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便迎來了除夕。..在秋爺爺望穿雙眼的企盼下,秋歌回到家的這兩天做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一遍又一遍地拔打陳紹手機,卻沒有一次是接通的。再一次掛下電話時,她已沒有勇氣多看一眼自家爺爺臉上的期望和失落。
“可能是有事,他平常的電話也不大好打通。”合上手機,秋歌訕訕而笑。
“這孩子,大過年的怎也不接個電話。”秋爺爺還是這一句抱怨,起身拎了鳥籠出門。
這時秋歌的手機突然響起,門口的爺爺馬上又折了回來:“是陳紹麼?”
秋歌心下一喜,拿起手機一看臉色頓時黯然:“是一個朋友的電話。”
秋爺爺哦一聲,很不甘地再度出門。
秋歌接起電話,那頭是祁赫天憤怒低吼:“我把我當什麼了?發生了那種事怎麼沒告訴我?你到底把我當什麼了?你現在在哪裡?”
“在H城。”秋歌回答,想起那可笑而荒唐的被迫離職事件,內心仍覺得委屈。
“呵呵……”電話那頭祁赫天一聲苦笑後,忿然地說道:“回了H城連聲招呼都不打,也就你做得出來。我於你,就連普通朋友都不是吧。”
“對不起……”
“不要跟我說對不起!我從來也沒有認識過你!”祁赫天怒吼了一聲後,砰地斷了線。
秋歌輕嘆一口氣,對於祁赫天有很多時候她是動容的,雖然他粗暴、狠戾初見時便給她留下過陰影,但他也曾帶給她感動和溫暖。只是她的一顆心已被某人全面佔據,再也沒有一絲縫隙可以容下其他。不是任何出現在生命裡的人都能相攜終老,有些人註定了要被錯過,而有些人註定了要被辜負!赫天,對不起!
除夕夜,一家人圍了桌子吃過團圓飯。秋爺爺又一次讓秋歌打個電話給陳紹。秋歌拿起手機時,才發現手機已沒了電,於是借了秋凱的手機拔出了那串熟記於心的號碼。
響了幾聲後便被接起,那頭是陳紹低沉疑惑的詢問:“哪位?”
秋歌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激動地說道:“是我。”
秋爺爺一見接通了,似比秋歌更加興奮,忙不迭地說道:“給我,給我。”
秋歌淺笑,對着手機說道:“我爺爺想和你說幾句。”
那頭陳紹沉默了一會,秋歌聽到了類似於火車站檢票的廣播聲。“好吧。”
秋歌把手機遞給了爺爺,秋爺爺接過後很是傷感,噓寒問暖地說了很多。那頭的陳紹似是回答得很恭敬詳細,說到最後秋爺爺也很開心,滿臉堆笑地說道:“你放心,你的那份壓歲錢我每年都給你準備着的,以前都叫秋歌給拿走了,這回我讓她帶給你。你見了她可別忘了向她要回。啊,哈哈……”
秋爺爺聊了一通後,看着一旁欲言又止的秋歌又說道:“你同秋歌說兩句吧,這兩天沒打通你電話,她可擔心壞了。秋歌,來!”
秋歌接過電話,顧不及羞澀急往自己房間裡走,關上房門再拿起手機時才發現陳紹已不知什麼時候掛斷了電話。秋歌握着手機的手不自覺地微微發抖,若這是自己的手機,她肯定要砸碎泄憤。那種被拒絕得乾脆徹底的悲哀感頓時襲來,她忍不住撲到牀上咬牙而哭。
當她哭過後再打陳紹電話時對方已經關機。新年的鐘聲敲響時,秋歌的思緒又飛回到了那個走出迷宮時的情景。她記得當時的他正夾纏在挽香和公主範之間,於是她說‘趕回到我身邊來’。明明認識,他卻拉過她向挽香解釋‘你認識我嗎’。整整一年,一切似乎又回到了那個原點,他拒接了她的一切電話,他裝做和她不認識。
秋歌一夜的傷感之後,大年初一沒有按照慣例去親戚家拜年。楚千荀找上門來的時候,她正睡得迷糊。
“別睡了,別睡了,跟你說件事。林玲又打了電話過來開口借錢,這人也真是,借錢也不分個時候,今天是初一啊。”
“什麼?”秋歌忽地起身。“你打電話給她問問清楚,倒底她這錢借去是要給誰的?”
“我問過了,她不肯說。”楚千荀無奈地聳了肩,雙手一攤。
“一定不是陳紹,陳紹也一定不知道她向你借錢這事。”那會是誰?是不是她?她想幹什麼?向一個貧困學生索要五百萬?還是……
“機場電話是多少?”秋歌跳下牀,拿着書桌上正在充電的手機問一旁驚詫的楚千荀。
“你幹什麼?趕緊穿上鞋。”
“我要回J城,一會你送我去機場!”秋歌不理楚千荀,很查到了機場訂票電話,訂下了當天中午回J城的機票。
儘管楚千荀千萬個不樂意,但拗不過秋歌,還是將她送到了機場。這個倔強的女子,在離開J城不到一週後又出現在了J城機場大廳。只是她已沒了回去的傷心委屈,換上的是淡淡的笑和隱隱透出的堅強無懼。
秋歌好不容易纔打到了車徑直去了陳紹家。她悄悄地開門,輕輕地換鞋,滿心歡喜地推開陳紹的臥室門,看到的卻是自己當天離開時的整齊與潔淨。陳紹不在家,或者說陳紹一直沒回過家。
秋歌在客廳裡坐了很久,看了電視,又給秋媽媽打了電話。秋媽媽一聽她已經到了J城,心下一急那訓斥的話還沒來得及出口,便被秋爺爺贊同的聲音蓋過,並且叫她別忘了把壓歲錢較交給陳紹。
秋歌忍不住輕笑,掛下電話開始思索陳紹會去哪裡。最後她又一次去了那個山腳下的村落。她期待這一次不再有你來我往的錯過,她期待這一次能在那裡與他不期而遇。
當秋歌下了車拎着兩大袋年貨進了那個低矮的土屋時,土屋裡有着不同以往的熱鬧。她見着了老夫婦的三對兒媳和五個孫兒以及一個重孫。秋歌就那樣站在門口,像個外來的入侵者,又像個走錯了門的迷路人。
怔了好久,老人認出了秋歌,拉過她一起吃火鍋。原本坐着的一個婦女給她讓了座。望着這一鍋的紅辣子,秋歌猛然又想起了陳紹第一次帶她吃火鍋時的情景。她忍不住撈了菜,微微吹冷後吃進了嘴裡。
大家圍坐着熱氣騰騰的火鍋,或說或笑。地道的J城話,秋歌能聽懂一些,卻搭不上話。看着大家越聊越起勁,老婦也咧着嘴露出爲數不多的幾顆牙齒呵呵而笑。
這樣的其樂融融讓她想起了昨天晚上的團圓夜,自己一家人也是這樣有說有笑。不過一天而已,境況已大不相同。自己離了家來了J城卻沒有找到要找的人,坐在別人的家裡看着別人團聚,秋歌想爺爺,想父母,想弟弟,也想那個男子。他在哪裡?會不會像自己一樣孤單?會不會想念已故的親人?會不會羨慕別人的團圓?
她終是忍不住開口向老人問道:“我丈夫來過麼?”
老人一怔,接着搖了頭。
給她讓座的婦女說道:“原來幺妹結婚了。是跟愛人吵架了麼?”
秋歌友好微笑,搖頭說道:“沒有。我先回了老家,再回來時他不在家。我以爲他過來這裡看爺爺奶奶了。”
“哦。那你別擔心,這大過年的他不在自己家裡呆着肯定就是去了親戚家裡,打個電話問問清楚就好了,不用擔心的。”婦女微笑着說道。
秋歌不禁苦笑,陳紹在會哪裡?J城會有他的親戚?
親戚?秋歌一驚,想起了昨天通話時的不太清晰的檢票廣播聲。X城!沒錯,陳紹一定是回了X城!
秋歌高興而笑,像是找着了最終的結果那般,她飛地告別了老人一家。一口氣跑到了村口路邊,可那輛原本說好要等着她的出租車早已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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