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裴佳寧恢復了？
林霧不由得眼睛一亮，仔細看向裴佳寧身上的其他地方，然而其他地方一如既往，到處都是血淋淋的，雙腿依然是扭曲的骨折狀態。
似乎……只有眼睛恢復了。
“奇怪，怎麼只有眼睛恢復了？”林霧有點疑惑。
裴佳寧卻是不懂他爲什麼誇自己，只是一臉困惑地望着林霧，眨了眨清澈的大眼睛。
不過，她現在眨着眼睛的呆萌模樣，比起之前那個驚悚的樣子，殺傷力可要強得多了，至少林霧已經從‘心梗的感覺’變成‘心跳的感覺’了。
“照片上還沒看出來，沒想到你的眼睛居然這麼漂亮。”林霧忍不住又誇了她一句。
可能因爲一個渾身都像是厲鬼的女孩兒，唯有一雙眼睛像活人，這感覺自然就完全不同了，一下就把漂亮的眼睛襯托了出來。
“……好……看？”裴佳寧疑惑地歪着頭，似乎在想——這人不是昨晚還覺得她‘可愛得要死’嗎？
“好看極了，像寶石一樣。”林霧笑着點點頭。
裴佳寧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又艱澀道：“……你……喜……歡……就……給……你……”
說着，她一伸手，就作勢要把自己的眼珠子摳出來。
“……哎哎哎！”林霧嚇得連忙抓住她的手腕，“你別亂摳，摳下來就不好看了。”
“……好……吧……”裴佳寧這才停下來。
林霧不由得又氣又好笑地瞥了她一眼，“蠢萌蠢萌的。”
“……哦……”
裴佳寧的小臉又變成了委屈.jpg。
“行了，吃飯去。”
林霧一笑，揉了揉她的腦袋，就發動車子駛上了道路。
……
……
半小時後。
等林霧到了李璐瑤說的海底撈餐廳時，李璐瑤和她小叔李牧已經在卡座等了有一會兒了，鍋底也擺好了。
“璐瑤，李叔。”
林霧打了個招呼，就在李璐瑤的身邊坐了下來。
“哎呀，託你的福，我不僅能破案，還能吃頓好的，昨天又找到了值得我陪伴一生的女人，真是時來運轉啊。”李牧笑呵呵地說道：“等會兒可要好好敬你一杯。”
“李叔，我謝你還差不多。”林霧笑了笑，又問道：“李叔是要再婚了？”
“別理他。”
李璐瑤一邊幫林霧拆筷子，一邊隨口道：“他經常找到值得陪伴一生的女人，每次都是這麼說，過不了幾天就膩了。”
“我心跳了嘛，初戀的感覺。”李牧拍拍自己的胸膛。
李璐瑤哼了哼，不想理會這個無恥的小叔，簡直和林霧一樣不要臉，一個說自己是處男，一個說乾脆說自己是初戀，真是太無恥了。
“對了，李叔。”
林霧忽然問道：“最近，蘇市是不是有一起滅門案？”
李牧抽了一根牙籤叼在嘴裡，然後這纔看了他一眼，問道：“你怎麼知道？”
林霧實話實說：“死的那家人我認識，楊科是我爸的好朋友。”
“哦，你爸就是領養了楊科女兒的那個人啊。”李牧恍然。
林霧點點頭，好奇道：“楊叔叔現在怎麼樣了？”
“昏迷着呢。”李牧搖搖頭，“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醒來。”
“兇手找到了嗎？”林霧疑惑道。
“已經知道是誰了，但人還沒找到，不知道去哪了。”李牧隨意說着，又瞥了林霧一眼，“你這小子怎麼這麼喜歡關心這些案件？”
“就是問問而已。”
林霧嘆口氣道：“楊叔的女兒現在是住在我家，我看她才這個年紀，就遇到這麼慘的事情，有點太可憐了。”
“是可憐。”李牧輕輕點頭。
“還有她姐姐，楊婉卉，小時候和我關係還挺好的，沒想到幾個月沒聯繫，居然已經死了。”林霧微微搖頭。
李牧忽然饒有興趣地看着林霧，“喲，她該不會是你前女友吧？”
“怎麼可能？”林霧無語地看了李牧一樣。
別說不是了，就算真的是，也不能當着別人老婆的面，這樣提別人的前女友吧？
這人還真是過分。
這時，鍋底溫度已經夠了，服務員也把菜端過來了。
“不是也好啊。”
李牧一邊把盤子裡的肉倒進去，一邊說道：“那女孩兒死得慘啊，就像是這個火鍋一樣，我們勘察現場的時候，那女孩兒都熟透了，空氣中都是肉香味和糊味。”
“啪！”
李璐瑤猛地把筷子往盤子上一敲，臉色發白地瞪了李牧一眼，“吃飯呢，能不能別說這麼噁心的事情？”
“這有什麼的？”李牧滿不在乎地瞥了自己侄女一眼，“我勘察現場的時候，還在吃包子呢。”
林霧伸手拍了一下李璐瑤的大腿，示意她先別上火，眼看着李璐瑤俏臉一紅，白了他一眼之後沒說話了，這纔看向李牧，問道：“楊婉卉是被火燒死的？”
李牧也不怕燙，把肉撈出來就往嘴裡送，一邊吸着涼氣，一邊含糊不清地說道：“全身澆滿了汽油，活活燒死的。”
“活活燒死？”李璐瑤臉色一變，“是活着的時候，被燒死的？”
“從現場的掙扎痕跡來看，的確是這樣，法醫也是這麼說的。”
李牧又撈起兩片肉，這次蘸了蘸醬，“她被鐵絲綁住了手腳，堵住了嘴巴，然後被兇手拖到浴室裡，澆了汽油燒死的，也不知道兇手和她有什麼仇恨，嘖嘖，這麼殘忍的，我生平也沒見過幾個。”
李璐瑤聽得俏臉發白。
一個活人被綁住不能動，堵住嘴巴不能叫，然後被活活燒死，該有多麼悽慘？
這種痛苦……恐怕要變成厲鬼了吧？
李璐瑤忽然轉頭看向林霧，心裡不由得升起了一個念頭：林霧問的這麼清楚，難道遇到楊婉卉變成的厲鬼了？
還是說，紅娘又給他牽線的厲鬼新娘，就是楊婉卉？
“手腳？”
林霧心裡升起一絲疑惑，楊婉卉的脖子上有一道那麼深的勒痕，簡直就像是被勒死的一樣，居然不是兇手用鐵絲勒出來的？
“兇手對待楊婉卉這麼殘忍，是情殺嗎？”林霧不由得問道。
李牧喝了一口啤酒，搖頭道：“的確是情殺，不過按理說，這情殺也應該不是針對楊婉卉的纔對，而是……”
說了一半，他忽然停住了，咳嗽一聲：“又差點忘了，案件詳情，我可不能透露給外人，你們倆就當我剛纔什麼都沒說啊。”
李璐瑤冷哼一聲，瞥了李牧一眼，“我已經吃不下飯了。”
林霧的心裡卻是冒出來一個念頭：
既然楊婉卉脖子上的勒痕不是兇手做的，難不成是……她變成厲鬼之後，被紅娘的紅線勒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