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此事與王爺無關,只要王妃接旨就行了。既然王妃不方便跪着接旨,咱們一切從簡。”太監輕咳一聲,攤開聖旨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鑰王妃誤中蛇毒,朕聖感憂心。今特賜黃金萬兩,首飾五套,金玉梅花瓶一對,欽此。”
“奴婢接旨,萬歲萬歲萬萬歲。”戴蘭恭敬地跪拜道。“公公,奴婢替王妃謝過公公了。這是小意思,請公公拿去喝杯茶。”
“好說,好說。”太監把賞銀塞進衣袖裡,笑眯眯地瞟了蘇晨一眼,神秘地靠近戴蘭的耳邊說道:“皇上還說了,娘娘傷勢很重,他甚感遺憾。但是一方是王妃的夫君,一方是王妃的孃家人,這樣吵得天下人皆知的,實在不堪入目。如果王妃醒來,還請她勸一勸。”
“奴婢明白了,謝公公提醒。”戴蘭又塞了一錠銀子給太監。
太監走後,蘇晨睜開了眼睛。她朝姝兒勾勾手,說道:“把東西拿過來看看。”
黃金萬兩啊!真是有錢人。還有這些漂亮的首飾,放在現代至少能夠賣一個天價吧?說它價值傾城也不誇張。
“娘娘,好多金子呢!奴婢還沒有見過這麼多金子。”姝兒抱着金錠子笑道。
“我也沒有見過。”她只見過金首飾,沒有見過最原始的金鑽和金元寶。以前覺得這些黃色的東西很俗,現在才知道如此美麗。
“他的話你們也聽見了,還不去告訴你們王爺?”什麼誤中蛇毒,根本就是公冶晟和蘇成琛吵得太兇了,皇帝左右爲難,乾脆想辦法當和事佬,讓她這個受害人幫着勸勸。
“娘娘……”戴蘭和姝兒爲難地看着她,“我們不是……”
“我知道。”蘇晨理解地笑笑,淡道:“我平時吃了什麼,做了什麼,說了什麼,你們都有記錄。我知道你們是誰的人,更明白你們的選擇是正確的。反正整天被人監視着,我也習慣了,沒有責怪你們的意思。大家各爲其主,我不怪你們。”
“是嗎?本王倒想知道,王妃的主人是誰?”各爲其主?這是她的真心話吧?她果然是誰安排進來的眼線嗎?
公冶晟的出現讓三個女子不敢再吱聲。兩個婢女懼怕地低下了頭,不敢與公冶晟對視。公冶晟揮揮手,示意她們退下。房間裡只剩下公冶晟和傷員蘇晨。
“如果王爺又想玩那種極限遊戲,那麼不好意思,妾身身體不便,實在沒有命再陪你玩這麼血腥的玩意。”蘇晨坐在牀上笑道。她的笑容很美麗,但是沒有抵達眼底的深處。此時的她就像一個刺蝟,隨時準備攻擊靠近她的人。
“回答本王的話,你的主人是誰?”公冶晟危險地逼近蘇晨,散發着壓抑的氣息。“本王只給你一次機會回答這個問題,如果答案讓本王不滿意,你知道後果。”
“好。你聽清楚了,我只回答一遍。沒有人能夠成爲我的主人,因爲普天之下沒有誰可以控制我的身體和心靈。所謂的各爲其主,不過是我隨口的笑談,王爺會不會太當真了?如果王爺仍然不滿意,妾身可以立即脫掉身上的衣服,讓王爺盡情地發泄,怎麼樣?”蘇晨拉開胸前的衣服,微微地仰着頭,擺出一幅‘任君採摘’的神情。
公冶晟狐疑地看着她,發現她眼神清明,不像說謊的樣子。他抓住她的腿,按了一下她的傷口,惹得她悽慘地叫喚着。
“要殺要刮只是一句話的事情,你沒有必要這樣折騰人吧?”蘇晨吼道,“好歹這腿也是爲你犧牲,你就不能暫時放過我嗎?”
“可憐的王爺,你好心地檢查她的傷勢,她卻不識好歹。哎!還專程把咱們傷勢初愈的遷君找來替她檢查身體,卻沒有討一個好。現在的女人真是麻煩,可憐某些人難得發一次善心呢!”宮伊翊搖着扇子走進來,說話不陰不陽。在他的身後,久病初愈的遷君站在那裡。
“遷君……”蘇晨欣喜地喚道,“你沒事了嗎?”有些瘦了,不過還是原來的樣子,溫柔的遷君沒有改變。
“我沒事。你的腿怎麼樣了?”遷君放下藥箱,直接走過來檢查蘇晨的腿。當他看見傷口的時候,頓時沉下了臉。“爲什麼不懂得照顧自己?聽翊說,你是自己割下了那塊肉。難道不痛嗎?你爲什麼要忍受這些?你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
“遷君,你真的把我當作普通的女孩子嗎?”蘇晨淡淡地笑了,看着他的眼睛說道:“如果我只是普通的女孩子,當我在新婚之夜被夫君扔進大雨中的時候,我就應該死了。遷君,只要活着,什麼痛苦都可以過去的。真的!所以,你也開心一些,好嗎?”
蘇晨可以感知遷君的手臂正在顫抖。蘇晨疑惑地看着他,想伸手去拉住他的衣袖,被公冶晟揮開。
“不要碰他。”公冶晟低吼一聲,怒道:“不要用你的髒手去碰他。”該死的,這個賤人還要勾引多少男人才能善罷甘休?看來他必須派更多的人看守她,否則他豈不是要被天下人恥笑連一個女人也看不住?
“喂,你哪隻眼睛看見我的手髒了?我每天吃飯之前都有洗手,你知道嗎?”蘇晨條件反射地迴應道。“遷君怎麼樣了?他是不是不舒服?”
“不用你管,以後不要對遷君說這些沒有用處的話,否則本王毒啞了你。”公冶晟留下這句話,抱着遷君快速地離開這裡。遷君縮在他的懷裡發抖,嘴脣慘白,整個人沒有力氣。
宮伊翊臨走之前看了一眼蘇晨,自語道:“你果然是一個奇怪的女人。或許……”
蘇晨莫名其妙地看着這些莫名其妙的人。他們做了莫名其妙的事情後又莫名其妙地走掉了。算什麼事啊?
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嗎?真是危險的傢伙,她要小心了,以防踩到地雷。
到底要怎樣才能離開這個鬼地方呢?公冶晟這混蛋派了不少暗衛監視她,她無暇抽身。記得上次與蘇霃見面的時候,以及前幾日與那個神秘男子見面的時候,她都沒有被別人窺視的感覺。除了那兩次外,她平時能夠感應到許多視線隨着她的一舉一動轉移。
她很想離開這個四面楚歌的地方,但是依依又在他們手中。不行!如果繼續下去,她永遠沒有辦法擺脫那個變態的公冶晟的掌控。公冶晟是一個極度自負的男人。她失貞的事情刺激了他,他不可能放過她。他之所以還留着她的小命,有兩個原因:一,抓住蘇成琛的把柄,關鍵的時候她可以成爲棋子,比如說前幾天的事情;二,找出姦夫,讓他生不如死。
不能再繼續下去。好不容易找到出府的機會以及自由生活的機會,她不能白白錯失良機。
“戴蘭,最近有什麼節日嗎?”比如說什麼情人節,中秋節,萬壽節之類的東西。實在找不到,單身節和砍頭節總能找一個吧?
“沒有。娘娘,你有什麼事情嗎?”戴蘭疑惑地看着她,說道:“是不是王爺允許你出府的事情?娘娘想在節日的時候出府嗎?那還要等很久呢!三個月後有觀音節。”
三個月後?但願那個時候她還活着。既然沒有節日讓她做文章,那麼她只能將就一下,挑一個適合逃跑的日子出遊吧!
“王爺最近忙嗎?”天知道她纔不管這個變態忙不忙,她只是想挑一個他不在的日子逃跑。希望這兩個丫環聰明一些,千萬不要亂想。
“娘娘,王爺剛剛離開,你已經開始想他了嗎?”姝兒好奇地說道,“王爺每天清早上朝,下午才能回來呢!”
賓果!她就是想要這樣的答案。她現在必須認真調養這雙腿,希望過幾天能夠派上用場。
第二日,遷君上門拜訪,禮物是一個藥箱。蘇晨腿上的傷口已經結疤,原本嫩白的肌膚上多了一個猙獰的傷口,真是讓人心疼。遷君替她摸上藥膏,動作輕柔,語氣低沉。
“最近不要沾水,否則這塊疤痕永遠消不掉。”遷君再三叮囑。
“它可以消掉嗎?我已經做好讓它跟着我一輩子的心理準備了。”至少有半個巴掌的疤痕,怎麼可能消得掉?這裡又沒有現代的整形手術。
“這種藥膏可以讓任何後生的疤痕消失。放心好了。”纖君遞給蘇晨一個玻璃瓶。“聽說你身上也有很多痕跡,讓姝兒幫你擦好。”
“遷君,外面有什麼好玩的嗎?我從來沒有離開過這裡,你能不能說給我聽呢?”蘇晨期待地看着遷君。在公冶晟面前,她就是一個張牙舞爪的小刺蝟。在遷君面前,她就是一個乖巧的小貓咪。想到昨天的場景,她不敢再亂說話。儘管她很好奇遷君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她不想引起讓他不舒服的回憶。
“我也很少離開這裡。”遷君微笑道,“從我記事起,我就在一個隱密的地方生活。那裡有許多女人,男人是她們的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