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誠裡裡外外將別墅樓檢查了一遍,都沒有發現異常,憑着敏銳的直覺,他覺得死亡留聲機事件並不單純,首先,這個留聲機是上官嶽生日那天收到的,那麼一定有人刻意來做了這件事,其次,聽了留聲機裡音樂的人,都死了,爲什麼留聲機沒有被丟掉,或者被破壞掉,爲什麼他沒有被送進醫院,種種跡象都表明,上官嶽的身邊,有人刻意想要他的命。
空氣中,三樓病房的藥味正透過縫隙飄了進來,上官誠皺了皺眉,這個味道有些怪。
三樓的病房內,楊蝶音端着一碗湯款款走了進來,上官嶽佈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的瞪着他。
楊蝶音冷笑一聲,“看我有什麼用?都是你寶貝兒子乾的好事,他告訴你真相,是他太殘忍。”
說着,她從湯碗裡挖了一勺紅色的肉出來,“吃吧,你不是最喜歡吃美食嗎?這可是人世間最美味的東西。”
上官嶽扭開頭,誓死不吃。
“欸,既然誠都說了,我也不想多做介紹,二十多歲強壯帥氣的男人,與六十多歲的老男人,你覺得我會選擇哪個?”邊說,楊蝶音眼神一狠,強行將勺子塞進了上官嶽的口中,“給我吃!”
上官嶽的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眼淚從眼眶中流了出來。
楊蝶音將整碗湯都喂進了上官嶽的口中,才罷休,她擦着手坐起身,冷笑了一聲,扭着腰身走了出去。
夜幕降臨,江南環海別墅區安靜異常,這裡多住着豪門子弟,偶爾寬闊的道路上一輛超跑伴隨着口哨聲呼嘯而過。
上官誠躺在牀上思索着事情的來龍去脈,一股強烈的衝動讓他想要去往父親的房間看一看,但是,驕傲的自尊心不允許他那樣做。
門鎖發出“嘩啦”一聲,房門被人打開,楊蝶音赤着腳輕輕走了過來,地毯柔軟無聲,她海藻般的頭髮像是瀑布一樣垂在地上,妖嬈的纏繞在空中,“誠。”
上官誠無動於衷。
楊蝶音脫掉寬大
的睡袍,赤裸着身體趴在上官誠的背上,“剛剛是我不對,我不該質疑你的言行,我們是一體的。”
上官誠修長的手指滑過被褥,撫摸上了灰色的留聲機,指尖一圈一圈的感受着留聲機的輪廓。
楊蝶音將自己白皙的手覆在上官誠的手背上,窗外的樹影籠罩在她立體的側臉上,恍如夢幻。
她長得很漂亮,擁有歐美與日本的混血,五官立體而精緻,白皙如瓷,看起來,像一個仿真的洋娃娃似的,“誠,我們都是罪過的,誰也逃不掉,你離開的這些日子,我真的好想你,整夜整夜的夢見你,要我好不好。”
上官誠修長的食指隨着她的話語而來回撫摸留聲機的輪廓,忽然,上官誠摸到了開關的位置,手指一撥,只聽咔嚓一聲,留聲機裡飄渺的音樂傳來。
“啊!”楊蝶音驚聲尖叫了一聲,像是觸電般離開了上官誠的身體,披着被單往門外跑去,邊跑邊說,“快關掉,把那個該死的音樂關掉!你這個瘋子!”
楊蝶音走後,屋內的聒噪聲頓時沒有了,留聲機裡的音樂徐徐響起,戲曲的聲音綿長傳來,上官誠靜靜的聽着,這聲音,不是趙秀晴的聲音,只是上世紀普通的留聲曲子,這就是亡靈序曲?聽了這首歌的人五天後就會死?
他會是怎麼個死法,倒是很好奇。
算算時間,上官嶽是幾個月前收到留聲機,三日前才聽到音樂的,今天是第三日,還有兩日,老頭子的身體將會徹底消失,上官誠將死亡留聲機隨手丟在地上,澆上點汽油,伴隨着符咒一起燒燬,騰騰火苗照亮了房間,如果這個留聲機燒燬了,那麼聽歌即死的詛咒是不是也會停止。
思索間,狂奔下樓的楊蝶音發出一聲尖叫,上官誠奪門而出,便看見楊蝶音癱坐在二樓的樓梯道上。
上官嶽的房門大開,原本齊膝的斷腿從大腿處被斬斷,鮮血狂涌,隨之趕來的傭人,也一聲尖叫暈了過去。
整棟樓房內,只有他們三人,上官
嶽是怎麼被人切了大腿的?上官誠鎮定的走進去,屋內顯得十分整齊,牀榻上除了鮮紅的血跡,沒有其他的穢物,傷口切的很整齊,斷腿不知所蹤,究竟是怎麼發生意外的。
“你……你剛剛也聽了死亡留聲機,你也會在五天後變成這樣……”楊蝶音步步後退,看着上官誠道:“爲什麼不聽我的,爲什麼要這麼做……你看看他……”
上官嶽直挺挺的躺着,彷彿沒有疼痛,雙頰深深地凹陷。
上官誠的心一陣劇痛,心臟除像是被人狠狠捏了一把,疼痛的幾近窒息,他忽然掏出手機就要叫救護車。
電話被楊蝶音一把奪走,“不能打電話,有個傭人就是打完電話後,立刻死在醫院的!”
“你不想上官嶽現在就去死?”上官誠挑了下眉。
楊蝶搖頭,“當然不想,遺囑還沒有立,他的立遺律師沒那麼好搞定,反正他已經中了詛咒,都是早晚的事情,急什麼。”
上官誠上前一步,楊蝶音本能的後退一步。
“怎麼?現在怕我了?”上官誠冷笑。
楊蝶音神情複雜的看着他,笑道:“你是我這麼久以來,最愛的一個男人,但是,你愛我麼?”
她轉步往樓下去,邊走邊說,“你只是沉溺在報復的快感中,我們有一個共同的目標,就是扳倒你父親……”頓了頓,她咬牙切齒的說,“你不該聽那該死的留聲機。”
最終,考慮到上官嶽在商界的地位,爲了不引起慌亂,上官誠只是電話叫來了一個私人醫生幫助上官嶽處理傷口,一個巨大的疑團縈繞在心頭,與他之間接觸過的靈異事件相比,這次的事件,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好像是……
上官誠的眼前忽然浮現楊蝶音的臉……
人……
好像是人不對勁。
那麼可怕的事情,傭人幾乎都走光了,爲什麼她還敢留下。
難道爲了遺產連命都不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