺着這婁子捅得太大了,在雲南昆明府晃悠也有危險,乾脆遠點走吧。這倆小子才流落到江南。他們滿以爲自己做了壞事兒可逍遙法外。李英你小子倒黴了,我們找不着你,官府抓你。這招多高啊!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啊,冤家路窄!沒想到李英在蘇州碰上陸寅了。陸寅這小子今晚上剛要採花盜柳,正好讓李英給碰上了,把他才拽到樹林,可是怎麼跟他解釋,陸寅也聽不進去呀。李英這纔拿話套他,陸寅說了實話了:“不但過去幹,現在幹,將來還幹。只要大爺有三寸氣,那就幹;只要幹一處,就留你李英的名字。你們家不死絕,那我這氣就出不來!”李英把火往下壓一壓,心說:這小子跟瘋狗一樣,夠狠的!“兄弟,好啦!好漢做事好漢當,我真贊成你這一手。不過咱把話又說回來,假如兄弟你搶了、打人了,甚至出了人命,誰讓咱倆有交情呢!哥哥我替你頂名打官司,腦袋掉了碗大個疤,我毫不在乎!但是你所作所爲這麼殘忍,這麼沒有人性,要叫我李英頂名去替你打官司,門兒都沒有!沒門兒哪,陸寅啊!乾脆你就服法吧!我把你送回雲南昆明府,到大堂上你把這實話說完了,把你個人和我個人的情況都訴說完了,把我李英的名譽洗刷清楚,哪怕那陣我替你死,我也願意!要這麼糊裡八塗的,不行啊!你看怎麼樣?”“呸,李英!你真能說啊!到了官府我要這麼一說,人家還能殺你嗎?你拿我陸寅當三歲的小孩子了!你們老李家盡憑着主意捉弄人了!今天明明咱倆見了面了,有我沒你,有你沒我,你着刀吧!”照着李英又是一刀,李英沒有辦法,這才奮起還擊。兩個人兩口刀戰在一處。陸寅以爲:原來我的功夫底兒就挺好,在老李頭活着的時候,對我偏愛,把那武術的精華都傳授給我了,我又到外頭跟喬玄齡學了三年半,跟我陸大哥闖蕩江湖,我這能耐挺了不起,殺李英不成問題。結果今天一看哪,出乎意料,敢情這李英的功夫不賴呢,使用這招數自己不明白。噢,懂了!這老李頭還藏着點心眼呢。這老匹夫表面上教給我精華,結果都是假的,把真個的功夫都教給他兒子了。嘿!他更恨了,恨不得一刀把李英分爲兩半兒。但是光想不行呀,兩個人正打得難解難分的緊要關頭,順着莊稼地那兒來條黑影,等離這不遠了,喊了一聲:“哎,前面那是我兄弟陸寅嗎?”陸寅一聽可高了興了,來者並非別人,正是戲水江珠陸滾,自個兒的好朋友。“哎喲,哥哥你來得正是時候!我冤家對頭李英在這兒呢,快幫我的忙!”“是嗎?”陸滾這小子,甩掉衣服,一邊往前跑一邊收拾,從背後就拽出三叉鬼頭刀。李英偷眼一看,這傢伙能有四十多歲,長得太兇了,大豬肚子臉,草包肚子,闊口大腮,跟廟裡的泥胎一樣。啊,這就是陸寅的好朋友!一對沒好比啊!二話沒說,打吧!陸滾加入了戰羣,雙戰李英。
陸滾這是從哪兒來的?絕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他跟陸寅始終左右不離,當初陸寅膽小,自己不敢單獨作案,他倆老是在一起。現在經過做這麼多的壞事,陸寅這小子自己可以單獨經營了。這樣他倆才分開了,同時到了蘇州,晚上分別做活。陸寅這小子想在前面這莊子做一件壞事兒,得點外快,高高興興往回走,到蘇州尋找陸滾,沒想到正好碰上李英。一說是仇人,陸滾當時知道是李英,我兄弟跟我說了不止一回了,這回我可得幫忙。這小子力猛刀沉啊,而且手狠心黑,對李英十分不利。如果說李英現在有一條槍,就不在乎他們倆,因爲祖傳的槍法——五虎斷門槍真利害。可現在沒有槍,就依靠這把單刀和雙拳,難抵四手啊!李英覺着挺費勁哪。但是話又說回來了,這倆小子勝李英也不容易。因此,三個人打個勢均力敵。這陸寅一琢磨不好辦呢,一半會兒要不了李英的命。這雖然是莊稼地,這也是官道啊,倘若有行人在道上,走到官府一報案,對我可大大不利呀!乾脆早點下傢伙,他就想起腰間的毒藥鏢來了,乾脆我給你一下得了,因此打着打着,趁李英不備,他把刀交到單手,嘣!拽出一支鏢來,照李英就是一鏢。李英不知道他會鏢,你看當年分手的時候,咱們家沒教給他這個呀。這支鏢來得挺快,李英躲閃不及,往旁邊一扭身,這一鏢正釘到大腿根上。你想陸寅報仇心切,下手能不狠嗎?因此這一鏢釘得非常深,三寸來深,鏢尖都釘到骨頭上了,把李英疼得“哎喲”一聲,是轉身就跑。那倆小子提刀就在後頭追。你想李英身上帶着這麼重的傷,要沒兩下子,這條命就保不住了,他仗着平時功底深,加上他拼着命跑,倆人沒攆上。還偏趕上這時候道上來了一支馬隊,這馬隊是做買賣的,趕着天亮好進城。陸寅心裡有鬼,他認爲是官府的巡邏隊,因此拽了一下陸滾陸松柏,倆人一閃身躲到樹林去了,就這麼給迴避起來了。馬隊過去以後再找李英,找不着了。陸寅還不甘心,還要繼續尋找。陸滾說:“兄弟,你這何苦呢?你想一想,他中的是毒藥鏢啊,碰破肉皮他就得死。你就不追他,他也活不了,你還追他幹什麼?哎,算了,算了,乾脆咱找地方歇歇去吧。”“嘿,我不見他死,我不甘心啊!”“哎呀,你真是小人之見哪!走走走!肯定他活不了!”就這樣他們斷了線了,這倆小子走了。
李英忍痛撫傷啊,就跑到虎丘山下,到了樹林,實在跑不動了,一頭摔到地下了,把刀也撒了手了。李英心裡琢磨:我是準死無疑,覺着腿底下發麻,中的是毒藥鏢,疼痛難忍哪。心說我命休矣!媳婦、孩子都見不着了!多巧,偏趕上這個時候,白潔白風如上虎丘山來練功,聽見李英痛苦的呻吟聲,這才進來救了李英。打那塊哥倆越交越深,李英也沒地方去,就住到白潔家裡頭了。這個書都說過了,咱不必重述。那李英爲什麼不敢說以往的經過呢?要跟白潔說了這些經過,白潔不得嚇死了嗎?能收留自己嗎?不能收留,這傷怎麼個養法?到了現在舉目無親,擡頭無故啊!只有昧着良心說點瞎話。李英一再重複說:“兄弟你放心,你哥哥是好人,到任何時候我也是好人。”李英說的是一點不假呀。他老說去尋找仇人,找誰呀?就找陸寅和陸滾,到現在,這倆仇人也沒找着。李英離開白潔的家,四處尋找這倆人。後來,白潔攤了官司,風聲就傳到李英耳朵裡去了。李英一聽,一跺腳:“壞了!我把我兄弟坑啦!”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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