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學易

碧藍色的天空之上,懶散的漂浮着幾朵潔白的雲彩。山間的鳥兒歡唱着,從那天空之下飛過。綠葉隨風而舞,發出沙沙的聲響,而那清澈的小溪叮咚作響,彷彿在吹奏一曲美妙的曲子一般。

淡漠的坐在山谷的岩石之上,仰望着浩瀚的天空,低頭俯視着身下的蒼天大樹,莫憂心中無比的悲涼。那歡快的聲音,彷彿是在嘲笑自己,沒有挺過去一般。

稍微移動了一下雙腿,連那麻麻的感覺也沒有了。藥浴失敗了,不過莫憂沒有死,只是兩隻腿,無法站起。也就是說,他終身殘疾了,不可能站起來了!

已經成爲了一個廢人,如何學習武功?莫憂不禁冷笑了幾聲,如果現在就衝這裡跳下去,了結了自己這一身,也許纔是最好的選擇。從這裡跳下去,就無憂無慮了。

“莫憂……”一絲冷淡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徐寧一身青色的長袍,邁着輕盈的步法來到莫憂身邊,隨後坐在那岩石之上,淡漠的說道:“考慮好了嗎?”

“還需要考慮什麼?”莫憂壓低了聲音,將頭扭向一邊,就連這個神醫,也來看自己的笑話。難道自己,真的是那麼可笑嗎?

徐寧並未答話,而是靜靜的坐在莫憂身邊。任由那山谷的清風拂動着衣角,淡淡的盯着前方。

莫憂不太適應這種氣氛,只是一炷香的時間便受不了了,憤怒的看着徐寧,幾乎是喊叫着說了出來:“說話啊,你啞巴了嗎?來看我的笑話是不是很爽啊!我已經是一個殘廢了,活在這個世上也是浪費!”

“記住,你永遠不是孤單一人。難道你忘記了,鳳女?”徐寧淡淡的偏過頭來看着莫憂,嘆息道:“莫憂,什麼時候你能靜下心來,再來找我。雙腿廢了,不代表你就是一個廢人了。三十六行,行行出狀元,你若是放棄你自己,我也沒有任何的辦法。”

徐寧淡漠的盯了莫憂一眼,緩緩站起身來,單手一翻,摸出一截枯死的樹枝,隨手扔在莫憂腳邊,轉身離開。

你的雙腿又沒有廢,你怎麼知道這其中的滋味!莫憂的拳頭不禁捏緊,狠狠地盯着前方。但卻沒有了自殺的念頭。沒錯,他還有鳳女。就算是雙腿廢了,他還有雙手啊!

低頭看着那截枯死的樹枝上,生長着少許的嫩綠枝椏,莫憂似懂非懂的撿起這樹枝。已經都變成這個樣子了,還能頑強的生長下去……瞳孔兀然緊縮,莫憂不禁朝着身後看去,徐寧的身影早已經消失,哪裡還有一點他的影子啊。

莫憂不禁緊緊的捏着那截樹枝,現在的他,和這樹枝多麼的相似啊!他現在,就是這一截小樹枝,剩下的,就是頑強的活下去,爲了鳳女而活,他死了,誰來照顧鳳女!

“鐺鐺鐺……”輕輕敲打着徐寧的房門,莫憂坐在輪椅上,將那截樹枝隨意的放在了衣袖中,稚嫩的聲音從口中發出,卻帶着常人難有的堅定信念。“師傅,請開門,我要跟着您學習。”

嘴角微微向上揚起,徐寧單手輕揮,那木門自動打開,盤膝坐在那靠在窗邊的牀鋪上,徐寧依舊是那冰冷的聲音,開口說道:“莫憂,既然想通了,就過來吧。我不是你的師傅,你命中的師傅,另有其人。而我,?只是引你入門的人而已。若是不介意,就叫我徐伯伯吧。”

莫憂點了點頭,說道:“嗯,徐伯伯。”

“莫憂啊,你知道這個世界,是怎樣構成的嗎?”徐寧淡笑着說道,就坐在牀鋪上,隨意的看了外面一眼,繼續說道:“有人說,天地是盤古開天闢地而成,清者上浮爲天,濁者下沉爲地。於是便形成了天地一說。自有媧皇捏土造人,煉五彩石以補蒼天,斷鰲足以立四極。伏羲氏創而演八卦,至此,便形成了最古老的占卜。”

莫憂聽得糊里糊塗的,只得微微點頭,這些都是他未曾接觸到的,甚至是這個世上都沒有的傳說。第一次聽到這些名字,莫憂只覺得腦袋有些疼痛,他苦讀詩書,都沒有這些東西。看來徐寧必定是學識淵博,當下莫憂在心中牢牢的將這些知識記住,難得遇到這些的良師。

而此時此刻的院子內,但見星雲一身紅斑,瘋狂的在房屋上東跳西躥,不斷撓着自己的皮膚,口中惡罵道:“我靠,你這老變態屎吃多了吧,誰願意學你的毒術你就教誰去,我再也不學了!這是什麼東西,癢死了!”

“喂喂喂,乖徒兒,爲師還沒有玩夠,你看看,這是爲師新研究出來的十五中毒術,再怎麼說,你也要一一試過啊!”葉明全身上下綁着十幾個竹筒,白花花的鬍子隨風起舞,那濃重的藥味在空氣中彌散開來,稍微離得近一點的鳥雀全部死亡,那東西星雲敢試嗎?恐怕一沾上,自己就化成粉末了吧。

“咔嚓……”雙腳落在屋頂上,星雲只覺得身體一輕,也不知道是踩到了什麼東西,整個身子便朝着下面落下。“砰”的一聲,直接跌入那浴桶內。

“看見了吧,這就是占卜,剛纔的卦象上,已經透露出了這個信息,剩下的,就是靠自己去猜,去悟,去進一步的核實。”徐寧淡漠的指着浴桶內的星雲。

莫憂不禁嘴角一抽,這還真準啊!就是這個時間,這個地方,連人都沒有錯!那麼接下來的,真如徐寧所說,會發生那種事嗎?想到這裡,莫憂不禁嚥了一口唾液,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噗……”一口將口中的水全部吐掉,星雲看着莫憂,喘息道:“莫憂,我告訴你,這個地方我一刻也呆不下去了,我先去鋒國等你,到時候你來鋒國……”

“你要去哪裡啊?”葉明那笑呵呵的聲音響起,莫憂不禁一把捂着自己的雙眼,全身的血液都好像凝固了一般,耳邊就是星雲那慘叫連連的聲音,好似鬼怪一般嚇人。

但見葉明直接將手中十五種藥粉全部倒入浴桶內,單手落在星雲的小腦袋上,強行將他按了進去,還揚動着自己的眉毛笑道:“徐老鬼,謝了,這下也省的我把他拖進水池中了。”

徐寧卻是冷笑道:“葉老頭,我告訴你,你要是不把水池內的東西清理乾淨,等我那三個徒兒回來,定有你好看的!”

“什麼!難道說,你那三個惡徒要回來了!”一聽到那三個徒弟,葉明直接蹦了起來,連忙將星雲一把按進浴桶內,發瘋一般朝着水池跑去,口中還大叫着:“我勒個去,你那三個徒弟回來了,還有我活命的機會嗎?”

那三個徒弟到底是什麼人,竟然會把一個老頑童嚇成這個樣子,莫非他們有三頭六臂嗎?……莫憂不禁汗顏,三個人,不正是三頭六臂嗎?也活該這個老傢伙這麼怕他們了。

星雲一把從浴桶內鑽出,看到坐在輪椅上的莫憂,連忙說道:“莫憂,我不和這個糟老頭子玩了,那些毒術分明是想整死我!你在學什麼,我也要學!”

莫憂嘴角一抽,這個不是他能做主的。當下,莫憂將目光移向徐寧。

只見徐寧輕輕點了一下手指,擡頭看着星雲,卻是皺着眉頭。這,怎麼可能,他等待了幾十年,盼望了幾十年,自己命中的徒弟,竟然就是這個殺人如麻的小子。微微皺着眉頭,徐寧冷聲說道:“坐下吧,星雲。從今日起,你就是我的徒弟。”

“我要拜你爲師?好啊,不過我要學的可不止這些。我還要學習武功,你將你的武功,也一併傳給我吧。”星雲笑着說道。

徐寧卻是冷聲說道:“你錯了,我要教給你的,只有武功。傳給莫憂的易經,是你無法學會的。”說着,徐寧從牀鋪上走下來,徑直走到門外。

星雲連忙推着莫憂來到門外,看着那站在院內的徐寧。

但見徐寧右手一招,那地面上的一截小樹枝就自動飛入他的手中。徐寧沉聲說道:“我要傳你的,是這癡顛劍法,你好好看清楚吧。”

星雲點着腦袋,雙眼緊緊鎖住前方的徐寧。而莫憂知道自己這一身有可能不能習武了,但還是期待的看着徐寧,不努力,怎麼知道不行!

右手輕輕一旋,是那般的不經意,豪放瀟灑。那一身青色的衣衫隨之舞動着,徐寧的身影在院中不斷穿梭着,那飄渺的步法,以及癲狂的招式,看上去真的是那般的癡顛。看上去毫無章序,凌亂不堪。但只要真正看進去了,才知道這其中所蘊含的力量,是多麼的強大。

星雲不禁緊緊的盯着徐寧,右手跟着徐寧的動作比劃着,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套動作,便無下文。

徐寧將這樹枝丟給星雲,淡漠的說道:“既然是我命中的徒弟,學一遍就會了。等你什麼時候學會了這第一套劍法,再來找我吧。”

這分明是強人所難啊!就算是真正的天才,也不可能看一次就懂的啊!何況,剛纔的動作那麼快,星雲怎麼會記住!莫憂不禁爲星雲捏了一把冷汗。

而徐寧卻是淡漠的望着天空,他還不能接受,眼前的小子,就是以後傳承自己劍法的人。醫術,自有那三個徒兒繼承,占卜則是由莫憂繼承,而這劍術……徐寧這樣做,只是想刁難一下星雲,卻萬萬沒有想到,星雲那死不認輸的性格,硬生生的將這第一套劍法,學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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