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知道我要做什麼,只有我自己知道。
接下來我要做的事情叫“整蠱”。
大多數人對於“整蠱”的理解多來自於港臺電影,覺得就是一種惡作劇的行爲方式,一人使壞,用缺德法子整的另一人哭笑不得。
“整蠱”真正的含義遠比你知道的可怕得多。
其實就是一種下蠱的方式,有一種蠱叫“陰風蠱”中了此蠱之人遇到寒風便會覺得腹中絞痛,這就是“整蠱”的由來。
而到了漢武帝時期,巫蠱之術禍亂後宮,其中最流行的便是扎小人,這也是“整蠱”的一種。
《風門奇術》中對於“整蠱”的類別有詳細記載,而“扎小人”是其中最簡單也是危害程度最低的,具體做法就是取宿主身體毛髮、指甲、口水、任一種,塗抹或卷裹在疊小人的紙上。
最爲擅長製造蠱毒的苗女,爲何是以頭巾包裹長髮?就是因爲害怕落髮被人撿取用作“整蠱”。
當然無論是簡單的“扎小人”也好,最陰毒的“彘鬼”也罷,這就是一門極其損德的手段,《風門奇術》將整蠱術定爲禁術之列,並不倡導人學此法。
以前每當我想到整蠱術心底都會一陣發毛,畢竟這是禁術,我壓根就沒想過有朝一日我會用它,但是今天實在被這個混蛋氣的不行,而且如果不讓他吃虧,這小子遲早有一天會害死無辜的人,就像南方某市那個飆車撞死優秀大學生的富二代。
身負一條人命賠了區區一百多萬,七十碼的“男豬腳”甚至連牢獄之災都不用受,而一個擁有大好前程的如花生命,一個完全有可能將來大展宏圖的精英學子就這樣被一個人渣害死,斷送了所有的一切,這不但是他個人的損失,也是他家庭甚至是國家的損失。
錢確實是個好東西,但在爲富不仁之人的手中,它也起到了“免死金牌”的作用,所以對於這樣一個有趕超“七十碼男豬”的豬頭男,必須要給予他最爲嚴厲的懲罰。
當然一點口水所能達成的效果極其有限,最高級的“扎小人”必須要有對方的生辰八字,要做儀式,要在陰氣最重的午夜時分行法,這些條件眼下是不可能具備的,所以也只能是點到爲止。
但這就足夠了……
我將沾着口水的煙紙纏裹在紙人左“胳膊”上,輕輕捏了兩下……
用左手夾煙正抽的煙霧繚繞的胖子手掌微微一晃,香菸掉落在地。
他有些奇
怪,按着肩膀晃了晃左臂,沒感到有啥障礙,又點了支菸抽了起來。
只見交警起身去案件櫃裡取材料,經過胖子身前,我舉起紙人的左手用力一揮……
胖子壓根就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起身對準交警右臉掄圓了給一大巴掌。
“啪”的一聲脆響,交警毫無堤防,被胖子打了一記“陀螺轉”,臉頰上立刻就出現五道清晰的指印。
所有人都傻了,包括兩方死者家屬,甚至申重在內,就連交警都沒想起捂着嘴,目瞪口呆的看着胖子。
不等胖子解釋,我必須給他坐實了,於是操控着又對交警來了一下,但這次交警有了防備,擋住“左抓龍”順手從腰間掏出辣椒噴霧劑,對準胖子的臉就是一陣狂噴。
胖子頓時失去抵抗能力,慘叫一聲捂着臉摔倒在地這通打滾,簡直就像被人捅了腚,我心裡那個舒坦,就像便秘半年的人突然拉了肚子,斷手兩個月的人忽然擼了一管,那種酣暢淋漓的感覺直到今天我都無法忘懷。
交警也不管這裡面到底有什麼內幕了,無比委屈的對申重道:“申警官,他襲警。”
申重也想不明白胖子怎麼突然就“火爆”了,但這種行爲肯定是襲警,按照現行法律,在沒有造成任何傷亡的前提下,刑期三年起。
申重不管這人在地下如何掙扎,用手銬將人反銬帶上了警車,我趴在座位上裝睡,卻笑的口水都無法控制,簡直酣暢淋漓到爆。
穩定了一下情緒進了辦公室,十幾分鍾後保險公司的人來理賠,這下交警把一腔怨氣發到他頭上,一陣嚴厲的訓斥,這哥們高壓之下只能以最高的標準賠付了我兩。
傍晚我和樑起鑫坐在燒烤攤上喝啤酒,他始終想不明白胖子爲什麼好好就會給交警一巴掌?我假裝糊塗道:“說不定是神經病犯了,你管他呢,這種人被關進牢房社會少個禍害。”
“說的也是,這人簡直沒有人性,被公安機關處理了也好。”樑起鑫道。
“你馬上就要去新醫院上班了,有何感想?”我笑道。
“嗨,混了半輩子,我都放棄希望了,沒想到還能有這個機會,我一定會把握住的。”
“乾一杯,我祝你成功。”
喝到晚上八點後,我們兩晃晃悠悠走回了獸醫店,距離不算近,到了店門口已經將近十一點鐘,打開卷閘門,就見灑入的月光鋪在大耗子身上,它閉着眼睡的正香,聽到我們進
入房間的聲音只是扭動了一下耳朵。
我先進屋,想看鼠妖傷情如何,就聽就聽樑起鑫道:“你是誰?”
扭頭望去只見門口站着一個體型高大的壯漢,他帶着一頂破破爛爛的鴨舌帽,斜下來遮住半邊臉,露出的右臉在月光下說不出的陰森詭異,尤其一隻牛蛋眼,又大又鼓又凸,直愣愣的望着比他矮一個頭的樑起鑫。
這人穿着一件青灰色的長大風衣,露出一截黑褲腿和沾滿泥巴的皮鞋,左手拎着一個黑色的老式皮包。
我倒抽一口冷氣道:“老樑快跑。”話音未落那人伸手從包裡取出鐵錘兜頭朝樑起鑫砸去。
幸虧得我提醒,樑起鑫擡起右手攔在腦袋上,噗的一聲悶響,血肉橫飛,我清楚的看到樑起鑫胳膊在重擊之下肌肉爆裂而開,胳膊裡的骨頭刺破皮肉露了出來。
如此重擊下樑起鑫居然沒有倒下,可見此人錘頭力道之準,之狠,我嚇得魂飛魄散,眼見那人舉起錘子,我抄起一個空的鐵籠狠狠砸在他的臉上,一把將樑起鑫拖進了屋子裡。
在鐵籠的撞擊下,鐵錘客只是腦袋歪了歪,帽子掉落在地。
他居然沒有左半邊面頰,是一個只有半張臉的人。
他的左邊腦骨天然凹陷,面頰骨也沒有,緊緊貼在左側腦骨萎縮成一團的眼睛部位卻隱約看到一隻黑眼珠子努力朝我所站立的方位看來,鼻子長的歪歪斜斜,嘴巴就像撅着的雞屁股,能清楚看到一嘴黑色的牙齒。
他手上的鐵錘鮮血滴滴落下,在捶傷樑起鑫之前,必然還有一個傷勢更重的受害者。
在他那隻可怕獨眼的逼視下,我恐懼到了極點。
猛然間感到腿後有什麼東西撞了我,嚇得我渾身寒毛直豎,急溜溜打個冷戰,扭頭望去大老鼠不知何時下了地,爬到我的邊,艱難的上下晃動腦袋,鐵錘客的巨眼緩緩朝它挪去。
隨後這個怪人就像他來的莫名其妙,走的也是莫名其妙,轉身大步前行很快便消失在黑暗中。
我趕緊掏出電話報警打給急救中心,放下電話卻見樑起鑫坐在椅子上,面前的桌子堆滿了各種器械和藥品,他的傷口讓人不忍直視,一條胳膊幾乎斷開,只剩一點皮肉相連,拖在胸前微微晃盪。
樑起鑫猛吸了幾口氣,一咬牙將斷臂平放在桌面上,鮮血瞬間染紅桌面,他儘量讓自己語氣顯得平穩道:“兄弟,我需要你幫個忙,幫我把刺出手臂的骨頭按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