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富安一時間有些氣急敗壞, 忍不住罵了一聲，“媽的。”
沒想到季安知跟他玩兒陰的！
“爸，你怎麼了？”
“沒事, 沒你的事, 你先出去, 爸打個電話。”徐富安捏着手機渾身都壓着火氣。
徐浩然看了也沒好氣, “走就走。”
徐富安一口氣咽不下去一個電話打到季安知那邊, “季老弟，聽說顧執跟了你？這事兒你是不是太不厚道了點兒？！”
季安知接起電話還沒來得及說一句你好，就被徐富安興師問罪的口氣打斷。
“當時你會看不出來我看上了顧執這個人？季安知, 跟我徐富安搶人？！”
徐富安一邊說一邊解着領口的領帶，只覺得一口火氣不發不行。
季安知倒是好整以暇的往後一仰, 開着手機的免提放在桌面上, 等徐富安說了好一會兒, 這才沉沉地迴應道，“……嚴格來說, 顧執從來都不是你徐富安的人。還有，徐總，希望你注意一下跟我說話的語氣。我們這麼多年的商業夥伴，想必你也不想因爲美色散夥？”
“……你！你威脅我？！好你個季安知！”徐富安索性脫了外套扔在一邊，氣得在自己辦公室砸東西。
動靜那麼大, 季安知當然不可能聽不出來, 他不過淡淡地開口, “徐總, 勸你還是冷靜一點, 東西砸壞了是你自己的損失。另外如果你不能好好跟我說話的話希望不要再打我私人電話。我們既然是商業夥伴，就該有夥伴的態度。至於顧執, 你現在有葉然，還惦記他做什麼？想必徐老爺子也教過你，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而結果就是，現在顧執在他的羽翼之下，你徐富安還想要插手，那就是明擺着不想跟我們合作了。
徐富安本來氣也是一陣的，被季安知這種冷淡的語氣說了一會兒，也就稍微冷靜了下來，硬是憋着氣說不出來一句反駁的話，這他媽要是說出去豈不是丟人？爲了個玩物跟季氏鬧翻？他可做不出來。
“總，總之你小子這事兒不厚道！居然在我眼皮子底下搶人，季老弟，枉我跟你稱兄道弟我——”
徐富安到底是上了年紀了，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直得很，除了貪圖美色這一點爲衆人不齒，季安知倒是覺得和他這種沒太多腦子的人合作穩當又舒爽，也就任由徐富安跟他稱兄道弟了，否則……誰稀罕跟你當兄弟？
“徐哥，這話說得，你就當老弟我難得看上個人。那麼多好看的，你公司一把一把的，我這人都到手了，徐哥再插一腳也不合適吧？”
季安知晃着手裡的筆，看着敲門進來，夾着文件準備找他簽字的白斐然，擡手示意白斐然稍等一下，“好了，我這邊還有工作要處理，就先這樣吧。”
當然不可能再給徐富安多嘴的機會。
白斐然其實都在門外聽了好一會兒牆角了，對自家老闆最近的變化嘖嘖稱奇，“老闆，你不覺得你最近……”
季安知一邊翻着文件簽字，一邊問他，“我最近怎麼？”
白斐然伸出食指撓了撓額頭，“就是那什麼，挺情緒化的，前一陣回來工作狂似的在公司待了好多天，手機也仍在一邊不看，這一陣似乎心情又好了？”
該不會是……更年期？
不不不，老闆才四十不到，這麼早更年期？
季安知撐着下巴，倒是難得意味深長的說了句，“因爲顧執吧。”
因爲顧執，所以有些患得患失。
白斐然有些驚訝，“剛纔老闆和徐總說的是這事兒？關於顧執？徐總知道了？”
季安知微微頷首，“他遲早會知道的。不過已經新人在懷，再怎麼氣，想想我們兩家的合作，也不敢怎麼發作。”
白斐然咳了咳，沒見過挖牆腳挖得這麼理直氣壯的，也就是季安知幹得出來了。
“是，徐總脾氣直，對我們來說是好事。對了，榮總來了，剛上電梯。”
白斐然拿走季安知已經簽完字的文件，默默地在心裡想，老闆這情緒可真是……一天晴一天雨啊。
“那你可以出去了。”季安知毫不留情的趕人。
白斐然推了推眼鏡，自動自發地離開，老闆真是無良啊，利用完就趕人啊實在是無良！
榮耀來的時候就跟剛出來的白斐然撞上，白斐然哭喪着臉，“榮總，我們老闆最近情緒種類真的有點多，我表示應接不暇。”
“比如？”
“比如某一天全程黑着臉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不高興……再比如某一天明顯心情極好彷彿欲求已滿，再比如有時候對着電腦糾結髮呆簽字的筆都是反着拿！榮總你來得正好快勸勸老闆吧色令智昏啊忠言逆耳啊！”
白斐然抓着榮耀的衣袖還想再哭訴一會兒，後腦勺就被季安知扔過來的A4紙紙團砸個正着。
肇事者只是黑着臉警告，“白斐然，你再多嘴一句，明天開始就不用來上班了。”
“哈哈哈，想不到你也有今天！”榮耀倒是笑得格外的開心，隨後又正了正神色憋着笑，故意語重心長地拍了拍白斐然的肩膀，“白特助，你真是勞苦功高。”
“榮耀，你可以滾進來了。”季安知陰沉着臉，再度警告。
榮耀也不跟白斐然多說，合上了門把自己的文件遞過去，“我替榮氏跑個腿，順便借你的光溜出公司摸摸魚。”
“新項目？”
榮耀點了點頭，聳着肩，“牽頭人是我大伯，你看着辦就好，我都OK。”
季安知淡淡的嗯了一聲，拿起文件就開始看了起來。
倒是榮耀一副八卦不死心的樣子，“上一次你叫我安排人去處理顧執家裡的事，我才知道他家裡這麼慘，你這是打算對他負責到底？來真的？”
季安知保持沉默。
“如果你是來真的，季老爺子那邊怕是不好交代。而且……你爲顧執考慮了這麼多，用心良苦，他本人似乎並不知情吧？你這又是何苦。”榮耀悠然坐在季安知對面，目光中帶着探究。
季安知總算肯擡頭回應，眼神意味深長，“方案做得不錯，不過鑑於是你家大伯那個老狐狸，我得給公司的策劃小組看一下細節。至於你說的關於顧執的事，我這個人有個樂趣，遇到好吃的，不喜歡一口吃到嘴裡，而是一點一點，享受吃這個動作的樂趣和美食的回味無窮，你覺得呢？”
榮耀拍了拍手，“你果然還是這種癖好。可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在顧執心裡你什麼形象？什麼位置？他那麼聰明的人，想必只以爲你是一時玩玩，以爲他不過是你花錢買來的玩物而已。”
“榮耀，你不懂他。”季安知放下手裡的筆，想起顧執話嘮又狗腿的樣子，想起顧執寧可拿錢賣自己也不肯低頭求他的樣子，想起顧執明明知道自己喜歡他卻又拼命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嘴角緩緩地牽出一抹弧度，“有舍有得纔是他喜歡的方式，我出錢他出人，他才覺得公平。如果我直接給他錢，他不僅會覺得公平，也會覺得我是在羞辱他，顧執那麼驕傲的人，但凡有什麼可以跟我交換，一定會拿出來。”
“你……”榮耀有些震驚於季安知對顧執的剖析。
季安知嘴角弧度依舊，“不如讓他掉進這個陷阱裡，自願把他自己貢獻出來，這才叫兩廂情願。”
“所以你把他放出去工作？讓所有人都在猜測他到底是真的是小鯽魚的家庭教師，還是被你包了？那些風言風語你不在乎，只怕季老爺子也忍不住。”
季安知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打了幾下，“相反，我爸似乎還挺中意他，哦，當然，是從季餘的老師的角度看的話。”
“若是被他老人家知道你對顧執——”
“遲早是會知道的。”
“……你確實好算計。”榮耀對季安知豎起了大拇指。
季安知手指上悠閒地敲着，嘴角一勾，“確實，在見過顧執的第二面我就在算計着，怎麼把這個人弄到手，還要他心甘情願。”
“也不怕把你自己憋出內傷來！我服氣，季安知，你追人的方式我真心是服氣。”榮耀不由得感慨了半天，沒想到季安知一開竅，不得了。在商場上的那些手段只怕是要活學活用在顧執身上了。
“說完了？摸魚摸得差不多了你該回去了，我一會兒還要上游戲，顧執今天要上游戲打PK賽。”
“他……是不是還不知道你就是他遊戲裡的那個好友？”榮耀扶額，只覺得季安知夠腹黑。
季安知瞥了一眼榮耀，“說穿了就不好玩了。”
“……”榮耀表示自己無f.uck可說。
……
等季安知催走榮耀上了遊戲，顧執那邊已經發了很多條消息過來了。
【好友】【愛吃獼猴桃】：西方你上線了立刻M我。擂臺老地方等你呢。
【好友】【愛吃獼猴桃】：加持符咒我都買好了，上線M我。
【好友】【宏觀西方經濟學】：上了。
發過去沒一會兒顧執那邊就閃了好多條消息過來。
【好友】【愛吃獼猴桃】：你可算上了，還有一分鐘就開賽了，你再不來我要哭了！
【好友】【宏觀西方經濟學】：抱歉。加持符咒扔我吧，30秒內開打沒問題。
【好友】【愛吃獼猴桃】：扔你了。真是給小爺急出心髒病了，對了你手機號給我一個吧，下次碰到這種情況我直接打你電話提醒你好了。
季安知手一抖差點點錯了符咒，沉思了一會兒，一邊任由顧執帶隊拉着人去參賽，一邊敲着信息。
【好友】【宏觀西方經濟學】：抱歉，我……工作比較忙，可能不太方便接聽電話。
笑話，這電話號碼能給？顧執一看，同城的，備註還是季先生？那就不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