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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速行駛的車子穿梭於繁華的街道之上。

車內的雲傲天早已將交通安全拋擲九霄雲外,一心只想馬上見到令他牽腸掛肚的寒憶兒。

隨着時間“滴答……滴答……”得流逝,車子已從高速公路開往了偏僻的小鎮。

根據打來電話人的指示,她現今就該在這小鎮之內的醫院纔是。

放眼望去,幽靜乾淨的小鎮,行人稀少,穿梭在鎮內是一輛輛的自行車,他這輛汽車在這裡顯得格外扎眼。

怎麼市區附近會有這樣清澈寧靜的鎮子?

憶兒又怎麼會來這?

好奇的想完,只見前方几米遠一棟掛着紅十字的醫院出現在眼前。

仔細看這醫院的名字……

“紅十字醫院……”呢喃的唸完,‘茲’的一聲,雲傲天踩下了剎車:“對,就是這裡了!”激動的拉開車門,他整個人橫衝直撞的向着醫院內跑去。

“護士,我要找寒憶兒!”焦急的對前臺小姐說完。

那護士小姐猶豫一下,片刻,露出了一絲笑容:“先生,我們這前幾天送來了一位暈迷的小姐,好像剛剛纔醒來,我可以帶您去看一下,不知道她是不是您要找的寒憶兒。”

這醫院不大,幾乎黃豆大點的事情,每個工作人員都會了如指掌。

聽到這,雲傲天點了點頭,跟着護士小姐向着這間醫院的2樓走去了。

“護士小姐,您說的那位昏迷小姐,是在哪裡找到的?而且她因爲什麼昏迷的呢?”

“哦,是這樣的,她是被我們這賣牛雜的大叔送來的,大叔說當時這位小姐買完東西之後,剛走兩步,就暈倒了。”

“送來醫院的時候,她身上有些輕微燙傷,不過主要的病況還是她患有嚴重的貧血。”

“貧血??”皺了皺眉,以前從不知寒憶兒有貧血的毛病啊。

“是的,可能這位小姐由於長期操勞所導致的貧血……”

護士的這番解釋,令雲傲天心中頓時一陣酸楚。

幾日的奔波勞碌,自己便感覺疲憊不堪,她呢?

雖不知她之前是如何生活的,而今所見的是,她母親、自己的父親、公司,三地輾轉不說,還要夾雜在這紛擾的情感糾葛之中,怎能不勞心?怎能不勞力?

在想想自己有說過‘你太辛苦了,休息休息。’嗎?

從未……

從未說過半句體貼她身體的話語,還總是食髓知味。

這一刻,雲傲天對自己涌起了無盡的斥責。

她的突然失蹤,也許是上天再給他敲響警鐘,若在不好好疼愛這脫俗女子,只怕會後悔莫及。

走到病房門口,雲傲天緊握了下拳頭,深吸一口氣,推開了病房門……

不太大的房間內,一個熟悉而消瘦的身影坐在牀頭。

聽到開門聲,回頭望去……

他們四目相對。

她的臉色好差。

他的樣子好頹廢。

二人在看到彼此模樣的時候,全然爲之一愣。

漸漸地……

漸漸地,他們那驚愕的目光轉化爲激動與思念。

“傲天……”

“憶兒……”

同一時間的呼喚,雲傲天快步奔到病牀旁一把緊緊的將她擁入了懷中。

再度擁住這嬌小溫暖的身軀,他再也不想放手了。

不論以後發生什麼事,他會永遠、永遠守候在她身旁。

稀釋了下鼻腔內酸澀的淚水,他哽咽的問道:“你怎麼會來這了啊?”

記憶切回到了幾天前……

當寒憶兒得知李憶兒的病況之後,痛苦萬分,坐在牀邊和雲老爺訴說一切。

剛要起身的瞬間,誰知……

雲老爺的手緊緊的拉住了她的手。

“雲伯父????”

緊張的呼喚,並未換來空有的虛幻,這次雲老爺緩緩睜開了雙眸,並露出了一絲真切笑容:“憶兒。”

“您……”睜大了雙眸,不可思議的問道:“您是在叫我嗎?還是……”

“是的……”慈祥的笑容展露無疑,雲老爺放開了拉住她的手,勉強坐起了身:“我是在叫你……”

“在這段昏迷的日子裡,有一位像天使一樣的女孩無微不至的照顧我,給我唱歌,和我說話,我統統都知道,當然……”伸出褶皺的大手,雲老爺寵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子:“她也沒少在我身邊哭鼻子呢。”

激動夾雜着羞澀,寒憶兒臉頰泛起了一絲紅潮,微微低下了頭。

從未想過,這段時日對雲伯父的照顧,竟會被他一一說起。

更加不曾想過,雲伯父竟是如此慈祥和藹的男人。

呵呵,還以爲當伯父醒來後,自己便可消失了呢,沒想到……

心中泛起了一陣暖意,寒憶兒此時對雲伯父那種說不出的感情又莫名加深了一步。

“憶兒啊……”

“什麼?”擡起頭,靜心等待着雲伯父吩咐。

這次雖是他們第一次攀談,可這幾個月下來的照顧,使得二人對彼此一點也不陌生。

“有些時候,女人疑心重,又或者自私,只因她太在乎那個男人……”幽幽的一嘆,雲老爺略微有些粗糙的大手抓住了她冰涼的小手:“也許之前傲天給過你太多的傷害,這就好比狼來了的故事,你越是在乎他,就越無法信任他,越是喜歡他,就越無法和別的女人分享他。”

“雲伯父,我……”

“憶兒。”打斷了她的話語,雲老爺繼續說道:“雖然我一直在沉睡,可我的腦子還很清醒,正所謂旁觀者清,你如果真的放下傲天了,現在你的眼中只會有愧疚,而不是後悔了……”

“我……”緊咬着下脣,深知雲老爺的話意。

是的!自己不止有對李憶兒的愧疚,還有對自己沒聽雲傲天解釋的懊悔。

可是……

“雲伯父,我承認自己還是無法放下傲天,可是……”神情滿是哀傷,哽咽道:“現在事情變成這樣,我不止對不起李小姐,更加對不起傲天,我真的沒有臉面在留在這了啊!”

“呵呵……”輕輕拍了拍她那略微顫抖的小手,雲老爺語重心長,道:“錯已鑄成,但並非是你一人所至,而是矛盾的積累。你現在要做的不是責備自己,而是靜觀其變,如果傲天因爲這事對你印象改觀,只能說,這樣不瞭解女人心的男人,不要也罷!”

拋開李憶兒的病情,如果這事只是兩個女人之間在勾心鬥角,那麼平息這場戰爭的應該是夾在中間的男人。

所謂成功的男人,其實更多是看他是否能穩固好一個家,連家都擺不平,更談何什麼事業了呢?

“雲伯父,您……”猶豫一下,寒憶兒滿臉的好奇:“您好像是站在我這邊的吧?”

依照雲老爺與李憶兒的關係,按理說該站在她那邊纔對,可這話裡話外,似乎是在偏袒自己吧?

“憶兒,我並沒有站在你這邊,而是站在事實這邊,傲天是我的兒子,他的心思,身爲父親的不是不瞭解……”

“如果一味的因爲責任勉強他和李憶兒在一起,我想這個家以後會紛亂不堪……”

“唉……”嘆息了口氣,雲老爺疲憊的趟回了牀上:“我老了,只希望家和萬事興而已!”

“雲……雲伯父,謝謝您,我明白我該怎麼做了!”激動的笑了笑,寒憶兒由心的羨慕雲傲天有這麼好的父親。

“憶兒,你可以幫我個忙嗎?”

“什麼忙,您儘管說。”

“我想吃楓葉鎮上老錢家賣的牛雜,你可以幫我去買點回來嗎?”

“這……”猶豫片刻,寒憶兒滿臉的爲難,畢竟牛雜是膽固醇高的東西,適合伯父吃嗎?目光看向了雲老爺那渴望的目光,她無奈的一笑,點了點頭:“我去買,不過您只可以吃一點點哦。”

“呵呵,恩,恩。”雲老爺就像個孩子一般的,露出興奮的神色。

真是老小孩,老小孩啊。

激動的跑出了房間,寒憶兒匆忙的和張姨說要出去後,便登上了開往楓葉鎮的短途汽車。

這個地方,她是第一次來,望着這陌生而清幽的小鎮,她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渴望。

渴望在這裡生活,渴望在這裡建立屬於自己的家……

尋覓了許久,都未找到雲伯父口中的老錢牛雜,想那伯父昏迷了那麼久,是否這牛雜店已經關門了呢?

不過,爲了滿足伯父的願望,她並沒有放棄,依舊四處尋覓。

夕陽西下,太陽漸漸落山,金色的餘輝灑在這條鄰家小道上,是那樣的充滿意境。

就在這時……

“牛雜,賣牛雜咯……”

一聲吆喝聲從遠處傳來,隨着聲音找到了過去,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找到了雲老爺口中的老錢牛雜。

“伯伯我要一份牛雜。”

“好嘞,姑娘是市裡人吧?”

“是的。”

“怎麼跑來這買我的牛雜了?”

“呵呵,我家裡人想吃。”

聽到這,那賣牛雜的老伯頓時一愣:“你家裡人?”

“恩,他一直昏迷,今天剛醒來就鬧着要吃記得牛雜了。”

“哦……”賣牛雜的會意的點了點頭,好奇的問道:“姑娘的家人姓什麼?”

“姓雲。”

“啊??”霎時,那老伯一驚,放下了手中的剪刀,仔細打量着寒憶兒:“你是雲振海的女兒,叫什麼……雲馨語是吧???”

“雲馨語?”眉頭緊皺,忽地想起死去的遙晨光曾提起過,雲老爺有一養女。

“不……”搖了搖頭,淡淡的一笑:“我不是雲老爺的女兒,我只是他家的下人。”

“哦,怪不得長的不太像呢。”

老伯自言自語的叨咕聲,令寒憶兒稍稍一愣:“您說什麼?”

“沒。沒什麼……”老伯緊張的搖了搖頭,伸手遞出了牛雜:“姑娘給你這個,順便幫我告訴老雲,說我都想死他了,叫他沒死就經常過來!”

聽着老伯的口氣。似乎和雲伯父很熟悉,想必雲伯父很早以前經常這吃牛雜吧?

“恩!”點了點頭。伸手接過牛雜,轉身剛走兩步,寒憶兒便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在睜開眼就是醫院了……

“憶兒,我爸爸醒了???”聽她敘述完一切。雲傲天大爲震驚。

“是啊,你都不知道的嗎?”

要是知道父親醒了,這幾天還用這樣無目的的東奔西走?

父親在搞什麼?憶兒給他買牛雜,幾天不回來他也不出現問一聲?還是父親故意折磨自己呢?

想到這,雲傲天內心無奈的一嘆,也不能全怪父親。這幾日的忙碌,自己根本沒去探望過父親。

想必,在父親醒來後,應該很想見到自己吧?

沉默不語,雲傲天心中簡直是悲喜交加了。

“對了,傲天,你爲什麼變成這副摸樣了?”望着他那長滿鬍渣憔悴不堪的面容,寒憶兒心疼極了。

“呵呵……”緊緊抓住她的小手,輕撫了下她那蠟黃的面頰:“我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回去該好好補一補了。”

“回去……”心頭泛起一絲疼痛,低垂着頭,她霎時哽咽住了,不知該如何開口問他,李憶兒的事情。

“李憶兒走了……”心領神會,率先開口。

寒憶問頓時一愣:“走了?”

“恩,她的病好了,而且選擇了離開……”

若像雲老爺說的,靜觀其變,她根本不是那人。

現今聽到李憶兒離開的消失,她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自責:“是,因爲我嗎?”

“呵呵,不是的,對了……”從口袋裡掏出了李憶兒留下的書信,雲傲天交給了她:“這個是她臨走時,叫我轉交給你的。”

目光望着眼雲傲天,又看了看那封信件。

小手顫抖的伸出,接過那封信件後,她的整顆心莫名的懸了起來……

憶兒姐姐:

請允許我在叫你一聲姐姐。

這段時間的沉迷,我知道給你和傲天增加了不少麻煩。

更加知道,我這一走,只怕你會自責,所以,決定彌補我的前失,告訴你我心中真實的想法。

是這樣的,我喜歡傲天,不過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我們的結合並非是愛,而是一種莫名的習慣。

也許你無法理解這種從小生活在一起的依賴感,至今我都很是捨不得傲天,可是我明白,我們的捨不得只是純粹的友誼,根本無任何愛情。

爲了我好,更加爲了傲天好。所以,我必須要離開,選擇屬於自己的幸福。

姐姐,你知道嗎?

其實,面對一個男人加速心跳,是一種幸福!

如果你對傲天有加速心跳的感覺。作爲妹妹的我,希望你能好好珍惜、把握。

女人這一生尋找到好男人不容易,憑我對傲天的瞭解,我相信他絕對是一個百分百的好男人!

就當是妹妹的願望,我希望下次見面的時候,和傲天執子之手的能是你。

因爲我看的出,你也是愛他的……

…………

…………

妹妹,李憶兒上

信中的每字每句,無不透露着李憶兒以一位妹妹的身份,在撮合寒憶兒與雲傲天。

更加顯現,她離開其實是幸福的抉擇。

當看完這封濃厚友誼的書信後,寒憶兒淚水“啪嗒、啪嗒”的掉落着……

“憶兒……”輕輕擦拭着她臉頰的淚水,雲傲天雙眸滿含柔情,道:“我們回家吧。”

也許,從一開始她去雲家是被逼;也許,從一開始她憎恨那個家,只是契約的束縛才令她無法逃脫。

但是,現在……

雲老爺醒來了,契約應該可以解除了,然而,她卻拋開了一切,沒有任何猶豫的點了點頭:“恩,我要回家!”

國際機場門口,停滯着一輛高級轎車。

一位穿着西裝的男人站在車門前,恭敬的向着機場門口鞠了一躬。

只見,機場門口緩緩走出了一個女人。

她身高大約1米7幾,不胖不瘦,眉毛如柳葉一般,漂亮的雙眸盡顯嫵媚。

與她擦身而過的男人,無不側目對她流連。

若說寒憶兒長相是清純的天使,那麼這女人即是嫵媚的魔女,只需小手一勾,便可勾走天下男人的魂魄。

“雲小姐,歡迎您回來。”西裝男人趕忙上前接過這女人手腕上垮的高級皮包。

而這女人隨行的男助理則積極的跑去打開車門。

這氣派的場面,猶如女皇降臨一般令人目不暇接。

女人剛一上車,修長的大腿疊在了一起,白皙的手指微微擡了起來。

她的助理剛忙掏出了女士香菸遞給了這女人,前座副駕駛的助手殷勤的回頭給女人點燃了這支香菸。

深吸一口。輕吐出來,她舉手投足之間無不透露着一股高貴嫵媚之氣。

車子緩緩啓動,助手畢恭畢敬的問道:“雲小姐。去哪裡?”

輕談了下燃盡的菸灰,助手伸出雙手藉助了即將掉落的灰燼。

“公司被傲天搞的亂七八糟,先去公司吧!”

“是的。”

忽地,女人似乎注意到了什麼,目光一直凝視着窗外閃過的一面面廣告牌。

而這廣告牌正是尋找寒憶兒的尋人啓事。

“哼,這個林雨澤真是下血本了,剛認祖歸宗,就擺起了富二代的架勢?”女人話中盡顯對林雨澤的嘲諷之意。

誰知,前座的助手突然回過了頭:“雲小姐,聽說林雨澤之所以會刊登這個廣告,是雲少爺犧牲總裁之位換來的。”

“什麼???!”女人柳眉一鎖,盯着廣告牌的嫵媚雙眸閃過一絲犀利光芒。

嘴角勾勒起一抹陰森的笑意,收回目光,一把將半支菸頭按在了助手的手心上。

“恩……”那助手霎時痛苦的悶哼一聲,卻不敢顯現任何不滿。

“行程改變了,先回我家,看看我那愚蠢哥哥的女人到底是什麼厲害角色!”說罷,女人再次將目光投注於廣告牌之上,而這次她那犀利的目光中則對寒憶兒充滿了敵意……——

這突如其來的小姐,正是全劇最後的關鍵人物,雲馨語!

結局即將拉開,各位靜心等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