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見過黑蛇以後,爺爺就開始愁眉不展坐在房間裡一句話也不說,而我又因爲太無聊只好睡覺,也許真的是因爲青稞帶我坐的那個破罐子的原因,我居然一覺睡到半夜,不僅錯過了午飯和晚飯甚至連宵夜也趕不上了,而爺爺還保持原來的姿勢坐在椅子上似乎睡着了。
但我又實在太餓了,無奈只好爬起來去吃桌子上擺的果盤,因爲沒有開燈,我只好藉着月光光着腳在地板上跑,可腳剛一落地我就感覺不對了,這地上什麼時候鋪上的地毯?毛茸茸的還有些硬絕味有點扎腳,我低頭看過去,我腳下踩的那是什麼地毯,分明是從門縫裡延伸進來的黑色不明物質,這質感讓我忍不住又多踩了幾下來確定是什麼東西,這下錯不了了,是頭髮,不出意外還有可能是死人的頭髮,不過也有可能是式魂幻化出來的障眼法,總之一切皆有可能,爺爺不是說了麼,今晚放水,明天回家,那我就配合一下裝沒看見的吧。
於是我就踩着頭髮從牀邊走到了桌子邊上,拿了果盤又回到了牀上,有頭髮就是墊着就是好,光腳踩在地板上腳底也不會涼,它爲了嚇唬我發尖還在不斷的伸長,就是有一點必須給差評,它沒有臉啊,一點視覺上恐怖都沒有,光看到一片頭髮不知道的肯定是以爲自己進了理髮店。
等我連啃了三個蘋果以後,總覺得蘋果核到處亂扔有些可惜,我就用它的頭髮尖把蘋果核綁了起來反正它也是早晚要離開的,與其讓它空手離開不如幫我打掃一下垃圾;隨後我又如法炮製,連香蕉皮都給它掛頭髮上了。
等吃飽後我看看地上的頭髮。還沒走反而有增多的趨勢,不管它了,反正牀高,它一時半會爬不上來,至於爺爺那邊如果被它惹煩了自然會封印它的根本不用我操心,於是我安心的又睡着了。
可剛睡了一會連夢都沒做呢就出事了,一縷頭髮爬上了我的牀悄然無聲的勒上了我的脖子。不斷的收緊。收緊再收緊,讓我與空氣幾乎隔絕了,爲了自保我只好使勁的拽着頭髮。讓它鬆一些好給我留下點呼吸的機會,可我越拽它越來勁非要纏着我不撒手了,無奈我只好用我的殺手鐗了“爺……爺……”
可我剛要喊問題來了,我根本喊不出來。甚至我前腳剛一張嘴後腳一縷頭髮已經伸進了我的嘴裡,這簡直就是欺人太甚。先不說它洗沒洗頭髮,就算它洗過了地上多髒它這樣對我就是觸及我的底線!我也不喊了,你不是會爬嗎?我就直接用嘴咬死你!我用牙使勁咬着頭髮,既然是玄學會考驗我們的式魂本事應該不會很大。畢竟他們還是要利用我們的真出了人命他們也不好交代,我就抓住這點和頭髮耗上了,看誰能笑到最後。
“你欺負人!你一個孩子爲什麼不怕我?”當我聽到一個還很稚嫩的聲音發出後我就放心了。這場耗時戰我打贏了,不管是什麼東西你越怕它。它就越蹬鼻子上臉,堅持到底贏的就是我!
“你……先……鬆……開……”我用鼻子哼哼出來的,也就幸虧我沒有感冒不然這一哼哼我非流鼻涕不可。
“呼,空氣真好,呸!呸!呸!”我趁它鬆開趕緊呼吸了幾口空氣隨後開始吐着嘴裡的斷髮。
“你現在可以說了吧?你爲什麼不怕我?”
“因爲……我不怕鬼我怕蛇,你有蛇可怕嗎?它們冰冰涼涼滑溜溜的用身體纏住你慢慢勒緊再一點點的讓你窒息最後把你吞噬!”
“啊!”我也就那麼一形容這些頭髮的主人瞬間就尖叫了起來,所有的頭髮都往回縮蜷成了一個頭發團。
“就你這膽子還出來嚇人呢,不被人嚇死就是好事,你沒有真身嗎?”
“我是自己掉到硫酸池裡淹死的,真身早就化爲無有了,要不是我有求生的願望我連頭髮也剩不下,最後碰上主人被收服了。”
“那你豈不是不大?”
“嗯,我死的時候才十歲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就疼死了。”
“難怪你不知道如何嚇人呢,我教你。”
“你是人!你教我嚇人?”
“嗯嗯,就你這膽子,本性又不壞不學學如何嚇人是上不了檯面的。”
“那要怎麼做?”
“怎麼做還分很多種的,這要看你想走什麼風格了。”
“什麼風格是什麼東西?”看着面前這笨到可以的式魂我瞬間有種成就感,這就是做老師的感覺吧,我也可以收徒弟了。
“咳咳……古書裡記載過很多種長髮鬼,我就給你講幾種吧,第一種就是……就是……頹,廢,對頹,廢風,你把自己弄的越髒越邋遢越好,這樣你悄無聲息的出現就算不能嚇人也能噁心死對方,第二種是血腥風,你會變血嗎?要是不會用西紅柿醬也行,市裡好像叫番茄醬做的比鄉下紅多了特像血,你往頭髮上一抹,嚇人的時候再開開窗戶,你想想,寒風陣陣血在滴落散發着一股股番茄醬的味道是不是很嚇人?”
“好像是。”
“怎麼會是好像呢,就是!不信你就自己回去試試,再不行就趁天還沒亮再找個弱的試試,去吧,去吧。”我開始趕它了,畢竟一團頭髮飄在半空中就算不嚇人也是彆扭,會讓我做噩夢的,它也算識趣又從門縫裡離開了,就是走的時候蘋果核卡了一下差點出不去了,好在它安全離開了。
可我剛合上眼準備安心的睡覺時一聲尖叫響徹整個走廊,那叫聲怎麼聽都像是剛離開的那團頭發發出的,但叫的如此撕心裂肺連我的心臟都跟着爲之一顫,那感覺只有魂飛魄散會有如此慘烈的叫聲,我馬上開門跑出去,難道因爲我的餿主意讓它碰上高手了?如果是這樣我的良心可是一輩子都不會安心的。
但我站到走廊裡後兩條腿再也邁不動步子了,因爲我的腿在本能的打哆嗦,我看到了,我又看到了那個男人,黑蛇此時正在吞食着那團頭發,男人看到了我側臉對我詭異的一笑,我再也堅持不住了兩眼一黑撲通一下摔倒在地上。
『又水出品,必屬水品』(。)