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谷掐了一把靈墟可愛的臉蛋問:“小靈墟,你也學會賣關子啦?快說來聽聽。”
靈墟揉着臉蛋兒說:“女郎,你還記得那個瘋老頭嗎?”
通谷頷首說:“當然記得。”
靈墟露出兩顆虎牙眯縫着眼睛笑着說:“那老頭姓齊,是都城中有名的訓鳥大師,他家中經營着飼鳥閣,名叫遛鳥齋,女郎可以將這些鳥還寄養在他那裡。”
通谷拍手叫好道:“妙啊,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去。”
主僕二人說時遲那時快,轉眼的功夫就到了老頭的飼鳥處。門前兩支青綠柱子支起一方匾額,匾額上“遛鳥齋”三個大字赫然在目。可這門面十分奇怪,既是開門做生意卻不見一個夥計,門可羅雀清冷的很。二人誇過門檻直入大門,只見院中一片雜亂,像是很久沒有打掃的樣子。
“齊老,齊老。” 靈墟在院子裡大喊了兩聲。
只見一個藏青色衣衫的老頭看見二人後朝着相反方向跑走,靈墟反應極快,運用輕工追上前去攔住,定睛一看這跑走的老頭不是別人,正式齊老頭。
“你們不能反悔,這鳥是小老兒我換來的,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老兒我不能將鳥還你們了。”原來齊老以爲二人是後悔了,來奪鳥的。
自從拿了這鳥回來,無論是睡覺還是吃飯,齊老頭是天天抱着不離手,生怕有人偷了去。原本這遛鳥齋裡是有很多夥計的,都是專門照顧鳥的好手。以往這遛鳥齋的生意也算紅火,都城裡的禽鳥生意幾乎被遛鳥齋壟斷。可如今這飼鳥的籠中空無一鳥,也無生意可做,齊老一時間又找不來那麼多鳥來填充,最後無奈只能先遣散了夥計再做打算。
通谷無奈苦笑說:“齊老,您別怕,我不是來拿鳥的,我是來跟你談生意的。”
齊老來了興致問道:“什麼生意?是不是有什麼珍奇禽鳥了?快說來聽聽。”一邊說,一邊將通谷請到前廳坐下。
院中也無下人奉茶,通谷只能乾巴巴的直奔主題。“我想把你這個地方買下來,但是您放心,買下來之後還是給您經營,該給您的銀子不會少。”
老頭聽後欣喜若狂,本來以爲禽鳥一下子沒了,這生意也做不下去了,沒想到天上掉餡餅砸自己臉上了。“成啊,這屋子當年三百兩買的,憑證地契都全,去官府過個名就行。”
“不能賣!”一個藍衣少年在不遠處大叫一聲。
齊老對着少年呵斥道:“怎麼不能賣?這房子老夫還不能做主了不成?”
“祖父,這可是齊家最後的房產了,而且現在這房子市價都四百多兩了,您怎麼能三百兩就賣了呢?” 少年跪到齊老的面前乞求齊老。
“就你一天天的鑽錢眼裡了,這房子跟這鳳凰比起來算個屁,就算不收錢老子也願意。”這齊老是個純鳥癡,除了鳥心裡裝不下其他東西。
通谷仔細打量了一眼眼前的少年人,少年年紀不大應該與靈墟相差無幾,應該已有十五。身材勻稱,樣貌端正,眉目清澈不濁,應是個正直無惡的人。通谷示意靈墟將人扶起,並從袖袋中拿出來一千百兩銀票放到桌上。“這位小兄弟,這裡有一千兩,有了這錢你祖孫二人可以買一處更好的宅院。”
少年沒接銀票,抱拳道:“這位女郎,我齊遠並非貪財之人。只是我與祖父相依爲命,有些事情不得不算計。這遛鳥齋雖算不上多入流的地方,可畢竟付諸了我祖父的畢生心血。如今我齊家遇到關口,不得不爲銀錢着急,女郎就按市價來買下此處便可,我齊遠絕不多佔女郎一分一毫。”
通谷很欣賞這樣的人,能理智管財,卻又不貪圖財富。“說得好,這些錢你先拿着,我僱你當這裡的管事。剩下的錢你們拿去請夥計,買飼料,等生意恢復正軌再與我清賬即可。”
齊遠頓了頓後還是拿過了銀票,“既如此小的也不再推辭,從今日起女郎便是這遛鳥齋的大老闆,小的定會盡心竭力爲女郎辦差。”如今的齊家已被祖父敗的差不多了,齊遠也不得不爲這五斗米折腰,但凡有辦法他也不願爲一個你自己還小的丫頭做事。
通谷滿意的看向齊遠說: “齊遠,你帶我去飼鳥處吧,我將鳥都叫回來。”
齊遠差點沒笑出來,心想還把鳥都叫回來,他可是這都城中最厲害的訓鳥師了,他都不敢說這大話。“女郎這邊請。”
齊遠帶着二人往飼鳥處去,他倒是想看看這個女郎吹牛之後怎麼收場。齊老頭不願參與這些事,抱着鳳凰回了房間。
通谷站在院中,閉起雙眼,吞吐氣息。不一會兒的功夫,羣鳥盤踞天空後紛紛落在了院子各處。其中有五隻落在了通谷的身上。
齊遠呆楞在原地傻了眼,鬧了半天他纔是那井底之蛙,他還從未聽說過有人能將鳥這樣訓服,真乃奇人。“女郎,您這是師從何處啊?” 他現在是真心想給這個小丫頭做事了,說不定事情做好了還能學兩手。
“無師自通。” 通谷連故事都懶得編了。
“什。。。什麼?” 齊遠已經語無倫次了,不知道這個話題該怎麼進行了。
“這五隻鳥是我親手教導的,分別叫:煤塊、紫薯糕、糰子、水手和壯漢。平日裡要格外照顧些,另外其他的鳥也不許關在籠中,你放心它們不會跑丟,至於在籠外怎麼養你自己想辦法。還有,你買進來什麼鳥都隨你,但你想賣哪隻鳥的時候必須問過煤塊,他點頭的你都可以賣。”
齊遠腦中亂作一團,心想這都是些什麼破名啊?還有,這人賣鳥還要徵得鳥的同意?這聽都沒聽過啊。“女郎,這徵求煤塊的同意小的不太明白,這怎麼徵求啊?”
通谷逗弄着煤塊說: “你直接跟他說就行,他懂人語。你看他搖頭就是不同意,點頭就是同意。”
齊遠感覺通谷像看傻子似的看着自己,可這事也太不可思議了。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硬着頭皮應下。“是”
通谷見齊遠不得要領,還親自給演示了一遍。通谷讓五隻鳥聽令做了些動作,來證明這些鳥聽得懂人語。齊遠再一次震驚,他活了十五年,爲了買鳥也是跟着祖父走南闖北,眼前這五隻鳥的品種也不是頭一次見,怎麼這鳥到了這小丫頭手中才短短几日就成了精了?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通谷將鳥留下就走了,剛走到門口就看見一個夥計打扮的人站在遛鳥齋門口,很是焦急的樣子。那人見通谷出來立即上前道:“女郎,小的是聚仙樓的,花大掌櫃說讓小的稟告一聲,有個叫白澤的人,賴在茶樓三天了,非說要見您,您看這事怎麼辦?”
通谷一拍腦門兒,對啊,他約了白澤在茶樓見面,她光顧着躲清閒把這事忘的一乾二淨了。“快,頭前帶路去茶樓。”
三人坐上馬車趕去茶樓。茶樓在花溪的主持下已收拾的差不多了,裝修風格也是別具一格,各處都以掐絲工藝的華蓋爲裝飾,雖未飾金卻也豪華大氣。茶樓中央還搭了戲臺子,現在正有伶人在臺上試戲。只是這戲通谷一點也聽不懂,似唱似吟,舞步奇特。
通谷一進門就看見了坐在地上的白澤,連忙親自將人扶起說:“對不住,對不住,我這心大的毛病又犯了。”
花溪見通谷如此重視此人馬上就叫來了夥計。“快將女郎和這位公子帶到包間,茶水糕點伺候上。”
一開始白澤來茶樓時,只說要找師父,可連個名字都說不出來,花溪還以爲是個腦子有病的。可是後來白澤形容師父的樣貌,越聽越覺得是自家女郎。待花溪確認是自家女郎時,已經是這人來茶樓的第三天了。花溪趕緊派夥計去稟告通谷,夥計先去了雷府後門。可後門處的守門丫頭說女郎出了府,夥計只好再到處打聽,一路打聽下來才找到了遛鳥齋,正猶豫着進去找會不會唐突的時候,就看見女郎從裡面出來,便趕忙去稟報了。
夥計動作麻利,引着二人上二樓包間。二人安穩坐下後,茶水和糕點馬上端了進去。
白澤渴的夠嗆,因爲找不到師父急的沒食慾,三天水米未進。“師父,無妨,我明白,這是在考驗我的毅力。您放心,不管多苦多難,我都能堅持。”
通谷扶額,心想,這小藥仙怎麼投胎沒投好成了個傻子。“那個,你別叫我師父了,你看我一個姑娘家成天被一個男的叫師父,好說也不好聽啊。”
白澤想了想點點頭覺得通谷說的有理,畢竟是個沒出閣的姑娘,這樣可能會有損名譽。“那在下該怎麼稱呼師父呢?”
通谷眨了眨水靈靈的大眼睛說: “你就叫我通谷吧,也別再跟我見外了。”
“這。。。好吧。那請問通谷姑娘何時能教在下醫術呢?”白澤起身抱拳問道。
通谷無奈說道: “學醫的事不急,你平日住哪裡?”
白澤突然滿臉羞愧漲紅,低下頭說:“之前租住了一個茅屋,因爲要跟小姐學醫術,就把保坤堂的事給辭了。沒了月錢,就乾脆搬了出來,暫時還未找到新的住處。”
通谷聽到此處心有不忍,一雙紅色眼珠蒙上了一層白霧。“這樣,你先住到茶樓裡,之後聽我安排。”
白澤抱拳施禮說:“是,都聽女郎的。”
這稱呼怕是一時片刻改不回來了,通谷也不強求了。通谷讓靈墟叫來了花溪,囑咐花溪要好好照顧白澤,把白澤當上賓看待。花溪領命後馬上讓花解親自給白澤做了安置,白澤被安排到了一個上好的房間,便歇下了。
白澤的事情靠一段落後通谷叫花溪一起喝茶, “你這戲臺子上演的什麼戲啊?”通谷好奇的問花溪。
“這就是最普通的模子戲啊,女郎難道沒聽過戲?”花溪睜大雙眼驚訝地看着通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