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章 那個地方 通房丫頭
第
“娃兒。好了麼。”一陣戲謔的聲音響起，水娃兒清楚地感覺到。他在笑。是的沒錯。他在笑。並且嘴脣上揚的弧度一定很大。因爲他一向都不掩飾自己。
身上的衣物散發着一股淡淡的臭味，縈繞在鼻尖。實在讓人有些發暈。水娃兒整了整身上的衣服。眼眸裡散發着淡淡的光芒，慢慢地推開門，走了出去。
“好了。”聲音裡充滿了笑意。軒轅暮穿着一件深灰色的衣走了過來，他俊美的臉龐上有一絲微微的笑意。細細地打量着她。
他以爲。他穿上這件破舊無比的衣裳，會顯得十分醜陋，又或者是十分地低賤。他這麼做只是想讓她難看，可爲何。她的眸依舊是帶着點點水波。脣還是向上揚着的。神態自若地看着他。
她輕啓朱脣：“可以走了麼。”
“當然。”她雖然穿得很寒酸的模樣，卻爲什麼依舊讓他看起來感覺十分的美。她的脣是帶着點點的粉嫩。似池裡的蓮花一般美麗。她那如繁星般閃爍的雙眸，在黑夜中帶着動人的光芒。她穿的很單薄，就只有他給她的那一件。但爲什麼。卻給了他很特別的感覺，不是任何的平凡。而是更加的清麗。
她突然想知道。他會帶她去哪。
衣被晚風吹起。有種淡淡的清香。那是她身上的。
夜晚。總是美得迷人，卻又美得醉人，帶着特有的芳香。這夜。月高掛當空。彷彿多了幾分淒涼之色，從樹葉的末梢部慢慢地生長蔓延到樹葉上。風涼卻不寒。是一種微微讓人有些發麻的冷。指尖有冰冰的觸感。卻並不因此而僵硬。還能夠伸縮自如。只是風會從領口鑽進去。無限的調皮。
這黑夜之中的大街。在繁榮中似乎多了幾分嘈雜。還有幾分混亂。魚水混雜，總是交織着許多不爲人知的事正在發生。也許在這個角落，又或者是那個角落。水娃兒眼眸掃視着周圍。並沒有太大的感覺。只是心裡一直有一個聲音迴響着，落兒見過這麼。見過麼……如果他也能看到多好。多好。
最後，像是琴的一個重音，被重重地波動。然後弦啪地斷掉。
多好。
“你在想什麼。”他不喜歡她心不在焉。
“你要帶我去哪。”牛頭不對馬嘴地回答他。
“跟着我，你自然知道。”他眯起眼眸。手已經很自然地捏起她的下巴。“是不是感覺很不舒服……讓你穿這麼一件衣服。”
他漆黑的雙眸裡有着數不盡的笑意。
“只是髒了點。”水娃兒看着周圍依舊有許多人在走來走去。不少青樓的門口都擠滿了人。一副猥瑣的模樣。看起來簡直讓人噁心得作嘔。水娃兒看着看着，眼神裡不自覺地流露出厭惡的神色。
她的眼神爲什麼充滿了厭惡。難道說她很討厭。只是表面裝裝。呵呵。正合她意。突然牽起她的手，“我們走。可是很重大的。軒轅家的人都得參加。你既然是。你就必須去。”他的口氣裡有一貫的強穩。
對。她怎麼忘了。她是軒轅家的人。軒轅星的。妻子。話說。她見過軒轅星的次數。屈指可數。她並不是跟他很熟悉。而且見面發生的事都是她所無法承受的。可爲了爹孃留下的遺言。她必須。不管如何。她都要去幫助他。雖然現在還沒見到她。但她想。快了。
“到了。”
當聽到軒轅星嘴裡吐出這兩個字的時候，水娃兒悠悠地擡頭，表情還是原來的淡然。她不知道自己應該去驚喜還是什麼。畢竟這個男人給自己的傷害和恥辱還不是一般的多。她現在能做的。也只有漠然。
不過當她仔細看清時。面色還是發生了點變化。
不發生變化是不可能的。
她赫然看見漫天的花燈在小池邊，滿池的花開放着。在黑夜中靜靜沉睡，那是一種近乎無聲的靜謐的美。可並不是完全地安靜。周圍都是人，衣着華麗。女人的臉上幾乎都塗了厚厚的脂粉。一層又一層。努力地把自己美化着。還有許多看起來年輕的女子。一身黃色輕衫。眉目含情。櫻脣微揚。看起來春情無限。
她想她大概可以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了。記憶裡模糊地泛起小時娘曾告訴她。這叫作‘花燈會’。還有許多繁雜的東西她就沒記太清楚了。
她只是聽說。這花燈節有許許多多的事情會發生。娘曾經眉飛色舞地說。爹曾經爲她得到過一隻花燈。可能不是最美。卻在她心中最美。她說她還記着爹那時的模樣，俊到沒有人可以比擬。
水娃兒捏着衣角。看得眼花繚亂。脣不動。心微微泛起波瀾。
軒轅暮的手依舊是冰涼得可以感受得到。水娃兒突然想鬆開。心裡一陣又一陣地波濤涌起，她討厭了。討厭這種熱鬧的地方。他叫自己來。根本就是想讓自己難堪。自己應該做得更絕些。一點都不聽他的話。而不是這麼容易地，選擇跟從。
“你高興嗎。”他看着她，眼裡閃爍不定。他看着她那微帶悲涼的神色，爲什麼原本的心會緊。皺眉。他不高興。
他的手加重了幾分力道。已經在她白皙的小手上留下幾道青紫色的淤痕。
水娃兒暗歎。
如此繁華。可否有她一席之地。她突然用力鬆開了手。
“暮少爺……今年聽說您已經……爲何還來花燈會。”一個青綠色的長裳的女子腳步輕盈地走了過來，水嫩的臉蛋上無不浮現着那動人的紅暈。
在害羞呢。她不知道他的真面目吧。
水娃兒沒理，站在了那棵巨大的樹旁邊。感覺風吹過很涼。
“我來花燈會。是有別的事……”他笑了意味深長，像是充滿了陰謀的感覺，那一刻，他的眼神裡的邪惡簡直顛覆了世界。
心裡一驚。重重地一跳。水娃兒睜開眼眸。
她的十指交疊，怎麼回事。她爲什麼感覺。心裡突然很空又很充實，熱暖暖的顫動心絃。身邊的軒轅暮的臉色又白了幾分。
她沒多作反應，不禁對月色失去了幾分興趣，又觀望起花燈來。她只依稀記得……有一盞花燈藏在最深處。不是最美。卻最真。誰可以找到它。誰就會獲得真正的幸福。每個花燈會都會有。
當時爹是因爲跟人搶奪。
水娃兒的心裡突然忽上忽下。一種喜悅的感覺很一種悲傷的感覺。互相交織着。胸口突然澀得發緊。眼皮快速地跳動。她總覺得會有什麼事發生。她又偏偏無法猜出。使勁地煩惱着。她揉了揉雙眼。
旁邊的軒轅暮看着她略微有些煩惱的模樣。再一次邪邪地笑了，邪美如妖孽一般的面容上閃過一絲黑影。他笑了。妖冶的。
他的手拉過身旁的青衫小女子，輕輕地在她脣上吻，“你很美……”話語裡充滿了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