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怎麼卓雲幾天沒來找紫林你了嗎?他回花葯谷也沒與你說嗎?”聽了莫紫林的話,莫程的心中有些擔心了,因爲卓雲按理說是寸步不離莫紫林的,就算他不現身,也一直會在莫紫林的身邊暗中默默的保護着她的,而如今,莫紫林竟然不知道他的蹤影,這不得不讓他老人家覺得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再加上莫紫林來這兒開始就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就更是讓他覺得不安了,事情越來越不對勁了。
莫紫林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趕緊解釋道,“爺爺,你誤會了,不是這樣的,卓雲上次和我說要回一趟花葯谷,說是好像是有什麼事吧,我也不清楚,所以我就問下,他有沒有來和爺爺告辭什麼的。”
聽了莫紫林的解釋莫程這才舒展了眉頭笑道,“呵呵,我還以爲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呢,既然沒有那麼我老人家也就不擔心了。”
“呵呵,我們能發生什麼事呢?”莫紫林也笑着迎合道。
“對了爺爺,後天是我和太子成親的日子,你能去參加我們的婚禮嗎?”莫紫林想了想,最終還是決定將自己的婚事與莫程說說纔好。
莫程只是有些吃驚,沒想到莫紫林的婚事竟然這麼快就訂了下來了,而且先皇剛駕崩,太子就成婚,似乎有些不符合規矩,心中有擔心,自然就開口問道,“先皇剛駕崩,太子這就要成婚?似乎不太好吧?”
其實莫程的擔心是大家一.直都擔心的問題,只是先皇那個不成文的規定規定過了,太子沒有正房的髮妻是不允許登基的,國不可一日無主,所以蕭海諾也只得背上一個不孝的名,在皇帝下葬後便與莫紫林草草完婚了,這畢竟也是萬全之計,不然這皇位對於那些心術不正的人來說,都是虎視眈眈的,有誰不想坐上皇位呢?爲了斬斷那些人的雜念,他們也只得這樣做了。
莫紫林搖了搖頭道,“爺爺,你有所.不知,這皇室有個不成文的規定,說是太子若是沒有髮妻,是不能正式登基的,所以爲了國家的江山社稷着想,個人的榮辱又算得了什麼呢?”
莫紫林的話終於讓莫程明白.了,爲什麼卓雲會失蹤,他不是不明白她與卓雲之間的感情,只是,他一直沒問,也沒說,因爲他知道他們已經長大了,他們自己會處理自己的問題的,只是現在照這樣情況看來,他們之間可怕有些無法挽回的事情要發生了吧。
……
莫紫林只是與莫程閒聊了一陣,噓寒問暖自然是.不在話下的,之後便也沒多做逗留就告辭離開了。
莫程與莫紫林兩個人的心中都懷着心事,一個不.願意問,一個也不想說,所以弄得氣氛變得特別的緊張。莫紫林到最後只得藉口說自己有事走了。
這是第一次莫紫林與莫程之間有着這樣的隔.閡,雖然她也不想,可是她畢竟是不想讓莫程擔心的,所以她也就不想告訴莫程自己的難處,而莫程是覺得既然莫紫林不想說,恐怕也是不願意說起此事,也就不再問,雖然不問,但是心中還是擔心的,擔心則亂,所以大家到最後也都不說話了。
莫紫林沒有要.轎子,隨着小嵐小蝶步行着,雖然小嵐小蝶一再的懇請莫紫林坐上轎子,怕她累着了,可是莫紫林卻是一直推辭着。
這樣走着走着,不知不覺間,竟然走到了安靜在山下搭建的那件小木屋來。
安靜遠遠的就看見莫紫林來了,於是開心的迎了出來。
“太子妃,你來了。”安靜欠了欠身很有禮貌的說道。
“妹妹。”莫紫林淺笑着將安靜扶了起來,隨着安靜進入了木屋內去。
木屋裡很簡陋,簡陋到只有一張木牀和一張木桌,當然還有幾張凳子,莫紫林隨着安靜進來後就坐在木桌前面,小嵐小蝶在外面候着,因爲屋裡本來就不大,所以小嵐小蝶還是很知趣的就在外面了。
安靜現在見到莫紫林並不像之前那樣像是見到了敵人一般,橫眉怒眼的,而是轉變了一種很隨和的態度,就像莫紫林真的就是她的朋友一般。
安靜很快的就稍好了一壺水,沏了一壺茶出來,笑盈盈的說道,“姐姐喝喝看,這是我自己在山上採來的新茶,雖然比不上宮中的那些茶那麼名貴,但是卻是也有自己獨特的芳香的。”
“是麼?那我倒是要嚐嚐了。”莫紫林微微的笑了笑,端起桌上的茶杯緩緩的放入嘴邊,細細的抿了一口,不由得眉頭微微的皺了皺,可是很快她的眉頭就舒展了開來,取而代之的是愉悅。
放下茶杯莫紫林讚不絕口的說道,“果真是好茶,雖然入口甚苦,但喝到後面卻是越喝越香甜了,生津潤喉,真可謂是茶中之極品,沒想到妹妹在這樣的地方還沒找到如此好喝的茶來,真是難得啊,難得。”
莫紫林的話不由的讓安靜微微的低了低頭,“姐姐,你有所不知,宮中雖好,可是卻也有着他的侷限的,有些東西雖然不能同工種所有相比,但是卻有着自己獨特的生活方式,姐姐你說呢是不是?”安靜笑得很柔和的說道。
莫紫林聽安靜說出這樣的話來,不由得有了震撼了,是啊,安靜不過是出來沒多時,竟然就能感悟到這麼多的事情,看來安靜的本質果真是純真的,諾不是純真的,她又如何清淨得這麼的快呢?
莫紫林微微的笑了笑,讚道,“想不到妹妹你出宮來沒多時,竟然有如此高深的感悟,真是讓姐姐佩服啊。”
“這一切都是託了姐姐的福,如果不是姐姐你在皇后娘娘那邊爲妹妹說好話,妹妹那裡現在能站在這裡與姐姐你品嚐論事呢?”安靜有些感激的說道。
是啊,當時雖然蕭海諾已經同意讓安靜一人留在這裡守孝三年做處罰了,但是皇后卻不依,皇后娘娘的意思是,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的人皇后娘娘的顧慮並沒有錯,只是皇后娘娘沒想到安靜會這麼徹底的悔改吧。
當時蕭海諾親自向皇后娘娘爲安靜求情的時候,卻是一口就被皇后娘娘給回絕了的,反而是莫紫林說的時候皇后娘娘才聽進去的了。
莫紫林雖然只是下女子,但是國家大事,諸多的事情她都還是明白的,所以她只說了三句話,便讓皇后娘娘立馬就改變了自己的觀點,還答應三年守孝期滿,她會讓安靜從新回宮侍候蕭海諾的。
至於莫紫林說了哪三句話,恐怕只有皇后和莫紫林兩人知道罷了,儘管後來蕭海陽有追問,但是皇后娘娘卻是絕口不提的,蕭海陽再問的時候,皇后娘娘就拿收回先前的的決定的話來要挾蕭海陽,所以蕭海陽到後來也就不再問了。
至於莫紫林她是絕對不會說的,所以這樣算起來是莫紫林救了安靜一命,給了她一個額能改過自新的機會。
看着安靜現在測成就,莫紫林不得不讚道,“妹妹其實一直都是一個善良的人,只不過生活在那種家庭中,條件所迫,所以纔有了那麼爭強好勝之心,不過我知道妹妹你一定會做到更好的,我相信你。”
安靜滿心感激的點了點頭,正準備說點什麼的時候,卻聽見裡面傳來一聲清脆的響聲,就像是有什麼東西摔碎了似的。
莫紫林不由得站起身來問道,“妹妹房中有人?”
“沒,沒有。”安靜有些心虛的擺了擺手說道。
“可是……。”莫紫林覺得事情不對,又恐是賊,於是率先一步進了房中,豈料她剛進入房中就有人朝她的胳膊用力的拉了一把,她順利倒入那人的懷中。
安靜匆匆的趕了進來,卻看見了這一幕,不由得緊張的衝着那個想要挾持莫紫林的人說道,“爹,你放手吧,太子妃是好人,她不會揭發你在我這裡的對不對姐姐?”
不錯那個挾持莫紫林的人正是安臣,他手中握着一柄鋒利的小刀,此事刀劍正直直的對準了莫紫林雪白的脖頸。
此時此刻,他聽了安靜的話,有些猶豫了,握在手中的匕首,鬆了鬆,可是卻忽然看見聞聲衝進來的小嵐小蝶,即便是莫紫林肯放過他,那麼她手下的人呢?他們能放過自己嗎?安臣這樣想着,不由得大聲的衝着衝進來的小嵐小蝶呵斥道,“你們退出去,退出去啊.”
小嵐小蝶互看了一眼,並沒有動作,卻聽見莫紫林開口幽幽的說道,“你們先退出去吧。”
小嵐小蝶有些猶豫了,但是又不能違背莫紫林的意思,也不能拿莫紫林的生命開玩笑,所以只得極不情願的緩緩的退了出去,雖然她們只是退了出去,但是卻是在門口守着的,只要裡面已有風吹草動,她們就會不顧一切的衝進來救下莫紫林的。
見小嵐小蝶都乖乖的出去了,安臣彷彿放心了似的,鬆了口氣。
“安大人,你這樣做是沒有用的,我答應你們一定不會將你在這裡的事情說出去的,我也不希望安靜沒有爹爹。”莫紫林有些語重心長的說道,她確實不忍心看見安臣一錯再錯,到時候真的道了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那麼誰也幫不了他了。
安臣聽了莫紫林的話,不知道是生氣了還是怎麼了,大聲的吼道,“你給我住嘴,再說話,我就殺了你。”
莫紫林不在做聲,安靜幾近哀求的望着自己的爹爹,搖了搖頭說道,“爹爹,你放了姐姐吧,姐姐是無辜的,她真的是好人,要不是她女兒恐怕早就不在人世了,爹爹你不要一錯再錯了。”
安臣這會有些聽不進誰的話,雖然安靜這樣安臣的心理也有了幾許猶豫的,但是他卻硬是不肯放下手中的匕首。
安靜看着心急,生怕安臣做出點什麼事情來,那麼到時候無論她吃多少齋念多少的佛經都無濟於事了。
“爹爹,你怎麼就這麼固執呢?難道這些年,你還沒有固執夠嗎?”安靜見安臣並沒有悔改之意,於是這樣說道。
安臣聽到自己的女兒這樣教訓自己,心中也明白自己是錯了,但是他的固執不容得他承認自己的過錯,即便是錯,他也要一錯到底,這就是安臣。
“爹爹,諾不是你,孃親不會死,是你親手殺了孃親的,難道還不夠嗎?是你錯信小人,擔心孃親會揭發你,你才先下手爲強的,如今你落得這步田地,那個像你告密的人呢?他人呢?他那裡去了?他會陪你一同嗎?爹爹有些事情錯就是錯了,錯了就套承認,這樣纔會讓大家再一次的接受你,這些道理連三歲的小孩都明白,爲什麼你這個曾經的一國宰相就是不明白呢?”安靜眼淚婆娑的說着,這樣的話,她無非是想要罵醒自己的爹爹,不讓她一錯再錯下去。
安臣卻是是明白這個道理,可是他會服輸嗎?手中握着的匕首鬆了又緊,緊了又鬆,就在他猶豫的時候,莫紫林好心的勸道 ,“或許安大人你需要時間考慮,我們不難爲你,我們也知道你不過是一是利益薰心,其實並沒有真的想謀權篡位的。”
莫紫林不說話便好,哪知道她一說話,安臣又怒了,手中緊緊的握着匕首,已經深到了莫紫林的脖頸內,一滴鮮血,順着莫紫林雪白的脖頸流了出來,痛意痛過莫紫林的脖頸傳射到感覺器官,再反射給她的大腦,那一瞬間,她是真正的明白了安臣現在的心情。
“你不要說話,我不想聽你說話,紅顏禍水,你就是紅顏禍水。”安臣大聲的衝着自己要挾的莫紫林吼着,他的情緒太過激動,看上去稍有差錯他都會暴怒,那麼莫紫林的性命就不會不保了。
誰也不敢拿莫紫林的性病開玩笑,更何況是這個菜被莫紫林解救出來的安靜,看着莫紫林雪白的脖頸裡滲出來的一絲血跡,她不由得心有些慌了。
“爹爹,你別激動,你千萬不要傷害姐姐,你想怎麼樣你倒是說啊。”安靜幾乎是哀求的說道。
一時間連安靜都這樣說自己了,安臣的心這一刻開始疼痛起來,他真正的意識到自己是錯了,而且還錯得很離譜,連自己的女兒都不明白自己心中所想,他還活在這個世界上做什麼呢?
安臣這樣想着的時候,手中的匕首一鬆,安靜趁機將莫紫林拉了過來,就在這時,小嵐小蝶也衝了進來。
安臣望着那個從自己手中拉過莫紫林的女兒,那個自己親生的女兒,他笑了笑,奮力的朝莫紫林沖了過去,只是還沒等他衝進莫紫林的身邊的時候,小嵐小蝶=就早已率先護在莫紫林的身前,兩枚暗標,唰唰的被她們扔了出去。
安靜還來不及喊出不要兩個字的時候,就已經聽得安臣慘叫一聲,聞聲倒在地上,努力的掙扎了幾下,最終不動了。
安靜虛弱的跪在地上,此事此刻她已經沒有了半絲力氣,她艱難的爬到安臣身邊,用力的搖了搖安臣的身子,大聲的喊道,“爹,你這是何苦呢?何苦啊?”安靜哭泣着,一邊拍打着安臣的屍體一邊痛苦的哀嚎着。
莫紫林本來從安臣朝安靜笑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已經聊到安臣是想要尋死,只是她還來不及開口,小嵐小蝶的飛鏢已經出手了,所謂覆水難收,可能這就是安臣的命吧,只是可憐了安靜,剛死了自己最親的珍妃娘娘,現在連爹爹也沒有了。
莫紫林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要怎麼安慰安靜纔好,她只是小心翼翼的蹲下神來,用力的拍了拍安靜的肩膀,想這樣對她表示安慰。
哪知道安靜怒目轉過頭來,惡狠狠的看着她,逼問道,“爲什麼?爲什麼你們要這樣對我們,即使他錯了,你們爲什麼非要殺了他不可呢?如果你們不來這裡,爹爹會一直這樣與我生活在這裡,與我一起守護着孃親的墳墓,恕罪,可是爲什麼你要來,你要來破壞我們恕罪的機會,爲什麼你不給她機會,爲什麼,爲什麼?”安靜用力的搖着莫紫林的胳膊企圖讓她告訴自己一個答案。
小嵐小蝶本想上前阻止,卻是被莫紫林攔了下來。
只聽得咚咚兩聲,小嵐小蝶雙雙跪倒在安靜的面前,“這是我們的錯,與太子妃無關,靜主子要責罰的話,就責罰我們好了。”
“呵,好衷心的女婢。”安靜冷冷的掃了小嵐小蝶一眼,滿眼死灰的望着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安臣,冷冷的說道,“你沒有這麼衷心的僕人,哈哈,怪只怪你命不好。”安靜說這話的時候,那表情冷得可怕,讓人覺得彷彿是從地獄的深淵出來的孤魂在傾訴似的。
安靜口中所說的你,卻是指的死去的安臣,的確,安臣並沒有這麼衷心的部下,若是有的話,恐怕他現在也不至於落魄到如此田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