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昕說這句話的時候雖然面色嚴肅,可卻難免讓人聯想成聽話的小媳婦對丈夫說的。
我咳嗽一聲,對他們說道:“我們現在有兩個選擇,第一,就是離開鴉子莊。”
“現在對方八成還不知道我們已經反控了李金花,所以我們可以做出一個非常穩妥的決定,那就是離開,讓李金花撤掉鬼打牆,我們可以在兩個小時內回到市區,然後報警或者其他,總之到時候就會恢復安全。”
張武一聽這話,激動地笑了起來,樑恆也覺得我們應該出去。
可我只看向黃昕,等着她的決定,畢竟,她纔是僱主,現在我還是她的僱工。
“你想說的是,暫時安全吧?”黃昕說道。
我點點頭:“既然我們沒有對方的下落。那就……”
“那就代表他們隨時可能再次對我們發起行動,從今往後我都得活的提心吊膽?”黃昕歪着腦袋看着我,道出了我想說的話。
沒錯,就算我們報警,也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我們“被害人”的身份,從頭到尾,我們所有的行動都是自願的,沒有人逼迫。
我們也沒有證據能夠證明周萍害我們,甚至不能證明周萍跟這件事有關係!
警方最多判定她失蹤,就算她出現在我們面前,警察都不能抓她,我們也不能對她動手。
涉及玄學,是沒法報警的。
法律在玄學方面,一片空白。
而我們,或者說黃昕,從此之後可就沒有好日子過了,被一個潛伏在黑暗中的敵人盯上,只要敵人有耐心的隱藏,總能等到黃昕減弱警惕的時候,那就是她的死期。
這次對方可能因爲某些企圖不殺黃昕,但是下次,可就未必了,但最少也會綁走,繼續這次沒有完成的陰謀。
沒有警方通緝的幫助,僅憑我能幫黃昕的實在太少,就算我在她家別墅裡三層外三層的設置防禦符紙,能不能擋住不說,她總不能一輩子窩在家裡吧?
所以這個選擇只是暫時安全,實際上根本無法逃出昇天,只要敵人還在,危險就沒有解除。
“說說第二個選擇吧。”黃昕說道,他這句話令我非常欣賞,沒有被“安全”兩個字衝昏頭腦要求我立刻帶她出去,而是冷靜的詢問其他辦法。
“這……其實不能算個選擇,因爲一切都建立在猜測上,我們可以從周萍離開村子的方向追過去,只要抓住周萍,搗毀她的陰謀,你就能徹底安全。”
“當然,這個選擇的後果變數也很大,首先我們能不能找到人都是問題,如果找不到,結果就變成了跟上一個選擇一樣,如果找到了,我們是否是對手,會遇到什麼危險,對方的陰謀是什麼,我們一無所知,所以這個選擇實際上等於縮短了我們和對方見面的時間跨度,相當於我們自己送上門去,說得好聽叫將計就計,說的難聽就是找死……”
“對了,我們唯一的優勢就是對方不知道我們已經打敗李金花了。”我說道。
黃昕聽了我的話,點點頭:“一點優勢也是優勢,如果回到市區,那我們一點優勢都沒了,我同意直接去後山。”
黃昕這個決定在我預料之中,樑恆也沒什麼異議,他本就跟着我。
我起身就想收拾一下符紙然後上山,這時候張武卻說話了。
“你們這是去送死麼?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不想死,那些人是找你們的,跟我沒關係,我要走!”
我攤了攤手:“隨你,我本來也沒打算帶着你。”
我這話讓張武一愣,他支吾道:“那……我自己出去嗎?”
他還是有點害怕,畢竟這麼多天都籠罩在鬼的陰影中,不可能這麼簡單走出陰影,他還想讓我們和他一起出去。
我冷笑一聲:“你愛上哪去上哪去,咱倆本來就沒什麼關係。”
張武嚥了口唾沫:“大師……能不能拜託你先把我送出去呀……”
我搖搖頭:“抱歉,沒工夫,咱倆不是一夥,我的僱主是這位美女,你我之間沒有任何關係,你的生死向來都不在我所考慮的範圍內。”
我不再管他,進屋收拾揹包裡的東西,把還能用的辟邪符收起來。
如果是別人,說不定我真就幫幫忙送出去了,但是張武……他和衛齊在這裡對劉麗孫豔做出的事,我可是知道的,兩個畜生而已,生死與我何干?
至於劉麗和孫豔,貌似不敢找我幫忙,我也懶得管了,現在黃昕的事情我都有點顧不過來,沒有餘力管其他了。
倒是李金花問道:“你和他真的沒關係嗎?”
我點點頭:“沒有任何關係。”
話音剛落,李金花突然出現在張武面前,然後伸出利爪挖出了張武的心臟!
鮮血噴涌,張武帶着震驚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我皺眉,不動聲色的攥緊了玉佛:“你這是幹什麼?”
李金花答道:“我最恨的,就是這種男人!”
我這才反應過來,李金花生前,就是被三個男人給糟蹋了,難怪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張武也是死有餘辜,他生前做了那檔子事,得到這樣的報應很正常。
還是那句話,因果。
沒人能對抗自己種下的因,也沒人能逃避自己收貨的果。
一切在天,更在人自己。
收拾好東西,我們三人就要出村,臨走的時候對於如何處理這兩個女鬼我有點糾結。
放了?我有點害怕,萬一她們再找我麻煩怎麼辦,她們的承諾我可不敢相信,畢竟鬼話都是形容不靠譜的人,但這可是貨真價實的鬼話呀……
糾結了好半天,還是樑恆想了個辦法:“林哥,你也弄個命符不就行了麼?”
血龍繞棺那人是憑藉強大的實力強行拘了一絲李金花母女的魂,做成了命符,我自然沒有那個本事。
所以就要讓她倆主動分出一絲魂,讓我製作成命符。
她們自然是不樂意的,但是如果實在沒辦法,我也只能把她倆打得魂飛魄散了。
最後她們還是主動配合,畢竟苟延殘喘比煙消雲散要好,好死不如賴活着麼。
做成了命符之後,我們三人也終於走向村西頭,沿着小路上了後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