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花遲遲開
“不說?!那我也不要還你錢了!”胡蝶耍賴似的說道,一雙美眸瑩瑩璀璨。
“無所謂。”黎遠航不在乎地說,區區25歐元而已。
“你無所謂,但是我有所謂,我可不會平白無故收別人的禮物,這個木偶還你!”胡蝶狡黠地將手裡的木偶遞向他。
黎遠航微微挑眉。
“我相信黎總也肯定不願意無緣無故送女孩子禮物吧,既然這樣,那我們打平,你付的錢,木偶歸你,很公平,對吧?
!”
黎遠航暗暗一悶,可不知怎的,他竟然覺得她說得也有點道理,也許是因爲她得意的眼神太過明亮,太惹人注目。
不過……他真要收下這個木偶嗎,這種東西拿回去他往哪裡放?!
“哎呀!”她故意誇張地說道,“你們這些大男人就是這樣,明明都認同我的說法了,還彆扭地不肯承認,承認女人聰明有那麼難嗎?!”
她聰明?!
黎遠航暗暗咬牙,她是不笨,但她絕對不是聰明,而是耍賴!
他覷着那個木偶,斟酌說道,“你不想要這個木偶的話,可以把它送給別人。”
總之他是不想要的,這種東西太幼稚,如果他把它拿回家,佳期說不定會以爲他中邪了。
眉頭不自覺地蹙起。
“好吧,那我會覆上一張卡片,落你的名字。”胡蝶故意氣他,“放心,我會挑一個美女下手的,不過到時候說不定人家會以爲是黎總想追她,就此成就一段美滿姻緣也說不定。”
黎遠航用力咬牙。
他會讓她胡來纔怪!
胡蝶好整以暇地覷着黎遠航,一副等他決斷的樣子,見他遲遲不動,她也不急,一手託着下巴,將他整個人上上下下瞧得仔細。
黎遠航驀地尷尬,雖然他身邊出現的女人也不少,但是還沒有哪一個敢這樣大膽地審度他,顯然,“矜持”這兩個字在她的人生字典裡蹤跡難尋。
“啊,我知道了!”胡蝶收回打量的目光,又忽然咋呼道,“黎總應該是被我說中了,你肯定有暗戀的對象了,不過你不好意思開口,放心,我去幫你說,我最會牽紅線了!”
心上人?!
她故意的吧?!
他不着痕跡地苦笑。
“不用你多管閒事。”他硬聲說道。
“我們是朋友嘛!”她大方地笑。
他微微眯眼,“朋友?!”
“對啊,我都穿過你的鞋,也算熟嘍!”她半是認真半是開玩笑地說道。
黎遠航臉色微微一變,驀地懊惱。
“走了走了,我還沒買鞋子呢,真是的,明明是我要買東西來着,怎麼你都買了木偶了,我的鞋子還沒買呢……”她將木偶塞到他懷裡,呢喃地說道,表情裝得極其無辜與爲難。
說完,婀娜的身姿便翩然轉身,枚紅色的身影盈盈而去,暮色的光影裡,像是跳舞。
黎遠航僵硬地站在原地,手裡抱着木偶,眉峰一凜,臉色微青
。
狹窄的街道還熙熙攘攘,車胎軋過有一種特別輕微的滋滋聲,迷宮般的中世紀街區幾乎只容一輛車通過。
斑駁的牆面背後不知道住了什麼樣的人家,聞不到麪包或是咖啡的香味,只看見曬出一張色彩豔麗的牀單,隔壁陽臺掛着陳舊的編織地毯,巴洛克式的雕刻裝飾、殘破的牆壁還掛着原本豔麗的顏色,青苔卻已爬滿了縫隙,這衰敗裡仍流露着高傲的姿態,倚着女神燈柱休息片刻,希望自己能感悟點什麼。
誰在癡癡,編織着回憶,誰明白何謂自作多情。
晚上的時候,尤桐和容尉遲等人,按照計劃的行程表,到了西西里島上的一個小鎮,陶爾迷。
這裡一面是懸崖,一面臨大海,城市建築在層層山石之上,形成它那上接青天,下臨大海,巋然聳立的氣勢。
夜晚,遠遠望去,它的點點燈火和天上的繁星完全連成一片,使人分不清哪是天上,哪是人間。
它無愧“天上的街市”的美譽,承載了意大利曾爲殖民地的歷史,卻始終倔強的美麗着,它高擡它驕傲的頭顱,像世人宣告着它的堅持。
尤桐和容尉遲走走停停,她的眼睛裡閃耀着小小的光芒,忍不住東張西望,那欣喜的樣子讓容尉遲忍不住按下手中相機的快門。
他自己不喜歡拍照,可是卻覺得幫她拍照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
這便是最真實的寫照。
到達下榻的旅館,第一件事當然是大快朵頤。
在小鎮陶爾迷,可以吃到口味不錯的海鮮料理,還有地道的意大利麪,口感不錯的麪包,衆人分桌而坐。
蓉兒因爲一整天嘴巴都沒有閒着,吃這個,吃那個,以致於到了真正該吃晚餐的時候,她卻什麼也吃不下去了,小手裡拿着一個奶香麪包,胃口全無。
容容瞥了她一眼,暗暗嘆氣,暴飲暴食的小丫頭!
蓉兒撇撇小嘴,柔瞪了他一眼,都要怪哥哥,要不是跟他慪氣,她怎麼會故意吃那麼多、那麼慢!
小身子溜下餐桌,她決定到外面去轉轉!
因爲透過窗子就可以眺望到旅館門口的位置,尤桐和容尉遲瞄着女兒的身影,較爲放心,容容也一直瞄着妹妹,哎,雖然她總是跟他唱反調,但她畢竟是妹妹呀,有時候他會對她兇兇的,那都是爲了刺激她,他欺負她可以,別人,哼,想都別想!
蓉兒邁着小短腿,慢悠悠地在旅館門口的小花壇邊閒逛,忽然瞄到從三樓的窗子裡跳下一個人影,那是個比她高出一頭的男孩,身形矯健,從那麼高的地方跳下來,卻毫髮無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