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一晚和爸爸談過之後,這一週以來紀夢瑤就沒有再見到紀天梵,一切都顯得風平浪靜。就在紀夢瑤覺得爸爸可能已經默許了他們的感情時,她接到紀天梵的電話告之她要見見冷無塵,原來爸爸並沒有忘記這件事情,今天爸爸要見無塵他到底要說些什麼?會因爲無塵的學歷或是工作爲由阻止我們的愛情嗎?不知道這次的見面會是什麼樣的結果?不管什麼結果也不能阻止我和無塵相愛,爸爸如果您真的疼我愛我,就祝福我們的感情吧。
夢瑤來到無塵家中,她站在客廳裡不知道要怎麼和無塵說爸爸要見他的事,要用什麼樣的方式告訴他纔不會讓他有緊張的感覺?她在客廳一直來回的走着,在思索着該如何開口。
“你在想什麼?怎麼不進畫室?”他知道夢瑤來了,無塵放下畫筆走出來,看到正在客廳愁眉緊鎖的紀夢瑤。
夢瑤聽到他的聲音立刻調整了心情“我在想一件事。”
“什麼事,遇到什麼麻煩了嗎?說出來或許我可以幫上忙。”什麼事會讓夢瑤這樣的不安?
夢瑤看着無塵真誠的面孔,她猶豫了一下“我爸爸要見見你。”說完卻發現剛纔想的那些根本用不上,這樣直接點可能會更好。
“哦。”無塵先是一楞,隨即又說“什麼時間?”冷無塵何等聰明,他知道這一天遲早都會到來,他告訴自己不能讓夢瑤爲難,要開心的答應。
“今天。”說完紀夢瑤跑到冷無塵的身邊抱住他,此刻的她需要他的懷抱來安撫自己的心。“無塵,不管今天見爸爸的結果是什麼,請你記着我愛你!我不會離開你!”
“我也愛你!”冷無塵摟着她,他的心感動着她對他的承諾“不要擔心,去見見爸爸也是應該的,哪個爸爸都會去了解自己的女兒在和什麼樣的人談戀愛,不是嗎?”
“可是……可是……”無塵說的她不是不明白,但想起爸爸當晚的表情再加上她媽媽添油加醋的話,她好怕那是一場暴風雨。
“可是什麼?你放心吧,我會讓他明白我對你的感情,我保證這會是一次愉快的談話。”無塵給夢瑤也是給自己做了提前的建設。說真的他真的不知道紀爸爸這個時候見他要談什麼?結果是什麼樣的?但是事情總得有個結果,爲了夢瑤刀山火海他也會去。
紀夢瑤和冷無塵兩個人各懷心事地來到與紀天梵相約的地點。紀天梵目光如炬般地打量着眼前的男孩子,冷無塵則心無旁騖地迎向他的目光,他的目光
沒有退怯,紀天梵在心裡暗自佩服眼前這個年輕人的穩重與淡定。
“爸,這是無塵;無塵,這是爸爸。”紀夢瑤打斷他們的注視,爲兩個人介紹着。
冷無塵禮貌地向紀天梵打招呼“叔叔您好,我是冷無塵。”
“好,坐吧。”紀天梵招呼他們坐下。“夢瑤,你到對面的商場去看看,讓爸爸和無塵單獨聊一聊。”
紀夢瑤看看爸爸又把目光轉到冷無塵的身上,她一點兒也不想走,現在什麼東西都不可能吸引她的目光。
“夢瑤,你去吧!放心!”冷無塵知道她在擔心什麼。
紀夢瑤萬般不捨卻又很無奈地起身離開,她的心七上八下的,邊走還邊回頭試圖聽聽看他們倒底在說什麼。
紀夢瑤離開了,紀天梵也馬上言歸正傳:“無塵,我讓夢瑤離開,相信你可以猜出我們之間的談話內容。”
“叔叔,既然我答應夢瑤來見您,就做好接受一切的準備。”冷無塵收起心中的暗涌,他平靜的回覆着。
“很好,我從沒問過夢瑤,你們是怎麼認識的、怎麼戀愛的?如果你願意,我想請你來告訴我!”他的臉上掛着笑,但語氣卻不容讓人有種不能違抗的味道。
冷無塵不知道夢瑤是不是真的沒有和爸爸說過他們戀愛的事情,不管怎樣他都決定以實相告,不做任何的隱瞞。“準確地說我們是在派出所認識的,當時因爲我和別人因誤會打架,夢瑤正好路過她不但報警還幫我和那些人理論……”冷無塵詳細地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紀天梵,包括他的家庭、他的病情,還有他和夢瑤所經歷的生死七天的考驗,他不想隱瞞任何,這也是因爲他太愛紀夢瑤,所以她選擇誠實的面對一切。
紀天梵聽完這些,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相信這個孩子的故事,是爲了博取他的同情嗎?以他多年的警界生涯,他並沒有從冷無塵的眼神裡讀到絲毫的謊言。他有的是感動,爲這個男孩子感動!感動他從小到大與病魔抗爭的勇氣,感動他的誠實相告,感動他和女兒深深地愛戀。可他不能泄露自己內心深處的感動,他要怎麼辦?從冷無塵的敘述中,他可以相信眼前的這個男孩兒只要活一天就會愛夢瑤一天;可是他的病情……他真的能放心把女兒交給他嗎?
眼前看來他的家庭、學歷都不是他反對女兒和他在一起的重點。他只能找個更好的方法,於是他選擇和冷無塵聊聊他的病情,這或許是個好辦法,但絕對也是殘酷的。
“你說你得了一種叫血管萎縮的病,能不能詳細地說一下這種病呢?”紀天梵想了解清楚再做決定。
“這是一種血液的疾病,萎縮的時候很痛,沒事兒的時候就像個正常人一樣,一旦萎縮的嚴重可以致癱或致命。”冷無塵太瞭解這個病了,這個病如影相隨地跟着他這麼多年也折磨他這麼多年。
紀天梵聽着冷無塵的描述,如果沒有這個病或許他會允許女兒和他交往,但一想到他的病,紀天梵知道現在不是仁慈的時候,就算女兒會恨她,他也要幫女兒做出正確的選擇:“無塵,我非常感動你對生命所做的努力。你的坦誠讓我更加覺得你是個好孩子,是個可以託付終生的男人!”紀天梵給了冷無塵肯定,但重點還是要說:“我也想把我的想法和你坦誠:相信夢瑤給你提過她曾有個哥哥因爲意外離開了我們,我經歷過喪子之痛,知道失去是怎樣的一種痛。夢瑤哥哥離開後我的精神幾乎崩潰,可做爲一個男人,一個家庭的支柱,我必須堅持,必須重新的面對一切,於是,我將所有的愛都寄託在夢瑤一個人的身上。”紀天梵說到此處內心還是有種隱隱的痛,他調整情緒,“如果你的病真的可以治癒,我可以將女兒放心地交給你,我不知道你想過沒有:你能不能給夢瑤一生的幸福?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要走了,你想過夢瑤會怎麼樣嗎?孩子請原諒我這樣直接提出我的問題,這話聽起來非常殘忍,但我不得不這樣說,所以,孩子在這裡我也真心的希望你爲夢瑤多考慮一些,不要因爲你的一時自私而葬送了夢瑤的一生!這話聽起來非常殘忍,但我不得不這樣說,希望你能體恤一個做父親的心情。”
冷無塵聽完紀天梵的話,其實他心裡早已猜到今天的談話內容,他願意見面是爲了爲自己和夢瑤爭取一次機會,但現在看來很難,可他必須爭取。“叔叔,謝謝您的坦誠,我非常瞭解您的意思,其實您說的這些話在我心裡早就反覆過千萬遍,我想年輕的時候你也曾經愛過,您應該瞭解愛一個人是一種怎樣的心情,很多次我都想一聲不響地離開北京,可是一想到夢瑤哭泣的臉我就不知道如何是好……曾經我覺得自己可以非常坦然的面對死亡和所有的一切,直到夢瑤的出現……”
“愛有很多的表達方式,比如生死不離、比如比翼雙飛,但愛也有別的表達方式比如放手、比如成全……”紀天梵沒有辦法,做爲一個父親他必須讓女兒得到最好的幸福。
“叔叔您別說了,我知道該怎麼去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