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與調查小希有什麼關係?”霍擎蒼蹙眉,疑惑不解地看着付清明。
“我只是將這個信息傳達給你!”付清明的話不多,至於兩者之間的關係,他不想動腦子想,畢竟插手太多不是什麼好事,他懂得分寸和距離。
霍擎蒼看着付清明的模樣,“清明,你這樣講話,是沒有辦法交到女朋友的!”
付清明將眼鏡推了推,眼神微微地搭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先把自己的事情捋順清楚!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會操心!”
一句話弄得他無話可說。。
霍擎蒼無語,付清明說話向來很少,從來不喜歡說廢話,就是這樣,很多女孩子和他相處的時候都覺得他悶,其實,他這個人挺熱心腸,他屬於慢熱型的男人。
三人端着酒杯,品了一會兒紅酒,重新回到了大廳內,和政商名流客套起來,畢竟他們這種身份的人,離不開交際圈。
有些時候,人脈就是靠喝兩杯小酒慢慢地建交起來的,有些合同也都是在酒會上談成的。
等宴會結束的時候,已經晚上十一點了,清冷大街上,只有疾馳而過的車輛,李泓在前面開着車子,霍擎蒼頭靠在座椅上,紅酒微醺。
“老李,車子內放的有醒酒藥沒有?”
“有!”老李打開儲物格,從中摸出兩隻醒酒藥,遞給霍擎蒼。
霍擎蒼打開醒酒藥,仰頭倒在嘴裡,微澀微苦的藥順着聲線跌落在五臟六腑之內,喝完,他靠在座椅上,閉着眼睛,等着藥物發生作用。
“老李,小希的身世你查得怎麼樣了?聽老三說,已經有人動手開始查小希的身世了,這不是個好兆頭!”
付清明在他們哥幾個中年齡排行第三,所以他直接稱呼付清明爲老三。
“我派出去的人暫時沒有什麼新進展,據說林小姐很小的時候是在一個寺廟前撿到的,線索查着查着就中斷了!”李泓看了一眼霍擎蒼,他閉着眼睛,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霍擎蒼沉默了一會兒,突然睜開眼睛,眼眸因爲喝酒的緣故有些血絲,“通知他們,讓他們回來吧,讓他們回來之後立即來見我!”
“好的,少爺!”
霍擎蒼重新閉上了眼睛,現在有人居然將唐曉棠給拉扯進來了,他們到底是什麼居心?
車子在醫院門口停了下來,經過一路的發酵作用,醒酒藥發揮了功效,霍擎蒼從車子上走下來,在清冷的醫院門口,路上偶爾有病人家屬走過,不知道小希這會兒休息了沒有?
“老李,你說,我們回來這麼久了,小希的身世也查了這麼久,爲什麼就是查不到呢?我們手中的資源還是可以的,找一個人的難度根本沒有這麼大?”
“少爺,林小姐被抱回來的時候,只有幾歲那麼大,經過二十多年的成長,就算是她的親生父母也不敢認她,再則,很多老人都已經離世了,所以,找人這事兒是有難度的!”李泓安慰他。
霍擎蒼搖了搖頭,“應該難度不大,肯定是有人知道了我們的動向,向反其道而行之,擾亂我們的視線!小希,已經受了太多的苦,而這痛苦大多是我帶來的,我不想讓她再受苦了,這輩子,是我欠她的!”
說這話的時候,霍擎蒼的聲音低沉而沙啞。
李泓扭頭去看他,他的神情十分柔軟,和平時作風硬朗的少爺截然不同。
霍擎蒼仰望着清冷的星空,等藥效全部發揮作用,才上病房去找林幼希。
病房很安靜,只有走廊的燈光在亮着,他推開病房的門,看見林幼希半靠在病牀上,手中的書本已經滑落下來,大概是等不及霍擎蒼,她有些困了。
病房裡的電視正放着歡樂搞笑節目,包袱一個接着一個,現場觀衆陣陣掌聲,但是並沒有將林幼希驚醒。
他抓起遙控器,擡手,將電視關掉,房間內立即陷入一片黑暗中,他低身將牀頭燈打開,淡淡的光芒照耀着她好看的臉頰,細白的皮膚上有一層淡淡的絨毛,如嬰兒一般美好,他將牀頭搖下來,想將她放平睡好。
胳膊剛穿過她的後脖頸,她就驚醒了。
林幼希睜開迷離的眼睛,看着盡在咫尺的霍擎蒼,嚇了一大跳,鼻端充斥着紅酒的醇香,她吸了吸鼻子,睡意朦朧地說道,“擎蒼,你怎麼又喝酒了?”
“嗯,喝了一點,應酬需要!”霍擎蒼見她甦醒了,雙手撐在她上方,看着她繾綣的臉龐,“晚上你怎麼吃飯了?”
林幼希最近在輸液,嘴裡寡淡得厲害,加上醫生囑咐不能吃油膩的食物,所以,她基本上頓頓都是清湯寡水。
“嘴裡能養鳥了!”她換了一個說辭。
霍擎蒼聽完,突然樂了,滿腹詩書的學霸就是不一樣,連粗話都不會講,“好了,等你養好了身子,我帶你出去吃任何你想吃的大餐!”
林幼希眼睛立即放光了,伸手圈住了他的脖子,半帶撒嬌地說道,“我就知道擎蒼哥哥對我好!”
一句擎蒼哥哥叫得他渾身酥軟,低頭看見她滿眼星光,就像剛剛他上樓前看到蒼窘繁星一樣,他捏住了她的下巴,目光一點一點地變得濃稠。
林幼希深知霍擎蒼的眼神中的含義,臉色頓時變得嬌豔如桃花,她伸手用指腹輕輕地摩擦着他的嘴脣,嘴脣溫熱,她嘴角微微上揚,“擎蒼,聽說,野心重的男人都薄情,你是不是?”
霍擎蒼眸孔縮了縮,像是一口深不見底的寒潭將她魂思吸了進去,他的手掌從她的臉頰一路下滑,然後嘴角帶着曖昧的神情,“聽說,胸大無腦,女人無才便是德,你是不是?”
林幼希一張俊俏的臉頓時變得如同滴血一般,她伸手握住了他邪魅的手指,尷尬地說道,“我是從易經上讀到的,別鬧!”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在鬧了?”霍擎蒼順勢在病牀上坐下來,將她圈在懷裡,目光落在她鮮紅的脣瓣上,好久沒有親熱過,他的喉結不自覺地滑動了一下,因爲酒精的緣故,他的
今晚特別想要她,但是又不能要,因爲她渾身都是傷口。
林幼希將頭在他懷裡拱了拱,嬌憨地說道,“你又調戲我!”
霍擎蒼揉了揉她的長髮,嘴角微微上揚,“我是按照你的要求回答問題,你是從哪本易經上看到的,我怎麼不知道?說你胸大無腦還真是沒有說錯!”
林幼希瞪着眼睛擡頭看着她,氣鼓鼓地說道,“我說不過你,趕緊去洗澡睡覺!”
霍擎蒼這才站起身來,將她的被角掖了掖,在她額頭上親吻了一下,“好好睡覺,乖!”
林幼希乖乖地閉上眼睛,睏意來襲,沉沉地入睡了。
睡夢中,她看見一隻手牽着她的手,她看不清到底是誰在牽着她的手,走着走着就走丟了,一人在霧裡拼命地喊媽媽,媽媽!
一個小女孩,邊走邊哭,很無助!林幼希在夢中哭醒了!
那種無助感和被遺棄感強烈地控制她的心神,躺在一旁陪護的霍擎蒼騰地從牀上走下來,三步兩步地走到她面前,伸手打開牀頭燈,看見她一臉淚水,眼神中滿是恐懼,他伸手在探了探她額頭上的溫度。
“小希,你做噩夢了?”
“我夢見自己走丟了,那隻手好像媽媽的手,我不知道爲什麼她爲什麼要突然丟掉我,或許她也在着急地找我?”林幼希接過來面巾紙摸了一把眼淚,“當時我太小了,只有模模糊糊的記憶,具體細節什麼的我都想不起來了,我還記得我丟的地方有個寺廟!我很想知道我媽媽的模樣,前幾天做手術的時候,我在夢裡看見了她,但是還是看不清楚她的臉龐!”
深更半夜說這件事,讓人有些不自然地炸毛。
霍擎蒼是男人,他不相信這些,他起身給林幼希倒了一杯水,將她抱在懷裡,餵了她兩口水喝。
“擎蒼,如果有一天查出來我的真實身份,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接受?”林幼希嘆了一口氣,心裡無比沉重。
霍擎蒼握住她的手,“小希,就算你不是你,也一樣是我的女人,人家都說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次生命,所以,我要給你一個家,完整的家!”
林幼希眼眶微微發熱,用手拉住他的胳膊,“擎蒼,我有點怕,你陪我睡覺好不好?”
霍擎蒼的身體頓時熱起來,看着她單純無辜的小模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氣息調穩,聲音黯啞,火花四射,“小希,你知道不知道,大半夜邀請一個男人上牀是一件多麼危險的事情?”
林幼希的臉頰頓時火辣辣地燃燒起來,她用手捂住了眼睛,撅了撅嘴巴,“你又想多了,人家就是單純地害怕……讓你陪陪而已!”
霍擎蒼心頭的火苗在旺旺地燃燒着,她這一病得很多天不能碰,他真想將夏至弄過來揍一頓,他脫掉鞋子,掀開被褥,在她一側躺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