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這事就是詩鈺做的,那又如何?就是我詩鈺一刀一刀將被子割壞,我的嫁妝,我一定要原封不動的拿回來,咋的!
衆人看着這五個大箱子,是誰動的手腳,似乎不需要過腦子想就知道是誰幹的好事。
馮熙臉色非常難看,他萬萬沒想到府裡會發生這種事。他冷冷道:“去紫瑩苑搜。”
家丁得了命令,跟馮熙、姨娘們浩浩蕩蕩的趕往紫瑩苑。
這下有戲看了。衆姨娘們也是精神抖擻。
要是收拾了常氏,奪了她當家主母的權利。
這位置,可有得拼了。各個興高采烈地看熱鬧去了。
紫瑩苑的下人見老爺帶着一大隊人馬威風凜凜的衝進來,都嚇蒙了,這到底出了什麼事,這麼大的陣仗?
有一個機警的下人,趕忙偷偷的去通知常奶奶。
常奶奶出門迎接,只是淡定自如的看着衆人,彷彿泰山壓於頂,也毫不懼色。
常奶奶向馮熙屈膝行禮道:“老爺好。老爺今天不去給兩位小姐送行,怎麼有空來我這兒?”
常奶奶擡起頭來,一眼看到詩鈺穿的是雪白素衣,眉一皺,黑色的瞳孔微縮,臉色一沉,嘴角帶着戲謔的微笑道。
“我是說,我們家潤兒的衣服,怎麼丟了,原來是家裡出了賊人,下作的連破敗的舊衣服都稀罕。”
“妙蓮小姐要是真喜歡穿我們家潤兒不要的衣服,說一聲就是,奶奶我又不是捨不得,你又何必偷呢?”
呵呵,有意思!
這常奶奶果然不是等閒之輩,倒打一耙的功夫還真是了得。
明明是她自己把我的嫁妝給換了,這時還要誣陷我偷她女兒的衣服穿,還真是黑的都讓她給描白了。
詩鈺笑了,不言語,看着馮熙。
對於這個家,馮熙還是瞭解的。
只是馮熙不喜歡他的府裡出現這種勾心鬥角之事。所以平時都比較嚴苛,沒想到還是出現了這種事,馮熙冷冷道:“給我搜。”
衆人的興趣都高漲起來,這戲越來越好看了。
下人得到命令後,立馬行動,各個屋子、偏殿,柴房、各個角落,以及暗道、暗室,一一仔細查看着。
常奶奶並不慌張,不緊不慢道:“老爺,奴家怎會那般的小家子氣。妙蓮是代替我女兒去當娘娘,是給奴家臉上增光喝彩。”
“不管怎麼說,她名義上是奴家的寶貝女兒,她要是丟臉,也是丟的是奴家的臉面啊。奴家怎會如此糊塗,將破舊衣服給她當嫁妝。自己打自己的臉?”
“再者,這孩子,入宮之日,就穿着喪服,這是何等的大逆不道。這是要滅我們馮家啊!如此孽女,禍害啊!”
她說得頭頭是道,句句在理。連詩鈺自己都覺得自己真的叛逆得不成樣子。於是拍手叫好:“常奶奶果然厲害,顛倒黑白的功夫爐火純青。等一下,嫁妝搜出來了,不知道常奶奶作何解釋。”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常奶奶反駁道,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俗話說的好,捉姦捉雙,捉賊捉贓。還是拿證據說話吧,青口白牙誰不會?”
詩鈺不再言語,等着搜查結果。
不一會兒,下人們搜查完畢後,稟報馮熙,一無所獲。
詩鈺瞬間傻眼了,東西不是她扣的麼,怎麼會沒有?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詩鈺,大家又開始議論紛紛起來。
“這丫頭,毛都沒長齊,就開始學會陷害人了。”
“看不出來啊,小小年紀,這麼深的城府。”
“想害人,也不掂量自己幾斤幾兩,常奶奶是什麼人,也不打聽打聽。”
“跟她母親一個德行。”
“有其母必有其女。”
“……”
“……”
形勢呈現180度大轉彎,常奶奶的脣角越發的上揚了。
“老爺,奴家是當家主母,自然會對得起當家主母的稱號。怎會如此小家子氣?嫁妝丟了,保不齊是賊喊捉賊,說不定就在她芝蘭苑藏起來了。”
譁!衆人又炸開了。
“這麼陰險啊!”
“說不定真在她屋裡藏着呢!”
“嫁妝那麼多東西,難道還長了翅膀不成,又不是一根針一根線,掉在地上找不到。”
“不在常奶奶這兒,定還在她芝蘭苑藏着。”
“……”
“……”
詩鈺正想反駁,九娘站了出來,行了個禮,盈盈道。
“老爺,勞煩老爺移動尊駕,搜查芝蘭苑吧,賤妾剛收了個女兒,不想被旁人亂嚼舌根,說成陰險狡詐、監守自盜、污衊好人的賊人。還是搜一下,以證清白。”
馮熙本有此意,但介於詩鈺的身份,不好明言。
這老九還真真是善解人意,正中他下懷,於是順水推舟道:“去芝蘭苑。”
大部隊又移往芝蘭苑,這戲真是越來越精彩了。
下人們專心致志的搜查起來了。
正屋、偏屋、柴房、下人房、小廚房、地下暗道、暗室,一一檢查。
常奶奶胸有成足,連眉角都含着微笑。
局早就設下了,就等你跳呢。
如果這個賤人知趣,帶着那五大箱子的破爛貨走了,也就算了。
要是這個賤人不知趣,想告我私扣嫁妝,我就倒打一耙。說她監守自盜,還偷了我女兒的衣服,上演苦肉計,博同情。
而昨天晚上,大家都睡熟了。我可是派了我最爲可靠的心腹,把五大箱子的嫁妝,偷偷放於芝蘭苑的柴房內,然後用砍好的柴火將箱子掩蓋起來,讓人無法察覺。
只要下人仔細搜查,定能搜出。
微笑浮上臉龐,常奶奶在等着看好戲,等着搜查柴房的下人前來稟報,柴房裡裡搜出了嫁妝,然後,坐實了她就是一個賊喊捉賊的賤人。
也落實了馮潤也是她親手所害,她就是一個賤人,一個災星,就算去了皇宮,也是禍害。
下人搜查完了,一一來報。所有的地方都仔細檢查了,均未發現丟失的嫁妝。
這次輪到常奶奶懵圈了。
常奶奶的眼神不停的在收縮,這,這怎麼可能,昨晚明明放入柴房了。
難道被人發現了?那嫁妝,嫁妝去了何處?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要是老孃知道誰敢私吞這些嫁妝,老孃非剝了他的皮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