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的跳脫,顏聖翼似乎已經習以爲常,也不以爲然了。
“我有的是,這個是特別給你準備的。以防萬一啊,對不對!”燕南索性也不塞進顏聖翼手裡了,乾脆更加直接地塞進了他的口袋裡。
眼看着顏聖翼要從自己的口袋裡逃出來,燕南索更是按住了他的口袋,說道:“你要是敢拿出來,今天晚上就別指望我幫你擋酒了。”
顏聖翼好像真的有點擔心了,“怎麼會?你給我的,我當然要好好收着。等到你結婚的時候,我一定會當成厚禮,回贈給你的。”
“哈哈!那就到時候再說吧。反正,你肯定是有的等了!”燕南絲毫不以爲然。
說完之後,他竟然還非常得意地看了蘇木兒一眼,好像再說,“你看,我多麼在爲你這位新嫁娘着想啊!”
至於這個東西到底是什麼,他們誰都沒有說,蘇木兒心中也能猜着個大概了。
她只是看着燕南,維持着剛剛的笑容,心中卻在暗暗腹誹,“燕南是吧,我記住你了!”
一旁的風離臣倒是自始至終什麼話都沒有說,不過也將三個人的舉動,全都看在了眼裡。
蘇木兒也才知道,原來顏聖翼特意找這兩個伴郎來,是爲了給自己擋酒的。
不過,這兩位伴郎,會順便也幫自己擋一下酒嗎?
顏聖翼看了看她,好像看穿了她在想什麼,湊到她的耳邊,輕聲說道,“你的酒量怎麼樣?”
“千杯不醉。”蘇木兒說道。
面前的三個男人,頓時都用欣賞和佩服的眼神看着她,畢竟“千杯不醉”這樣的酒量,不是誰都有的,更別說是一個女孩子了。
“一杯就倒。”蘇木兒來了一個大喘氣,又加上了一句。
三個男人頓時哭笑不得。
一杯就倒,根本沒機會喝上千杯,可不就是千杯不醉嗎?
可笑,他們三個大男人,竟然差點上了一個小女子的當。
“沒關係,玫瑰和茉莉的酒量很好,她們會幫你擋酒的。”
蘇木兒不由得看着顏聖翼,想着他考慮周到想不到竟然周到到了這種地步。
婚紗、戒指、伴娘、整個婚禮,全部都是他安排好了。
竟然連伴娘要酒量好,這樣可以幫助自己擋酒,這種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事情,他也全部都安排好了。
蘇木兒心中不是沒有感覺的,只是當着三個人的面,一時之間,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好了,我們去給諸位客人敬酒吧。”顏聖翼說道。
接下來,就是婚宴當中必有的一個過程。
新郎和新娘在伴郎和伴娘的陪伴下,到每一桌去,去和桌上的每一位客人說說話、喝上一杯酒。
碰上熱情的,一杯都是少的,搞不好一瓶都要直接喝下去。
在座的客人,個個都是非富即貴,本身就很有分寸。
更別說主人是顏家的大帥,沒有多少人會敢灌他們小夫妻的酒。
不過只是說這樣的人會比較少,但不代表沒有。
尤其,大家都開始喝上了的時候,膽子也就大了,顧忌也就沒有這麼多了。
所以,一開始大家都還算客氣,或者說矜持,越到了後來,就越加無法收拾了。
兩個伴郎可以說是相當的盡職盡責,一大半的酒,都是他們兩個人給喝了。
但是顏聖翼也沒有逃過,剩下的一小半,就算他再怎麼不想喝,也還是不得不喝。
兩位伴娘的情形也差不多,手中的酒杯,基本上就沒有空過,一直在喝個不停。
相比起來,蘇木兒自始至終都是端着手上的這杯酒,就沒有增添過。
客人一勸酒,新郎就主動站出來說,她不會喝。
而兩位伴娘也適時站出來,說她們來代替新娘喝。
新娘只是含蓄地笑着,又給人一種柔弱的感覺。
這樣美麗而又柔弱的新娘,真的沒有哪個客人,能狠得下心來,要她一定要喝的。
不過,只有一個人例外。
新郎和新娘一行人來到了下一張酒桌子上。
蘇木兒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赫然正是刀疤。
他面前倒是倒好了一杯酒,旁邊還有一瓶現成的白酒放着,但是看得出來,根本都沒有動。
而他一直看着蘇木兒,似乎就等着她的到來了。
“顏少夫人,好久不見。”
刀疤率先站了起來,一隻手舉起了面前的酒杯,另一隻手更是乾脆拿着那瓶酒,來到了蘇木兒的面前。
“別人勸酒,你可以不喝。我和你的關係可是非同一般,這杯酒,你非喝不可。”
夏日的夜晚,徐徐夜風吹拂在身上,其實最是舒服和涼快的時候。
不過,站在刀疤的面前,再聽到他的聲音,蘇木兒頓時覺得夜風吹在身上,不是涼快,而是陰冷。
顏聖翼一直喝的不多,而且努力在能躲就躲。
這個時候,他主動站在了蘇木兒的面前,半個身子擋在了她的前面,幫她減少了一部分來自刀疤的火力。
“木兒不會喝酒,這一杯,我來代替她喝。”
“大帥,這裡可就錯了。你和別人說少夫人不會喝酒,別人或許會相信。你和我說少夫人不會喝酒,只可惜,我和少夫人也不是認識一天兩天了。”
刀疤也不是好惹的,而且他和顏安勳的關係不錯。
就衝着這一點,他也能在顏聖翼的面前,駁一下他的面子。
“少夫人,你說是吧?”就算前面有一個顏聖翼擋着,刀疤還是將矛頭對準了蘇木兒。
蘇木兒一向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今天同樣不會怕。
麻煩找上門來了,她也一定會想辦法,將麻煩給解決掉。
以前是隻有她一個人,所以不管是任務也好,麻煩也好,她都是自己一個人來解決。
但是今天,她忽然改變了主意。
既然前面有一個顏聖翼擋着,那就繼續讓他來幫自己解決這個麻煩好了。
誰讓,他都已經是自己公認的丈夫了。
誰讓,就是他,都沒有經過自己的同意,就將那個東西還給刀疤的!
於是,蘇木兒躲在了顏聖翼的身後,越發一副嬌弱、楚楚可憐的模樣。
顏聖翼卻連頭都沒有回,完全不知道蘇木兒在打的是什麼主意,就已經說道:“刀疤,木兒是我的新婚妻子。和你比起來,你說是我更瞭解她,還是你更瞭解她?”
這話說得就有點嚴重了。
饒是刀疤,都不好接這句話了。
“大帥說的也是。不過有一件事情我還是要說明一下,那就是,我認識少夫人的時間,可比大帥你認識少夫人的時間,還要長得多!”
刀疤今天擺明了要死磕,看來今天是不會輕易作罷了。
“之前的事情,我和你已經說好了,兩清了。怎麼,今天來,你要反悔了嗎?”顏聖翼的神情變冷。
“大帥言重了。今天是你們結婚的大喜日子,我來給你們祝賀一番。怎麼,大帥連一杯祝賀的酒,都不願意讓少夫人和我喝嗎?”
“祝賀的酒,想怎麼喝,就怎麼喝。不過我還是那句話,木兒不會喝酒,這一杯酒,就讓我來代替她喝。”
“如果,我只要少夫人來和我喝上這一杯呢?”
“哼。”顏聖翼冷笑了一聲。
“刀疤,你應該很清楚,我說出口的話,就不會更改。”
這個時候,蘇木兒倒是有心想要站出去。
不就是喝一杯酒的事兒嗎,刀疤想要自己喝,那自己就喝給他看。
但是,顏聖翼的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自己要是再站出去的話,她倒是給了刀疤的面子。
可是反過來,不就是在刀疤的面前,反而駁了顏聖翼的面子了嗎?
這樣可不好。
於是,蘇木兒開始思考,到底要怎麼辦,才能解決了刀疤這個困難,而又能不讓顏聖翼難堪。
“刀疤,來日方長。今天是翼大喜的日子,有什麼恩怨,大家先一笑而過吧。”風離臣站出來說道。
他的意思,也很簡單。
就算是有什麼恩怨,日後有的是時間來算賬。但今天這樣的日子,就先算了。
“要不,你也可以先去和顏伯父算一下。”燕南也開口了,卻是將顏安勳給擡了出來。
而事實上,顏安勳早已察覺到了這邊的動靜,正看着這裡。
“劃出個道兒來,除了讓木兒喝酒,你還想幹什麼?”
顏聖翼後退了一步。
刀疤陰狠的眼神看着他,似乎也在思考這個的可行性。
他倒是很想說,什麼都不要,只要蘇木兒喝了這杯酒。
不過,他終究還是沒有這麼說。
畢竟,這裡是顏家的地盤,也是顏家的婚禮,他要是真的這麼說了,徹底把顏家的人給得罪了。
相比起來,到時候損失更大的,還是隻能是他。
他狠歸狠,也不是沒有腦子。
要不然,今天也成不了顏安勳的合作伙伴。
“好,今天給大帥個面子,我也不勉強少夫人一定要喝這杯酒。”
“不過,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大帥可不要,等我劃出個道來了,你又要返回了。”
“不會。”顏聖翼也知道他肯定沒有好話說,也沒有好事做。
但是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要是再改,今天可就真的沒臉了。
“要是少夫人的話,這一杯酒,也就夠了。可是少夫人不給我這個面子,不願意喝。”
刀疤說着,陰狠的眼神越過顏聖翼直達蘇木兒,似乎還是很不甘心,今天硬是沒能讓蘇木兒喝成這杯酒。
“幸好,大帥你願意給我這個面子。那我自然也不能不給大帥一個面子了。不過,既然大帥是自願代替新娘子出來的,按照規矩,那就要照我說的來了。”
刀疤一句一句話說着,就是要在場的人知道,今天的理,是在他這裡。
所以,顏聖翼就只能按照他說的來做。
而顏聖翼要是反對或者後悔的話,那,顏聖翼就更加沒理了。
面前的幾個人聽得清清楚楚,也都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只是,就好像他所希望的那樣,都已經到這個份上了,顏聖翼好像真的,只有照做,沒有別的路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