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擎蒼轉過身來,看着她準備逃離的背影,突然說道,“小希,我會去的,我替你把把關,只要他能給你幸福,我就退出,再也不打擾你的生活!”
方浴重咬緊牙關,轉過身,看着與她距離兩米之遙的霍擎蒼,輕笑了起來,“霍少,你好厚的麪皮,沒有聽說過前妻結婚,前夫要把關的!”
霍擎蒼的目光幾乎噴火,目不轉睛地盯着方浴重,“前夫?林幼希,我們還沒離婚!”
“對,是沒有離婚,是喪偶!”她語氣更加冷淡,六年前監獄裡的那場大火已經將林幼希燒死了,現在活着的是方浴重,他霍擎蒼已經喪偶!
她繼續說道,“林幼希已經死了,現在活着的方浴重,霍擎蒼,希望你下次長點兒心,記清楚我的名字!”
霍擎蒼看着她轉身離開的背影,心裡如同塞了一個沉甸甸的石頭,轉身走到茶几旁,將散發着淡淡香水味道的邀請函拿起來,眼眸變得晦澀難懂。
在感情上他不是一個豪爽的男人,自己的女人永遠不可能拿出來和被人分享,真的要給她把關嗎?怎麼可能!
……
宴會廳上,衣香鬢影,都是高端人士前來參加的。薄向東挽着方浴重的胳膊朝着宴會廳走去,俊男靚女,頓時吸引了前來參加宴會人的目光。
霍擎蒼來得很早,客氣地和熟人打過招呼之後,就躲到一旁安靜的地方喝香檳,此時,人羣騷動,他擡眼望去,正看見薄向東挽着方浴重的胳膊,在衆人的目光中,她落落大方,姿態萬千,他記得,曾經她是多麼討厭參加這樣的場合,現在,她竟然變得遊刃有餘。
親戚熟人不停地打着招呼,方浴重客客氣氣地迴應着,突然,她覺得有兩道炙熱的目光始終跟隨着她,她擡眼望去,那邊的光線有些暗淡,她看得不甚清楚,卻明顯地看着一個男人目不轉睛地盯着她看。
她眯了眯眼睛,想看仔細的時候,耳邊傳來了溫文儒雅的聲音,“浴重,我們去那邊看看!”
方浴重答應了一聲,擡頭看了看風清朗月般的薄向東,挽起他的手臂朝着宴會廳的另外一端走去。
隨着宴會的進行,更多的人跑到了外面,燒烤,唱歌,天空升起了數百架無人機,變換出各種色彩,形成方浴重的名字,變幻出各種造型。
場面極爲震撼,衆星捧月般的感覺令霍擎蒼極爲心塞,他再也旁觀不下去,直接擠過人羣走到了方浴重的身邊。
“浴重小姐!”一個男人的聲音令方浴重翛然擡頭,看見霍擎蒼出現了,她眼睛裡有一絲驚訝,“你怎麼在這裡?”
霍擎蒼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從她進入宴會廳,成爲焦點,他眼睛裡只有他,此刻,她穿着一件寶石藍的修身禮服,像是暗夜裡的藍色妖姬,撩撥着他的心。
她可以和任何人擁抱,唯獨一看見他立即渾身緊張,好像面對一個敵人,這種感覺撕咬着霍擎蒼的心臟。
“你給我的邀請函,難道浴重小姐忘了?”霍擎蒼語氣裡帶着譏諷,他像一個可憐的倒貼狂一樣,熱臉貼到冷屁股上,而她眼裡只有那個風清霽月般的男人。
薄向東轉過身來,看着有些盛氣凌人的霍擎蒼,伸手客氣地說道,“霍少,歡迎,剛纔沒有看見你,還以爲你不肯來!”
霍擎蒼低頭看着那個修長的手掌,沒有伸手去握,擡眼,盯着方浴重定定地說道,“煩請浴重小姐給我一份糕點!”
糕點二字咬得很重,好像和糕點有仇一般!雖然剛纔他和方浴重薄向東距離很遠,但是,親眼看見薄向東拿了一份糕點喂方浴重吃,他心裡的嫉妒如翻江倒海一般,兩人的關係究竟發展到了哪一步?兩人有沒有接吻,有沒有上……
嫉妒之火在熊熊燃燒,眼眸中的敵意似乎要吞噬天地一般,他,終於肯現原形了!
方浴重靜靜地看着霍擎蒼,走向糕點,端起盤子取了一份,遞給了霍擎蒼,“霍少,你的,糕點!”
霍擎蒼伸手,連同她的手一起握了起來,稍微一用力,方浴重失去重心,手中的盤子失去控制,跌落下來,奶油糕點灑落下來,五顏六色的奶油,以及水果派灑落了霍擎蒼一身。
她擡眼,看到霍擎蒼眼眸中一閃而過的狡黠。
薄向東及時出手,攬住了方浴重的肩膀,低聲溫和地說道,“你沒事兒吧?”
方浴重的手還被霍擎蒼握着,她明顯地感覺到那隻手用了力氣,她使勁抽,沒有抽出來。
“霍少,你放手,我手痛!”
她惱怒地看着霍擎蒼,一雙美目被怒火燃燒着,霍擎蒼看着薄向東礙眼地站在他和方浴重之間,如今她身邊那麼多俊美男人,每個人的地位分量都不清,心裡的醋意更加濃重。
“霍擎蒼,你沒聽懂嗎?她說手痛!”
霍擎蒼繼續無視薄向東的話,目光更加深邃地盯着方浴重,輕笑道,“今天,來者是客人,浴重小姐將我的衣服弄髒了,你不覺得應該負責嗎?”
方浴重看着霍擎蒼的目光,這個男人真是不要臉,剛剛明明是他的錯,現在反而歸罪到自己身上,“霍少,你想讓我怎麼負責?賠你一件衣服?我現在安排人去千百惠廣場給你取一套來!”
“這倒不必,我對舊衣物懷舊,浴重小姐只需要負責將我的衣服清洗趕緊就好!沒關係,我可以等!”霍擎蒼牢牢地盯着方浴重的眼睛。
“這好辦,你現在脫掉,我這就安排人給你乾洗!洗完之後親自送到霍宅!”方浴重眼眸裡露出一絲譏諷。
“這恐怕不妥吧,這樣重要的場合,你讓我脫光衣服?浴重小姐,你覺得合適嗎?”霍擎蒼開始發揮雅痞的無賴感。
方浴重咬牙切齒,這個矯情男人,她就知道這是個陰謀,“你究竟想怎麼樣?”
“去找個房間,我等着你洗,洗完之後,衣服什麼時候幹,你什麼時候走!”霍擎蒼靜靜地看着方浴重,無視身邊臉色勃然大怒的薄向東。
這個無恥的男人,竟然敢當着自己的面和方浴重開房?“霍擎蒼,你要欺人太甚!”
霍擎蒼掃了薄向東一眼,淡淡地說道,“我怎麼欺人太甚了,衣服是浴重小姐弄髒的,我不要她賠,只要她洗乾淨就好了!過分嗎?”
“我替她洗!”安知暖站了出來,作爲助理,她還是有幾分覺悟的,她不能眼睜睜地看着方浴重陷入爲難之中。
“你?”霍擎蒼嗤然冷笑,“你算哪根蔥?我只認當事人!”
安知暖臉色頓時就白了,雖然她和霍擎蒼交過手,但是,從來沒有見過他如此目中無人過,方浴重怒了,瞪着霍擎蒼,“霍擎蒼,你不矯情你會死?好,我洗,現在就去洗,我不信,你能將我怎樣!”
薄向東無奈地看着方浴重,說道,“浴重,有什麼事情給我打電話,我立即會過去!”
霍擎蒼勾起嘴角,他們將他當成大色狼一樣防備着,要是他不做點什麼,好像對不起薄向東他們!
……
兩人終究是在衆目睽睽之下,怒火沖天地開了房。
兩人在房間裡劍拔弩張,霍擎蒼盯着她的臉龐,“幼希,你這樣挑戰我的底線很有意思?”
“我只知道霍少當着我家人和男朋友的面爲難我,很不紳士!”方浴重冷冷地說道,她沒有想到霍擎蒼會來。
霍擎蒼突然靠近她,大力握住了她的肩膀,看着她一張一合的嘴脣,想起剛纔薄向東喂她蛋糕吃的情形,怒火心中燒,“幼希,趁着我還沒有爆發,不要惹我生氣,否則,後果很嚴重!”
方浴重看着他張狂的臉龐,擡手朝着他的臉龐“啪”地一聲打了過去,頓時,五個血紅的印跡出現在他的臉龐上,“霍少,是你在再一再二地挑戰我的底線!”
霍擎蒼的臉色大變,低頭,看着她倔強的眼神,她已經惱羞成怒,低頭吻住了她的薄脣,貪婪地吸吮她的芳香,報復她那囂張的一巴掌,他不會輕易放開這個女人,絕不!
她奮力將她推開,心裡更加地煩躁不堪,冷聲說道,“不要碰我,把衣服脫下來,我洗了早點走!”
“這麼着急走,是不是怕薄向東誤會?”
“對,你要是不脫,我就走了,隨你!”方浴重整理了一下頭髮,準備離開,霍擎蒼眼疾手快,拉住了她的手腕,目光灼熱地看着她,表情在急劇地變化,“林幼希,告訴我,你爲什麼生氣?”
“我生氣?對,我很生氣,至於我爲什麼生氣,霍少心裡比我清楚,如果你不脫,我就走了!”她冷聲說道。
“脫,必須脫!”霍擎蒼開始解衣服鈕釦,眼眸中怒氣消散,隨着閃爍着複雜的光芒,“好,媳婦給我洗衣服,我開心,特別開心!”
開心兩個字幾乎被他咬碎,他一邊脫,一邊將衣服扔到方浴重的頭上,戴着男性荷爾蒙的氣息幾乎將她窒息。
“好好洗!有獎勵”霍擎蒼好整以暇地看着方浴重,用一條浴巾裹住了身體重要部位,她咬了咬嘴脣,將所有的火氣都發泄到了他的衣服上。
洗完之後,她剛想站起來,裙子一涼,他居然掀起了她的裙子,攔腰將她抱到自己腿上,“我說過,洗完之後有獎勵!”
以前,兩人是夫妻,無論怎樣都不過分,現在,兩人是敵人,他憑什麼這樣對自己?林幼希掙扎着,卻逃脫不了他的禁錮。
“霍擎蒼,你想幹什麼?”方浴重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覺得屁股一涼,巴掌就肆無忌憚地落了下來。
她渾身僵硬,緊接着,一巴掌又一巴掌,不輕不重,卻在摧毀着她的尊嚴。莫名地,自尊被撕裂出一個大口子,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她不再掙扎,任由他打着,見她不動彈,直到腿上傳來一陣溫熱,他低頭,看到她已經淚流滿面,慌了,將她的裙襬弄好,手足無措地問道,“怎麼哭了?”
方浴重站起身來,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淚,咬着牙,彷彿要將心裡的恨意宣泄從出來,“霍擎蒼,當初是放棄,是傷害我,你有什麼資格傷害我?糾纏我?愛我?別開玩笑了,我的人生已經被你毀掉了兩次,我,方浴重再蠢,也不會做出第三次這樣的傻事,霍擎蒼,我想問你,到底是我上輩子挖你家祖墳了,還是殺你全家了,你要這麼對我?我已經在躲着你,你爲什麼還要招惹我?”
霍擎蒼的手頓時抽痛起來,今晚,他做得有些過分了,傷了她的自尊,將她逼到無論可逃,否則,她不會這樣歇斯底里地狠厲地講話。
看着她這樣失態的樣子,他知道,他已經碰觸到了她的心靈,除了心疼,他有些莫名地高興,她終於可以面對自己,面對他,是不是她的心還沒有走遠,是不是還可以找得回?
“霍擎蒼,我恨你!”她狠狠地抽着涼氣,又抹了一把眼淚。
他心裡如同刀割,站起身來,目光柔和,心裡的情緒碎了一地,“我知道,我知道你恨我,沒關係,我就站在你眼前,你恨我可以打我,可以罵我,就是別對我冷漠!”
“好,很好,你終於肯承認當年是你的錯誤,既然你那麼狠心,何必又來糾纏我?”方浴重心如刀割,他竟然承認了自己曾經做過的那些事情。
方浴重渾身如同抽空一樣,她想大聲哭,但是在他面前,她不能狼狽不堪,她的人生已經葬送在該死的愛情上面,這個男人怎麼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承認自己做過的那些殘忍的事情?
方浴重倒退着,搖着頭,笑得格外地淒涼,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這個男人,絕不!
她跑出酒店,眼淚已經模糊了視線,風如此涼,城市如此大,她找不到歸宿,找不到方向,痛苦已經將她完全吞噬,眼前射來兩速刺眼的燈光,車子在急劇地剎車,她嚇住了,下一秒,腰間一輕,她撞到一個男人結實的胸膛上。
“浴重,你沒事兒吧?”
方浴重擡起淚眼,看到清風霽月般的男人,她眼睛一熱,兩行熱淚滾落了下來,她怎麼會沒事?她有事!真的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