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虛擬審判
那維萊特的要求很合理。
作爲楓丹的最高審判官，當初卡雷斯那場案子就是他負責審理的。
他也知道卡雷斯的案子有蹊蹺。
奈何作爲最高審判官。
他不能被個人情感左右，只能按照楓丹律法走流程，然後眼睜睜地看着卡雷斯與最強的決鬥代理人克洛琳德走上決鬥場。
如果不是突然冒出了達達利亞這個意外。
卡雷斯恐怕早就已經魂歸天外了。
而且也正是因爲這一場審判，楓丹歷史上第一次出現諭示裁定樞機自己下審判的的事情。
審判的對象。
正是沒有被人提起訴訟，主動參與決鬥的達達利亞。
直到現在，那維萊特都很難形容自己在見到這種情況的心情到底如何。
諭示裁定樞機是水神芙卡洛斯親手創造的機器。
五百年來，事無鉅細，都能給出精準的判決。
它的工作流程縝密清晰，從來沒有出現過任何意外情況。
可這一次。
對達達利亞的無端判決，着實是讓那維萊特心裡五味雜陳，不知道該如何評價這件事情。
爲此。
楓丹招惹到了愚人衆的第四審判官，還引來林風這麼一個怪物。
更不要說作爲當事人的達達利亞了。
就看他現在這一副要吃人眼神，那維萊特就知道這事今天恐怕不能善了了。
“行了你，消停點吧。”
讓那維萊特沒想到的是，爲他解圍的，竟然是林風。
就見他不顧達達利亞的面子，斥責道：“我可沒那個閒工夫再替你出頭一次，你要是真想這位水龍王一較高低，那就好好修煉去，等伱修煉到和他一樣的水平，我絕對不攔你。”
“.”
“喂，你到底是哪邊的啊？”
被訓斥一通的達達利亞耷拉着腦袋，嘴裡不滿地嘟嘟囔囔着。
本來他也沒想着和那維萊特再來一場單挑的。
明知道打不過還上，那是傻子纔會乾的事。
他達達利亞只是莽，不是傻！
盯着那維萊特單純就是因爲不爽。
換成你林風還沒展開魔神武裝時被人打斷了，你也會不服氣的！
不過這話達達利亞只敢放在心裡，不敢直接說出來。
林風剛纔可是嚴厲警告過他了。
楓丹的水龍王和水神關係極好，實力又極強，要是強行與他們發生衝突，到時候倒黴的可不止是他，連林風和阿蕾奇諾都會跟着被連累到，冰之女皇下達的命令更是會被牽連到無法完成。
這樣的劣勢條件就讓達達利亞縱使有萬千不滿，也只能憋在心裡生着悶氣。
看着垂頭喪氣的達達利亞，林風哼了一聲：“你少給我惹麻煩就對了。”
說完這些，他轉頭看向那維萊特，意有所指地說道：“水龍，達達利亞的罪名，洗清了沒？”
雖然是詢問的語氣，但是他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
那就是那維萊特不能以越獄的罪名將達達利亞再抓回去。
那維萊特也能聽懂。
沉吟半晌後，他沉聲道：“達達利亞先生的罪名已經洗清了，無需再入梅洛彼得堡。”
“這就好。”
林風滿意地點了點頭，頭一扭，就不再和他說話了。
那維萊特對此的表示也是沉默以對。
其實在達達利亞入獄之後，他就曾到歐庇克萊歌劇院那裡仔細檢查了諭示裁定樞機一番。
雖然水神的造物他搞不清楚原理，但是他就是很疑惑，爲什麼諭示裁定樞機會突然自己給出判決。
這事讓那維萊特非常困惑。
因爲原本在他看來，諭示裁定樞機應該是最爲公正的執行機器纔對。
可是它這麼突然自己一動。
這就讓那維萊特莫名有了一種這東西該不會是有人在背後操縱的感覺。
爲此。
他還特意去找到了芙寧娜來詢問此事。
結果就是諭示裁定樞機的判決只與正義有關，與水神的意志無關，即使是身爲水神的她自己，也沒有辦法在幕後操縱諭示裁定樞機。
這回答可以說是無懈可擊，即使是那維萊特也挑不出來一點毛病。
可這還是沒能打消他的疑慮。
接下來的審判裡，他每一場都從頭看到尾，並在諭示裁定樞機下判決的時候試圖觀察出芙寧娜是否有操縱它的行爲。
事實卻是。
芙寧娜確實沒有對諭示裁定樞機動手腳。
她在審判席上與人對峙包括之後判決時，都沒有一絲動用力量的跡象。
也就是說，達達利亞身上確實是有着能夠被諭示裁定樞機判處有罪的罪行。
這就更加奇怪了。
沒有人控訴，諭示裁定樞機是如何知道達達利亞身上有罪的呢？
帶着這樣的疑惑。
那維萊特看向達達利亞的眼神也有些不太自然。
明明一個有罪之人就在自己眼前，自己卻因爲林風的威脅而什麼事情都不能做。
除了諭示裁定樞機和達達利亞有罪的問題。
現在還有一件事擺在那維萊特面前，那就是爲什麼林風和達達利亞會關心發生在楓丹廷的少女連環失蹤案。
一個達達利亞幫助卡雷斯就夠唐突的了，林風也來幫忙又是個什麼情況？
而且要不是萬水都是他那維萊特的眼線，這兩人私底下做了什麼事情他都還被瞞在鼓裡。
這個少女連環失蹤案內有隱情？
甚至能夠讓兩位執行官爲此不惜奔波？
懷揣着各種各樣的心思。
那維萊特與林風他們一共到達了白淞鎮。
最高審判官的到來，也讓整個白淞鎮的人都沸騰了。
這些在泥漿裡摸爬滾打的平民，除了在歐庇克萊歌劇院，何曾見到過如此大人物親臨白淞鎮。
原本安靜的小鎮頓時沸騰了起來。
所有人都放下了手頭的工作前來圍觀那維萊特的真容。
林風和達達利亞他們不認識。
不過蒂埃裡他們可是認識的。
最高審判官閣下帶着警備官和兩個外國人來到白淞鎮要幹什麼？
議論聲頓時嗡鳴四起。
聽得那維萊特渾身都不自在。
他有心讓白淞鎮的居民肅靜下來，可這裡終究不是歐庇克萊歌劇院，也不是庭審現場，他不能做出這種事情。
無奈之下。
那維萊特只能加快腳步穿過人羣，直奔卡雷斯的家裡。
而這樣的舉措更是讓白淞鎮的居民議論紛紛了。
所有人都知道卡雷斯前段時間被捲入了殺人案，還請了一個非常強大的決鬥代理人保住了自己的小命。 這件事對卡雷斯的聲譽帶來了極大的影響。
外界對卡雷斯多是罵聲。
只有白淞鎮的居民感念其恩德，加上對卡雷斯的信任，這纔始終沒有人對這事提出異議。
然而當最高審判官親臨的時候，這件原本在白淞鎮是不允許討論的事情突然又被捲了出來。
凡是看到了那維萊特的人都在討論着他此行的目的。
而處在議論漩渦中心的那維萊特，此時也已經進到了卡雷斯的家中。
他的出現，同樣也讓卡雷斯大吃一驚。
“那，那維萊特大人，您怎麼來了？”
與他一同站起來行禮的，還有兩個人。
一個滿臉絡腮鬍子，一個戴着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
他們就是卡雷斯找來的弗洛朗和瑪塞勒。
與蒂埃裡同爲被卡雷斯懷疑是少女連環失蹤案幕後黑手的人。
對於卡雷斯的疑問，那維萊特看向林風和達達利亞：“這位林風先生與達達利亞先生對你之前的案子有些疑惑，所以我便與他們一同來再次就此事進行調查。”
“啊——”
這下不只是卡雷斯了。
弗洛朗和瑪塞勒同樣也是張大嘴的表情。
竟然能夠驚動那維萊特親臨調查，這兩人到底是什麼的面子才能夠做到。
尤其是達達利亞。
他明明不是才被那維萊特製服送到監獄了麼？
怎麼這就出來了，還找到那維萊特再次對卡雷斯的殺人案進行調查。
“別說廢話了。”
“開始吧。”
對於他們這問來問去的繁瑣事，林風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隨着他這一擺手，一直都是渾渾噩噩跟隨着林風的蒂埃裡眼神也恢復清明瞭。
看到眼前這與沫芒宮完全不同的建築，他呆滯了好一會，才突然驚懼道：“卡，卡雷斯先生？弗洛朗？瑪塞勒會長？那，那，那維萊特大人？我，我這是？”
“這些事情不好解釋。”
“你先到弗洛朗與瑪塞勒那邊。”
那維萊特安撫了蒂埃裡幾句，隨後讓幾人按照庭審的位置分開坐好。
熟知庭審流程的弗洛朗他們反應過來後，登時就坐不住了。
“那維萊特大人，您這是什麼意思？”
“卡雷斯，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們爲什麼是在被告席位上？”
“這，這是庭審？”
慌亂的情緒頓時在房間裡蔓延開來。
有人在質問那維萊特，有人在衝着卡雷斯索要說法，有人則一臉迷茫，有人則四處尋找着支援。
對此。
那維萊特重重地一頓手裡的手杖，輕喝一聲：“肅靜！”
最高審判官的威嚴聲音一出，剛纔還喧鬧的房間裡立馬就安靜了下來。
在這個可以容納十幾人的房間裡。
那維萊特拄着手杖站在最前，卡雷斯站在左側，在他面前的，則是林風，達達利亞和優菈，蒂埃裡與弗洛朗，瑪塞勒則是站在右邊。
除了沒有諭示裁定樞機和水神在場。
這裡儼然就是一個小型的庭審現場。
“對於卡雷斯先生的雨夜殺人案。”
“他的代理人提出了異議，因此這個案子，將會在最高審判官那維萊特的見證下，重新開始審判。”
按照審判流程，那維萊特聲音莊嚴肅穆地宣讀了這一場審判的開始。
這也讓蒂埃裡他們更加懵了。
“雨夜殺人案？那不都已經結束了麼？”
“審判？怎麼會在這裡審判？不是應該去歐庇克萊歌劇院麼？”
“我們站的位置，卡雷斯先生，您這是在懷疑我們麼？”
“是啊，卡雷斯先生，您這樣誣告他人，在律法上可是要罪上加罪的。”
作爲被懷疑對象的三人在聽到審判之後，情緒驀然激動了起來，紛紛開始指責起了卡雷斯。
而卡雷斯也是有苦說不出。
他本來只是想私下裡和這三人溝通，看看能不能找出什麼蛛絲馬跡。
萬萬沒想到。
這個叫做林風的外國人居然把最高審判官給找來了，還把他的家給搞成了一個小型的庭審現場。
“給我閉嘴！”
這次不需要那維萊特喊肅靜了，林風直接喝了一聲。
隨後他不耐煩地說道：“審什麼審，這裡又沒有那臺破訂書機在，用不着那麼麻煩。”
說着，他直接走到被告的第三個人面前，斜眼看向那維萊特冷聲道：“我要用我的辦法，你有意見麼？”
“.”
如此囂張地蔑視審判的人，那維萊特還是第一次見到。
如果換成是別人，他早就一手杖咋下去了。
可面對的是林風這個不講道理又實力可怕的人，而且就如林風所說，諭示裁定樞機並不在這裡，就算是有了結果也沒法正式進行判決，深思熟慮一番後，那維萊特閉上眼睛，聲音略微有些顫抖地說道：“不能傷他們的姓名。”
“那維萊特大人？您？”
見到那維萊特向林風妥協了，蒂埃裡他們怎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楓丹至高無上的最高審判官，竟然在一個外人的威脅下妥協了？
這.
無法想象。
“放心吧，傷不到。”
林風一邊說着，一邊打了一個響指。
夢境的權能再次降臨，籠罩在了房間裡的每一個人身上。
那維萊特本能地想要打破這個由權能創造的幻境，不過想了想後，他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任由林風將這個不算多強的夢境施展在他的身上。
待到夢境完全展開。
那維萊特眼前的景象驟然一變。
熟悉的歌劇院，下面已經密密麻麻地坐滿了觀衆，先前見過的優菈和達達利亞就坐在那裡。
諭示裁定樞機立於舞臺中央，正在微微泛起着湛藍色的光芒。
他依然還是站在最高審判官的位置。
原告席位上，卡雷斯與林風站在一起。
只不過被告席位上，此時只有蒂埃裡一個人。
到了這個時候，那維萊特已然看出來了。
林風這是利用自己的權能，創造出了一個虛擬的歐庇克萊歌劇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