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要前規則 番外之藝歆,我們離婚吧
一吻作罷,她呼吸急促,暈頭轉向間,後頸突然受了致命一擊。瞬間暈厥,伊桑順手一撈,把她抱在懷裡。
門外確實等着他的人,思量間,他還是抱着周藝歆進了車,吩咐手下去機場。
“周藝歆,我送你回家。”
他說得極輕極淡,好比在談論今天的天氣。
冬日暖陽,灼人的溫暖。
周藝歆睡得夠了,清醒過來,眼前的光太過強烈,周遭的一切又讓她陌生。她倉皇起身,穿的是棉絨厚厚的睡衣,可乍接觸冷空氣,她有點不適應。
可她立馬就反應過來了,這是她原本的家。
她掐了掐臉,會痛,真的是……她和顧青巖住的地方。
“藝歆,你醒了?”顧青巖抱着顧安生,出現在門口,微微一笑。隔了半年多,一切彷彿沒有變過。
顧青巖的笑,依舊比陽光還讓人內心柔軟。
因爲心被那份柔情牢牢牽住,她下牀穿鞋,直接奔過去,和顧青巖抱在一起:“顧大哥……”
把她和兒子一起抱在一起,顧青巖笑得幾分勉強:“藝歆,回來就好。”
和顧青巖的日子,就跟白開水似的,嚐起來無味,但是踏實綿長。
她回來之後,顧青巖依舊工作、家裡兩點一線,偶爾帶他們出去玩。他在事業上,漸漸表現自己。周政鄴對其很滿意,家人、朋友,對她不再修學再次回來都是感到高興。
她也高興。
起初幾天,她忘了伊桑似的,重回故地。回到自由的生活,回到她熟悉每一寸土地的海城,回到她可以肆意走入的生活,不用再擔心,伊桑會怎麼羞辱她……
嚴格意義上,在加州,並不是他一味欺辱她,而是他們一起沉淪在地獄。
約摸半個月,她過得很好,抱着安生時,小傢伙望了她很久很久。
她戳戳他臉蛋:“寶寶怎麼了?”
“媽咪,爹地呢?”那口氣,問的,就是伊桑。
伊桑雖然沒有表現出父親的熱情,但是陪伴是有的。因此,兒子記得,又何嘗不可能?
“媽媽不知道。”她出神般,條件反射回。
是啊,所有人,都像忘記了伊桑,沒有人會跟她提。甚至她都不清楚,他們是不是知道她的秘密。她敢肯定,鐘意是知道的。可是鐘意和顧青巖是達成一致的,不觸及她任何不好的回憶。
關於地獄、惡魔、毀滅的回憶。
可是孩子那麼小,他知道什麼呢?他的世界裡,還沒有是非吧。純粹的想念。
是啊,伊桑呢?
她從來沒有想過,伊桑呢。
這個人爲什麼費盡心機把她拐走大半年,然後突然不說半句把她送回來。不知道爲什麼,這次她連噩夢都沒有做,她似乎深信,他不會再回來。
“想,見。”小安生說着,嘴巴一嘟,很是委屈。
忍不住,她俯身親了親兒子:“等等你爸爸就回來了,乖。”
“噢。”他睜着眼睛,看着她,似乎在抗議。
可是小孩子,轉眼就忘了,現在他可能還記得伊桑,經年累月,他就會忘記的。
嗯,她也一定可以的。
月餘匆匆而過,臨近年關。
顧青巖依舊要忙,她倒是購置家裡。她總有點心神不寧,做晚飯時,她不過切了芹菜,就把自己的手指給割傷了。她痛得差點哭,念及有了孩子,她才忍着,給自己草草處理。她心裡慌已經很久了,算算半個多月。
她回來三個多月,什麼都適應了。一切彷彿回到從前,她的生活圈子,還是以前的。不過變成了和鐘意一起抱着娃聚,對了,還有夏穎。夏穎還真變了很多,可能就是爲人母的力量吧。
除了半個多月前,時不時走神。
鬼使神差,她竟然給伊桑電話,無盡的忙音。她打到加州的房子,還是沒人接。她手指似乎更痛了,她坐在沙發上,猛然發覺,每次都是他找她。她一次神經錯亂想要找他,根本找不到。
如此一來,她心裡的不安愈發熱烈,以至於她沒心思做飯。喊來阿姨,以手傷了爲藉口,她推了做飯的任務。
飯後,他坐在沙發上看報紙和她聊天,她邊看綜藝節目邊哄孩子。
忍不住,她問顧青巖:“顧大哥,你知道伊桑在哪裡嗎?我總覺得,他出了什麼事。”
話音一落,原本其樂融融的氛圍就陷入了讓人尷尬的沉寂。顧青巖把報紙擱在茶几上,沉沉看她。帶點嚴肅,帶點審視,帶點傷心。
周藝歆頭回被他這麼看,心都跳得快極了,她伸手捂住胸口,防止心臟跳出胸膛。安生覺得好玩,小手抓着她的胳膊,摸着玩着。
“所以,你在想他?”許久,顧青巖才說出這句話。
出於本能,她回覆:“我就是怕他……”一個人死了。
他這個這麼惡毒,沒有朋友沒有親人,一個人死了,肯定沒有給他準備喪禮,沒有人去看他,沒有人會想着他。
“藝歆,你問了,我就說。半個月前,他就受了很重的傷,據說快死了。可是我並不願意告訴你,因爲我覺得,他與你無關。”顧青巖字字句句說得清晰。
聽到“半個月前”、“快死了”她眼淚就滾滾下落。她突然很想怪顧青巖,爲什麼不告訴她。可她有什麼資格怪顧青巖?她就只有哭,像是自語:“爲什麼……”
頭一回瞧見他哭,他悲痛多於心疼。原來啊,原來,一切都已經不一樣了。這個在哭泣着的女人,不,女孩兒,已經不再把他當成全世界。
毒能致命,也能讓人上癮。
“藝歆,我們離婚吧。”顧青巖開口,這句話,他醞釀很久了。
“你說什麼?”周藝歆捂住兒子的眼睛,哭得更厲害了,巴巴望着顧青巖。
“藝歆,我們是夫妻對吧?可是你回來之後,你和我,有沒有親近過?當然,婚姻並不是爲了性,如果僅僅是你有陰影,我不介意,我等你!可是,藝歆,你剛剛!你剛剛到底在說什麼!你讓我失去最後最後最後一點可憐的相信。藝歆,我要的是你的愛。現在,你連這個,都不能給我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