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5 三人的痛
焦急的站在病房外，不住的走來走去，很渴望快些聽到母親相安無事的消息。
“咔嚓”一聲，醫生拉開了急診室的門。
寒憶兒看到後，趕忙跑了過去，迫切的詢問着：“醫生，我媽媽的病情嚴重嗎？？”
“小姐，你不要着急。”醫生拿下了口罩，輕輕的推了她一把。
幾位醫護人員匆忙的推着昏迷中的寒母向着走廊的對面跑去。
“媽！！！”快速的去追趕着母親，不明這是何因，爲什麼母親會突然換了一間診療室？？
“小姐，總檯那邊要求我們給病人更換高級診療室，您不用擔心，坐下等吧。”
高級診療室？
“醫生，是……”還沒來的及問完，那醫生已經走進了診療室內。
呵呵，肯定又是林雨澤乾的……
他總是爲自己做的面面俱到，給自己無微不至的照顧、關懷。
明明已經拒絕了他的告白，那他做這些到底圖的是什麼呢？
似乎，現在用謝謝二字，已經無法表達自己對他無盡的感激了。
或許，自己應該……
無奈了搖了搖頭，寒憶兒清淡的露出了一絲甜蜜的微笑……
“憶兒！！！”
忽地，聽到遠處一聲熟悉的叫喊聲，她先是一愣，隨即從位置上緩緩的站了起來……
這聲音是……
呵！
‘當我每次淚流滿面的時候，你在哪裡？’
‘當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在哪裡？’
‘當我一次次想起你的，想要你的緊緊擁抱給我力量的時候，你又在哪裡？雲傲天？！！’
‘在我記憶的生命裡，你僅僅只及時的出現在我身邊一次。‘
‘你那僅僅一次如冬季陽光般及時的出現，既是我們之間的第一次相遇……’
‘也正是因爲這次的相遇，我……愛上了你……’
‘呵，也許這突然闖進我心中的愛，來的太離譜！太複雜！太盲從！太草率！！纔會導致我一次次的爲你傷心落淚、一次次用滿懷的希望換來無盡的失望……’
心中平靜的感慨着與雲傲天那痛苦的愛情，站在走廊盡頭的寒憶兒原本焦慮、擔憂的神情，只因他的出現全然不見了。
但，這次的神情轉變，並非是看到他來而高興，更非是他這次恰到好處的出現，再度點燃了她的希望，而是……
‘雲傲天，你終於在我最彷徨無助的時候，第二次的出現了，可如今……’
‘我……寒憶兒卻已經……不再需要你了！！！’
轉過頭，她冷漠的望着向自己跑來的雲傲天。
這幅姿態正是表明了，自己就算在可憐，也不需要對一個和自己不相干的人露出真實的感情。
就好似，她曾經在‘天上人間’面對那些令人厭惡的酒客一般。
“憶兒！”當雲傲天跑到她面前的時候，迅速的張開雙臂，一把緊緊的將她擁入懷中，眸中的疼惜與愧疚，令他永遠不想鬆開自己緊抱她的雙手：“伯母……還好吧？”
“雲總……”雙手自然下垂着，不做任何掙扎的叫他抱着。現在才發現，原來自己的心跳速度並不是每次都因他而改變啊：“謝謝你對下屬的關心。不過我真沒想到，和雲總這麼巧在這遇到了，你也來這看病人嗎？”
寒憶兒那犀利冰冷的迴應話語，另他險些無法辨別，這真的是出自那淡雅柔情的寒憶兒之口嗎？
想到這，雲傲天緩緩的鬆開了雙臂，詫異的望着她：“憶兒……爲什麼你就不能心平氣和的聽我說話呢？”
“呵，呵，哈哈哈哈。”寒憶兒突然陰冷的大笑起來，不解的問道：“雲總，你覺得我現在這個樣子是很生氣的樣子？？”
“可你以前根本就不是這樣的啊！！！”雙手緊緊的握住她的雙肩，雲傲天滿臉痛苦的想要從她身上尋求她轉變的答案。
“唉……”嘆息了口氣，寒憶兒無奈的搖了搖頭：“雲總，難道每天哭？每天痛苦？就像原來的我了是吧？我是真想知道你這個人是什麼心裡啊？”
不是的！不是的！
雲傲天想要的，不是她哭，更不是要她痛苦。
沒有一個男人不希望自己心愛的女人是世界上最幸福的。
然而，世事難料，現實生活中有太多的不進入如人意，使得他在無意之中傷害了心愛的女人，成爲了一個千古罪人。
“憶兒……你聽我說好嗎？”雲傲天苦苦的哀求着，雙眸內滿是誠懇，抓住她肩膀的雙手也越發用力：“那個孩子並不是我的，而且……”
“好啦。”不耐煩的打斷了他的話語，寒憶兒若無其事的望着他：“而且，你還從沒和李小姐發生過關係是吧？你認養那個孩子，只是不想刺激李小姐是吧？？”
這話一落，雲傲天驚訝的望着她……
她怎麼會知道一切的？
她從未見過李憶兒以前的樣子，她怎麼會知道現在的李憶兒……
“你跟我說這些有意義嗎？雲傲天？”皺了皺眉，滿臉厭煩的撇了他一眼：“我已經不喜歡你了，對你毫無感覺了，你就算說出一萬個真相來，對我來說也起不了任何作用啊？？”
不喜歡？
毫無感覺？
‘呵，憶兒，爲什麼我卻覺得你在撒謊？自己欺騙自己的心在說話？’
‘又或者，是我在欺騙我自己？安慰我自己？’
一段感情真的可以這麼好放下嗎？
‘憶兒……那也請你教教我，如何放下……對你的感情好麼？’
雲傲天真的搞不懂，他們兩個到底是誰在撒謊？
難道真向書上所說，失去的愛就無法挽回了麼？
雙手無力的緩緩下垂，神情哀傷的望着眼前的她……
真的，不想失去她！更加不想就這樣與她成爲一對陌生的人。
自己好不甘！！！好不甘！
因爲……
自己還從未曾對她好過，也從未給過她一天的幸福回憶……
哪怕只有一天，只有一天也好啊！！！
雲傲天的心碎了……
如一顆透明的水晶球掉落至地面，摔得支離破碎。
未曾擁有過她，更加沒有屬於他們自己一天的快樂回憶，他怎能甘心？
望着眼前他那呆滯無措的神情，寒憶兒輕輕的喚了一聲：“雲傲天……”隨即，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支票。舉起用食指和中指夾着支票的手，遞到了他的面前……
他知道她想幹什麼，呵，這是林雨澤給她的那張支票麼？
都怪自己，李憶兒回來的時候，自己何必要……
呵，算了世界上根本沒有賣後悔藥的。
心中自嘲的一笑，雲傲天面無表情的望着她，等待着她下一個動作的來臨。
“我們的……契約解除了！”話語輕柔的從脣間發出，寒憶兒彈了下手中的支票。
只見，那輕飄飄的支票洋洋灑灑的打在了雲傲天的臉上，輕輕的飄落至地面。
“再見。”冷凝的一笑，寒憶兒瀟灑的轉過了身……
站在原地，雲傲天剛剛的一幕幕真的太眼熟了，好像以前在哪看到過？
低下了頭，望着地上那張薄如紙的支票，爲什麼打在自己臉上的時候會那麼的疼？
她呢？
她來公司同意簽訂契約的時候，自己也是這樣把支票仍在她臉上的，她也這麼疼麼？
不！
也許比這還疼！
因爲，當時的自己比這還過分，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說了很多很多侮辱憶兒尊嚴的話。
呵，真沒想到，契約簽署和契約結束是同樣的畫面，只是對換了彼此的角色而已。
但，不知道爲何，感受着她曾經所經歷過的痛，自己反而輕鬆了許多……
想到這，雲傲天失落的擡起頭，痛苦凝視着她無情的背影。嚥下心中難耐的苦澀，嘴角淡淡的勾勒起一抹笑容：“憶兒……我……不會放棄你的……”
說罷，他一把抓過寒憶兒的肩膀，瞬間吻住了她那溫熱的雙脣。
像是在驚雷一閃般的迅速，又像是流水飛逝一般的永恆……
她驚呆了……
不知道現在自己該做些什麼？
這種溫熱，這種印記……
竟然像刻過來一般，如夢中之花，水中之月。
想要看清楚，卻發現什麼也不能去做。
走廊的氣氛凝結住了，雲傲天的霸道根本另她無從反擊。
忽地，寒憶兒回過了神，雙手用力的將他推開，帶着那傷心欲絕的表情一巴掌甩了過去，憤怒的吼道：“雲傲天！你別在纏着我了！！！”
擡起手，撫摸了下自己被打過的臉頰，雲傲天竟然開心的笑了起來：“呵，呵呵，呵呵呵。”
“你笑什麼？？？你是不是瘋了啊！？”吼聲一聲高過一聲，寂靜的走廊，傳遞着寒憶兒心中的無盡怒火。
“哈哈哈哈。”
他仍然在笑，反而越笑越開心。
看到雲傲天這樣，她雙手捂住了耳朵，落魄的向後退着小步。
“憶兒……”瞬間收起笑容，雲傲天一步步緊逼着她：“你還是愛我的對不對？！”
不是的！
不是的！！
痛苦的搖着腦袋予以否認，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發不出任何聲音。
“別再欺騙自己了。你知道我爲什麼會笑嗎？憶兒……”
“我不想知道！不想知道！！！”
伸出雙手，雲傲天拉開她捂住耳朵的雙手，緊緊的抓住了她的雙肩：“因爲……”
“夠了，夠了，你好煩啊，你不要再說了！”寒憶兒奮力的掙扎着，卻有種無論怎麼逃，也無法逃出他魔掌的感覺。
“憶兒，看到你現在痛苦的樣子，其實我比你更加痛苦啊！！”嘶啞的發出了一聲呢喃，強硬的將她樓入懷中，這一刻，他的心漸漸暖了起來……
激動的笑了笑，雲傲天緩緩閉上了充滿喜悅淚水的雙眸：“你明白，爲什麼我會比你痛苦嗎？”
“不明白，不明白，我也不想明白，你快放開我！！”雙手激烈的掙扎，任她在用力的踢踏着他，他也不會放手了。
永遠不會放手了……
“因爲……我愛你啊……”坦誠的告白過後，一滴晶瑩剔透的淚水從雲傲天的眼角緩緩留下。
這是悲痛的淚水、心酸的淚水、更是喜悅的淚水。
能爲一個人感到心痛，正是在乎、愛的證明。
然而，她的痛苦，不也正是證明了，她還愛着自己，不是嗎？
呵呵，原來一直欺騙自己心的那個人……
是她……
“雲傲天！”亂揮動的小手，不偏不正的打在了他之前被洛海冥刺傷的傷口上。
皺了皺眉頭，冷汗從額角留下，雲傲天忍耐着腹部的陣陣刺痛仍舊緊緊抱着她。
使勁雙身的力氣，寒憶兒再度一用力……
“恩……”悶哼了一聲。
她藉此時機，終於從他的懷抱中掙脫出來了。
目光冷冽的望着他那難受的樣子，寒憶兒拳頭緊緊握起，從脣間狠狠的吐出了幾個字：“我……恨你！！！”
現今她終於明白，爲什麼說……
‘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更沒有無緣無故的沉默與分離，有的只是錯誤的相遇。’
因爲錯誤的相遇，她愛上了他；因爲錯誤的相遇，他傷害了她。
明明已經知道，一次的相遇是錯誤的。然而，在一次次傷害下，她雖在痛苦中掙扎，卻還是不曾放手。
也許，那一眼定情的愛……
既是在一生的悲哀之中，他是第一位向無助的她伸出援手的人……
當知道生命中的唯一徹底不再屬於自己的那刻，她灑脫的選擇了放手……
沒有恨的放手！
但是，現在……
她恨他！她更自己！
因爲，雲傲天猜對了……
爲什麼心會突然感覺到疼痛感了？？
不是不愛他了嗎？？？
那自己的心痛是爲誰啊？？？？寒憶兒仍在苦苦的掙扎着，不肯面對現實。
“憶兒……”直起身子，雲傲天煞白的臉色漸漸好轉。深吸一口氣，漠然愧疚的笑了笑：“抱歉，那紙契約我不能解除。”
爲什麼？錢不是還給他了嗎？爲什麼還不能解除？？寒憶兒呆滯的望着他，是那樣的無奈。
“契約上寫明白了，經過我的同意，你纔可以離開雲家。”
“你之前不是已經同意了嗎？還是你主動，叫我離開雲家的啊？？？！！！”
‘憶兒，你難道到現在都不明白，我那次叫你離開雲家的原因嗎？’內心輕聲的問完她，雲傲天滿是愧疚的低下了頭，苦澀的一笑：“我現在反悔了……”
“反悔？？？”怒氣霎時被不知所措所取代，站在原地不知該看向何處。
怎麼會變成這樣？
“爲什麼？爲什麼你想趕我走，就趕我走，你想叫我留下，就叫我留下啊！！就因爲你有錢嗎？就因爲你有勢力嗎？？？我是人……我是人，不是任人擺佈的……玩偶啊！！！”最後一聲無助的嘶吼過後，寒憶兒全身無力的癱坐在地上。
眼淚順着她那逐漸暗淡的眼眶中“啪嗒，啪嗒”的滴落着……
雲傲天根本不敢看她現在模樣，因爲他怕自己會心軟，再度放手，永久的將她丟失。
輕輕的吐了口氣，他的聲音略顯沙啞無力：“畢竟契約我還沒有還給你，所以，我有權反悔。”走到了她的面前，慢慢蹲下。望着地上那一滴滴的淚痕，雲傲天的鼻腔內瞬間溢滿了酸澀：“你不是不愛我了嗎？爲什麼怕和我繼續契約呢？”
“我……”抽噎聲戛然而止，寒憶兒呆滯的看着一處。
是啊，自己不是不愛他了嗎？爲什麼怕繼續那紙契約？自己爲什麼又要流淚？？
“你不是很喜歡我爸爸嗎？而且，家裡不是有疼你的張姨嗎？你到底在怕什麼呢？憶兒？”
雲傲天那一句句的話語宛如魔音一般漸漸擾亂着她的心智。
快速的擦抹着淚痕，寒憶兒冷漠的站起身：“好！契約繼續！但是，你必須給我訂立個具體解約的時間！”
緩緩的站了起來，雲傲天愛憐的望着她，溫柔又心存期待的說道：“直到你……從新愛上我爲止。”
雙眉緊鎖，拳頭握在了一起，用力咬了下下脣，她冰冷的低吼着：“雲傲天，你不配跟我討價還價！”
‘你這個陪酒女，不配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呵呵……”想起這句自己曾說給她的話，雲傲天無奈的搖了搖頭，輕柔的說道：“到我爸爸醒來爲止吧……”
林雨澤在跑去醫院後，迅速的掏出了手機，並攔截了一輛計程車。
“喂？雨澤，什麼事？”
“Broderick，你不是一直想買我家那架鋼琴嗎？”
電話那邊的Broderick一聽，先是一愣，隨即又滿是失落的嘆息了口氣：“行了，雨澤，你別耍我了，那架鋼琴是你的命根子，誰不知道啊？”
“Broderick！買or不買，一句話！”
“你……”Broderick激動的雙眼直放光彩：“買！買！”
“好，我現在已經在車上了，馬上就到你店裡，你先把錢準備好！”說罷，林雨澤冰冷的掛了電話，轉頭看向了車窗外。
他原本並沒有打算賣自己家中的那架鋼琴救寒母的，因爲畢竟賣了鋼琴救下寒母，日後在用錢的時候怎麼辦？
賣房子？賣車？
明明有個身價數億的老爸，何不去找他？只要一通電話，一句‘對不起’估計就能要來幾個億，可是……
他最終還是無法戰勝自己做人的原則。
唉，看來自己是註定一輩子受窮的命咯。
呵呵，看來自己還是腦子沒開竅啊。
自嘲的一笑，林雨澤微微的吐出了口氣，疲憊的依靠在車的座位上……
不一會，計程車在一家華麗的鋼琴行停下了。
林雨澤迅速的跑下了車，推門進入了那家剛琴行內：“Broderick，錢準備好了嗎？”
“你不是來真的吧？”只見，門口的一架黑色鋼琴前坐了一位與林雨澤年紀差不多的男人，他則是Broderick，富二代，暫時拿這家琴行管理着玩。
嚴肅的望着他，林雨澤皺了皺眉：“你到底買不買？不買別浪費我時間！”
“Fuck！甲殼蟲樂隊、喬治·邁克爾用過的鋼琴，傻子纔不買！”說罷，Broderick激動的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支票，愧疚的笑了笑：“雨澤，我現在沒有那麼多錢，只有2500萬，可以嗎？”
林雨澤家中的鋼琴，是全球最貴的鋼琴，並且還保留着甲殼蟲樂隊靈魂人物列儂用香菸燙過的痕跡。
曾經有位商人出價300萬美元購買，林雨澤都不肯賣。
而現在……
“無所謂。”爽快的搶過了支票，林雨澤沒有一絲不捨的感覺：“只不過我現在沒辦法陪你拿鋼琴，我先給你寫張欠條吧。”
“真是好奇呀，一向視心頭好如命的林大才子，竟然那麼爽快的賣了最寶貝的鋼琴？不會有詐吧？”
林雨澤雙眉一鎖，不耐煩的說道：“我現在沒心情跟你開玩笑，我急着用錢！”
“呃……”Broderick聽完，全然一愣，林雨澤不好賭、不吸毒、不貪色簡直是優良到不行的男人了，怎麼會突然那麼急用錢？“雨澤，你該不會又是爲了孤兒院的那些孩子吧？”
“你快點行不行？我要趕去救人！！！”
無父無母的他救誰啊？想到這，Broderick微微一笑，拍了拍林雨澤的肩膀：“你是什麼人我還不知道？不用寫欠條了，回來你有功夫聯繫我，我去你家拉鋼琴就完了。”
“謝了！”快速的說完，林雨澤風馳電掣的向醫院趕去。
手中攥着這張支票，他不停的看着表：“司機，麻煩您快點行不行？？”
“先生，前方出事故了，根本……”
“我就在這下！”還沒等司機說完，林雨澤丟下了一百快錢，飛速的向着醫院的方向跑去。
在看看時間，已經塊20分鐘了。
加緊腳步，沿着路邊跑的上氣不接下氣，不知跑了多久，他痛苦的減緩了奔跑的速度。
肺部有種要炸開的感覺，頭也暈暈沉沉的，站立在原地“呼……呼……”大口喘着粗氣。
在望望醫院的方向，看了看錶，還來得及，一定來得及的！！
咬緊牙關，卯足一口氣，剛要起跑，誰知……
“滴答……滴答……”一滴滴的鮮紅鼻血順着他的鼻孔留下。
“媽的！怎麼這個時候又流鼻血了？？？”憤恨的抱怨着自己的身體，渾身上下找着止住鼻血的東西。
索性一下子撕開自己的手帕，團成小團塞入了鼻孔中，勉強止血。
好了！
沒在磨蹭片刻，林雨澤再度向着醫院出發了。
可這次的再度起跑，他全身上下明顯越發無力。
拳頭緊握，不論如何也要挺到醫院內，纔可以倒下！！！
憑藉着這股意志林雨澤漸漸接近着目的地，他蒼白的臉色瞬間掛上了一絲笑容。
‘等我憶兒，等我伯母，您一定不可以有事啊！！！’
“先……林先生？？？”剛剛在窗口收錢的護士，驚訝的看着半身血跡的林雨澤衝到了自己的交費窗口。
“錢……”氣喘吁吁的還沒說完，頭腦便一陣發暈，險些載到在地上，幸好他反映及時，用手勉強撐住了牆壁。
“林先生，您沒事吧？？您怎麼流了那麼多血啊！？”這護士嚇壞了，是流鼻血嗎？哪有人會留那麼多鼻血的？？
“錢！給你錢！！！”憤怒的一聲嘶吼，將手中的支票塞入了護士小姐的手裡後，林雨澤整個人無力的癱坐在地上，狼狽至極。
過來過往的人，全部用怪異的眼光看着他這幅憔悴的模樣。
然而，他卻無視旁人的眼光，倚靠着牆壁，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林先生……”護士小姐走到了林雨澤的身旁，將支票又交換給了他。
看着手中的錢，林雨澤迅速起身，猶豫片刻，驚慌的看了眼自己的手錶……
晚了？晚了3分鐘？？？心底瞬間劃過一絲寒氣。
自己不是一向很看重約定的時間嗎？
否則怎麼會把憶兒逼到當陪酒女？逼到認識……
現在自己遲到了，又該怎麼懲罰自己？？？林雨澤雙手攥住拳頭，失魂落魄的低垂着頭不停的對自己發出抱怨。
“您……沒事吧？”
擡起頭，他自責又憤怒的對這勢利眼的護士大聲怒吼着：“是不是病人出了什麼事？？！！！”
“不，不……”護士小姐的雙臂被林雨澤抓的生疼，眼淚都快留下來了：“不是的，您前腳剛走，病人的未來女婿就把錢送到了……”
“未來女婿？”雙手無力的滑落，目光呆滯的望着地面。
“林？？”護士看着站不穩的林雨澤，趕忙上手攙扶：“林先生，您的臉色太差了，我去給您喊醫生吧。”
“走開！”甩開了護士小姐的手，林雨澤忐忑不安的向着急診室跑去：“醫生，剛剛送來的急診病人呢？”
“哦。”醫生伸出手，指了指林雨澤所在方向的另一端：“早就被送到轉彎處的高級診療室去了。”
高級診療室？
轉過頭，站立在原地，目光望着不遠處……
深吸一口氣，林雨澤面容憔悴的單手支撐着牆壁，身體越發虛弱的走到了轉彎處……
“你不是不愛我了嗎？爲什麼怕繼續契約呢？”
“你必須給我訂立個具體解約時間！”
“倒我爸爸醒來爲止吧……”
‘憶兒……不要答應他啊！！！！’聽到這，林雨澤痛苦的依靠在牆壁上，雙手緊緊的攥着那張帶血的支票。
多麼想過去馬上阻止她的回答。
可是。自己彷彿連行走一步的力氣都沒有了，就連用吼聲制止他們這比交易的力氣都沒。如今他能做的……
只是默默的哀求她，期待她，不要再回到雲家，不要再……
“好！我答應你！”不遠處，寒憶兒同意的聲音發出後。
站在轉彎處的林雨澤絕望的閉上了雙眸……
他那虛弱的身體順着冰冷的牆壁緩緩下滑着……
‘不要再……回到雲傲天的身邊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