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抓住了她的脖子,冷笑着說到,“方洛,我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方浴重坐在車子上,心裡充滿了疑問,霍擎蒼爲什麼一個人開車來到這個小區?他在這個地方有房子?還是見什麼人?等了一刻鐘,還是沒有看見霍擎蒼出來,她打開車門走了下來。
冷風吹來,她腦袋冷靜下來,在原地走了幾個來回,她時不時地看着小區的門口,裡面出入的車輛都不是霍擎蒼的車子,今晚,他可能不會再出來了吧?過了一個鐘頭,霍擎蒼的車子緩緩地從小區駛了出來。
她忙上車,沒敢打開車燈,等霍擎蒼的車子離開之後,纔開着車子離開,她心裡一直很疑惑,這麼晚了,他到底見了誰?
……
夜深了,桐城監獄裡的鐵門裡傳出來一個男人驚慌失措的聲音,他拼命地搖晃着鐵門求另外一個男人放他出去。
男人帶着面具,眸色深沉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短短一天時間,他就從一個風光無限的警察局局長變成了勞改犯,沒有了位置作爲支撐,他神色憔悴,頭髮白了一半,看起來格外地荒涼。
男人眼眸中帶着憐憫和同情,淡淡地說道,“當年,你參與這項陰謀你就應該知道,你再也不能從這個棋局中獨善其身,你安心呆在這裡,你的老婆和孩子,我會安排人照顧好她們!”
跪在地上的男人握緊了鐵門,咬牙切齒,“我付出了這麼多,你們不能這樣對待我,我要見他,讓我見他!”
“你是什麼身份?你有什麼資格見到他?交代給你的事情,你不僅沒有辦好,還搞砸了,沒有將你滅口已經是最大的仁慈了!”男人的聲音格外地傲然。
跪在地上的男人頭抵着冰涼的鐵門,心裡極爲不甘,“爲什麼?這一切都是爲什麼?”
“你做的事情你不清楚嗎?霍擎蒼是什麼人?他是一隻蟄伏的獅子,你曝光了自己,應該付出代價的!”
霍擎蒼是什麼人,已經安排人收集了警察局局長的醜聞,將他拉下馬。
“出事了你們不救我,難道不怕我曝光你們嗎?”男人垂死掙扎。
“你老婆和孩子都還在我手上,如果你不想讓她們活着,隨便你怎麼樣!你現在已經得罪了霍擎蒼,就算你現在曝光我們,你從中又能得到多少好處?如果她知道你六年前做的好事,恐怕他會剝了你的皮!”男人繼續說道,“學乖一點,你已經無路可走了!”
跪在地上的男人用頭撞着鐵門,他說的對,自己已經無路可走了,站在外面的男人睥睨地看他一眼,揹着手離開,走了兩步,停了下來,“我來的目的只有一個,提醒你,哪些話該說哪些不該說,你要把我好分寸!”
跪在地上的男人看着男人消失的身影,終於絕望地嘶吼起來,六年前錯誤的決定導致他步步被動,走向了犯罪的深淵,再也無路可走。
……
第二天,霍擎蒼再度來到了關押方洛的小區,屋內常年拉着窗簾不見陽光,分外地陰冷。
霍擎蒼走進去,抽了抽鼻子,房間內散發着難聞的惡臭,方洛倒在沙發上,衣衫不整,頭髮凌亂,除了讓她喝水,幾乎沒有供應過食物,幾天下來,她暴瘦不少。
霍擎蒼緩緩地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她,被折磨成這樣,她嘴還是這麼硬,他真是小看了她的毅力。
方洛的視線散亂地落在他高端定製皮鞋上,只此一眼,她就知道誰來了,閉了閉眼睛,再度睜開,視線緩緩向上,終於看清他俊雅的容顏和得體服帖的衣服,她咯咯地笑起來,笑聲滲人。
霍擎蒼皺了皺眉,“方洛,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如果你還嘴硬,我不保證自己做出什麼事情來!”
方洛看着他的冷漠的眸子,曾經,她多麼迷戀這雙眸子,好看有型,可是在他眼裡,自己終究連一條狗都不如。
方洛剛一張嘴,乾裂的嘴脣撕裂,鮮血就流了出來。
霍擎蒼站在她兩米開外的地方,沒有靠近,看着方洛的樣子,絲毫沒有同情的樣子,只有冷漠冷酷和仇恨。
連續幾天了,保鏢們除了不讓她死之外,用盡了手段折磨她。
方洛打賭,賭外面有人是否在意她的死活,如果有人在意她,那麼就會有人跟蹤霍擎蒼的行蹤,那麼她就有機會離開這裡。
“霍擎蒼,你贏了,你比我想象中更心狠,我不想和你對着幹了!”方洛氣若游絲,聲音嘶啞。
霍擎蒼沒有想到她會認輸,他眼底閃過一絲光亮,隨即警惕地問道,“你又想玩什麼花樣??”
方洛從沙發上掙扎着坐起來,蓬頭垢面,“我不想玩什麼花樣,我不會告訴你你妹妹具體的情況,我可以給你提供線索,讓你去找!”
“方洛,你還想耍手段牽制我,我勸你不要白費心機了!”霍擎蒼冷酷地說道。
“對,我就是想牽制你,但是,你爲了妹妹,就算是圈套,你也會跳進來的!”方洛明白霍擎蒼的軟肋。
霍擎蒼搖了搖頭,“方洛,你想錯了,你以爲我離開你就找不到我妹妹?笑話,我和妹妹之間就像我和浴重之間一樣,早晚我們都會在一起,要麼你告訴我實話,要麼你在這裡等死!”
霍擎蒼說完,轉身就離開了。
在霍擎蒼打開門的那一刻,她犀利地叫道,“霍擎蒼,難道也不想知道你女兒死在哪裡嗎?”
霍擎蒼不上鉤,意味着手裡的籌碼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她只能拼死一搏。
霍擎蒼的腳步陡然停了下來,轉身,眼眸如刀,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你說什麼?”
“你和林幼希之間的孩子,她死了,只要你放了我,我就告訴你她埋在哪裡!”方洛說完,靜靜地看着霍擎蒼,內心在和霍擎蒼較量。
霍擎蒼緩緩地走回來,一步一步地朝着她走去,在她面前站定,微微躬身,帶着殺意,“方洛,你敢說你沒有參與那件事?你敢說你是清白的?”
他怒火熊熊燃燒,此刻,他恨不得她立刻去死,不,如果她立刻死了就太便宜她了。
方洛沒有想到她的要挾會起到反效果,徹底地激怒了霍擎蒼,她哆嗦了一下,看着霍擎蒼眼眸中的恨意,她蜷縮到沙發一角,“霍擎蒼,這是你逼我的!”
霍擎蒼一腳踹了過去,一股鮮血從她口中噴出,灑落在胸前,這一次,方洛看到了死亡之前的恐懼。
“方洛,你想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嗎?”霍擎蒼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聲音如同鬼魅,令人不寒而慄。
方洛知道自己徹底沒有機會了,如果霍擎蒼剛開始對她還有耐心,那麼,此刻一丁點的耐心都沒用了。
胸口疼痛得厲害,他的腳在用力,疼痛感順着四肢百骸傳遞了周身,整個人比死了還要難受。
霍擎蒼側顏,對着門口的兩個保鏢冷漠地說道,“她,已經沒有絲毫的用處,送她去阿富汗難民營,永遠不能回國!”
方洛剛剛緩了一口氣,聽到霍擎蒼的話,她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此時,她才明白,相對於阿富汗暗無天日的難民營,霍擎蒼的拷打手段相當仁慈,她現在才明白激怒一個人的恐怖性。
“是,少爺!”
霍擎蒼再也沒有看方洛一眼,轉身離開。
……
霍擎蒼到方氏別墅找方浴重的時候,方浴重正拿着報紙打發時間,今天的新聞,看到警察局局長落馬的消息,她心裡微微一動。
剛饒有興致地閱讀下去,別墅的門打開了,她擡頭看見霍擎蒼站在門邊,目光幽深地看着她。
方浴重看着他的臉色,他的臉色充滿了疲憊和荒涼,眸色裡滿是痛苦,她心裡微微一痛,就看見他快步地走了過來。
她的心臟不由自主地跳動了起來,然後自己就跌落入他結實的懷抱中,他身上的味道有些奇怪,不是古龍水,帶着一股腐敗的味道,她想掙扎,下一秒被牢牢地控制住了。
“擎蒼,你怎麼了?”方浴重低聲問道。
霍擎蒼緊緊地抱着她,像是一條溺水的魚一般,“小希……”
他聲音裡痛苦絕望和無助如同水草一樣將他緊緊纏繞起來,方浴重放棄掙扎,靠在他胸前,“霍擎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小希,我想去看看我們的女兒!”霍擎蒼痛苦地將面孔埋在她的髮絲裡。
方浴重渾身一僵,沒有想到他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她猛然推開他,“爲什麼要去看她?”
“小希,答應我,帶我去看看她!”霍擎蒼胸口疼痛得要嘔出一口血來。
“你看不到她了,她患上了惡疾,不能埋葬,火化之後她的骨灰就水葬了,我將她的骨灰撒在了大海里!讓她以後能夠自由自在地生活!”方浴重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霍擎蒼痛苦得閉上了眼睛,喃喃地說道,“小希,對不起,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