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諾道:“羅獵,我們這次跟着大帥一起弄了不少的厲害傢伙,等所有人聚齊,就有和殭屍一戰的實力了。”這是目前最大的好消息。
此時突然聽到汽車加大油門的聲音,衆人循聲望去,卻見一輛越野車朝着正東的方向絕塵駛去,羅獵一眼就判斷出駕車人是蘭喜妹,她居然在衆人會合之時選擇獨自離去。
陸威霖還不知和羅獵同來人的身份,輕聲道:“什麼人?”
羅獵並未道明蘭喜妹的身份,心中雖然有些擔心,可是以蘭喜妹特立獨行的脾性,應當是不肯與衆人爲伍的,估計她駕車離去是前往飛機隱藏的地點,又或者她還有其他的秘密,不過無論她去做什麼,羅獵都相信她絕對擁有自保的能力。
顏拓疆也過來和羅獵相見,短暫寒暄之後,他擡頭看了看已經黯淡的天色,沉聲道:“夜幕已經降臨,咱們趁着雙方還未分出勝負儘快前往西夏王陵。”
羅獵點了點頭,他上了顏拓疆的汽車,憑直覺認爲顏拓疆掌握了不少的秘密。
顏拓疆臉色陰沉,低聲對羅獵道:“今晚就是七月十五,如果我們無法阻止龍玉公主復生,那麼整個世界都會淪陷。”
羅獵此前聽顏天心說過這件事,他平靜道:“大帥準備怎麼做?”
顏拓疆道:“必須摧毀百靈祭壇。”
羅獵不解道:“百靈祭壇乃是爲昊日大祭司轉世重生所設立的轉生陣,就算將之摧毀也無法阻擋龍玉公主重生。”
顏拓疆道:“龍玉公主的存在就是爲了重啓轉生陣,昊日大祭司纔是一切的源頭,我們唯有從源頭上摧毀轉生陣,方能徹底解決這件事。”
羅獵心中暗忖,啓動轉生陣最關鍵的慧心石已經被自己吸收,只怕龍玉公主無法順利啓動轉生陣,不過有一點他能夠斷定,龍玉公主爲了達到目的,必須要不計代價地活捉自己,只有活捉自己,才能重新完成百靈祭壇,啓動轉生陣,自己纔是最爲關鍵的一環,纔是那個誘餌。
顏拓疆深邃的雙目打量着羅獵道:“我知道你怎麼想,可是想要解決這件事,單憑一個人的力量決不能夠,必須要我們所有人齊心合力方纔有扭轉乾坤的機會。”
羅獵笑了起來:“可能此前我想錯了。”
顏拓疆嘆了口氣道:“每個人都有選錯的時候。”他停頓了一下道:“昨晚我做了一個夢,夢到了我的父親……”他的臉上浮現出羞愧難當的表情:“在夢裡他狠狠打了我,罵我貪慕虛榮,出賣族人,對不起列祖列宗,愧爲完顏家的子孫。”
羅獵沒有說話,此時也不方便插話。
顏拓疆道:“我們完顏家世代守護着九幽秘境,身爲完顏家的子孫,我有責任解決這件事。”
羅獵道:“這責任不僅僅是您一個人的。”
顏拓疆望向羅獵,雙目中流露出激動的光芒,他沉聲道:“龍玉公主當年並非受金國的強迫而來,其實她是一個詛咒,從出生起她就帶着詛咒而來。”
羅獵心中一怔,這樣的說法他卻從未聽說過。
顏拓疆道:“金國大旱,西夏國主動將她送到了這裡,其實是將災禍送給了大金,自從龍玉公主來到大金之後,大金國運江河日下,一蹶不振,短短數年之內一個強大的帝國就斷送在這妖女之手。”
羅獵對顏拓疆的這番話卻不敢苟同,金國之所以滅亡,其根本的原因還是因爲當時朝內的腐敗,另有蒙古的崛起,內憂外患並舉方纔導致了王國覆滅,如果將所有一切的罪責都歸咎在一個少女的身上未免有失偏頗。不過顏拓疆畢竟是女真族的後代,又是完顏家王室血統,他擁有如此之深的怨念也不足爲奇。
羅獵道:“龍玉公主緣何能夠重生?”
顏拓疆道:“妖孽將出,社稷崩塌,若非妖孽又豈能千年不腐?”
羅獵心中暗忖,種種跡象表明,龍玉公主的身體構造應該迥異於常人,或許當年她並不是真的死亡,只是以一種特殊方式進入了休眠狀態,在若干年後,他們誤入九幽秘境,恰巧又遇到火山噴發的自然條件,在適當的條件下,又將她從休眠狀態中喚醒。並不是每個西夏人都擁有這樣的能力,就目前所知,有可能復生的也不過只有龍玉公主和她的師父昊日大祭司。
可仔細一想,龍玉公主乃是西夏王室血統,從血緣上追溯,可以一直上溯到李元昊的身上,如果龍玉公主能夠復生,那豈不是意味着西夏王室中的許多人都擁有死而復生的能力?然而這種事情卻並未發生。爲何這種事情唯獨發生在龍玉公主和昊日大祭司的身上?龍玉公主復生之後第一時間爲什麼不去救得是她的親人,稍加推敲就會發現其中存在着許多的不合理。
時間能夠改變一切,強盛一時的大金和西夏如今都已經如煙散去,也只有在歷史的遺蹟中方能找尋出他們各自昔日的輝煌。
顏天心改變初衷,決定放棄炸燬陪陵,一行人從盜洞中退出。他們並沒有選擇離開,留在原地等候和同伴會合。
宋昌金來到張長弓的身邊,看了看周圍,壓低聲音道:“女人還真是善變啊!”
張長弓對他的搭訕報以一笑,低聲道:“其實顏掌櫃考慮得很有道理。”
宋昌金道:“你不覺得她主意改得太快,最初堅持要來炸掉這裡的是她,首先改變主意決定放棄的又是她。”
張長弓道:“可能她也是到了這裡方纔想到。”
宋昌金嘆了口氣道:“我活了大半輩子,什麼樣的怪事都遇到過……”
張長弓並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皺了皺眉頭道:“宋先生有什麼話不妨明說。”
宋昌金道:“你有沒有覺得她變得有些奇怪?”目光悄悄向遠處的顏天心掃了一眼,卻剛巧遇到顏天心朝這邊望來,警惕而冷酷的目光讓宋昌金的內心又是一顫,他突然有種偷東西被人當場抓住現形的感覺,內心中越發忐忑。
張長弓道:“有什麼奇怪?”
宋昌金道:“你不懂女人,一個女人就算再冷靜,可心上人遇到危險的時候仍然掩飾不住內心的緊張,她此前分明已經亂了方寸,可現在卻變得突然鎮定起來,而且……”
“而且什麼?”
宋昌金道:“她此前已經信任了我,可現在卻突然對我充滿了警惕。”
張長弓笑道:“宋先生太敏感了吧?”
宋昌金搖了搖頭道:“不管你怎樣想,我覺得此事很不對頭。”
張長弓向顏天心望去,他雖然不如羅獵瞭解顏天心,可是一路走來,顏天心的所作所爲他是看得清清楚楚的,他並不認爲顏天心有什麼問題。
宋昌金低聲道:“你有沒有見過鬼附身?”
張長弓愣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他明白宋昌金此話的含義,可顏天心除了態度比起過去要冷漠之外,看不出她有任何的變化。
宋昌金道:“我的感覺通常是好的不靈壞的靈。”
遠處有一道身影踉踉蹌蹌走入他們的視野中,沒等走近,就跌倒在沙地之上,附近負責警戒的人慌忙趕了過去,發現那跌倒的人居然是瑪莎,張長弓聞訊和宋昌金一起湊了過去。
瑪莎仍然驚魂未定,她一路走來吃了不少的苦,看到張長弓她上氣不接下氣道:“張大哥……阿諾……阿諾在不在……”
張長弓看出她受了驚,安慰她道:“瑪莎,你不用怕,休息一下再說,阿諾去辦事了,很快就會趕來。”
瑪莎含淚道:“我弄丟了古蘭經,裡面……裡面其實藏着一支令箭,那個人他……他拿着令箭號令天廟騎士……”
顏天心不知何時來到了近前,居高臨下望着瑪莎道:“你說什麼?什麼人號令天廟騎士?說!”她的聲音陡然變得嚴厲起來。
張長弓心中一怔,他還從未見過顏天心如此疾言厲色,不由得聯想起此前宋昌金的那番話。
瑪莎被顏天心的這聲厲喝嚇了一跳,咬了咬乾涸的嘴脣道:“我不認識他……他……”她簡單描摹了一下那個人的外貌,一旁傾聽的鐵娃驚呼道:“難道是卓先生!”
瑪莎所描摹的形象正是卓一手,顏天心美麗的雙眸閃過一抹凜冽殺機,這一抹殺機並未逃過張長弓的眼睛,張長弓的內心又是一沉。
在衆人圍住瑪莎詢問狀況的時候,宋昌金又趁機溜走,他始終覺得顏天心突然變得有些詭異,雖然提醒了張長弓,可是卻並未引起他的注意,宋昌金決定還是儘早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他乃摸金世家,又是此道高手,雖然無法證明,卻在第一時間察覺到了顏天心身上的詭異氣息,這氣息讓宋昌金極其不安。
宋昌金遠離人羣之後回頭望去,確信已經離開了相當一段距離,這才鬆了口氣,心中暗歎今日之事實在有些古怪,他搖了搖頭,準備繼續前行,先離開西夏王陵的區域再說,可轉身卻發現一人擋住了他的去路,宋昌金吃了一驚,定睛望去,那擋住他去路的人正是顏天心。
顏天心冷冷望着宋昌金道:“宋先生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