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燕驚喜的趕忙跑到牆角,又去拔了一株板藍根。怕娘娘吃不下去,她找了個石頭,將生薑、板藍根和着水,給詩鈺端了過去。
詩鈺昏昏沉沉的,海燕抱起了詩鈺,張柔拿着碗,以晴幫捏着嘴,三人合力,給詩鈺灌了下去。
詩鈺雖然病了,但又不是植物人,被這三人一弄,醒了,所以灌藥的時候,雖然難吃,還是使勁的吞下去,這可是救命的藥啊,不知道有沒有效果。
詩鈺吃完藥,又睡了過去。
下人們隨便鋪了地鋪,大家挨着一起睡,要暖和一點兒,要知道,這可是冷宮,比不得錦繡宮。
詩鈺在塌上躺了十幾個小時,醒來時,已是第二天的中午了。病雖說沒好,但人也精神多了。畢竟躺了那麼長的時間。
詩鈺撐起身子,看了看眼前的情景。
昨晚是天黑以後進來的,加上自己暈了過去,不知道情形,現在可是看的真真切切。
塌是完好的,但灰都八尺厚,雖說昨晚下人隨意拍了下塌,畢竟黑燈瞎火的,誰也看不見,現在大白天的,放眼一望,全是灰。
屋檐上蜘蛛網也是大片大片的。因爲詩鈺在睡覺,所以並沒有人清理,怕塵埃落在她身上。
房子,還行吧,至少沒壞,雖說破舊了一點兒,好在能遮風擋雨,桌子嘛,好像一隻腿兒矮了一截,沒關係,墊個石塊就一樣平了,這屋子,打掃打掃還能住人,還不算太壞。
詩鈺下了塌,走出了房門。
這冷宮也不算太小,左右看看,還是有好幾間屋子。有一個院子,還挺寬敞,要是這房子放在農村,也算是小康生活了,這樣一想,詩鈺心裡也好受了許多。
見詩鈺出來,下人們都關心起來,圍着詩鈺,噓寒問暖的。
今日天氣不錯,雖說不是豔陽高照,但是太陽也出來露了個臉,雖然一會兒又躲進了雲裡,下人去打掃那間屋子,消滅了很多蜘蛛,清理了房樑上的蜘蛛網,又打水把塌、桌子、椅子、櫃子全都擦拭乾淨。
詩鈺坐在院子裡,此時,頭腦也清醒了,她開始思考昨天的事。
那麼嚴格的安檢,怎麼會被人下毒呢,如果放在指甲裡,安檢的時候就會被查到,就算沒查到,洗澡的時候也會溶解掉啊,他又怎麼做到的呢?好奇怪呀!
難道是我身邊的丫鬟?她們中有人害我?詩鈺掃了她們一眼,爲什麼呢,沒有作案動機啊。
不說詩鈺平時對她們不錯,就說詩鈺發給她們的工資是其他宮裡的兩倍,就憑這點,也不該背叛詩鈺啊。
再說,奴才跟主子是息息相關的,主子要是倒黴,她們誰也好過不到哪裡去,主子要是風光,她們也跟着沾光,要是主子不幸被砍頭了,一般管事的丫頭太監都會被秘密處死,以防生事。
畢竟大家相處久了,都有感情,皇家是不會把禍害留在身邊的。這道理,誰都知道,應該不會那麼傻,害了我也害了自己,我要是一輩子出不去,她們誰也別想出去,要是我不幸死了,這些下人,誰也別想活命。
所以我的丫鬟,在這件事上,應該不會傻到出賣我的地步。詩鈺一邊想着,一邊點點頭肯定着。
既然這個下毒之人,不是我的丫鬟,那麼,就極有可能是拓跋宏手下的人了。而且這個人,還收了林宮人的好處,纔會去幫林宮人辦事。
只是林宮人想除去孩子,拓跋宏不知道而已。
這個歹人下了毒,並不急於逃跑,而是等着我,等到我來後,才逃跑。
試想一下,做了殺頭的壞事,不馬上溜之大吉,還非得等到我去,才逃跑,這世上有這麼傻的傻子嗎?
沒有!
對方很瞭解我的秉性,我火氣大,是斷然容不下這類事情在我的眼皮底下發生的,所以我肯定會追出去。
這賊人將我引到千里湖,林宮人其實早就望穿秋水的等在哪裡,見我去,興奮的不得了。然後,他們設計把我弄下湖,林宮人也跳下湖。
目的是誣陷我弄掉了她肚子裡的孩子。
所有的線都連接起來了,詩鈺滿意的點點頭,哼哼,爲了害我,還真是煞費苦心啊!
等詩鈺想通了這一切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而詩鈺,卻一頓飯也沒吃過,詩鈺心裡有氣,詩鈺不餓。
詩鈺嘆了口氣:“唉!就這樣被人陷害了,罪名就這樣被定下了,還要關四個月,真是慘。”
詩鈺感嘆着,以晴端了杯水給詩鈺:“娘娘,還罰了半年的月銀。”
詩鈺冷哼一聲:“那點點兒罰銀,老孃還不看在眼裡!主要是關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不爽而已!”
以晴嘆了口氣,不再說話。
詩鈺聽着遠處的鞭炮四起,突然想到,今天是小年啊!
詩鈺笑了笑,苦笑,這個時候,宮裡一定熱鬧非凡吧!紅色的琉璃瓦那邊,一定載歌載舞,宴會酒席,好酒好菜,美女陪伴,歡愉得忘乎所以!
別人是歡歡喜喜欣欣,而詩鈺現在,是悽悽慘慘慼戚。詩鈺想着,冷不禁的打了個冷噤。
詩鈺回了屋。
海燕正在屋子裡發爐子。早上的時候,太監送來了今天的伙食和一些碳,以及棉被,就走了。
碳不多,白天可不敢燒,要留到晚上取暖用的,可是剛纔看見娘娘凍的打了個寒顫,海燕心疼的趕忙去生火,娘娘本來就病了,要是再受些涼,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炭燒起來了,黑煙騰騰,海燕拿着扇子扇着,黑色的煙霧直接嗆得詩鈺和海燕兩人直咳嗽。
詩鈺一把搶過海燕手裡的扇子,捂着嘴巴道:“別扇了。”詩鈺蹲下.身子看了看碳,詫異道:“這是什麼?”
海燕緘默着,不敢回答。
詩鈺拿起一塊還未點燃的炭,看了看,居然是焦炭。這焦炭黑煙騰騰,氣味難聞,可是次等品啊!
哼!縱然你不分一等品的銀絲炭給我,也不至於分末等品的焦炭給本宮吧!
詩鈺生氣的一腳頭踢翻了炭盆:“別燒了,你們都想得肺結核嗎?這年代,得了肺結核可沒有藥醫治,就等着咳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