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聯繫她,因此她也不再聯繫他,他們的之間,再也沒有交集,就像兩條平行線一樣,不會再有相遇的那一瞬。
時間就像一把鋒利的刀,總在他和她不知不覺中,一刀一刀的割着他們過去的種種,比如那甜蜜的歡笑,比如那心酸的淚水,比如那難堪的羞澀。越來越少了,幾乎已經可以完全的忘卻了。
只不過,當他還有她,在經過某一條街道的時候,或者看到一輛汽車飛馳而去的時候,又或者是聽到了哪一對男女戀人在你儂我儂,或是爭吵不休的時候,他和她的腦海中,都會突然像是打雷一樣,雨水帶着記憶奔涌,泛黃的照片如同一頻默片一樣,定格,遊走,翻閱。
他會詫異的皺眉,試問自己爲何會想起那些不堪的往事。
她會錯愕的凝視,試問自己爲何會掛念那些不值得一提的歲月。
亦或是,他和她都不願再去面對,或者說是,再去想起。
畢竟曾經的美好已經變淡,僅剩的一絲回憶,也只能充當酒後的聊以慰藉。
可怕的是,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他還是會衝動,而她,依然還會徹夜不眠。
沒有誰可以預知未來,更沒有誰有資格悔恨當初,畢竟當時的年歲和想法,只會做着當時的年歲和想法所該做下的事情,哪怕時光倒流,依然如此,畢竟你那時候,不會預知如今當下的自己。
世界在變,什麼都在變,唯有記憶不會變,儘管他不想承認,只是笑笑作罷;儘管她也在打趣,只是嘴角抽動了一下。
可是,他不曾想到,他會在那個黃昏的轉角遇見她。
她更不會想到,她會在剛拍去裙子上的灰塵的時候,就迎面碰到了他。
他愣在了原地,五官凝滯,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什麼。
她也瞪大了眼睛,輕輕的咬着牙齒,以此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一分一秒的過去。
這每一秒對他們而言,如同一年那樣的漫長。
他的手攥成了拳頭,緊接着又鬆開。她的臉色紅了紅,緊接着又發白。
終於,他還是沒有開口。而她,也只是報以路人的微笑。他們彼此擦肩而過。
然而在臨擦肩而過的時候,他可以清晰的聽到她的心跳聲,而她同樣可以清晰的聽到他的心跳聲,然而兩個人卻沒有一個人願意先出聲。
就這樣,彼此錯過,路過,陌生過。
擦肩而過後,他的每一步都走的很沉重,而且手指甲蓋早已深陷在了他的手心肉裡去,冒出了微微的血絲。
而她,更是忘記了走路要先邁出右腳,而一陣風吹來,夾雜的灰塵再次將她的長裙給弄髒,她也忘了拾掇。
他們回首了,卻,成了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