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無塵這個問題一問，空的表情便愈發凝重了。
他斟酌了一會兒，恰巧此時，那臺一直待機的投影儀自動啓動了。
“來得正好，我們口中的那個人究竟是誰，就讓慧來和你解釋吧。她口才比較好。”
言畢，離窗簾較近的一個人“唰”拉上窗簾，房間一下子陰暗許多，投影儀一下子把四個人的相貌全部投射出來。
“空，你們那邊情況如何？”
慧剛一連上線，立刻問道。
空聳聳肩，表示也就那樣吧。
“慧，我們有個盟友要加盟，他可以協助我們抓到無，現在我們需要情報共享。”
“噢？是誰讓你這麼篤定？”
說着，投影儀的攝像頭轉了一下，轉到許無塵的方向。
“許無塵！？”
一時激動叫起來的，不是慧，而是坐在一邊喝酒的幻。
幻死死地瞪着許無塵，就像是要拿眼神從許無塵臉上挖下一塊肉一樣。
慧皺了皺眉，心說空你這個不靠譜的領頭羊，你還不清楚幻對許無塵的執着有多深嗎？這渾水夠渾了，你怎麼還接着大力攪渾它呢？
但是既然人也被看到了，慧也只能硬着頭皮走下去。
“咳咳……情報共享，我們有拿到什麼有用的情報嗎？”
首先，得先確認一下這個合作是否真有價值。
空支起身子，認真地說：“可以肯定，無就在這座城市，幾天前剛剛陷害了華夏聯盟分部副部長東方岳入獄。連帶着炸塌了大賽會場，殺死了幾百號人。”
慧一聽，立刻肅然。
“除此之外呢？”
“沒啦。”
“啊？”
“拜託，這個情報有多珍貴啊，你居然還不滿足嗎？”
慧瞪了空一眼。
“那麼，許無塵，你想要知道什麼？”
“無是誰？”
許無塵單刀直入。
慧也不猶豫，因爲她知道既然空已經認同了這次合作，那麼她再說什麼也沒用，更何況他們兩地相隔太遠，就算自己意見再大，也沒辦法直接干涉空的決定，乾脆就這麼認命，將無的事情全盤托出。
當知道無是個心理變態，以折磨人，虐殺人，羞辱人爲樂時，慧以爲許無塵多少會有點反應，憤怒也好，驚恐也好，都行。
但是許無塵無言以對，只是聽着，面部表情毫無變化。
許無塵安靜聽完，時縫酒吧裡旁聽的樂聽着都快受不了了，他卻異常平靜。
空不由得對他又高看幾分，在空看來，許無塵的沉靜着實令人欽佩。
卻不知，許無塵只是缺乏情感的悸動罷了。
他甚至可以直麪人類的屍山血海，連生理的厭惡感都萌生不起來。
聽罷，許無塵擡起頭詢問。
“既然如此，大規模的殺戮對這個樂於享受人類痛苦絕望的表情的人，是不可能幹的事情，不是嗎？”
慧眼中射出贊同的光。
“是啊，理應不可能，這個事情我也想不通，他畢竟是個瘋子，理解瘋子的前提是，你也必須是個瘋子。”
許無塵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仔細回憶冒牌的東方岳和他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個動作……但是這是徒勞的，對這種生活瑣事，他向來不會記的太深，而且這麼多天過去了，許無塵更是忘得差不多了。
“無的異能是【僞裝】，可以變成任何人的樣貌，這一點，沒有問題吧？”
思索無果，許無塵開始從其它地方入手。
“絕對的僞裝，除了經歷以外，他僞裝成的那個人，就和本人一模一樣。”
“包括……異能？”
“不錯。”
許無塵心說那這個異能也太恐怖了一點。
但隨即又覺得不對。
“被僞裝的人的異能是不可能完全僞裝的吧？”
空接過話茬。
“當然了，舉個例子，如果他僞裝成你，那他最多隻有火焰系異能而已，卻不可能擁有你的擬態，也不可能擁有你的火力。”
“僞裝，有什麼條件嗎？”
“靠想象力，只要能記住僞裝對象的全部細節，記得越多，僞裝就越完美。”
“這樣難纏的人，你們有什麼辦法可以抓到他嗎？”
這個問題一提出來，所有人都露出苦澀的表情。
幻“哼”了一聲，但是沒說話。
“目前最好的辦法，就是以我爲誘餌，看能不能釣出這條大魚了。”
空無奈地搖搖頭，表示他們的確沒有什麼好辦法。
“你沒有作爲誘餌的價值了。”
空一愣，也不知道許無塵的話是什麼意思。
慧也是嘆了口氣，點頭贊同許無塵的說法。
“空啊，當無對那個會場出手的時候呢，你人還在華夏首都對吧，他直接越過你去襲擊會場，就意味着無已經對你失去了興趣。雖然不知道這個行動背後有什麼含義，但是這種拐彎抹角的手段對你是毫無作用的。他也應該清楚，那麼無襲擊會場是另有目的，但絕對不是以你爲目的的。”
空有點慌張。
“那也有可能，是爲了把我的注意力拉到這座城市啊。”
“的確有可能，但是無有可能推算到我們會找到許無塵嗎？找許無塵合作是你一時興起不是麼？我們知道這起事件的背後是無，完全是依靠許無塵的情報得到的結果。但是這種事情無根本不可能提前知道，那也就是說，他特意襲擊會場，目的並不是爲了引起你的注意，倒不如說，以我們對他的理解，肯定會優先排除會場的事件與無的關係，無應該知道的纔對啊。”
“無是個反覆無常的人，放棄原來的獵物，也不奇怪呀。”
空被說得啞口無言。
正如慧所說，拉許無塵下水，只是一時興起，或者也可以說，空是想借助許無塵明面上的影響力，結合他們反面的調查手段，雙管齊下，一起追蹤無。
也正如慧所說，無是個反覆無常的人，丟棄自己很正常，不奇怪啊。
現在聽來，他好像老早就被無丟掉了。
他不合無的胃口了？！
一想到這一點，空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哎，想不到唯一的誘餌居然不合這條大魚的胃口了，那麼要找到無，就更是難上加難了啊。”
慧低頭沉思，忽然靈光一閃。
“不，也不一定，既然現成的誘餌餿了，我們可以再做一個。”
空不滿地拍打大腿。
“喂喂，注意言辭！”
慧也不理會他，而是看向許無塵。
“你知道我想說什麼對麼？”
許無塵靠着和慧同等級別的情報量得出了同一個結論，這讓向來以智慧殺人的慧對許無塵的智慧感到興趣，因此她想先賣個關子，問問許無塵。
“宣傳工作做得好的話，可以很快引出他吧。”
“不錯，你很不錯嘛，許無塵。”
許無塵的回答，讓慧很滿意，她點點頭，然後對還矇在鼓裡的同門講述他們的新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