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紫林依舊微笑不語,只是很失望的望了蕭海諾一眼,她完全沒想到蕭海諾竟然那麼的不信任她,剛纔他竟然朝自己舉劍,他想殺了自己,心,隱隱的作疼,一下,兩下,三下,終於她覺得自己的體力嚴重的透支了,眼前一黑,全身酥軟,什麼也不知道了。
“紫林!”只見一個人影在莫紫林要倒地的那一瞬間,閃身飛到她的身邊,攔腰將她抱住,“紫林你怎麼樣?”他的臉上滿是焦慮的問道。
莫紫林沒有出聲,因爲此時此刻她已經沒有了半點知覺。
當那個人影站定下來,蕭海陽的臉上才露出了欣喜的神色,“卓公子!”雖然再次見到卓雲有幾分欣喜,但是此時此刻,他卻是高興不起來的,因爲卓雲的手中正抱着他的大嫂莫紫林,他不由自主的朝蕭海諾那邊看了一眼,蕭海諾的臉上早已驚訝得沒有了血色。
蕭海諾此刻雖然驚訝,但是不出多時,他已經平靜了下來,其實一早他就知道有這麼一個人存在了,上次在靜心殿外,他也隱隱的覺得這個人就是莫紫林心中的那個人,從莫紫林看着他的眼神,他便看得出來,只是見他那麼冷漠的對莫紫林,所以他也就並沒太過的在意罷了,現在,直到這一刻,他才知道,原來這個人時刻都潛伏在她的身邊,保護着她,所以無論遇到什麼危險,莫紫林都顯得那麼的從容自若,原來這一切不過是因爲她信任這個人罷了。
“紫林,你感覺怎麼樣。”卓雲快.速的從懷中摸出一粒藥丸來,給莫紫林含下後,見莫紫林的眉頭微微的鬆開了來,這才擔憂的問道。
雖然莫紫林依舊昏迷着,並不能.給他任何的回答,但是就愛你到她舒展的眉頭,卓雲還是在最夠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
“你根本就不適合做這樣劇烈.的運動的,你這是何苦呢?”卓雲心疼的撫了撫她的臉頰,但這嘆息的說道。
雖然一開始他就想出來,可是莫紫林卻不讓,諾不.是見她暈倒了過去,恐怕她依舊不會讓他出現在這裡吧。
莫紫林依舊緊緊的閉着雙眼,不過她好像聽到了.卓雲的嘆息似的,這會眉頭完全的舒展開來了,就好像熟睡了一般。她爲了剛纔配合安臣的逃跑,所以也跟着不斷的奔跑,哪知道她本來是不適宜做這樣劇烈的運動的,在加上剛纔蕭海諾對她的不信任,心緒不安,又加上隱患,所以就這樣暈倒了過去。
卓雲見莫紫林臉上痛苦的表情緩了些,這才意.識到身邊還有其他的人,他有些不捨的將莫紫林抱了起來,送到蕭海諾的懷中。
蕭海諾伸着僵.直的手接過莫紫林,那一刻他才發現自己犯了一大錯,一個不可原諒的大錯。
“在下先行告辭,太子,希望你善待紫林。”卓雲抱拳,有些心疼的望了莫紫林一眼,剛纔蕭海諾提劍指着他的脖子的時候,他多麼想衝出來給他幾拳啊,可是他並沒有那麼做,因爲他知道那樣莫紫林會不開心,會難做,即便是現在對莫紫林有多麼的不捨,他還是亦然的轉過了身去,很快的消失在了他們視線的盡頭。
蕭海陽在一旁本來挽留,卻又不知道該找個什麼樣的藉口,更何況,卓雲對他有過救命之恩,而且這一次進宮能逼退安臣取得最終的勝利,有一大半的功勞都是他的,要不是他留下的那十幾個好手裡應外合,恐怕現在他們依然攻不下這皇宮吧,又何來這一刻的安寧,只是他與莫紫林的關係,是那麼的微妙。
蕭海陽這樣想着的時候擡眼來再看看一旁默不作聲,只是緊緊的抱着莫紫林的蕭海諾,他沉默得如同靜止了一般。
不知道爲什麼,蕭海陽這一刻覺得莫紫林更適合卓雲一些,那只是一種潛意識的感覺,女人要是的不過是平平淡淡的幸福罷了,她根本就不需要大富大貴,或者是什麼太大的權利,她只不過是希望自己的男人疼愛將自己捧在手心中罷了。
在這一刻,儘管他知道蕭海諾也是那麼的深愛着莫紫林,但是剛纔那一剎那,他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空有深愛是不夠的,兩個相愛的人要想要一起還要有絕對的信任,就像卓雲將莫紫林留在蕭海諾的身邊一樣,他那需要多麼大的勇氣和信任才能做到啊?這樣想着他不得不佩服卓雲了。
蕭海諾靜靜的望着懷中昏迷的莫紫林,她好美,美得讓他不知不覺的就想靠近脣去親吻她,只是此時此刻他並沒有那麼做,因爲他的腦海中不時的閃現出卓雲剛纔疼惜的抱起莫紫林的那幅畫面,在那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徹底的失敗了,他的確哎莫紫林,但是愛得不夠深,因爲他還做不到爲了她能真正的放棄整個江山的地步,但是卓雲卻是做到了,爲了她從出江湖,爲了他不惜一切。
……
皇宮在這一刻忽然就恢復了平靜,宮女太監們都在急急忙忙的打掃戰爭後留下來的痕跡,那些犧牲了的士兵,通通都加官封爵,餘下的慘死的人也都一併安撫了家人好好的遷葬了,算是皇恩浩蕩吧。
宮中餘下的人餘黨,也都一併拿下了,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着,只是在這一刻後,大家的心理面,都有了不同的想法了,至於那些在金鑾殿上不敢開口的大臣們,蕭海諾並沒有將他們治罪,因爲他知道要治理好一個國家不一定只需要忠臣!治國之道遠遠不是他現在這個年齡所能真正的體會得到的。
這一切,只能讓時間慢慢的平復一切的創傷,無論是心靈的,還是身上的。一切只能靠時間來淡化的。
蕭海諾雖然這樣想着,但是此時此刻他確實真的不知道該要如何面對莫紫林了,他還有什麼面目再見她?望着靜靜的躺在牀上的莫紫林,蕭海諾緊緊的握了握她的手,轉過身決然的離開了。
安臣回到家的時候,正趕上安夫人與其他的幾個婆姨在打馬調,雖然表面上什麼也沒說,但是心裡早已氣得咯咯作響了。
“老爺,你回來了?”安夫人漫不經心的朝安臣那邊瞟了一眼,習慣性的問了一聲後,就自顧自的打起馬調來。
安臣皺了皺,並沒理會他們,只是徑直朝後院走去。
“安夫人啊,安大人好像不太高興,我們要不要先走了,改天再來吧?”一個婆姨瞧見安臣默不作聲的離開後,這才小聲的詢問道。
“哎,管她呢,你管他那麼多做什麼?我們玩得高興便是。”安夫人沒心沒肺的一邊說着,一邊摸着桌上的牌,“哈哈,糊了,給錢給錢。”好不容易糊一次的安夫人哪裡肯就此罷手,她纔不管那安臣高不高興呢?她的責任就是自己的高興,儘可能的給安臣帶來麻煩,這就是她的最終目地。
又過了很一會,安夫人連贏了好幾把,手氣一直飆漲,其他的幾個婆姨有些不願意了,精敏的雙眼朝左右使了個眼色,道,“安夫人啊,我們看您今天也贏了不少了,這安大人可能遇到什麼不快的事了,您啊,還是進去陪陪他吧。”一邊說着,這幾個婆姨一邊都起了身就準備離開了。
安夫人見留了留不下,反正自己今兒個贏了不少了,所以也就不再留他們了,站起身離,對旁邊的丫鬟說道,“你,送幾位夫人出去吧。”
“安夫人,那我們就告辭了,改日再來。”幾個婆姨起身欠了欠身這就告辭着離開了。
丫鬟回來後見安夫人仍在麻將桌前坐着,完全沒有進去要看安臣的意思,於是有些心急的說道,“夫人,老爺可能真的不太高興了,你要不要進去看看啊?”
“哦?是嗎?恐怕他根本就不希望我進去吧,不過既然你這樣說了,那我就進去看看吧。”安夫人站起身來,扭着她那粗大的腰肢,一扭一擺的朝後院走去。
安夫人剛進院門,就聽見一陣噼裡啪啦摔東西的聲音,忍不住嘴角揚起一抹冷笑,“呵,又發脾氣了。”安夫人本來想轉身離開,沒想到她的丫鬟卻朝她使了個顏色,安夫人回頭來轉身一看,卻見安臣已經站在門口了。
忍不住還是上前幾步口是心非的問道,“哎呀,老爺,你這是怎麼了,怎麼發這麼大的脾氣啊?”
“哼,用不着你管。”安臣冷冷的斜了他一眼道。
“哦,老爺,你可別誤會,我可沒有要管你的意思,我不會是來看看,你摔了多少了,反正您宰相大人家財萬貫,摔多少也無所謂的,哎,瞧瞧,瞧瞧,我真是多管閒事了不是,你這個死丫頭,我都說不來了,你硬是要叫我來看,有什麼好看的,不就一個老骨頭麼?”安夫人說着說着轉而責備自己身邊的丫頭來。
那丫鬟低着頭不敢出聲,她知道自己夾在中只有受氣的份,所以就更加的不敢吭聲了。
“誰叫你來看,你自己沒腦子麼?人家叫你來你就來的啊?”安臣不甘示弱的說道。
“哎喲,哎喲,我這個人就是沒腦子,有腦子還會被人擺佈,嫁給你嗎?看看我現在這身材,看看我這張臉?你以爲我願意嫁給你嗎?你何不一張休書休了我呢?那不就眼不見心不煩了嗎?”安夫人有些挑釁的說道,因爲她知道現在安臣不會休了她,所以自然就更加的肆無忌憚了。
“你!”安臣氣得咬牙切齒,擡起手想要給安夫人一個耳光,手提到半空卻硬是沒有煽下去。
安臣將拳手握得咯咯的作響,收回手來,痛恨的望着安夫人,那樣子就像是要將她吃了一般。
安夫人看見他這個樣子,心裡當然不爽,開口道,“怎麼,想殺了我啊,反正你已經將你最心愛的女人都殺了,又怎麼會在乎多殺我一個呢?哎,有時候我在想,你到底是沒心沒肝,還是沒皮沒肺呢?”安夫人的口氣有些幸災樂禍,又帶着些許的惋惜,對於安臣殺了珍妃一事,她的心理一直痛恨不滿得很,原本只是儘可能的丟進他的老臉,可是自從安臣殺了珍妃後,她就再也不用給他面子了,反正自己是爛命一條,若不是珍妃她怎麼可能嫁進宰相的家裡,有怎麼可能享受這麼多的榮華富貴,對於珍妃她只有感激,而對於這個將她的恩人殺害的人,她的心理只有更深的痛恨,是啊,她怎麼能不痛恨呢?
安臣並不想理會她,更何況此時此刻他也沒那份閒情雅緻來理會她這樣的人,別過臉徑直地朝內堂走去。
安夫人見他不理會自己,心中就更是不爽了,一邊揚着自己手中的錦帕,一邊扯着嗓門得勢的喊着,“怎麼,不屑與我爭嘴嗎?還是自己做錯了太多的是怕報應啊,一個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下得了手殺害的人害怕報應麼?那心不是鐵做的嗎?”
安臣越聽就越氣憤了,不由得腳下的步子也加快了,身後緊跟着進來的護衛,隨着安臣朝後院走了去。
安夫人見安臣漸行漸遠的身影,不知道爲什麼這一刻她感覺到了一絲落寂,她回首朝院內忘了一眼,嚴重有着淡淡的凝然,“是時候到了吧!”她就像是一個看破凡塵俗世的老尼一般,那般平靜的將院內的景物一一的掃視了一遍。
安臣迅速的將自己的家當通通收拾了一下後,就帶着那些護衛從後門逃走了,當然在林逃走前,他還不忘了到前院來問安夫人要不要和他一起走。
安夫人哪裡肯與他一起逃走,很不屑的諷刺了他一頓後,安臣再也不想理會她了,狠下心,帶着其他人快速的離開了。
安夫人望着安臣漸漸遠去的遠去的背影,心中竟然有了幾許悽然。
“如果你不是珍妃娘娘的仇人,如果你沒殺珍妃,如果你不是宰相,那麼這一切恐怕就會是另一種結局了吧?”
平心而論安臣對安夫人一直很好,哪怕是她那麼的丟盡他的顏面,他也很少對她說幾句重話,愛來他對她是真心的,只是自己所處的位置,不讓自己接受他對她的好,也無法接受。
安夫人繞過院子,朝前門過去,此時丫鬟家丁們都各自攜帶着行禮倉惶而逃了,整個宰相府亂成了一片,
現在這宰相府上下如今只剩下安夫人一個人了,而宰相府現在也如同被遭劫了一般,亂七八糟的東西對了一地。
安夫人看到這一慘景,只是冷冷的笑了笑,便徑直朝自己的廂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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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表情很是泰然,她從櫃子中拿出自己早已準備好的一套金絲碎花裙,穿上後,給自己畫了淡淡的妝點,對着鏡子很從容的笑了笑。站起身來將一條白領扔上房樑,繫了一個結實的蝴蝶結,她朝房間毫不留戀的看了一眼,踩上凳子,將頭放進了白綾之中,腳尖輕點凳面,只聽得咚噹的一聲想,凳子倒了下去。
安夫人就那樣平靜的懸在了房樑之上,幾乎沒有任何的掙扎,她緊緊的閉上了雙眼,再也睜不開了。
她的表情很是安詳,就像對世間的一切都不在留戀了似的,只是她的首重卻緊緊的握着一條繡着荷花的絲巾,那是安靜送給她的,安靜恐怕是她這一身唯一的牽掛吧,剛剛失去了母親,現在恐怕連父親也要失去了吧,這怎麼叫她能那麼安心的走呢?
當蕭海諾的護衛們趕到宰相大人的府上時,宰相府已經人去鏤空了,唯一留下的便是那具掛在房樑之上的安夫人的屍體。
遇上這種場面很是讓人覺得有一種人去樓空,人走茶涼的淒涼感覺。
風蕭蕭兮易水寒,滿屋狼藉兮,眼見憐!
蕭海諾與蕭海陽親自帶着護衛殺到了宰相府的時候,卻也不曾想見到的是這宰相府中闕氏眼前的這副慘淡的景象,安臣當時是多麼的威風八面,囂張跋扈的一號人物啊,可是如見呢?卻免不了落得這步田地,看來上天對任何人都是公平的,他日的因,纔會種下今日的果。
“大哥,看來安臣已經逃跑了,臣弟已經在城門外安插了很多的眼線,相比他也逃不出我們的五指山。”蕭海陽胸有成竹的說道。
蕭海諾並未出聲,只是點了點頭,望着屋中的一片狼藉,不知道爲什麼,他總是覺得心中空空的,像是有什麼東西就要離開自己的身邊了似的,但是一時半刻他也不知道會是什麼,總之那顆心就是十分不安的動盪着,讓他很是不安心。他彷彿又回大了從前那個樣子,那般的冰冷,讓人看不透。
蕭海陽見蕭海諾只是點頭並不說話,雖然已經將安臣擊退,但是臉上卻沒有半點高興的樣子,於是有些擔心的問道,“大哥,你是不是還在爲剛纔那樣對紫林,而覺得懊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