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軍夫婦急忙走過來,一把按住了孩子,焦急道:“大師有什麼話儘管說,我們會全力配合,只是孩子的樣子有些不對,我們……”
鄒軍欲言又止,按在孩子肩頭的胳膊忽然傳來一陣劇痛,赫然看去,只見全身發黑的孩子忽然一口咬在鄒軍的胳膊上,生生撕下一塊肉來。
鄒軍低吼一聲,猛地一甩胳膊,轉瞬間,傷口處開始發黑,鄒軍整條胳膊都僵硬了。
浩然快步走上前,正檢查鄒軍的傷口,只見牀上的孩子忽然直挺挺的坐了起來,鬼魅一般撞開了他的母親,往外跑去,眨眼間就沒了蹤影。
“孩子啊!”鄒軍和女人驚恐的尖叫了一聲,往門口跑去。
浩然給如錦使了一個眼色。
如錦急忙攔在門口,“等一下……”
如錦的話還沒說完,鄒軍忽然倒地抽搐,胳膊上的黑氣蔓延到了全身,像是孩子剛剛病發的狀態,如錦和鄒軍的女人肖燕來不及多想,一把按住了鄒軍。
如錦則從一旁的牀單上撕下一個布條塞進鄒軍的嘴裡,向站在門口的浩然問道:“現在怎麼辦?他們都怎麼了?”
浩然皺着眉頭,看了眼院子外面,老爺子的屍體從院子裡消失了,他飛快的從口袋裡捏了一把香灰攥進手心,攙着符咒一起,揉碎了按進鄒軍的嘴裡,不消一會兒,鄒軍的嘴裡也開始吐出黑色的液體,他身上的黑氣漸漸消散,滾燙的身份溫度漸漸降了下來。
“老爺子的屍體現在安頓在哪裡?”浩然掌心按在鄒軍的額頭上,淡淡的銀光從他的指縫中流露出來,隨着銀光的亮度的強弱,鄒軍的氣色也越來越好。
肖燕搖了搖頭。
緩過神兒的鄒軍有氣無力的說,“我……我怕夜長夢多,剛剛……悄悄讓下人們送上山了。”
壞了!
“哪座山?”浩然問了句。
“就是我家宅子後靠的這座山。”鄒軍消瘦的臉更加消瘦了下
去,像是被人吸光了精元的乾屍,黑色的西服一絲不苟,彷彿送屍人一樣。
聽聞鄒軍這麼說,浩然飛快的出了屋子,如錦急忙跟去。
入秋的夜風沁涼入骨,如錦從鄒家二樓追下來,沿途都能看見木質的地板,和院子裡的花壇上,到處都是黑色的液體,這是那個孩子留下的嗎?
“現在要去找老爺子的屍體?”如錦追上浩然。
“你先回去,這件事變得有些棘手。”浩然點了下頭,忽然站定,按住瞭如錦的肩膀,阻止了她的靠近。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兇手不是鄒軍嗎?”如錦腦中一團漿糊。
“不是。”浩然篤定,“說來話長,等事情處理差不多了,我再細講。”
說完浩然就要走,誰知如錦忽然拉住了他的胳膊,“我跟你一起去,我……我也想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浩然質疑的看她一眼,彷彿在質疑一個一無是處的人去了有什麼作用。
“我可以預感到不好的事情發生,還可以……感知魂魄的記憶!”被這樣的目光質疑,如錦臉上一紅,脫口而出的求認可。
浩然緩緩一笑,忽然將她攔腰抱起,扛上肩頭,不顧如錦的尖叫,翻過高高的甬道,在夜間健步如飛,他在風中安靜的笑着說,“我只是擔心你。”
如錦只聞耳邊呼嘯的風聲,縮在浩然的肩頭一動不敢動,尤其他在飛檐走壁的時候。
鄒宅內,鄒軍從地上爬起來,他胳膊上的傷口已經被妻子肖燕包紮完畢,他拍了拍肖燕因爲擔憂而不斷顫抖的肩膀,“我去看看,你在家好好守門,或許一會兒宏兒就回來了。”
“你去哪兒?”肖燕含淚望着他。
“我去後山看看,同福客棧的大師既然去了後山,一定是跟宏兒有關,我去把宏兒帶回來。”
肖燕含淚點了點頭,站在二樓的過道里,目送鄒軍離開。
後山的小丘陵葉碎林深,每逢
夜間溼氣極重,有了朱雀山之行的經歷以後,這對於浩然和如錦並不是難事。
如錦堅持讓浩然放她下來,現在對她來說,已經沒有了趙秀晴的障礙,那麼她應該儘可能多的學習自保方法,或許在往後的日子裡,都可以用得上,還能保護身邊的人。
這樣想着,她緊緊的沿着那些黑色的液體,跟着浩然穿梭在樹林裡,行動迅速,很快的,那些黑色的液體漸漸消失。
四周靜的出行,只聞風生產吹過樹林的聲音,浩然猛地停步,這麼快藥效就過了?
在他沉思的瞬間,如錦忽然看見身後的小樹林裡一個黑色的影子,她下意識往那個方向走去,那黑影佝僂着身子,像是年過半百的老者。
待如錦走進,蒼白的月光照射過去,穿着黑色壽衣的老者背對着她,如錦瞧那背影眼熟,不禁走過去,無論怎麼往前,都追趕不上那個背影。
如錦正要喊浩然,哪知聲音發到一半,絲毫沒有注意到腳下的斜坡,腳底一空,一個跟頭栽了下去。
幾乎與如錦同一時間感知到的靈的存在,但浩然驅魔人的嗅覺天生敏感,這林間野魂叢生,不止那一個。
可當浩然發現不對勁的時候,如錦已經消失在了身後。
如錦一路磕磕碰碰的滾落斜坡下,心裡碎碎唸的各種求,一瞬間一萬種死法浮現的眼前,不知道是被石頭撞死,還是被樹杈插死,又或者這斜坡下面是條河,淹死?被野獸咬死?
“啊!”在翻滾過一個巨石之後,如錦的身體彷彿被拋向了懸崖之下,她在絕望之中尖叫了一聲,然後身體重重的摔在了一塊落葉蓬鬆的土地上。
天旋地轉了很久,她才恍恍惚惚的清醒過來,耳邊彷彿有簌簌的聲音,又像是嘬水發出的啪啪聲,像是有誰在她的身邊吃着什麼東西,吸溜吸溜……
如錦瞬間精神了,旋轉的天空忽然定格,她猛地睜開眼睛,便看見一個讓人毛骨悚然的畫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